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1 / 1)
今天晚上我有一场商演,一早就要收拾去机场,公司说会派人来接我,没想到我的经纪人望哥也来了。望哥今年不到四十,是我选秀结束后签了这家公司就开始带我的,当时他还只是个刚入行的小伙,而现在也算在公司挺有名气的前辈了。除了我,他手底下又还有好几个新人,其中一个是最近的当红小生,听说望哥正全心全力地栽培他。而我,一年都见不到他几次。
望哥倚在车窗抽烟,看到我点了点头,把烟灭了,让我上车。
我惶恐不安地坐下,任凭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而后开口说:“最近都有坚持锻炼吗?”
“有的。”
“我看也是,身材保持得很好,整个人看起来也年轻。”我知道他在说笑,今年我已经三十了,脸蛋在这个圈子里也算不上最好看的,笑起来眼角已经有皱痕,哪像柳勋,长着讨喜的娃娃脸,一笑就有女人要晕倒。
“望哥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我打着哈哈,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唉。”我一听望哥叹气,心口就狂跳。
“苏安啊,你的合约过几个月就要到了吧。跟了我十年也是不容易,但是公司商量了一下,不能保证你未来的发展……”
我原本悬着的心骤然坠地了,我对此早有预感,望哥这么说已经十分直白,公司是不想续我的约,养着我这个闲人了。
“望哥,我自己也清楚……”
“欸,让我先说完嘛。除了当艺人,你有没有别的打算啊?”
“这个……”我其实是有的,回家乡开个小店也不是不可以,但我知道,我这话一说完,就要彻底离开这个圈子了,“望哥,我打二十岁就跟你了,别的活我可能干不来……”
“那,苏安,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当艺人助理?我和杨姐谈过了,待遇不会亏待你的。”
我一听他提起杨姐,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你说杨姐?那是当……?”
“嗯,当柳勋的生活助理,反正你和他那么要好,还那么了解他,这份工作你最合适了。再说,当助理的期间,也会有很多机会的。”
我的脸火辣辣的,不是兴奋,是被羞的,是恨的。我正想离柳勋远远的,公司居然让我当柳勋的贴身助理?那我不是一辈子要活在他的阴影下,还要像个仆人一样照顾他,看着他飞黄腾达、快活潇洒。
我绝不可能答应。
望哥看我面露难色,顿了顿,说:“这也是杨姐临时和我说的,我知道这个很突然,你也可以考虑一下嘛。不过……我这里倒是有另一个打算。”
“嗯?”我心底重新燃起希望。
“你知道陈亚吧?鸿城卫视想做一档新的真人秀综艺节目,他是策划,需要人手,你要不要过去帮忙?这个月底就开始录制了。”
我当然知道陈亚,现如今好几个炙手可热的综艺节目都出自他手,我也听说他最近又有新花样,没想到我居然还能与此沾上边。
我立刻眉开眼笑:“当然当然,我愿意去学习。”
“行。”望哥抽出一支烟,在手里把玩,“那月底你就过去做第一期的录制,刚好,场地选在我们这,也不用你跑了。不过毕竟是头一回做这种真人秀,可能会累一点。”
“谢谢望哥!我不怕累的!”我笑得合不拢嘴,还好我没放弃,不然也等不到这个好机会了,我暗想,这,也许就是我的出头之日了。
“你还年轻,多拼拼,总会混出来的。”望哥拍了拍我的肩,递给我一个iPad,“这是今晚的曲目,你先熟悉熟悉。”
我点开一看,一共就三首歌,头两首是我当年选秀翻唱过的经典曲目,而最后一首,是柳勋的新歌。
我非常意外,茫然地看向望哥:“这?不是说,最后一首唱我的歌吗?”
