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第七十八章 谁是凶手（1 / 1）
韩江坐在椅子上，双手紧抓扶手，焦急等待结果。韩老夫人也过来了，她和韩江一样担心，但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座位上干着急。
内室里端出一盆又一盆血水，海晏的哭喊声尤在耳畔，韩江觉得自己已经被四分五裂，他的痛苦一点都不比海晏少。如果可以韩江真想冲进去，握住海晏的手，但海晏不希望他在场，不希望他看见这狼狈而血腥的一幕。韩江只能用所有的耐心去等待，等待这场酷刑的结束，他听见海晏的声音越发虚弱，而他的心也沉入谷底。
许久，何院正终于走出来，韩江立即站起身问何院正情况怎样。
“将军，公主脱离危险，睡下了，孩子……孩子没能保住。”
听到何院正的话，韩老夫人叹息道：“这难道就是韩家的劫数吗？”
“而且……而且……”何院正又支支吾吾不敢开口。
“而且什么，说！”韩江怒道。
“将军恕罪，公主此次受损严重，以后恐……恐难受孕了。”何院正说着，跪下身求饶，他都能听到韩江紧握双拳，发出的咔咔声，以为下一刻就会被韩江狠揍一顿。
相较于韩江阴沉着不说话，韩老夫人几欲晕厥。清韵站在一边，也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她没想到这堕胎药这么猛烈，竟然让海晏失去了身孕能力，这对女人来说比杀了她还难受。
韩江担心韩老夫人身体，说道：“祖母，这边的事我会处理，你先回去休息吧。”说着召来侍女，送韩老夫人回房。
“这事一定要查清楚，我韩家子嗣岂能白白被人害死！如果凶手真是戚妈，你不用照顾我的面子。”韩老夫人走前说道。
韩江点点头，不用韩老夫人说，他也不会轻饶了幕后的凶手，他压下心中的怒火，对何院正说道：“何院正，你起来吧，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韩江继续道，“不过最近你就留在韩府，负责医治公主，保证公主不会落下病根。”韩江说着这些话，心里却在泣血，他知道一切都不能挽回了，他已经失去了孩子，绝不想再失去海晏。
“臣自当竭尽所能医治公主。”何院正拱手道。
韩江问：“何院正，公主到底因何流产？”
“臣初步诊断是食用□□所致，而且是剧毒。”
“剧毒？”韩江浑身颤抖，“哪种剧毒？”
何院正犹豫了一下，这才终于说道：“砒*霜。”
何院正一说完，房间里的人都吓了一跳，包括清韵，她没想到所谓的堕胎药，竟是砒*霜。
“将军，幸好砒*霜含量少，不让公主就会有生命危险。但是砒*霜乃剧毒，少量就可致使孕妇流产，而且容易导致不孕。”
韩江紧握双手，非常后悔，他不是没察觉朝中某些人的敌意，但却让自己的妻儿受到伤害。韩江不说话，房间里的人连大气也不敢出，最后韩江说道：“崔云，带何院正去前厅，查查那碗滋补汤。”
崔云领命，问韩江：“将军，戚妈已经看押起来，该怎么处理？”
“押入……府里西面牢房，再让孟成涛带兵把那里围起来，我要亲自审问此事。”按理下毒的嫌犯该压入刑部或大理寺大牢，但刑部尚书范文涛属于木派，而大理寺的人韩江又不放心，为保险起见，还是关押在韩府安全。西面牢房本是关押府里犯事的人，没想到今天还派上了用场。韩江已经为自己的疏忽承受了巨大代价，现在他不想再出现任何意外。
韩江又叫住崔云：“不只是戚妈，派兵把任何有嫌疑的人，全都给我抓起来！”
“将军！”清韵惊讶道。
韩江可不管清韵的声音，继续道：“不管是谁，只要有嫌疑就不能放过。”韩江命令一下，包括清韵在内的十几个人陆续被带走，但芸儿却被留了下来。
房间里只剩下韩江和芸儿两人，芸儿害怕地跪下来：“将军，奴婢错了，没能保护公主，奴婢有罪。”
“我安排你到海晏身边，你就是这样保护她的？”说着韩江不留情地踢了芸儿一脚，让芸儿扑倒在地，嘴角溢出鲜血。
芸儿是韩江精心培养的心腹护卫，年纪虽小，但武功仅次于崔云，所以韩江才安排她来到海晏身边。
自从听雨意外身亡，海晏心情一直不好，韩江本希望芸儿能带给海晏开心，同时又护海晏周全，没想到却发生现在的意外，这能不让韩江生气？
“以后公主有任何损伤，你就直接以死谢罪！”
“是。”
