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Chapter 10 人生戏码（1 / 1）
有时候，人生就像是炒股，你可能这一秒还赚得盆满钵满，下一秒便是倾家荡产。
或者，像是在往地板上投掷橡筋球，前一刻砸得越用力，后一刻才能飞得更高更远。
总之，人生是一场无法掌控的戏。
Ter的独人吉他表演排在倒数第二。他今晚的着装是平日里的中学生风格，蓝白色的校服衬衫，深蓝色的短裤，和黑色的定制鞋，没有任何的炫彩效果，妆容甚至还不如学校小晚会那么隆重，但是他卸去了眼镜，推掉了两边的耳发，刘海打成细碎，让整个舞台瞬间都回归质朴。一束白色的灯光打照着舞台中央的他，场面静寂，引人静想。他唱着《十七岁那年》：
长久的孤独/过去多少日夜/等待有人能靠近/今天得以相见也不迟/或许经历过多人/或许昨日前还有着别人/但今夜/希望有你/每夜陪伴/除了你/不再有他人/你让我的心不再空虚/与寂寞日子中/再没有他人……
唱完了第一段，他握着话筒说“这首歌，我要把它送给在舞台下的一个女孩。一直以来，她都跟我打打闹闹，今天早上我们还大吵了一架。别的男孩子都嫌她胖，嫌她不够漂亮，嫌她大大咧咧，没心没肺，但我知道，跟我吵架后她一定会回家大哭一场。我一直花五毛钱买通她卧室对面的小男孩，让他告诉我她每天的一举一动。她真实，纯真，善良，在我心中，她一是都是一个会发光的女孩。她是我第一个喜欢的女孩，我也希望是最后一个，她是我的同桌，她叫Jarb。”
人群汹涌中，Jarb又哭了，不过这次是幸福地哭了。周围的群众都在怂恿Ter下来把Jarb牵上去。
“在一起！在一起！”他们喊着。
如众所愿，Ter放下话筒，捧出了放在舞台一侧的玫瑰花，走向Jarb。所到之处，人群都自动让出一条通道，两侧男女们眼睛里充满了羡慕与祝福。
“做我女朋友，Jarb，让我们初恋。”Ter深情款款地说着，伸出了右手。
Jarb还在哭。
“快接啊！”Ban催她。
“接啊！”Tar也说。
“不接我可要接了。”Golf激将了她一下。
Jarb马上双手握住了Ter的右手。
人群里又是一片喝彩声。Bank看着他们，看了看哥哥，也幸福地笑了。
今天得以相见也不迟/或许经历过多人/或许昨日前还有着别人/但今夜/希望有你/每夜陪伴/除了你/不再有他人/你让我的心不再空虚/于寂寞日子中/再没有他人……
Ter牵着Jarb的手，望着她，唱着。台上光影浮动，景色流转，所有人都仿佛回到了自己的十七岁，看见了自己最青涩的初恋，和那段最单纯的年华。
最后，Ter的表演获得了当晚的第一名，赢得了2000元的奖金和水晶奖杯。
“Ter，你们真的太棒了！”晚会结束后，一向淡定的Bank显得非常激动，去蹭Ter的肩。
“得啦，Bank，你再傲娇，我就让Golf今晚收拾你！”Ter开玩笑着说。
“还说呢，Jarb你俩今晚可是戏码十足噢”
“就是就是”Golf也凑过来。
“你们不要这样子嘛！人家会害羞的！”Jarb娇羞地说。
其他人，包括Ter在内，都互翻白眼。
吃过红红火火的麻辣鸭火锅后，他们来到眉平河畔，加入到灯河大队伍中。在途中，他们遇到了Han。
“慢点，Pi Golf”Bank喊着，Golf正站到水边，拿出自己的水灯，打算许愿。
“快过来”他召唤大家“我们一起来许愿！”
于是大家都把灯拿出来，一起闭眼许愿，足足有五分钟之久。
然后又是放孔明灯。
清迈的水灯之夜大概是那夜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夜晚吧，整片天空都飘满了温馨的孔明灯，唯美的，轻盈的，一盏接一盏，上升，飘远，负载着千千万万年轻人们的愿望。就像是大地向天空表白，给它献出了一场烟火礼，在这场盛大的孔明灯流星语的下面，这七个年轻人，向无限的世界和他们的未来喊着：时光不老，我们不散。
“Hey，Han，怎么白天见不到你？”Bank问他。
“白天啊，我家里来了客人，就忙着帮爸妈的忙，没出来跟你们一起做灯了，嘿嘿”Han笑着说。
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白天Tom又给他安排了任务，还在那个偏远的小旅馆狠狠地将他侵略了一顿。而他的任务是——在KTV灌醉Golf，然后将他推下楼台。
他们要在水灯之夜一起唱K这件事是一个周前就约好了的，包间定在眉平河畔的卡座KTV大厦七楼。在KTV卫生间门口有个齐腰的观景栅栏，站在栅栏边的人，如果非意外，一般很难有什么生命危险，毕竟齐腰，但一旦不慎爬到栅栏上跌落下去则必死无疑。因为在栅栏口的下面，是卡座一楼的围墙，为了防盗，围墙上镶满了尖利的玻璃，这些玻璃在夜晚会发亮，能不断变换色彩，构成了卡座KTV外围流光溢彩的装饰之一。
太过美丽的东西往往有毒。就像Han的那双手。从小，他的那双手就被周围的女孩子嫉妒，她们说他的手是天生用来弹钢琴的。而今夜，它肩负着将Golf从七楼推下深渊的使命。
