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四（1 / 1）
11
“诺，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一张白纸？”
“嘛，总之，它可以帮助你找到我。”
12
这次诗音没有马上走。
由于没有她急需赶去的下一个工作地点，她就在月光莫利亚的船上巡视了一圈，顺便参加了路飞等人举办的所谓的宴会。
路飞的吃相还是一如既往得让人不忍直视。
就在刚才，她认识了路飞的那些伙伴，实话说，很多人她曾经都见过。
比如罗宾，她还记得那年那个叫奥哈拉的地方因为人类的战火而产生了众多亡灵，她魂葬了好一阵子；比如弗兰奇，他的师父，那个鱼人，也是她后来赶到后魂葬的，那个老头当时还看着自家的弟子们，希望他们同心同德一起造出伟大的船；再比如布鲁克……
说起布鲁克，她的印象还相当深刻。
涅诗音五十年前见过他。当时的他死了，他的魂魄也已离开了身体，因此她试图去魂葬他，但是……没有成功。他的能力，大约是在第二条命用完之前，魂魄能随心所欲不被弄伤分毫。
——这倒也是个有意思的能力。若加以开发，没准在打败敌人之前就先一步将他们吓死了。
——不如等他用完第二条命后就装到瓶子里吧……
“咳咳。”
想到这里，涅诗音干咳了一下，默默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怎么说呢，作为路飞的伙伴，这样似乎不太好？
“那个……小姐。”
还沉浸在思考中没有回过神来，一个声音就带着怯意从耳边传了过来。
站在她身旁的，是弯着腰保持着绅士风度的骨头……额，布鲁克。
“我能看看你的内裤么？哟吼吼吼……”
“……”
涅诗音站起身，一抬手将他的头按进了桌板。
——果然，她还是应该准备好装这个白痴的瓶子。
13
呆了一天，开够了宴会，路飞等人终于决定继续向下个岛屿前进。而将对月光莫利亚的初步试验准备妥当的诗音，也打算启程去下一个地点。
在那之前，她打算去和路飞道个别，毕竟这次会碰到他们纯属巧合罢了，谁知这个巧合会不会有多少次呢？
因此她瞬步到了万里阳光号的甲板，而后看见的，就是那个叫罗拉的剑客将一张白纸交到娜美手中的情景——
“这是生命纸，如果将自己的纸撕开分给朋友或家人，无论在什么地方，这张纸都会指引你主人的所在方向。”
她蓦然想到了她抢回自家宠物离开艾斯时，他拉住她往她手里塞的东西。
也是一张白纸。
涅诗音翻了翻衣袖，依照印象找出了那张她当时觉得莫名其妙的纸。
然后她猛地一怔：
“如果生命纸变成这样，是怎么回事？”
路飞一脸白痴地靠过来，大叫道：
“哦哦想起来了！当时艾斯给我纸的时候说过他见过你了！”
当然涅诗音并不在意这些。
“我分析过这张纸的成分，上面有主人的细胞和一些神经纤维。而且这张纸材质特殊，不会被烧被弄湿，之前我还考虑过要不要拿着去做实验。但既然这样，这上面被火烧焦的痕迹是怎么回事？”
这时，罗拉的脸色十分凝重。
她接过了纸，将它仔细打量了几秒，便沉着脸，缓缓开了口：
“虽然我这么说可能不中听，但是……”
这个人的生命，正在慢慢消失。
14
伟大航路的大部分地方，海水还是很平静的。一望无际的海与天相接，四周是零星布散的岛屿。
而半空中，有一个身影正以飞快的速度直直冲向一个方向。她肩上没有了常常蹲着的变色龙，取而代之的是腰间多出来的那把□□。而由于在半空，速度又极快，并没在四周的海域上形成什么有人走过的痕迹。
一边看着手中白纸的动向，一边朝前方瞬步，涅诗音微微有点恍惚。
实际上，她并不明白为何自己在得知纸的主人生命遭遇危险后会这么担心地用最快的瞬步赶去，毕竟她是个死神。作为死神，她知道人的魂魄只要存在，就能被她魂葬进入尸魂界，届时，可以自由选择成为死神或是轮回转世——即相当于每个人都能永生。因此，一个普通的人类是死是活，其实并没有这么重要。
对死神来说，活着、死了，不过是灵魂的两种状态罢了。
——她为什么要如此紧张？
15
蒙奇.D一家都与涅诗音有着奇怪的缘分，而波特卡斯.D.艾斯和她的缘分，大约算是最说不清道不明的。
她对艾斯的第一印象，是一个因为被森林里的荆棘和野兽所伤而灰头土脸、拿着一个不知道有没有用的大锤子、满脸全世界都欠他钱的欠抽样的中二病的小朋友。那天她刚找了实验材料回到自己的小木屋，就看见自己木屋的门半开着。
她当时有点惊讶，毕竟在这个世界已经呆了几十年的她，还是第一次碰到有人找到她的住所的情况。
本着保护自己的试验品的原则，她并不想打草惊蛇，心道想个办法把人引出去即可。
所以她就放出了自家的斩魄刀，即变色龙宠物。
刻影顺着木屋的木头很快就爬进了屋子。
然而很久过去了，没见一个影子从房子里走出来。
……
闪身踏入房子时，看见的是依然井然有序地进行着实验的自己的各种器材，和站在门口互相瞪着眼的艾斯和刻影。少年手中还拖着一条鹿的尸体。
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她就这样发出了声：
