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单挑(1 / 1)
胡服骑射是赵灵王为了抵御北方胡人的侵略,实行了“胡服骑射”的军事改革,穿窄袖短袄,行动方便,不仅是增强了当时日益衰退国力,也将围猎盛行为贵族之中兴起了时髦运动,所以在邯郸境内各处都围有专供贵族狩猎的场所,而王室所围的场所也就更为广阔,更有气势。
到达目的地,熊状已站在车前,贴心的将我扶下马车。
熊启一脸担心的看着我,刚才的一幕,全是落在了他们的眼中,我却笑着迎上去:“今日秋狩,哥哥们决定猎些什么送给小妹。”
熊状松了一口气:“小萸喜欢什么,状哥都给你猎来。”
我轻咄一声,张牙舞瓜挥动双手:“我要一只大老虎,状哥也可以吗?”
熊状也笑了起来:“我看给你猎一只小狐狸比较合适。”
我向着他做着鬼脸,开心的笑着,生活已过得够压抑了,我是不愿他们再为我担心的。
熊启却似是了解我心中所想,只是看着我淡淡的笑。
我向他吐舌头,抓住他的手捂住我的耳朵:“车上还不觉得凉,一下车,风都快把我耳朵给吹掉了。”
熊启宠爱的笑着,把手捂得更紧了:“入秋,早上还是有些凉的,也不披件衣服,当然冷。”
我靠着他的手,歪过头看着热闹的场景,马车陆陆续续都到达了。
远远处正看见赢政也跳下马,掺扶着他的母亲下马车。
不知道他何时将会离开,这一别,是不是再也不会相见了?
熊启顺着我的眼神看去:“不久,他就要离开赵国了。”
我收回眼睛,抬头看着熊启:“他真能顺顺利利的离开吗?”
“秦庄襄王登位之后,秦国不断的派来使节,并送来珍稀珠宝,秦庄襄王曾于赵国质子数年,不断的以谦和情谊游说赵孝成王,这么大笔直的财富,赵王皆不会心动,赵国历经了长平邯郸之战,国力早就衰退得不像话,虽说与燕国一战大获全胜,但若不是赵国尚有着廉颇与李牧,赵国早就亡了,真正的苦只有他们自知。这样的情况之下,秦国的这种姿态总会让赵人有所犹豫,放他归国,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只希望过程不要太艰辛。”我淡淡的说。
“他算是幸运的,有的质子终其一生也无法归国,无法做他想做的事情。”远远看着他眼中飘过一丝的落寞。
我仰头看他,何尝不明白他心中所想,熊启是有着大胸怀,大才情,大谋略的,可是却终不得楚王的看重,在最后国破家亡时,才能尽自己的些许力量,可这就是一个趋势,优胜劣汰,谁也不可逆。
“启哥,你听过愚公移山的故事吗?”
熊启看着我,点了点头。
“当时愚公移山时,众人都说他傻,取笑于他,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可是他却固执己见,不肯妥协,最终他感动了天帝,他派了夸娥氏的两个儿子搬走两座山,这只是一个神话,若是一个正常人,也许终其一生也无法达成自己的愿望,可是我却不这么想,有的人只会梦想,而不去行动,那只是一个梦想,可是去做了却是一个过程,不管结尾如何,至少经历过,而且活在了当下。”
熊启看着我,慢慢的眼中的那丝落寞淡去:“小萸,有的时候我真看不明白,你究竟是谁,你为什么总能说出让人惊叹的话语,我知道了,人的一生会痛苦,会扎挣,但也有不尽的欢乐与牵念,只要不放弃,总是会有一道路在等着我们。”
我笑起来,笑得开怀,笑得狡猾:“我不就是一只小狐狸吗?”
田猎总是男子最感兴趣的事,这样的刺激总能激发出他们身体中潜藏的血性。
王室贵族的男子都开始整系起自己的长箭,而我,不会骑马,不会射箭,这对于我来说只是一场追逐的游戏。
贵族们都围在了一起,纷纷讨论着,我却漫步而越走越远,遥望着这一望无际的草原。
我慢慢的走着,感受秋风中的微凉,突然听到了一阵争吵的声音。
我下意识的避在了树后,避开了前方的人影。
……
“你早就不记得我了,要不是我再出现在你的面前,估计你的心里根本就不会再起过我。”一个女子恨恨的说着,不难听出语调中的愤怒。
默默的却无回应的声音。
“你们父子都是一样的,我今天的一切,都是你们父子造成的,姬丹,你的心里就从来没有一丝的愧疚吗?”
