45 第四十五章（1 / 1）
端午节踩着日子就这么来了，后宫众妃都要去凤栖宫参拜皇后。
四妃，珍妃，玉妃，惠妃，云妃，四人年龄相仿，随着岁月的蹉跎，看清后宫风云，少了争宠之心。四人感情不错，时常聚在一起赏花。今日四人装扮虽素雅，但也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皇后看着殿中四人，当初她也是这其中一员。
“请起，难得见到你们四人，平日里也不来看看本宫。”
皇后的一句话，四人心中五味杂然，表面却说：“平日怕打扰皇后娘娘休息，不敢冒然前去。”
四人落座后，嫔妃与贵人相继而入，皇后有意无意的看着玥嫔，玥嫔安然坐着与身旁的玉妃聊天。
“太子，太子妃到-----”
沐晞明，沐晞夜，沐晞明各自携太子妃前来。张茗月手中抱着小公主，六人屈身行礼。
“俪亚怀有身孕，不必行礼。”皇后免去俪亚对其他嫔妃的礼节，“月儿，把小公主抱过来给本宫瞧瞧。”
皇后抱着小公主之后，整个人的面容都变得慈祥，逗弄着怀里的婴儿，发出咯咯的笑声。
“是谁笑得这么开心啊？”皇上从外而来，众人起身跪拜。
“平身吧。”皇上挥动着钳有金丝边的衣袖，“原来是朕的孙女在笑，来给朕抱抱。”
皇后将孩子小心递给皇上，在旁看着祖孙融洽相处，有那么一刻，她也感觉到平凡人家的温馨。
“真结实。”皇上掂量了下。
“皇上，既然人都来齐了，不如移驾昭霞殿吧，莫让大臣等久。”
皇上将小公主交给嬷嬷，拥着皇后走出，在经过惠妃身边时，对她说：“中秋时，朕让晞轩回来看看你。”惠妃会心一笑，她如今只牵挂远在边疆的儿子。
众人来到昭霞殿，大臣恭候至此，见到圣驾，跪下身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爱卿平身。”
落席后，万德捧着折子递给皇上，皇上点了一首戏曲。
曲罢，皇上未加以赞赏，只命万德打赏点银子。
皇后看出皇上的不满意，叫来万德，将曲目好的放在前面。万德将更改后的折子呈给皇上。皇上将折子放在一边，抬眼看玥嫔：“玥儿，你的舞蹈朕见过，今日也让朕的臣子看看。”听到这个提议，玥嫔自然是不乐意，怎么会有嫔妃跳舞给大臣看的，本想推脱，却想到刚刚龙颜不悦，便起身：“臣妾献丑了。”
“父皇，”漠宇馨站起身，众人目光转到她身上，“父皇，都道玥嫔娘娘舞姿似天女，不知儿臣可否有幸为娘娘伴奏一曲？顺带想父皇讨个赏。”
虽是五月，天气转暖，但沐晞辰依旧穿着厚衣，偶尔咳嗽几声。此刻他带着玩味看着漠宇馨。
皇上眉心一舒，“就是不知你的琴声会不会吓跑朕的大臣们。”
殿中群臣均笑出声，漠宇馨满脸委屈地喊了声父皇。
弦弦掩抑声声思，忆羞开一阙词，一曲调一翩舞。
管弦续续，风姿卓越，众人被眼前一幕勾了魂，随着琴声渐渐低吟，众臣知道将要结束，都举杯正欲进言，却看见一滴滴腥红的血珠从漠宇馨椅上滴落。漠宇馨额头布满细汗，觉得小腹不适，不小心拨断了琴弦。大殿中的人，随着一声弦断，四座震惊。
弦断乃不吉之音。
漠宇馨捂着小腹，身子向一旁斜倒在地，胭脂色木槿花长裙被血染得更红。沐晞辰从凳子上迅速站起，身子忽然向前一倾，面色苍白。紫如上前去搀扶，被他一手拂开。兰栖早冲上去扑倒在漠宇馨身侧，手足无措地看着皇上。沐晞辰踉跄上前，把漠宇馨抱在怀里，想尽全力把她抱起来。皇后回过神，遣宫女去请太医。皇上从席上下来，十分震惊，只是弹琴怎么会干出这种事。一旁的玥嫔瞪着惊恐的眼睛看着漠宇馨。大臣都伸长脖子想看清情况，但碍于皇上在此，不太好起身。
漠宇馨意识昏迷的躺在沐晞辰怀里，他的手颤抖地停在空中，想去抚摸漠宇馨毫无血色的小脸，却又怕弄疼她。
