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第七十七章(1 / 1)
怀中似是抱了什么灼人的东西似的,南陵王臂中犹担千斤重——既想抱紧点怕她冻着,又想两臂一甩将人扔出,他进退两难的最后只好足下生风,三步并成两步就疾走出了洞外。光线马上亮了一些,他一记口哨,竹林中就闪出几个暗卫来。
“王爷。”
“管好你们的嘴。”
“是!”一个暗卫起身,伸臂打算接过盈梓。
“不用。”南陵王开口道,“拿个斗篷来。”暗卫马上敬上,南陵王用其将盈梓裹成了个黑粽子,又拉下兜帽挡住了她得的脸。“你们先回去,在城中等着,没我的吩咐不可妄动。”
“王爷?”
“退下!”南陵王喝道,抱着盈梓点地腾空而去,撇下那跪了一地的暗卫纳闷不已。
“喂……你也会武?”盈梓看他抱着自己轻功而去,自己的重量与那瓢泼大雨都丝毫没影响他稳稳抱住自己。
“……”南陵王无言,被雨点打的半眯着眼,却也懒得顺势垂目看她一眼。
雨水混着细碎的冰雹砸下,在他面庞上汇成了千川百河,高挺的鼻梁仿若最威严的山脉,让川河顺势而下又随着呼啸风声向两腮后流去,最后被甩在湿浊的空气中。
盈梓看到他鼻骨山根处有一道清浅的疤痕,在月色中泛着淡淡的银光。是战伤吗?她心中一哽,突然又想起他的身份来,那个手握兵权、权倾朝野的八王爷,那个生生拆了自己与紫阙一生的罪人,那个与哥哥突然离家有着不明瓜葛的恶人。
许是因为身在这漆黑的山间,夜雨打在身上又这么的冷,才会让她有些贪恋他身上的温度吧?盈梓默默的想。北风再刺骨也会呼啸而过,大雨过后阴云亦会卷舒散去,他给她得慰藉仅在一瞬间,终会因着不容忽视的憎恨而消弭散去。
“到了。”他抱着她入了寨,来到一所木屋前,踹门而入。——这人的狂妄粗蛮就没变过,自己刚才怎么竟会错觉得他温柔??……盈梓抽了抽嘴角想。
屋内无人,十分整洁,南陵王将她放在了木凳上,去柜子里翻出了一件干爽的女衣扔到她脸上道:“换身干净的再上床。”就转身出了屋。
“喂……”
什么人啊!盈梓忿忿的拽下了那搭在自己头上的衣服,起身去屏风后更了衣,又坐回木凳上。她直觉认为他还会回来,等了一会南陵王却没出现,头昏昏的就伏在桌上迷糊着了。
南陵王站在门外一直淋雨等她换完衣服唤自己,等了半个时辰也没动静,终于耐不住性子的推门进去,发现她竟然已趴着桌子睡了,登时气不打一处来!
自已还是一身湿淋淋,南陵王随便举手一动都觉得被粘腻的衣服刮擦的十分不爽,他索性就脱了外袍里衣,转身也去衣柜里翻了身干爽的衣物来。
南陵王的肩背十分宽阔,弯腰的姿势将骨骼肌肉衬得越发均匀优美,绷直的脊柱两侧是渐收渐窄的紧实腰身,一身小麦色的肌肤在烛光中微微泛着光,放眼看去浑像是头正在觅食的凶猛猎豹般。
盈梓本就睡的不实,此时醒了,就眨眨眼道:“八王爷好大方,身子这么随便就给人看了?”他只是无意中被窥了上身,她却偏要说的他十足不堪!
南陵王闻声也不着恼,他对自己的身材向来自信,见她醒了,索性信步踱到她面前道:“想看就大大方方的看,偏要装睡偷瞧?本王竟不知林小姐原是个登徒子。”
“王爷哪来的自信觉得我想看你身子了?”盈梓撇嘴道:“我家中已有美夫,那身材比你不知好看了多少倍去,况且我也从不好你这口。”
“你……”南陵王虎目压暗,想到那个慕耀他倒也见过,确实生的风流倜傥,再加上那个紫阙的美艳,都与他自己不是一种类型,登时气的咬牙切齿。
“麻烦王爷赶紧穿好衣服,”盈梓嗤嗤笑着,“万一被人看见说我要轻薄王爷~那可真是冤大了!”说着伸手遮了自己的双眼,不再看他。
“好狂妄的口气……”南陵王一把拽开她手腕,贴身上前道:“如此伶牙俐齿,就不怕本王看上了你的舌头,将它割了下酒?!”
“喜欢的就要不顾一切的夺走么?”盈梓抬头道:“也是,王爷向来如此,我竟差点忘了……只是人血太腥,用来佐酒实在倒胃口。不如,”她伸脖奉上那莹白的脖颈到他面前,眯眼挑衅道:“不如王爷就在我这割上一刀,将血放净了,再割舌食用如何?!”
