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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冬雨几重(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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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陵的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幽幽站在从山顶顺延而下的溪水边上的时候,天边一轮圆月,山间的声音总是听得格外清晰,幽幽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伴着星辰升起,那个叫做沈恪的男子站在了溪边。

他低头看着幽幽,山里的岁月总是来得要晚一些,即使是现在,偶尔还传来了山鸟低鸣的声音,幽幽的目光落在潺潺溪水之中,不咸不淡的语气响在空中,“驸马深夜至此,不怕别人有什么闲话吗?”

沈恪负手而立,微微偏过头,一枚玉散落了下来,他微微笑,如煦春风一般,“应约而至,清者自清,只是公主下午留给我的玉佩跟我的很像,然而沈恪自己的并未掉落。”

“哦,”幽幽如今也学会了装腔作势,她伸出手,却在半空中忽然反悔,细长的手指即时缩进了绯红罗袖之中,她转过头略微瞥了一眼沈恪,“可惜,这枚玉并不是我的,不过我倒知道,驸马的那一枚背面右上角是不是给磕了一个小角?”

沈恪的脸色即时煞白,他走上前去,低头便能看见幽幽眨动的睫翼,顿了一顿,“若沈恪说不是,公主是不是不信?”

幽幽微微抬起眸看着沈恪,飘如远山一般的细致的眉,没有一点悲喜,她看着他,不动声色地距离谢以渐一尺远,空中有杜若香气的流动,“驸马说是便是,不是便不是,我信与不信皆无伤大雅,毕竟,信的人一直都会坚信,驸马觉得本宫的话对是不对?”

沈恪神色有点黯然,他按了按额角,眉间流露出豫色,“殿下,”他对她十分抱歉的笑笑,十足的儒雅公子模样,幽幽冲他笑笑,“人死之前,总会想起一些事,我差点死过,那时候我的哥哥一直在我耳边说着姐姐还在家中等我的话,我醒了之后,才真的发现,在要死的时候,还能回想起曾经爱过的人和被人关心的模样,真的很幸福。”

一只飞虫忽然飞了过来,幽幽伸手抓住它,到头来,却又放掉,她转过头盯着他,嘴角浮起自嘲的笑意,“身边的人忽然无缘无故地消失掉,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公主,你的话我并不太懂。”沈恪身体僵了僵,他有一种直觉,山里死寂一般的沉静是暴风雨前的征兆。

月明星稀,虽然才下了一场雨,却因为在山间,空气中并没有泥土那种死亡的气息,反而是清新的好闻的淡雅,幽幽蹲下身,伸出白瓷一般的手臂,从溪水中静悄悄的舀起一捧水,却忽然抓紧双手,溪水一下全部从她手中溜走,她朝着沈恪笑了笑,“人总是这样,越想抓住的东西会越用力去抓,越用力却失去的越快,驸马,你愿意听我说一个故事吗?”

沈恪愣了愣,一阵风吹了过来,他点点头。

她的眉微微挑起,像是看见了一段往事,“在我们大周,有一个传了很久的故事,从前有一个公主,爱上了贵族家的少年。公主的母亲早逝,她自小身边只有自己的孪生哥哥,还有那个陪她一起长大的世家少年。后来,他们终于长大,少年成了国之栋梁,却死在了一场战役之中,公主从宫里逃了出来,却没有找到情郎的尸体,她被自己的哥哥从边境带了回来,从此神智却有些不正常,你听过这个故事吗?”

沈恪脸色有些苍白,打量了幽幽许久,开口说道,“是不是那个少年还送了公主那是一对玉,一人一枚,呵,”他轻巧地笑了出来,摇摇头,“临川公主,那个公主是很可怜,只是可惜,你找错了人,我并不是你说的世家少年。”

溪边一时寂静了下来,幽幽走进沈恪身边,伸出手接过他手心的玉,又是漫不经心的语气,带着真真假假的笑意,“你说的不错,只是除了那两块玉是一对同心玉之外,还有一件事情我忘了说,那位公主被哥哥从边境带回来之后,神智虽不太清楚,但却生下了一个孩子,公主还未出阁,这是皇家的耻辱,可怜那孩子,自出生以来便无父无母,你知道吗,他眉眼同公主一模一样,但轮廓却与死了的将军如出一辙,从小就很懂事,也聪明极了,一岁便会说话,两岁熟读诗经,先生说起他,从来都是奇才二子,可是这孩子,这些年却不曾认祖归宗,可怜他还那样小,”幽幽凝起了一缕笑意,眸色却很冰冷,对着沈恪,“谢以渐,原来你真的在这里,我还不信,谢以渐。”