这一幕印在皇上眼里，心中陡然有一股气，“快送他们回府！”龙颜大怒，众人跪身在地，低首。
皇帝拂袖离开，皇后跟上前经过玥嫔身边瞥了一眼。
俪亚抽身想去看看漠宇馨，却被沐晞夜拦住，“你怀有身孕不方便，若实在不放心，我去瞧瞧。”俪亚想着现在不是一个人，之前身体也不好，也就没反驳什么。
软轿到了三太子府，小太监将沐晞辰搀扶下轿，沐晞辰却伸手去抱轿中的漠宇馨，不想身子不稳摔在地上。太监们忙冲上前，准备将他扶起，却发现他的手狠锤向地面，已经渗出血。
“三太子您别这样，要爱惜自己的身体，不然太子妃醒后也会心疼。”
小喜子不忍看沐浠辰这样，沐晞辰听到‘太子妃’三个字，停住了动作，整个人像瞬间被抽走了灵魂，呆呆跪在地上。
紫如站在一旁泪流满面，她不知道三太子竟对太子妃情深至此。
沐晞夜远处看到这一幕，鼻尖发酸，快步走上轿内，看着漠宇馨躺在兰栖肩上。
“二太子。”兰栖唤了一声，泪眼朦胧。
沐晞夜轻声对漠宇馨说：“冒犯了。”顺即将她抱下轿，直径走入寝间。
相继，皇上皇后及嫔妃都陆续到了。
寝内，沐晞辰坐在案桌前，欧阳御医替他诊脉，只是因为身体虚弱受了刺激才致病发，只需按平日药方服药即可。然而，为漠宇馨诊脉时，欧阳脸色大变，为确定无误，又听了一次脉。跪在皇上面前，“回禀皇上，三太子妃她...小产了。”
皇上一听，身子踉跄一下，皇后扶住他，自己也偷偷落泪。而嫔妃们大多都倒吸一口凉气。
最平静的人，是沐晞辰。
“你说她怀孕了？怀孕了？怀孕了......”沐晞辰目光呆滞，不断重复着。
“太子，孩子没了可以再有，身体才最重要。”
“她为何会突然小产？而且为何她怀孕没有人知道，你平日是怎么给她请平安脉的？”皇上质问欧阳华。沐晞辰也抬头看着他。
“回皇上，太子妃平日都说自己身体并无异样，不需花时间为她诊断，都用这时间研究太子的病......”
皇后听后，眼泪更是止不住的流，看着漠宇馨面如白纸，身形单薄躺在床上，心疼地走上前，轻抚她的面容。
房中一片寂静。
忽而一声嘤咛从床上传来。皇后一怔，以为她听错了，惊讶抬起眼帘，发现沐晞辰，皇上也是如此神情。
沐晞辰走上前，握住她的手轻唤：“馨儿？馨儿......”
漠宇馨缓缓睁开眼，她刚刚意识在慢慢恢复，仿佛听到‘小产’一词。看着本就不大的房间站满了人，一时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
“馨儿。”沐晞辰忍着心痛，喊她。看着她一脸茫然的样子，痛苦地低下头。
沐晞辰身上鲜红的血刺痛了漠宇馨的眼，想到刚刚的小产，记忆回笼。
“孩...子...”弱弱的文字从口中吐出，手摸着还是平平的肚子。
沐晞辰一时不知如何接话。皇后强忍住眼泪，安抚漠宇馨道：“馨儿，醒来就好。”
“母后.....馨儿的......孩子......”漠宇馨胡乱呢喃着，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沐晞辰擦掉她的泪水，看着她痛苦的模样，腥红的眼睛里，燃起一丝仇恨。
“欧阳，馨儿是因为什么小产？”皇上看着这一幕也于心不忍，在旁低声问欧阳华。
其实刚刚欧阳在为漠宇馨诊断时，就闻到漠宇馨身上有一阵异香。
“不知皇上可否知道，太子妃身上佩戴的香包里是何物？”
退到皇上身边的皇后恰好听到这句话，“是本宫送的灵符。”
欧阳华低下头，莫非害三太子妃的人，是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