“我说小鬼，正大光明地进别人房子并且和我家刻影深情对视，这样真的好么？”
少年的身体猛地一歪，明显被她吓到了。
稳了稳身形，他就板起了脸又摆出了那副臭屁的表情，说话的态度极其恶劣：
“我只是不小心路过了这里。”
话音未落，他的肚子就“咕~~”的一声响了起来。
刻影跳到他头上发出相当鄙视的叫声……嗯，笑声。
于是怒火中烧的艾斯小朋友一把拽下了头上的某只试图将它丢开，奈何无论怎样都成功不了。
——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玩的人类小孩。
看着小弟弟一副很郁闷又为了保持形象不发作的样子，涅诗音突然就觉得很开心。
开心的结果，就是她不再追究某人闯入她的底盘，并且决定找点人类能吃的东西给他。
于是她就盯上了他手里的那个死鹿。
那年，年仅几岁的波特卡斯.D.艾斯再一次从和变色龙的“战争”中回过神来，是因为他发现他手里拖着的战利品不见了。
“喂，你干嘛？还给我！”
转身看见和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东西一同蹲在外面的诗音后，他就怒火中烧地冲了出去。
然而少女没有理他。
“这个是我前几天新开发出来的，正好试试。”
她自顾自地拿出一个红色的瓶子，放到他眼前晃了晃，就打开瓶盖，将那里面的东西往一堆木材上撒了撒。
然后那堆木材立刻就起了火。
“现在能用的起火方式实在是太麻烦了，所以我就做了这个。我在里面增加了高温催化的素材，只要稍稍烧一会儿应该就能熟了吧。”
她说着理所当然地将死鹿架在了火堆上，然后撕开一块递给一旁的艾斯
“诺，给你。”
少年有些呆呆地接过了那块鹿肉。
……
没错，他们第一次见面的结局很美好很温馨，如果忽略吃饱喝足后反应过来的艾斯“等等，这些肉是有其他用处的啊！”的大吼。
大约那次少年是不慎迷路才找到了涅诗音的居所，往后的几天她都没有见到他。
当然，已经独自一人在这个陌生世界呆了几十年，少女并没有什么感觉，倒是刻影有些躁动不安，似乎甚是想念那个小鬼。
他们第二次见面，是在长大后的艾斯出海的地方。
那时涅诗音正坐在岩石上看着天空。
艾斯默默走到了她旁边，也与她一同坐在了岩石上。
两个人只是这样坐着，都没有说话，倒是刻影迫不及待地腻到了他身上撒娇。
往后的很久都是这样。
直到后来有一天。
“喂。”
依然是那不怎么和善的语气，少年侧了侧身，似乎很随意地问道，
“你每天都在这里看什么呢？”
“我么？”
诗音看了他一眼，沉默了一会儿，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缓缓道，
“我在想……我的哥哥。”
“……”
“对了，你的家人呢？”
“家人什么的……不管我老爸听起来多伟大，对我来说也不过是个累赘而已。”
他撇了撇嘴，似乎不愿说起这事，
“我经常在想，我是不是应该被生下来呢？”
“‘听起来……’，也就是说你自己觉得他其实还是挺伟大的咯？”
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涅诗音微微扬起了眉，
“生都生下来了，还想这些干什么？既然你自己觉得你老爸很伟大，那他就是很伟大，管其他人怎么说？”
“即使不能说，至少，我会在心里告诉自己，我的那个家人，是一个很厉害的人。”
……
后来她又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他。
再后来，就是路飞为了追艾斯而冒冒失失闯入她的领地时又见了一面。
很多年后，路飞突然找到了她，说要练习能力，出海赶上艾斯。
——这就是故事的开端。
16
从久远的回忆中回归时，涅诗音已经看见了单手撑地喘着粗气的黑发男子。他的全身都是悉悉索索的伤痕，就跟她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与他面对面的，是一个留着一口大胡子、长得很对不起社会的高胖男人。
黑色的气体覆盖了每一寸土地，并且正无限地缓慢扩张。
作为科学家，涅诗音并没有冒失地去碰这些气体。但这样，她也无法分析出气体的组成成分，因此对此一无所知。
所以她只是瞬步过去将艾斯背起，又瞬步站到半空中。
黑色的气体似乎发现了她，突然加快了弥散的速度将她眼前的空气都包裹了起来。
“你是谁啊？好厉害居然能站在半空中，来做我的船员怎么样！”
下方传来男人不甚悦耳的声音。
涅诗音并不想理他，只是蹙了蹙眉，看着四周逐渐收拢的黑烟。
“痛……”
背后的男人发出了些许细细□□，而后她感受到了他粗重的呼吸。
“你是……诗……”
“闭嘴。”
涅诗音甩起挂在腰间的刀，握紧，带着指点江山的豪情打断了他的话，
“我要把这家伙装到瓶子里，你安静地看着就行，别叽叽喳喳得破坏我的兴致。”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