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 少年太子的成长烦恼(1 / 1)
此后数日,太子都早出晚归,晚膳后也不像平日里那样,要兮禾去书房伺候。凤兮禾乐得清闲,便在湖边阁子里窝着,流苏见她翻传奇本子翻得无趣,笑她劳碌命,享不来清福,可她心里是暗自着急的,段小五还在宁王手上,不知生死。本想着夷山行宫那档子事里,宁王多少牵扯点关系,自己便见缝插针,寻个法子把段小五换出来,没准还能把明月楼也给换了过来,哪想到宁王一点马脚也不露,太子又快打斩乱麻,忙着彰显仁厚形象,楞是一丁点儿缝都不给她留。也不怪流苏说她劳碌命,她不怕事烦事多事棘手,东宫内务外务千头万绪,她也能理得得心应手,最怕明知有事,却只能搁着,什么也做不了,干着急。
这日入夜,依旧是百无聊赖看了几页书,抬眼瞅见屋角的承影剑,脑子里不由闪过那日自己提剑闯西殿,撞见太子搂过舞姬将脸贴她肚腹上的情景,心里一堵,便不觉问了句:“太子爷都在干嘛?”
流苏在一边研磨香草,也不抬头,只笑说:“姑娘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什么都要我亲自去,养你这婢子何用?”兮禾顺手抓起柄如意轻拍她。
流苏也不躲,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儿功夫,终还是开口说道:
“我白日里听了些闲言碎语,给姑娘说说,姑娘听了可别打骂我。”
“你说便是,我几时真打骂过你。”
“西殿的灵心来向我讨紫草膏,说是浆洗宫女这几日在冷水里浸泡得多,冻坏了手。我问她为何浆洗得多,她说……太子爷每日晨起,那中衣和床单都是……污了的。”
“……”这侍女在兮禾面前一直都是口无遮拦的,可这两人窝在闺阁里,说一个男子的梦遗囧事,实在是有点让她难为情,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应,又略思索,憋出一句来:“这灵心和灵慧是吃闲饭的吗?”
流苏撇嘴,又摇头,笑道:“姑娘别问我,我可不敢打听,要不,你亲自去问问太子爷?”
话没说完,就挨了兮禾几爆栗子。
南曦夜氏皇族在情事方面的教导,历来主张堵不如疏,皇子长到十三四岁,便有教习宫女引导初尝云雨,十五六岁可有侍妾暖床,将这血气欲念疏解而不放纵,等到十七成人,迎娶那些个名门贵女之时,便早已通晓情事,即能享闺房之乐床榻之欢,亦能不被女色所惑,入了那****魔障,儿女情长与家国大事各就各位,不至于乱了决策判断。太子十五从军,自然是无暇顾及风花雪月的,此番回朝,翻年便满十七,明妃便依着惯例,挑了两名出挑的心腹宫女送过来,一唤灵心,一名灵慧,担当太子寝殿的司寝女官,这司寝一职,可进可退,进则近水楼台,暖床承欢,若入了主子的心眼,没准将来飞上枝头;退则仍司其职,打理起居内务,亦无伤大雅,就看这两婢子的造化了。
兮禾思及这些,自然是有些不痛快的,虽说明知太子迟早要娶亲,而且还要娶很多,可这从小处到大的情分,让她心里有些小九九:凡是太子跟其他女人的牵扯,她统统不痛快。这厢正在不痛快呢,哪料更添堵的事又找上门来了,门外一阵喧哗,有声音在喊:
“姑娘救命!”
兮禾听得皱眉,她几时成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了,使流苏出去问话,却是西殿的灵心来请求她过去看看,说是灵慧正被杖责,已是皮开肉绽,太子却不让停,只怕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
兮禾嘴上虽道,“殿下责罚下人,自有他的道理,岂有我等呱噪之理。”还是利索起身裹了披风,往西殿赶去,若真是把人打死了,明妃娘娘那里不好说。路上又问灵心,灵慧所犯何事,灵心却支支吾吾,说不伶俐。
待到了西殿庭中一看,着实吓了一跳,此时已入冬,几近降霜落雪的节气,那趴在条凳上的宫女,却只着了单衣,全身从头至脚湿透,像是刚从水里捞起来一般,发尖衣角还在滴水,再瞧仔细些,那一滴一滴的水混着血色,身上的衣料嵌进绽开的血肉,早已是惨不忍睹,奄奄一息的没了**,也没了挣扎,估计是晕了过去。
施杖的两个太监见状,正在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兮禾赶紧向他俩摆手,又使眼色吩咐将人抬下去更衣上药。又见小福子立在殿门边,向她招手,便走了上去,见他先扭头看看殿内,才附耳过来轻声说道:“方才殿下沐浴,灵慧在汤池子伺候,像似动了什么歪心思,把殿下给触怒了。这会子还在气头上呢,要不姑娘进去劝劝。”
兮禾很想掉头就走,那位爷的声音传来了:“小福子,怎么没声音了,我说了停下吗?”
