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缘起之浅(一)(1 / 1)
一夜,她心思难平。
一夜,他遭遇计算。
两人不知缘起之时就是缘灭之端。
巡逻的侍卫一离开,付月就迫不及待的从他身上跳下,双颊因为男女挨得的太近生出绯红。
“谢谢你。”
他轻描淡写:“举手之劳而已。”
倒真是举手之劳而已,看着他在这更深露重的夜中,全身已经被湿透,她从怀里取出手绢交到他手上,“擦擦吧。”
他看着连正面都不敢对着自己的付月,忽然轻笑出声,接住方帕握在掌心。
付月手上一空就开口道:“我要回去了,今夜还是要给你说声谢谢。”
他自然知道她的意思,对着渐行渐远的身影点点头,握紧手中的方帕回露兰格。
皇上早已离席,倒是南延还候在门外,看着他一身狼狈的回来,讪笑两声。
“将军这般模样还真是难看啊。”
江南成不想和他发生些什么,对着皇上留在露兰格的公公说了些原由,就被准许回江府。
南延对于江南成的态度气的不清,伸手去抓他,感觉到他浑身都打湿的衣服更是不加掩饰的笑出声。
“没想到将军是用这种方式解毒,真是让南延大开眼界。”
“南朝的三皇子下这种下三滥的毒更让我开了眼界。”
事情被挑破,南延也不顾及身边是不是还有人就已经开始和江南成针锋相对。
“我可不会忘记你妹妹今日对我做的事,那些耻辱我一定会加倍在她身上讨回来的。”南延面露阴狠,想起白日侍奉自己的宫女躲在暗处对自己指指点点,他就已经怒不可遏,不过一个将军的女儿,就敢如此放肆,用那般嚣张的态度对自己。
“家妹自然有不对之处,但相比还是不及三皇子当着众人轻薄未出门的小姐的丑事。”
南延毫不介意的笑笑,“我做了又如何,古来男子为大,家中妻妾成群更是常有的事,相比较之下,一个男子轻薄女子,那个被轻薄的女子才更应该担心自己不是嘛,明日皇城中那些嘴不严的人走出皇宫说你江府小姐被人非礼,想来你们将军府在这皇城内,永远也抬不起头。”一字一句,句句诛心。
任何女子都把贞洁名誉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他倒要看看她是如何看的。
江南成取出长剑落在南延的肩上,警告道:“南成倒是希望三皇子慎重考虑一番的好。”
南延面色不改,镇定的用手移开他的长剑,“刀剑无眼,将军这般心急可是会吃很多亏的,虽说南延无才,也是贪生怕死之辈,自然知道什么是可以让人知道的,什么是不可以让人知道,两军交战时,也当然是希望有十成的把握再出兵。”
“江南成倒是差点错看了三皇子,白日里的浪荡皇子也是如此的心思缜密。”
“我不是提醒过将军嘛,交兵时自然希望有十成把握。”
“那不知三皇子手中有了几成。”
“倒是不才,在下手中已有四成,但就这四成足够送你们江府一份大礼了。”
“我不懂三皇子口中的大礼是。”
南延不再回答他问自己的问题,转过身向着自己的行宫而去。
江南成也没有心思继续深究,与其胡乱猜测未知的事,相反倒不如在那份大礼来临之前把所有的事都抹杀掉,更加相安无事。
倒是不得不提醒父亲,遇之这几日还是少进宫为妙。
抬头看向皇上留宿寝宫意味不明,比预料中更多的事全部都要重新打乱开始了嘛。
浮叶一直在注意身边的动静,付月出门后许久未归,想起来了两次的侍女不免觉得头疼,她的事情已经足够让她心烦意乱了,这种时候付月还半夜出去,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嘛。
云冬从屏风后走来,附在她身边耳语。
浮叶面色一沉,又问了一遍,得到确定的答案让她费解,男子嘛,付月深夜出去是为了私会男子,那个丫头到底的是被什么人蛊惑到这种地步,明明不知人事,活在那个富裕的家族里,如今也被这深宫里的人算计上了嘛,可怜还是可悲。
云冬看着浮叶脸上千变万化的表情摇头,想要退回暗处,却被拉住。
浮叶已经恢复如常,低声问她她让她去做的事如何,云冬点点头说明日消息就会传出来,最后还是没忍住问出了自己的疑虑。