“欸,这也不是我定的,是主办方要求的。再说了,柳勋的歌你应该很熟吧,熟悉起来应该不是太难。”
“不是!不是说好……”我越说越无力,想想也是,我的上一张专辑都隔了快七八年了,就算有什么能被大众熟悉的,也早就过时了,而主办方要我唱的这首,正是柳勋最新的大热单曲,一首伤感情歌。
望哥以为我不熟悉这曲子,怕唱不好,开口安慰我:“没事没事,放宽心去唱,我觉得你唱歌还是很有天赋的。还有,等等如果有采访,多提提柳勋,他可帮了你不少。”
“啊?”我一脸茫然。
“怎么?没看微博啊?”
我掏出手机上网,热门微博第一条赫然是我昨天和柳勋的合照,作为期刊的预热,这组照片今早先当作花絮被放了出来。目前已经有了四万多条的转发。照片里我和柳勋尽显亲密,虽然我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呆滞,但下面好多粉丝直呼天然呆,CP粉高举严柳大旗,热评第一条居然是□□链接……
“天……”我呼了口气,说不上什么感觉。其中有几个评论指出我的不自然,但很快被汹涌的粉红评论给淹没了。
“咳,”望哥半是咳嗽半是笑意,“小严,你和柳勋这么好,可要多打打友情牌啊。”
我握紧了拳头,微不可闻地应了声:“好……”
穿上赞助的衣服和鞋子,再收拾个利落的发型,镜子里的我倒也人模狗样。这几年我接的活大多是这类的商演站台,早就得心应手,和胸大无脑的女主持打了几个哈哈,又玩了几个无语丢人的游戏,总算到了结束时间。
“最后,我们请苏安为我们带来一首《身旁》!这也他好基友——柳勋的最新单曲哦!”女主持故作幽默地说完,底下一片喝彩,几个一看就是CP粉的姑娘举着牌子大喊“严柳永在”,我微笑地对她们挥手,心里又心酸又耻辱。
“你就在我的身旁/却活在他的世界/我什么都没忘/但有些事只适合珍藏……”
我握着话筒的手指在微微颤抖,心里苦涩到了极点,不知不觉一首歌罢,眼眶竟有些发红,底下的喊声越发热烈,我深深鞠了个躬,下台了。
之前这类活动,结束之后也没有几家媒体愿意采访我,但今天我下到商场的停车场,就被好数家媒体团团围住,十几个话筒被递到我嘴边。
好久没体验过这把滋味了,虽然,不是因为我。
“苏安,最近柳勋的伤怎么样了?”
“柳勋有没有向你透露他已经和女友分手?”
“柳勋说下一张专辑想邀你合作,是不是已经开始筹划了?”
“柳勋……”
每一个问题都是关于柳勋的,我都知道答案,却不想回答,但望哥在一旁看我,于是我只能干巴巴地笑道:“小勋最近常来找我,他恢复得很好,大家不用担心。”
“柳勋已经和Lizzay互相取消关注,是不是说明两人已经分手了?”
“我见过Lizzay,是个非常可爱的小妹妹,柳勋以前都对她很好。”我打着太极,心里只想快些离开。
“以前?是说两个人确实已经分手了吗?”一个话筒戳到了我下巴,磕得我好疼,我忍着火气,往车的方向走。
“这个……哈哈,你可以自己去问小勋嘛。”
我又捡了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回答,找准时机钻进了车里。
望哥在回程中教育我:“有几个问题回答得不是很好,其实完全可以把话题往柳勋的私生活引,现在大家都在关注他的恋情,你就更要以一个好兄弟的立场为他说话。”
“嗯,太久没接受采访了,有些生疏了。下次我一定会注意的。”
“咳,”望哥不置可否,没再说话。他和我一块到机场,我回家,他去鸿城,说是和陈亚商量好后会联系我。
我本还腹诽望哥有了新人就打算完全放弃我,但他这么做又让我非常感激,原来他还是肯拉我一把的,虽然我已经在他手里耽误了十年,却马上要有新的发展了。
我喜欢唱歌,想当个歌手,但这已经是十年前的梦了。歌坛里已经有了柳勋,那我就不想再掺和,拍戏、拍电影、哪怕当个综艺节目的主持人,我都是愿意的。
下了飞机,有十来个粉丝在等我,身边只有一个助理,那十几个姑娘很快就把我包围了。我笑着给她们签了名,有两个问我柳勋的伤,我说快好了,有一个要我签“严柳赛高”我也签了,我还在柳勋的名字旁画了颗心,引得她们尖叫连连。
有个特别激动的姑娘紧紧抓着我的手臂,另一只手里抓着好几张我和柳勋的合照,她被助理拨开后,追在我身后,大喊:“盐酸!你一定要和柳勋在一起!”