“……也好,”南陵王阴目霎时腾出火来,抬手狠狠捏住她下巴道:“只是这血放了实在可惜,不如就让我先尝尝滋味?”说着就张口咬上那纤细雪白的脖颈来。
牙齿猛地嵌进盈梓的喉头,她被吓得浑身一个激灵!那深陷在肌肤里冰冷,与唇舌接触传来的灼热气息都让她本能的挣扎抗拒起来。
“可恶……你放开我!!”她被他咬着喉,疼痛中感觉到他柔软滚烫的舌头在她喉间狠力的吮咬啃舔着,活像只猎食吸血的凶兽!
实在是被他这模样吓破了胆,盈梓不顾死活的抬手就向他脸上抽去。‘啪!’的一声,甩出一个响亮的耳光。
两人俱是一愣,南陵王终于抬起头来,看她脖颈上已被吮咬出一片血红的吻痕来,在那赛雪的肌肤上红艳艳一朵,煞是惹人遐思。
“……你竟敢打我?!”他不可置信道,瞬间就被激起了浑身戾气:“你这舌头,本王还真是不打算留了!”语毕捏着她下巴的手向上一端,唇对着她半张的嘴就压了下去。
舌尖撬开齿贝,不带着丝毫柔情,他的舌头长驱直入直抵她喉头,吮住那紧藏在软香小口中的舌头就一通狠嘬狠搅,几乎欲将她整个舌头都拽到他口中狠狠的缠上!盈梓被他吻得吃痛不已,舌头又抽不开去,伸手拧推他不成,又抬手向他脸庞抽去。
畜生!!禽兽!!
她心中谩骂不止,奈何口中却只能’呜呜啊啊’的呜咽着,‘啪’的一巴掌,南陵王没有松口,她就左右开攻的一下下抽向他的脸。南陵王越发吻得狠,她就越发抽得使力!
最后也不知是他欺负的够了,还是真被盈梓打的太疼了,南陵王终于松了口,盈梓舌根酸疼,口角也滴出涎液来,她没哭,抬手又是一巴掌狠狠的抽在他右脸上,南陵王淬不及防,整个头都偏了过去。
“打够了么?”他抓了她双手,将人拽了起来。
“亲够了么?”盈梓愤怒的道:“没想到王爷吻技真是旷世奇烂!”
“……我没吻你。”南陵王被她一语点醒,心中苦笑自己怎会被个毛丫头气到这种地步。怒气消了几分,他又将人拦腰抱起,丢入床中道:“你这舌头本王先暂养在你身上,日后再取!”
床褥柔软,盈梓却还是被摔痛了屁股,她滚爬了起来警惕道:“你要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南陵王好气又好笑,摸了摸自己被抽红得脸颊道:“铁打的身子也会累,还是你就不打算睡了?想跟我一直’亲’下去?”男女独处一室,说出去清誉受损的也是他,怎么这女人倒一副前怕虎后怕狼的姿态!
“自然是要睡的!”盈梓见他确实没打算上前,就裹了被子缩到最里侧道:“你要敢再碰我,我保证跟你挣个鱼死网破!”
“……”南陵王着实无语,他今日确实没心情再对她做什么,就翻身躺到软椅上,再没开口。
他一副虎狼之躯,窝在那不大的软榻上自然十分憋屈,南陵王越想越越郁闷,心思自己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八王爷,怎就混到了今日这般田地!?
屋外狂风正摇撼着窗门,大雨亦砸的房顶砖瓦噼啪直响,反倒将这屋内光景衬得安静无比。他的呼吸渐渐沉稳均匀,盈梓也就彻底放下心来,困意袭来,她终是抱着被子慢慢睡去了。
夜,越深越冷,大雨溅起尘埃,空气中满是潮湿的泥土味道。薄薄的棉被抵不住秋的凉意,盈梓睡梦中无意识的瑟缩成了一团,嘟嘟囔囔了句什么,可见睡得并不踏实。而南陵王却是一直都醒着的。
一双长手长脚在软椅中伸展不开,加上屋中冷气,渐渐的就有些泛僵。他运气周转内息取暖,思绪也是活络不止。今日与她相见的种种,就一一在脑中快速的过了一遍。
他并非特意来找她的,自然也更明白不可能是盈梓专诚来找的自己。这一次接一次的意外相遇虽说都是事出有因,但若非要说成‘缘分使然’,也并不算牵强。南陵王虽从不信什么因缘际会之说,但却也能马上清楚明白的意识到:这个女人,他想要。
南陵王何许人也?身为男子,军权在握,能游刃有余的游混于各大家族派系之中而混得个两袖清风的名声,亦能让朝中势力隐隐遍布了他的爪牙——一个彻头彻尾,而又不择手段的利己主义者,一个自始至终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而又能确实能得到什么的人。
南陵王又何其聪明坦然?聪明坦然到他绝不会去刻意忽视自己对她的心思,喜欢,那便是喜欢了。
他不知道这份兴趣能持续多久,心中估计这大抵也并不是认真的喜欢,兴许等新鲜劲过了,自然也就淡了。所以他的妻妾,以及她的夫侍,都不在他南陵王考虑的范畴之内——替他人善后,向来不是他的义务。
想明白了,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的多,南陵王扫了一眼那床上那人,心道:总有一日,我要让你心甘情愿的爱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