韩江这才缓和语气：“查案的事，你配合崔云，势必找出幕后凶手。”然后韩江让芸儿下去，自己进入内室，陪着海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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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室里，床上的被褥已经换了一套，地面也擦拭干净，焕然一新，丝毫看不出之前的血腥。
海晏安静地躺在床上，呼吸平稳，但她的脸色非常苍白，如同一张白纸。韩江轻抚海晏的脸颊，吻了吻海晏没有血色的唇：“安心睡吧，我陪着你。”
韩江静静地看着海晏，怎么也看不够，他想起了很多事，想起了他对皇家的不满，想起了海晏的好。从承天门前的惊鸿一瞥开始，到太极殿前的两两相望。一路走来，海晏已经成为他生命中的一部分，韩江发誓今生不会松开海晏的手。
……
蜡烛缓缓燃烧着，一个灯花绽开，又湮灭无迹，夜已深了。
韩江一直坐在床头，想着幕后的嫌疑人可能是谁，想着该如何来处理现在的党派纷争。这时，看见海晏不安的扭动身体，身上竟出了汗，嘴里似乎在说着什么。
“海晏……”韩江知道海晏做恶梦了，连忙叫醒海晏。
海晏深陷噩梦的漩涡，在韩江的喊声中，终于惊醒。她一看到韩江，连忙扑入韩江怀中：“将军，我梦见有人拿着剑，要杀我的孩子，我好害怕。”
“不要怕。”说着韩江紧了紧抱住海晏的手。
“有你我就不怕了……”海晏渐渐平息不安，之前遗忘的记忆充斥脑海，“我孩子，孩子呢？”平坦的小腹，让海晏几欲疯狂。
“海晏，你冷静点，孩子已经不在了，”韩江用劲抱住海晏，“你还有我，一切都会好的。”
海晏怎会不知孩子已经离她而去，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她今生都不愿再尝。她推开韩江，问：“谁下的毒？”
“目前最有嫌疑的是戚妈，”韩江握住海晏的手：“追查凶手的事你不要管了，现在你要好好静养，调理身体。”
“如果牵连甚大，你会怎么做？”
韩江眼色深寒：“宁可错杀一百，也绝不放过一人。”
得到韩江这句承诺，海晏这才缩回被子里躺着，她握着韩江的手，心里才安心。
“你知道吗？自从怀了他，我就有一种奇妙的感觉，我与他血脉相连、知我所想，他很乖，我的妊娠反应一点都不明显，我以为……他会是一个乖孩子，他会很爱笑，不会哭闹，但是……但是奈何我与他缘浅。”海晏慢慢说道，每一个字都是回忆，每一个字都带着情绪。
“我知道，我都知道，海晏，睡吧，我一直在这儿。”
“我怕做恶梦。”
“不会，恶梦怕我，不敢来找你。”
桌上，蜡烛已经燃烧了一半，屋外，夜色正浓没有一点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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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崔云带着何院正求见韩江。
何院正经过昨晚的勘察，已经有了眉目：“将军，不管是盛放汤药的瓷盅，还是瓷碗、勺子都沾有□□，所以接触到这三样东西的人都有嫌疑。”
崔云说道：“将军，我连夜询问过戚妈，她说她自始至终没有接触过汤药。汤药熬好后倒入瓷盅盖好，由丫鬟端来给公主，直到公主喝时才打开，戚妈的话至少有三个侍女可以作证。”戚妈是府里的老人，更是韩老夫人的亲信，这端茶倒水的事她自然不用去做。来海晏院子，更多是充当韩老夫人的传话人，但她与海晏中毒的事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自然成了重点审问对象。
“这么说，药汤端来时就有问题？”韩江问何院正，“有没有可能是这些器具被浸了毒？”
“不排除这个可能，但府里所有餐具都有专人管理，而且用之前会反复清洗，真有人下毒，那这人在府里的身份必定不低。”
现在下毒之事还没有头绪，戚妈坚定自己没有下毒，韩江考虑到戚妈的身份，也没让孟成涛用刑。韩江只好吩咐崔云：“派人检查府里所有人的房间，看看是否有蛛丝马迹。”
韩江一个人在书房里，想着怎么查出凶手，却没想到崔云很快就有了发现。
“将军，我们在戚妈房中搜出这个，”说着崔云递上一个小瓷瓶，“经何院正鉴定，此乃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