“我不明白为什么浮叶小姐你要想对白瑶下手,直接让我在夜里解决到她不就好了嘛。”
浮叶自嘲一笑,看向她:“若真是这样简单,她们白府就不会让你家小姐这般重视,更或者你有信心可以从南风院全身而退。”
云冬想了想摇头,那院子可比任何地方都奇怪,她一靠近就会感觉到自己已经被人盯上的感觉,有人在暗处保护着那个地方,浮叶看清她的疑虑,也从白日里的那个女子身上知道了些端疑。
没有任何声响的靠近自己身边,脚尖踏地的声音更是比云冬还轻,如果云冬是一只影子,那个人绝对就是虚无缥缈的幽灵。
南风院是绝对不可以正面冲突的地方,玉紫倒是给自己一个大难题。想想又觉得头疼,让云冬先回去休息。
“所有事都还是等到了明日就会有所解释。”
今天的她已经觉得太过疲惫。
云冬收起想要问的一切,默默地退回暗处,这个人的身上,她还有太多事情不了解,她还没有权力知道她的事情。
浮叶又是一夜未眠,看着付月轻手轻脚的进屋关上门上床的动作看不清眼里的想法。
付月走到浮叶面前,她已经入睡,呼吸很浅,脸上也有些苍白,显得十分虚弱,又转身走回自己的床榻,睁着眼睛看着头顶不眠。
她已经做出了选择。
自相残杀也已经没有了退路。
第二日。
白瑶是内定的后妃的消息在后宫里传的沸沸扬扬。
文臣之首的白府与皇上早已就已经有了旨意白府的小姐稳坐这妃嫔。
那日的南风院外是络绎不绝的人经过,都是为了一睹这个白府小姐的面容。
一传十,十传百,以讹传讹。
有心人推波助澜,说这白府小姐是为这后位而来,在场苏良阁的秀女也不少,听信谣言回阁继续谣传。
第三日。
以苏良阁为中心,露兰格和南风院一同聚首,所有秀女和官司到齐。
玉紫站在人后看着浮叶,意味不明。
随行的老嬷嬷尖声:“皇后娘娘驾到。”
秀女行全跪之礼,官司则是低腰侧蹲。
来人一身刺绣牡丹广袖衣,步步间不容轻视的威严压迫者所有的人。
她的目光扫过南风院后却落在木白露身上,自己的嬷嬷昨夜来禀报过,皇上又去了露兰格。狐媚的手段越发熟练了。
她没有开口让人起身,而是让所有人一直保持自己的姿势站着,随后赶来的宫女放下软榻请她坐下。
秋日午时。
骄阳正艳。
官家小姐自然没有受过这种罪,嘟嚷着受不了,各自的官司狠狠扫过她们,她们都不敢有说苦的权利,这些乳臭未干的毛丫头也敢吵闹。
被警告后全部又低下头。
跪在浮叶身边的女子身子羸弱,脸上流了些虚汗就栽倒在地上。
榻上的皇后轻蔑一笑,指了指她。
身后的嬷嬷上前扣住她的肩膀,另一人伸出手用力的掐她人中的位置,女子吃痛醒来,看着面前的嬷嬷大惊失色。
“娘娘,我不是故意的,奴婢只是身子比较弱。”
“身子弱还进宫,谁也指不定身子带着什么病,还想侍奉皇上嘛。”
那女子吓倒在地急忙争辩:“皇后娘娘,我只是身子弱而已。”
浮叶在一旁听的直摇头,皇后娘娘都已经明说她身子弱就如同有病,竟然还不知死活的狡辩。
压着她的嬷嬷抓住她的发髻向着地上嗑去,“娘娘说什么,你迎着就好,那里学来这不懂规矩。”
那女子额头硬生生嗑在地上,泛起青紫,脸上梨花带雨的觉得委屈。
皇后看着更气,对着那两个嬷嬷挥手示意带下去,又把目光转向木白露:“不知道我越庖代俎替木官司你管教宫女会不会有什么不妥。”
“奴婢觉得皇后娘娘教训的是,并没有什么不妥。”
皇后冷笑一声,视线落在南风院,就在大家都以为矛头落在南风院时,皇后却点了苏良阁的秀女名字,苏绣儿。
是个极美的女子,半点朱唇,肌肤如同新生白玉,皇后带来的侍女走到她的面前,身子一歪,起来时慌慌张张的跪下,皇后身后又走出一名女子将她带走。
身体让开的地方,苏绣儿的脸上多出几道血痕迹,双眼中不断流出泪水。
皇后漫不经心的吹了吹指甲说:“这些丫头真是笨手笨脚的,一双手也会坏事,那就不用继续留着了。”
所有的秀女都不惊打了个寒颤。
就算是自己的人只要对自己有威胁的人就毫不留情的除掉,那些自己利用的人也毫不留情的抹杀,这就是皇后的手段嘛,更或者只是一点开篇而已。
露兰格、苏良阁、下一个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