真是疯了。我笑她,也笑我自己。
刚签约的时候望哥曾派过一个助理给我,但后来我的通告越来越少,助理也被人挖走了。今天跟着我的是公司临时抽调过来的一个年轻男人,也许是看我没什么名气,对我似乎不是很友好,出了机场,帮我叫了一辆的士就自行离开了。
我没法抱怨什么,一路上心不在焉地和司机聊天。原本因为望哥的安排而豁然开朗的心情,被机场的粉丝一搅,又阴郁了几分。只要我还想待在这个圈子里,就不可能避开柳勋,现在大家看好我们的友情与基情,那公司就更要趁热打铁地捆绑销售,对柳勋而言,这是衬托出他有情有义而非见色忘义的正面形象,对我而言,那就更是要顺着柳勋的名气多出境。总而言之,对谁都好,我不可能拒绝。
但,我就是觉得自己窝囊。这十年,舔高踩低我也不是没见过,但我就是不愿意踩我的那个人是柳勋,哪怕他傻乎乎地毫无察觉,但他对我的每一次示好相助都像是狠狠的羞辱。
小区门口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散发出诱人的关东煮香味,我顿了顿步子,还是结账走人,凌晨三点钟的天空并没有什么特别,我勾着刚买来的日用品,在包里翻找钥匙。
这时,背后的门开了,柳勋站在离我几米远的身后。
他等了一会儿,见我仍旧没有回头看他,只好开口:“苏安,我们谈谈。”
我已经把钥匙插入门洞,听到他的话,口腔里竟立刻泛起呕吐前的酸水,心脏快速地跳动,犹如一只脱水的鱼。
我强迫自己背着他微笑了一下,然后管理住表情,转身跟着他进屋。手上的购物袋被我随手挂在门把上,趁着他扭头的空档,我一个虎跃扑倒了他。
柳勋家安了木地板,摔在上头也不算太疼,初秋的天气微凉,我俩都穿着单薄的衣裤,扭打在一块完全起不到保护作用。几分钟后,柳勋颓然地败在我的身下,任我脱去他的衣裤。
“套、套子在房间里,到床上去……”柳勋紧闭着双眼,双拳紧握,却不得不屈服于我毫无顾忌地进攻。他要顾虑的东西太多了,那张脸,还有受伤的手臂,而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怕。
我忽然觉得搞笑,想起网络上的自保教育里说,如果不得已要被侵犯,请务必告诉对方带上安全套,保护自己最后的安全。而此时柳勋颤抖的双唇与图片中无辜的受害者重叠了,面目狰狞的我则完美地化身豺狼野兽。
这样也挺好的,我拽着他往房里走,自虐地想。
“慢点。”他无意识地呢喃道。
“好。”我便真的慢慢抽动直至彻底停了下来,只在他的体内传达着和心跳同频率的微微颤抖。
“啊……”他终于睁开双目直视我。
我动作轻柔地抹去他脸上的汗水,温柔得像个情人:“还是不舒服吗?”
“真他妈废话,”他迷茫了一会儿,清醒过来,立刻不满地嘟囔,但眉宇间没有怒气勃发的样子,“你到底还要来几次。”
“我保证,最后一次。”我又吻他,卖力戳他的G点,他也来了感觉,终于勉勉强强地回应,然后宾主尽欢。
第二次我没带套,最后射在了他的胸口,盯着那随着胸膛上下起伏而开始流向四处的稠状物,我心头的烦闷也减轻了许多。
这虽然不是我要的,但如同戒毒者的Methadone,没有更好的办法,能微微减轻痛苦,也算是不错的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