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他喜欢吃汤圆（1 / 1）
果不其然，第二日，弹劾太子的折子便如雪片般淹没了皇帝御案，钦天监说，泰安门自起高楼，至今百余载无恙，太子一登楼，便化为乌有，实乃天谴，天谕太子失德，抑或太子妃不祥？御史台说，泰安门自起高楼，至今百余载无恙，太子一登楼，便化为乌有，实乃大缪，堪究太子失责，方顺朝堂民心所向？于是，皇帝指着那高高的折子堆，对太子说，继续跟着太傅静心读书吧，入阁议政什么的，为时尚早，时机不宜。
太子闭门两月，潜心思过，专心读书，淡出朝堂视线。皇帝见了赞许，又说，这春暖花开的，读书之余，还可安心生产，顺便把皇嗣的问题也解决了吧，于是，三月初，两位太子良娣入东宫，凤兮禾曾经一想到就掉鸡皮疙瘩的抽风日子，终于来了——
“凤姑娘，说了不怕您笑话，太子殿下就只在我姐妹进门那天，来我那里坐了半夜，后半夜便去了柳妹妹那里，这么多天，他都没有正眼看过我，你说，他是不是被那个柳狐狸精给迷住了？”两位良娣分别是明家的庶出女儿，柳家的旁系千金。
“说谁狐狸精呢，明姐姐，你天天端着汤到西殿书房去候着，不就是想勾引殿下吗？”
“我那是心疼殿下读书辛苦，哪像有些人，穿个衣服恨不得把胸给露在外面，可这初春的天，就穿得那么少，小心着凉哦。”
“你管我怎么穿，殿下喜欢就成，哪像有些人，天天吃闭门羹，那汤都把花给浇死了，也不知道放了些什么肮脏东西在里面。”
“凤姑娘，您别听这狐狸精瞎说。”
“说谁狐狸精呢，说谁呢？”
“就说你了，怎么着？”
“你……”
两位良娣先是拉着凤兮禾说理，没等她插上一句话，便争吵开来，再演变成掐架，抓脸，扯头发，掐胳膊，扭打在地。凤兮禾一边感叹明妃娘娘怎的就挑了这样的两位给承轩，一边忍着自己的发髻被扯乱，脸上被指甲挂出血路子，终于把两人扯开，末了，柳良娣哭着说了句委屈话：“我不是狐狸精，殿下他也就只是头一日……后半夜里，来和衣睡了小会儿，后来就没来过。”
于是，两位良娣同病相怜，和解了，共同表示嫉妒受到专宠的太子妃，可对于太子正妃西凌公主，良娣们敢怒不敢言。
……
“兮禾姐姐，殿下是不是不喜欢我，成婚之后，他便说陛下罚他读书，不怎么理会我，且自从那两个狐狸精来了，更是再没有到我寝殿来过，你说，他是不是被她们迷住了。”
“……”等到专宠的太子妃也来找她诉苦，凤兮禾便发现，自己无意间知道得太多了。
……
然后，凤兮禾便把太子堵在了书房，摆出一副管家婆模样，顶着一身鸡皮疙瘩，冒死昭训：
“太子殿下，夜读伤身，早些歇息。”
“唔，好吧。”
“敢为殿下，今夜歇在何处？”
“什么意思？”
“陛下后宫有翻牌伺寝之制，殿下若觉得为难，东宫亦可依例，为妃嫔定伺寝日子。”
“凤兮禾，你成日里操心我睡女人的事情，恶心吗？”
“早有皇嗣，可稳储君之位。”恶心得要命，只是，忍着吧，忍着忍着便习惯了。
太子沉默了半响，伸手轻抚过她耳边那道隐隐的血印子，温柔的声音将她沉溺：
“好吧，你说谁，就是谁。”
“请殿下善待公主。”兮禾垂下眼睛，不敢看他，听着那殿门吱呀打开，再砰地关上，房中空留她一人，才抱住双臂，蜷缩蹲下，放任全身颤抖。
第二日，凤兮禾陪太子妃闲聊，贺兰公主一贯的口无遮拦：
“兮禾姐姐，昨夜殿下来了。”
“……”
“他扯了我腰间的巾子，蒙住我的眼，跟我亲热。”
“……”
“一遍遍地叫我……阿圆，还说想要……吃了……我。”
“……”
“兮禾姐姐，你在听吗？”
“在呢。”我可以不听吗？这等迷乱的事……
“你可知道，他为何唤我阿圆，阿圆是谁？”