沈恪顿了顿,冷眼看着幽幽,嘴角扯起似笑非笑的弧度,“惊才绝艳谢以渐?公主便是要开玩笑,也要选一个可信的来说,陈留谢氏,二子谢偃的名声传了那么多年,不说大周,便是我们齐国也对这个名字如雷贯耳,你说我是他,这个玩笑未免开的有点大。”

一截枯枝从树顶跌落在水里,溅起了好大一片水花,幽幽看着沈恪,惨白的笑意一点一点漫上眼角,神情大抵悲悯,“我都有点相信你不是谢以渐了,若是我的二哥哥,便是死了,也不会忘记长安城内的宇文昔。”

她挑了挑眉,想起宇文昔夜夜坐在花树下抚摸着翎毛的样子,神色有点温柔,接下来的话却像锋利的刀子轻悄悄地朝着沈恪心尖刺了下去,“驸马不如回去问问盛安公主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驸马来齐国已经四年多,好巧不巧,谢以渐刚好也是死了这么久,顺便帮我带一句话给盛安,她安得是什么心呢?”

沈恪走了很久,幽幽仍旧站在溪边,看着飞舞着萤火虫,半天没有说话,她想起过去那些年,或许是前世欠下的债,她还了这么久,应该也算清了,只是宇文昔,她的姐姐,不能不明不白地过了那些年,在听到谢以渐可能还在邺城活着的时候,她只想把他带回来,看看宇文昔如今的模样,他怎么忍心一个人平安喜乐?

“这便是你这次回来的目的?”长恭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这里,他负手站在她的身后,这是他们俩少有的独处。

她伸出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个高度,声音突然放得有点轻,“我回到宇文家的时候,大约只有这么高,姐姐牵着我走遍了长安街头巷尾,哥哥不在的时候,她总是觉得我很小,用尽全力护住我,可我实在不争气,在她骂我的时候甚至很恨她,我醒来的时候,看见阿胡,他跟姐姐长得真像,我问行云姐姐去哪里了,行云什么话都不说,把我带到了竹楼,你知道癔症吗?画地为牢,谁也走不进她的世界,哥哥请遍了名医,都说这病可能明日就会好,也许一辈子就这样了。我真的盼望她跟二哥哥可以白头到老,有情人终成眷属,可是连这个小小的愿望,都是不可能,高长恭,明明我只算计了你一次,你对不起我要多一点,可是到头来,你妹妹又对不起我姐姐,这便是公平?”她揪住长恭的衣袖,情绪终于有些失控,睁大了眼睛盯着长恭的双眸,良久,才开口,“别人不知道也就罢了,可是你知道沈恪是谢以渐,为什么不说?”

“我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两年,他是盛安凤台相中的驸马,谁都没有办法改变,何况,他不记得了,”长恭站在一旁,风吹的衣袖翩然,像是要飞起的蝶,目光随着谢以渐渐渐走远的的方向陷入沉思,半晌才缓缓开口说道,“谢以渐在邙山被射中一箭,倒在了洛水河畔,被偷偷随军出征的阿九看见,她以为他是寻常士兵,便偷偷将他救了下来,后来便是如今这样,谢以渐的过去有宇文昔,有谢家的盛名要背,而沈恪,他没有过去,他只有盛安。”

幽幽在他漆黑的瞳孔里看见了自己的惶然,她揪着长恭的衣袖轻声问道,“我姐姐不是没有找到他,只是找到他的时候,盛安将活生生的人换成了一具尸体骗过我姐姐,是不是?”

今晚的月色格外柔和,照在水面上有过粼粼光芒流动,长恭继续说道,“我并不太清楚,也许是你说的那样,”他微微仰头看着溪面波光,“只是无论孰是孰非,一切早就已经无法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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