我心跳了一下,是姬丹吗?
“燕姬,是我父王对不起你,而我,却从来没有对不起你过,我们虽从小一起长大,我一直都把你当成朋友。”姬丹淡淡的声音传来。
“朋友,你明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些!”燕姬在冷笑。
“是你要的太多了!”姬丹的声音中有一丝的冰冷。
“呵呵!”燕姬笑了起来,她仰头长笑:“这就是你心里的想法吧,我要的太多,我燕佳自小自诩甚高,从小家人就将我众星捧月的供着,因为所有的人都觉得天下配得上我的只有王室的太子,而你,姬丹,却从来不把我放在眼里。你以为你有多本事,就算你是燕国的太子又如何,不是也和我一般,只不过是燕王喜随手丢出的一只狗罢了。”
空气中更安静了,可是却回荡起了姬丹的愤怒。
“他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用自己的儿子,用一个女人来维护自己的安全,你,你们都是一样的懦弱无能。”
“够了!”姬丹愤然喝止:“燕佳,别忘了你是燕国人!”
燕姬平静下来,深吸了一口气:“对,我是燕国人,可是在我离开燕国的一瞬间,在燕王喜把我献给一个老头的时候,我就告诉了我自己,我燕佳不再是燕国的人了,我的这一生不再为燕国而活,我要你们父子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燕佳,为什么非要如此,你知道我生性淡漠冷清,对谁都是如此,你我都不过是这世界的可怜人罢了!”姬丹低下了声音。
“生性淡漠,我一直以为你真是如此,可是我听说的却不是这些!”燕姬咬牙切齿的说着,话锋却又狠狠的一转,变得尖刻锐利:“可怜人?我燕佳怎么会是可怜人,我只是不想要,但凡想要的,却从来不会得不到,姬丹我比你要好得多,因为我不生在燕国的王室,我没有那样一个自私的父王,从今天起,你行事举动,可要小心一些,看着你开心快乐,我便会不开心,不快乐。”
姬丹沉声道:“燕佳你非要如此吗?”
“也许,却得看我的心情!”空气中碰撞的是他们之间情绪的花火,然后渐渐的消沉,湮没。
我的心阵阵收缩,想不到这个燕姬意与姬丹间有如此深的隔阂,这是一个爱恨走极端的女子,爱也好,恨也罢,都要来得浓烈轰动。
默默的,姬丹走了,我却动也不敢动,生怕惊动了燕姬,屏着气,低着头紧紧的靠在树边。
我听到一阵裙摆的摇动,然后看到一双穿着束履花鞋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慢慢的抬起头,看到燕姬正阴晴不定的看着我:“你怎么在这里?”
我微微瑟缩,咬了咬唇才答道:“漫步至此,没想到燕夫人也在这里。”
“你听到了些什么?”燕姬目光冰冷的盯着我。
我淡淡一笑:“我不懂你说什么,我什么也没听到!”
燕姬眼光闪烁,却是笑了起来:“就算听到什么,也没什么大不了。”
我笑着,僵摆着那张冰封不动的笑脸:“是吗,那燕夫人,我告退了!”说罢,便急急的想要离开。
“站住!”燕姬喝止住了我。
我深吸一口气,顿步问道:“燕夫人,你还有什么事吗?”
“你应该和姬丹很熟吧!”
“同住行宫,自是相识!”我答得云淡风清。
“可是,我却不是那么听说的!”
我轻轻一笑:“那不过是谣言罢了!”
“谣言,据说赵迁曾往行宫滋扰生事,当时,但是姬丹一马当先护住了你,相识,若只是相识而已,姬丹的性子可从不会如此。”她顿了顿,又道:“当时目睹此事之人,可不少,这还是谣言吗?”
我偏过头:“太子丹与子萸不过都是流落赵国的可怜人,境遇不一,心情自是不一,他只是可怜子萸罢了。”
“可怜人?你们的说话的方式用词倒是挺相似的,可怜人?”燕姬冷笑着。
我眉头一皱,这个已被仇恨逼迫到极点的自私女人,她的心理已经扭曲,她自己不快乐,也要别人不快乐,我已经成为她心中的假想敌,此时,估计我说什么,她都不会相信吧。
燕姬看着我淡笑,转过话题:“当日在赵宫见过子萸公主,怯懦无语,举止乏味,可是今日语锋伶俐,与当日可是大不相同,这可否才是你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