“公主有所不知，殿下自幼喜欢吃一种甜糯汤点，曦京称元宵，或玉团子，南疆一带叫汤圆。”兮禾想起那年除夕，团子殿下吃汤圆。
“那他……是不是把我也当作他喜欢吃的汤圆了？”得亏贺兰公主的奇异想象力，自行解惑。
“应该……是吧。”那一声声的“阿圆”，在兮禾脑海里缠绕。
“那点心好做吗？你教我做吧！”贺兰公主是个勇于挑战的人。
“我……不太会呢，不过流苏做得很好，让她教公主做吧。”兮禾赶紧把这烫手山芋扔给流苏了。
流苏眼珠子一转，竟然开心接了。接下来，太子夜夜书房温书，夜宵便是贺兰公主亲手做的汤圆，当然，是在流苏大丫头的指导下：面是流苏磨的，馅是流苏制的，再帮着公主和面包馅搓捏好，下锅煮了，再用玉碗呈上。公主的任务是，将煮好的宵夜端进书房，亲自看着太子吃下，兀自笑得满足。
那夜，兮禾到书房跟太子说明月楼的进帐，行至门口，沈小福正在通传，看到太子妃从一头过来了，叫住她：“兮禾姐姐，我在厨下不小心将衣裙弄脏了，你替我将这汤圆端进去，我去换身衣服再来。”
兮禾便接过贺兰公主身后侍女手中的食盘，进了书房。太子正在书阁架子间寻着什么，回头看了一眼兮禾手中那宵夜，淡淡地说了声，替我吃掉吧，便又忙着寻他的书去了。
兮禾知他性子，难得跟他磨叽，又按捺不住对公主手艺的好奇，便顺手将食盘搁置到书案一角，跪坐书案侧边地毯上，一口气把那碗汤圆团子给品尝完了。
“什么味道？”太子拿了他的书，走过来，书案后坐下来，问道。
“……”兮禾还在思索这馅里到底是加了哪种花蜜，甜而不腻，唇齿留香，刚刚好。便见太子皱眉说到：
“每次都难吃得要命，那馅，有苦的，涩的，酸的，辛的，麻的……”
“殿下，这一次，是甜的。”兮禾打断他，边说边笑，心里不住赞叹，流苏真是鬼才啊。
“是吗？”太子看着那双笑得弯弯的眸子，像钩子般，勾住他凑上前去。
“真的，是桂花蜜馅。”兮禾觉得那人倾过来，有些近，赶紧将身子后仰，双手向后撑在地毯上，保持平衡。
“那我也尝尝。”那微张的湿润樱唇间，有隐隐的桂花清香溢来，想来应该十分甜糯可口。
“可我刚才已经吃完了。”这姐姐的反应总要慢上半拍，不过，刚好，这半拍功夫，足够他遂了心意。
“这里还有……”太子呢喃着，将那娇憨女儿扑在地上，又抢手托住她猛地后仰的后脑，将及地面时轻轻放下。
“啊……唔……”一边迅速将双唇结结实实亲上去，将那声惊呼堵在了嘴里，一边将身子重心压上去，又捉了她双手。起先，身下人儿挣扎得紧，见手被钳住，又抬腿踢他，他是早料得的，便使出那空手格斗的本事防备禁制着，方攫得那口桂花蜜滋味，渐渐，那小人儿似折腾得没劲了，放软了身子，任由他探舌****吮吸。
他便觉得唇舌间温热甜糯缠得绵密，恨不得吞下腹去，身下软香玉肌贴得瓷实，恨不得揉进身体去，那酥麻滋味，如坠云端。待情动至极处，难以自持，便抽离了唇舌，略略支起身子，深喘口气，轻叹道：
“果真是蜜，好甜！”
却又见身下人儿眼神迷蒙，懒懒地眯眼看他，不似平日里那横眉竖眼的板眼模样，也没拿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来责备他，似是又掉进了一个慢半拍之中，没回过魂来。太子心下一阵窃喜，哑声低吟：
“再来！”禁不住再次俯身下去，用唇印了印那眼睛，转而覆住那已被他先前吃得红润饱满的唇瓣，缠住一团。
“奴才见过公主娘娘，娘娘是要见太子爷吗，容奴才先禀一声。”殿门外响起小福子扯着嗓门的声音。
地上两人一惊，又听得小福子的凌乱叫喊：
“太子殿下，娘娘……哎，娘娘，您……”未等小福子通传完毕，贺兰雅已经推开殿门，抬脚跨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