唱K唱到一半，Han提出玩真心话大冒险。规则是输了的人要被任意惩罚，如果不愿执行的人要自罚5杯酒。大家达成了一致共识。
第一个被罚的人是Golf，Jarb让他说出他跟Bank的第一次时Bank的反应。
Golf怕Bank难为情，自罚了5杯。
第三个被罚的人是Golf，Tar让他当场跟Han接吻。
Golf不想让Bank伤心，又不想助长Han对他的妄念，自罚5杯。
“Golf，你好扫兴！”Ter抱怨着，“大家一起玩，娱乐一下嘛！”
Bank没说什么。
“你们别太过分哟”正在唱歌Ban歪过头来说。
第五个被罚的人还是Golf，这次问的是他身体的尺寸，是Han的问题。
他直接自罚5杯。
······
一个小时后，其实大家都有点微醺，平时话少的Tar拉着Ban的手，说他没醉，跟Ban开着玩笑；而Jarb已经和Ter已经靠在一起了，Jarb时不时会爆笑，然后怒骂Ter，转而又撒娇；Bank不胜酒力，靠在哥哥身后的沙发上，玩着哥哥的手机。Golf颤巍巍地站起来，摸着肚子，走出去，向着卫生间的方向，半分钟后，Han也走了出去。
Golf一心以为他的收件信已经被清空了，但想不到就在刚刚喝酒的时候，Han还是给他发了短信。
而Bank之所以点进哥哥的短信箱，并不是因为他不相信哥哥，他只是想确认一下今天早上他转给哥哥的那条短信的时间，那是他们爸妈晚上回家的时间，那条短信不小心被他删除了。
哥哥的手机里，除了他的短信外，还有一条未读短信，来自Han。他一开始并不打算看，但是在列表里显示出部分内容让他不得不打开那条短信。
列表上显示的部分是：今晚让你X我，要不？
而全条的内容是：今晚让你X我，要不？待会我会去残疾人卫生间，我在那里等你。我保证让你满意。我喜欢你。我求你了。这是我对你的最后一次请求。
手机从Bank手中掉下来，丢在沙发上，他失魂落魄地跑出包间，冲向卫生间，在残疾人卫生间门外，Bank听到沉重的喘息声。那个声音来自哥哥。
他拉开那扇虚掩的门，几欲破口大骂。却看到Golf在给Han做人工呼吸，是真正的人工呼吸，Han躺在地上，不省人事，Golf不断地给他呼气。
“Bank，他昏倒了！”
Bank转身便走，Golf追出来，“Bank，你别误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Bank回到包间把手机短信拿给Golf看，Golf才恍然大悟。怪不得Han今晚屡屡跑卫生间。
但他跟Han确实什么也没发生。就在他上卫生间出来时，他发现Han在呕吐，他以为他喝醉了，结果几秒后Han就昏倒了。
为了不让其他人看到，他把Han拖到残疾人卫生间，给他进行人工呼救。
为了确认短信确实是Han所发，Golf搜出了Han的手机，核对了一遍，短信确实是他所发。但是在他发件箱里，他还看到另外一条跟他有关的。
同样是露出部分内容：我不忍心杀害Golf。对不起。
而全部的内容是：我不忍心杀害Golf。对不起，Tom，他们对我那么好，我做不到。我承认我到现在为止还是很爱你，但是爱的代价不是恨。如果你真再这么逼我，我就真的死给你看。
下面Tom回复：你是嫌你自虐的戏码上演的还不够多么？那你就死给我看看！顺便告诉你，我现在正和一个酒吧男孩在开房呢。
Han最后的回复是：一个小时后来卡座KTV一楼替我收尸。
之后就再无下文，Golf双手颤抖，赶紧播打了急救热线。
“哥哥，看看他的日记本里有没有什么信息”Bank灵机一动说。
Golf赶紧翻出他手机里的日记软件，点击，却要密码。
他下意识输入了自己的生日，没对。
又问Bank知不知道Han的生日。Bank直摇头。Bank赶紧跑过去把Jarb、Ban一行人喊过来。
但是那本日记本终究被打开了，Golf只是试一试，却打开了，密码是——Bank的生日——19941201。
最新一条的记录恰好是白天，内容是：
我很可能活不过明天了吧，Tom逼得那么紧，但我真的很不想这样。可我又不愿意拆散Golf和Bank，他们对我太好。虽然我是喜欢Golf，但是我也喜欢Bank，我更不愿意看到他伤心难过。嘿嘿。36g的□□，会不会立刻毙命呢？会很痛吗？但愿会痛。我已经很久没感觉到痛感了。痛是什么滋味？Tom，请你告诉我。
救护车终于来了，警报的声响刺破了KTV的歌舞笙箫之音。很多人探出头来出来看热闹。是挺热闹的。热闹到心慌。对于Golf来说。
Bank抓着Golf的手臂。
“哥哥，是我错怪你了。”
“换做是我，也会的。记住，我只爱你。Bank。”
他们在人流混乱的医院走廊拥抱在一起。
Han的心电监护仪一直在跳动，他昏迷未醒。
“他的手机存好。”Ban说，“如果Han有什么异样，那我们就带着他的手机去报警。”
“嗯，放心，数据在这里。”Golf点点头，额头上盖了一层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