小福子不做声,苦笑着作了个请进的手势,意思是,您接的活,该您上了。
兮禾只得解了披风递给小福子,硬着头皮抬脚进了殿门,屋子里倒是暖香宜人。
“小福子?”
“是我,殿下,人已经晕过去,我让抬下去了,免得污了殿下的庭院。”兮禾站在外间回话。
“哼,你倒是好心。”
“殿下息怒……”兮禾本想说请殿下看在明妃娘娘的份上行事,又想到不知究竟这灵慧是怎样的歪心思,惹了这火爆妖孽,一时竟有点语塞。内室也不做声,沉默半响,正想开口说点什么,突见眼前的帘子被掀起,太子走了出来,披散的头发还湿润着,单衣宽袍半敞,只有腰间胡乱松垮地系着,估计是见他发怒,宫女不敢上前来伺候,仍旧是从汤池子里刚出来的那副模样。
“她在池边点了催情香,跳进池子来勾引我。”太子站在兮禾面前,那语气委屈的就像被欺凌的良家妇女,又像是个讨糖吃寻安慰的小孩子。
“她本就是殿下的侍妾,殿下若是喜欢的话。”兮禾不禁哑然失笑,感觉自己在哄孩子,又觉得话从她口里说出来有点尴尬。
“我—不—喜—欢。”太子一字一顿地说道,紧紧地盯着她。
兮禾觉得这眼神灼人,便低头垂眼下去,才发觉两人站得有些近了,正对上那敞开的领口,从脖颈,到胸膛,再到腰腹,若隐若现,瘦削而结实,少年男子的气息夹杂着沐浴后的暖香笼罩而来,兮禾心里发虚,伸手去拉扯那领口,边理边说:
“大冷天的,殿下也不穿戴好了再出来,小心着凉,头发也没有干,等下记得叫灵心给烘干再歇息。”遂抬了手去捋那散开的头发,太子爷便任由她这般上下其手地折腾着,嘴角闪过一丝笑。
兮禾自是看不到,还当这人仍闹别扭,又见那腰间松垮得几近散开,竟鬼使神差去拉了腰带,想要重新系来。可就在拉散的刹那,傻眼了,衣襟滑开,不该看的她全看到了,甚至还有腹下的……那般模样。兮禾顿时恨自己手贱,扔了腰带转身就跑。一步还没迈开,就被身后那人抓住手臂,一把用力扯了回来,一个惯性转身,到了怀抱里,腰间被死死箍着,头被仰揽起,那人一低头,滚烫的唇便覆上来,狠狠地将她吻住,一番铺天盖地的耳鬓厮磨。
兮禾瞬间放空,本能地想要挣扎一下,又意识到这迎面紧贴着的人可是赤诚相见的,这挣扎只怕是欲拒还迎,睁了那水汪汪的凤眼去看,正对上一双染了迷离情色的漂亮眼睛,突然一只手覆上来,眼前一黑,只剩下身体感官的触觉感应,只觉得唇舌间粗暴而……熨帖,紧贴的身体紧绷而……硬挺,身子越发软得像泥,找不着脚跟着地的感觉了,渐渐的,那脚尖也一下一下地,起落点地,不由得有些抑制不住,溢出一声轻轻细细的难耐**。
声音一出,那人猛地一怔,那充斥于她唇舌间的肆虐停住了,只剩双唇压印着,依稀有些颤抖,似是想要刹住这暴风骤雨,又不舍移开,片刻,复又狠狠地吮吸了一口,才撤开去。兮禾听得一声低沉浓浓的叹喘,同时腰间禁制一松,身子被放回地面。
太子虚搂着她,将头垂在她颈间喘着粗气,像是在隐忍克制,半响,却又一声轻笑,说了句:“凤兮禾,你好像很……喜欢。”
“嗯?……”兮禾还在恍惚中,没回过神来。
“喜欢我……亲你。”那轻笑便越发肆意了。
兮禾顿时恼羞成怒,一把推开他,夺门而逃去。
这回太子却没有再抓她,只是看着那像是要找地洞钻的窈窕身影,弯腰拾起地上的腰带,揽了揽衣襟,收起了春光,仍以那凌乱的章法系上,又抬手轻抚嘴唇,勾起一抹笑,像一只偷腥得逞的馋猫,又像一只食不果腹的饿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