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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第四十七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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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沉岩沿着楼梯上到了二楼,在门口敲了敲门,从房里传来了有点儿蹩脚的“请进”两个字,苏祁心跳开始加快,只好无声的长长呼出一口气,他回头看了眼她略有些疲倦的脸色,义无反顾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个十五六坪左右的房间赫然出现在眼前,正对着苏祁的方向有一面很大的落地窗,靠窗的位置摆放了一个宽大的桌子,费尔医生就端坐在桌子后,在他左手边靠墙的位置还放了一整排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外文书籍。

穆沉岩先是友好的上前同费尔医生握了手,然后就对迟到的这个事实表达了抱歉,在得到对方的谅解之后,才正式地介绍了自己身旁的妻子。

苏祁长那么大也没见过洋人,她有点胆怯地透过那枚眼睛片望了下对方那双湛蓝色的眼睛,之后又瞅了瞅他满脸的大胡子,然后那张被胡须掩映着的嘴就扬了一个弧度,对着她笑着说:“穆太太,初次见面,你好。”

苏祁听她那句“穆太太”就像是“穆代代”一样,心里突然一松,也就没有刚刚那么紧张了,也礼貌地回了一句“您好”。

她这才开始正经地抬了眼仔细地打量了下这位德国医生,见他并不像旁的医生一样穿着正式的白大衣,只是很居家的穿了件格子衬衫跟背带西裤,在桌子上除了凌乱的堆放了几本书之外,还摆了几个苏祁认都认不出来的模型一样的物件。

在费尔医生说了句“请坐”之后,苏祁就坐在了他的对面,她打心里觉得很奇怪,好像在这间房里没用多久的功夫她就不那么拘谨了。

“你好,我的名字是杰夫林·费尔,我的中文还不太好,如果哪里说错了请及时纠正我一下,好吗?”

苏祁懵懵的点了点头,只觉得这个医生跟她印象里的医生的概念完全不一样,在他面前她不会觉得不自在,对方身上也一点儿没发出让她感到不舒服的气势,最重要的是他的眼神,他用那双深海一样的眼睛看她时的样子就像是看待一个正常的人,让她能明确感受到她们之间是平等的,她总算是觉得自己不是个怪物了。

“穆太太,之前你的情况我已经听你丈夫跟我的学生Daisy提过了,你后来觉得经常能看到一个孩子,是这样吗?”

苏祁在听到孩子那个字眼时明显的颤了一下,她垂着眼眸低声道:“是的,医生。”

“能够跟我描述一下他具体是什么样子的吗?”

她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猛地抬头惊讶的看向对面的费尔医生,却在望进那一抹蓝色瞳仁之后立刻就觉得平静了下来。她的眼前逐渐失焦,记忆不受控制地往前拉扯,向着她那段被刻意封印的、不敢去触碰的经历中去探索。

“。。。。。。”

她沉默了良久,才终于开了口。

“以前见到的都是大一些的孩子,我的意思是,那些看起来五六岁的孩子,应该是女孩,她们会拉拽我的衣服,却没有跟我开口讲过话。”

她又细细想了一会儿,直到平放在腿上的双手渐渐握成了拳,才继续道:“自从流产之后,看到的总是一张摇篮床,里面躺着一个婴儿,是蓝色或者。。。是紫色的,我分不清楚。。。”

“有看清过那个婴儿吗?”

苏祁觉得自己就要崩溃了,眼泪莫名的往上翻涌,她用手背撑了额头,颓丧又无助的说:“不,我。。。我有一次看到了。。。那不是一个婴儿,不是。。。”

费尔医生没有给她停止下来的机会,很快的接道:“那是什么呢?穆太太,你看到的是什么?请告诉我。”

她似是认了命,哽着喉咙平静的道:“它是一个婴儿的骷髅。”

费尔医生像恍然大悟到什么了一般,身子向后仰,手里一直捏住的钢笔也被放置在了桌上,他缓和了一下自己的语气,平和的问:“那请你看一下,在我这间房里还能够看到它吗?”

他的这个问题打断了她心头浅浅漫过的那种死气沉沉的感觉,苏祁恍惚的转头环视了下四周,没再说话,只用摇头的方式给予了费尔一个否定的答案。

“嗯。。。那在每次看到这样的场景之后,我是说一直到它们消失之后,你会有怎样的感觉?请告诉我你最真实的感受。”

苏祁愣了两秒钟,人就像个木偶一样,擦掉了刚才没能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漠然的说出了从未曾跟他人分享过的这个秘密。

“过去的时候只有害怕,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些,一旦碰到了就想着赶紧逃离,可到了后来,每次在回归到现实世界的时候,却让我觉得更加恐惧,是想死却又不能死的一种绝望,人就像是快要窒息了一样。。。。”

穆沉岩听着她讲的这些,震撼是大过于心疼的,他有想过这样的一种经历会给她带来的影响,却绝没有料到不仅仅是对她,更是对自己而言会是如此地沉重。

“那么,穆太太,我想告诉你的是,不要再去抗拒它们的存在了,尽管在你自己和大部分人眼中,它们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境,但对于你的本我而言,它就是确确实实存在的,就像我们每天吃饭喝水沐浴排便一样的自然,因为它来源于你的这里——”

费尔医生抬手比了比自己胸口左侧的位置,接着说道:“它就根植于你的内心,而非你的大脑。”

“于他人而言可能是不能理解或者不被认同与接受的,可能所有人都认为它是错的,但是只有你自己才知道它的真伪,也只有你自己才有权利去裁决它。所以请你要记得,尊重你的所有感知,相信你的视觉与听觉,如果可以,不要排斥,试着去接纳它。它并不可怕,它是零,也是一切,它就是你自己。”

费尔医生最后同苏祁温和的笑了笑,就喊了许医生进来。

“好了,Daisy,我在这边拟一份处方给穆先生,你先带穆太太去隔壁做写一份调查量表。”

苏祁在许医生的引领下被带着往房间外走,她最后看了穆沉岩一眼,里面有点儿不想分开的意味,男人回给了她一个心安的眼神,又捏了捏她的手心,才让苏祁彻底离开了这里。

费尔医生看了看两个人之间的互动,在苏祁转身出门的那一刻,人立刻就变得严肃了起来。他用德语对着穆沉岩直接道:“穆先生,很遗憾,据我的判断,你太太罹患的是精神分裂症。”

如此直白的论断让穆沉岩当下就失去了理解与判断的能力,他就像听不懂那个词的意思一样,在费尔又用中文清晰地重复了一遍之后,才反应了过来。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也可以如此惊慌,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左手轻握成拳抵在颤抖的唇边,心里面一直在重复着,不能垮!如果连他都被打倒了那么阿祁又该怎么办!

“穆先生,我们今天独处的时间已经不太多了,但是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先跟你交待几句。我想你也应该清楚这种疾病的可怕之处,事实上我有过很多病人最后的结局都不太好。。。”

穆沉岩觉得就快要听不下去了,像是连他自己也被判了死刑一样,眼前一片的灰败。

“那我现在还能做些什么?”他沉重的问。

“这就是我今天一定要跟你单独谈的原因了,我刚刚对令夫人讲的那番话无异于给她封闭的心上开凿了一个透气孔,让她暂时能够觉得轻松下来,并且避免自我分裂的加重,而我接下来要说的内容请你也一定要牢记。”

穆沉岩正襟危坐,着聆听对方的话语。

“不管下一次她出现什么样异于常人的举动,请不要在第一时间去选择如何处理她的这个问题,请记住,一定要先去安抚她的感受。因为一个人的各种官能是用来判断他人相同官能的尺度:正所谓我用我的视觉来判断你的视觉,用我的听觉来判断你的听觉,用我的理智来判断你的理智,用我的爱来判断你的爱。我没有,也不可能再有其他任何的方法来判断它们。但是造物主为了保护我们每一个人,她让我们觉得承受自己的痛苦就已足够,不需要再进一步去分担他人的痛苦,至多也只是鼓励我们致力于减轻别人的痛苦,所以这一切就导致了我们无法真正地去感受到对方身上发生的最真切的全部感受。这代表了什么呢?这代表你看到的不等于她看到的,你感受到的恐怕也只有她感受到的十分之一。”

“我在我的很多临床病人身上都发现了这样一些有趣的类似的现象,后来我才注意到很多精神分裂的产生其实就是由于一个人,他最重要、最真实的那部分感受,却被身边所有人纷纷否定,在他周围充斥着你不应该这样,你的感知是错误的等等这种论断,而这种被否定的、不能被认同的痛苦却是他生命中最真实的存在了,他不可能被忽略掉。”

“所以,穆先生,我希望你能够做到感同身受,思她所感,想她所想。请‘读懂’她心里的每一分痛苦,肯定那些对于你太太而言最为真实的感受,而不要像Daisy之前做过的那样,去评论它,甚至是将它往相反的,正向的方向去说。对于这类病人而言,越是将她们往阳光的、积极的方向上面去引导,反而越是会弄巧成拙。”

正说着,许医生就带着苏祁回来了,同时将那一份表格交回到费尔医生手里,穆沉岩本来正暗自思索着医生刚刚讲的话,待看到阿祁进来了就赶忙上前安抚性的揽了揽她的肩,双方又预约好了下次诊疗的日子,然后就拉着她欲要告辞了。

费尔医生将拟好的那张处方交到了穆沉岩手里,最后在他临出门前又用德语补充了一句。

“穆先生,请你一定要记得,任何人,也包括你,在想进入她的那道心门之前,先问问你自己,你是否懂得她的痛苦,你是否站到她这一边,如若不是,那就不要进去。”

苏祁一脸的茫然,只看到穆沉岩绷着脸严肃的回了一句短促的她也听不懂的话,就走出了这间书房。

很快的,身后就有一串急促的脚步声愈行愈近,穆沉岩回了头,看到来人是许医生,她微微有些喘息着说:“我把这份处方上用药方法和一些禁忌跟您交待一下吧。”

之后一行三人就并排一起往外走,苏祁渐渐的越走越慢,不动声色的就跟前面的两个人拉开了一小段距离。

她就这么看着前方不远处那一对男女的背影,只觉得登对得很,男人挺拔轩昂,女子睿智聪慧,他低着头沉沉的问着什么,她偶尔仰起脸仔细的回答着什么,苏祁觉得自己什么都听不到了,就像是有一层玻璃将她完全阻隔在外,她甚至觉得自己在这幅画面里的存在是如此不和谐,仿佛自己搅扰到了他们两人这段独处的时间。

一直行到大门口穆沉岩才发现了已经落在身后很远的阿祁,她就那么一个人站在楼梯口望着他的方向,看不出脸上是什么表情,他赶紧又折返了回来,小心的问:“怎么了,阿祁?”

苏祁知道自己又敏感了,所有的理智都告诉她穆沉岩是绝对不会背弃她的,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不去往那方面想。她知道是被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刺伤了眼,她这还是第一次感受到一种危机感,这种之前从未有过的感觉让她变得患得患失,短短这么一段路就让她心头百转千回了起来,直到心绪乱得拧成了一团死结。

她刻意不去看对面男人的眼睛,低着头摇了摇,手却主动的挽上了他的臂弯,说了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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