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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报应(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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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云俊立马明白过来,鹰阁的新规定他还是略有所闻的——宁见死不救,也要各司其职。

“人最大的本能便是趋利避害,你只是更理智地思考这一切,从而制定规则让别人去执行。这样的规定在有些时候看来固然是不近人情了些,但是从长远来说,还是很值得推崇的。你用你的理智强制别人,不作无谓的牺牲,所以,从某些方面来说,你并没有错。”

当年他若是有她的半分冷静沉着,不逞匹夫之勇贸然应战,或许,今日的结局会很不一样。只可惜这世上没有回头路,追随他而去的那些义士,也再不可能活过来了。

胸腔的震动感越发的难以抑制,他忍不住咳了咳,喉头便涌上一股腥甜。

离云俊的身形晃了晃,离珈瑜慌忙扶住他,竟觉得手中硌硬,宛若只余骨皮一般。原来她迷蒙时感觉到的坚硬触感,竟是骨骼的硌硬。

离珈瑜连忙又在离云俊腹部四下触了触,翻腾的气血让她不由地吸了一口气:“大伯,您受伤了?”

“没事,当年的旧伤而已。”离云俊拍了拍她的手,勉力将口中的腥甜咽了下去,“小瑜儿,大伯跟你讲讲你娘的故事可好?”

离珈瑜从来没有听任何人提过她娘的事,她的娘就像个禁忌,在离家,从来没人敢提起,就算去问爹,也问不出答案,反倒要被责骂。长到这个年纪,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亲娘到底叫什么,就连脑海中的模糊样子,也是多赖爹书房中收藏的一幅画像。

她点了点头,于是离云俊挽着她的手,边走边轻声道:“你娘名叫筱絮,是离家收养的孩子。我还记得筱絮被管家领进家门的样子,不过两三岁的模样,脏兮兮的像个泥娃娃,却忽闪着水汪汪的眼睛,谁都不怕似的,站在大堂的中央,打量着屋里的每一个人,最终跑到了云飞的身边。”

她心里猛地一沉,一个脏兮兮的泥娃娃,那么那么多的孩子,偏偏选中了最不起眼的一个,是不是……

离云俊没察觉到她的异样,风烛残年的他也没有多少知觉了,只想着赶紧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于是继续边走边说道:“云飞那时候比她大不了多少,又从小爱干净,立马嫌弃地把她推开了,她却一次又一次不死心地朝云飞靠过去,最终让云飞失了耐性,任她站在身旁。那时候我就在想,终有一天,我要我身边站着一个像筱絮的人,无论我怎样,她都在。筱絮及笄那年,我向父亲开口要了她,父亲答应了,承诺在我习得东瀛忍术后将筱絮许配与我,可是没想到,当我三载学成归来后,筱絮竟已同云飞私定了终身。”

无疑,筱絮心中爱着的人是离云飞,那离云飞呢,又是否如筱絮爱他一般爱着筱絮呢?

离珈瑜道:“爹也是爱着娘的吗?”

离云俊颔首:“那是自然,否则,我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放手。小瑜儿,那种生死相随非她不可的爱情,你大概是想象不出的。云飞爱的从来都只有筱絮一个,欧阳飘絮只是替代品,因为她拥有一张与筱絮一模一样的脸孔而已,离家肯接受她,也是如此。”

离云俊带她到了茂密的枫叶林,目及之处,皆是枫叶,青黄红三色交接,宛若一幅天然的水墨画,连地上都是一层一层的枫叶,踩上去软绵绵的,像踩在雪里,落地有声。离云俊顿了顿脚步,推开了离珈瑜,一个人朝前走着。

兴许是这满地的枫叶太厚,他的每一步都略显飘忽,仿佛下一刻就会倒下去,抑或是飘升。

离珈瑜紧紧跟在他后面,想要扶他却被挡开了,只好亦步亦趋地跟着,静静地听他说:“也许是注定的,筱絮从小就黏云飞,尽管云飞从来不给她好脸色,尽管我永远疼爱她远胜云飞,可是她选的,终究不是我。世人只知道我终身不娶醉心武学,哪里知道襄王有梦神女无心的悲哀,我这辈子错过了筱絮,便再也遇不上第二个良人了。”

离珈瑜觉得不可思议,一段尘封的往事,竟纠缠了三个人的嗔痴:“那我娘是怎么死的?”

离云俊回头看了她一眼,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道:“难产,同那一出娘胎就咽了气的孩子一起去了。小瑜儿,我们当年收养你,其实是将你当作了那个孩子的替身,并算不得是真心疼爱,你大可不必留在秋水山庄,替珊珊还有那个早殁的孩子承受如今这一切压力的。”

当年被收养的原由,离珈瑜自己也并非不懂,一直自我安慰不在意,可是经由离云俊这般*裸的说出来了,才发现,原来自己是真的很介意的。

她,到底还是个孤儿,没有父母,甚至不知出身来历,有记忆以来便带了满腔的防备和伤痛,仿佛心灵受伤后的雏鸟,一直在寻一个能够栖身能够遮风挡雨的小窝,可是她寻到的,却是间漆黑而冰冷的牢笼。

秋水山庄,此刻甚至连牢笼都不如,摇摇欲坠地像巨浪翻腾中的一叶残舟,随时可能在汪洋大海中淹没。

她是可以逃走,可是……

离珈瑜摇了摇头:“当年若不是爹收养我,我早就饿死了,滴水之恩,我不能忘恩负义。”

离云俊欣慰道:“小瑜儿,你是离家最出色的孩子。”

离珈瑜不太习惯这样的夸赞,有些不好意思地偏了偏头,刻意转换话题问道:“对了大伯,您怎么会在这里的,又怎么会这么巧救了我回来?”

离云俊道:“那晚我掉下断崖,被人救了,就一直在这枫叶谷中养伤。昨晚是离家的千年之诞,我只是想回去看看,正巧看到你重伤,便救了你回来。”

“那是谁杀了欧阳韵律,您看到了凶手的样子了吗,是不是欧阳信他们自己窝里反?”

“当时太紧急,天又黑,我并没有看清楚。”

离珈瑜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又问道:“我刚醒来的时候看到一个人,他说他叫鹙,那是谁,当年是他救您回来的吗?”

“鹙,他说他叫鹙吗?”

“难道不是吗?”

“是与不是都不重要,既然他告诉你他叫鹙,那便是鹙了。有的时候,名字只是一个代号,他告诉你这个名字,或许只是为了让你不要忘记一些人或事而已。”

离珈瑜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离云俊并不回答她,只道:“现在在这枫叶谷中,大概也只有我和他两个人了,不过很快,就又只剩他一个人了。那么些年他一直都只一个人,我走后,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再适应。”

他继续朝前走着,似乎要她去什么地方,又好像是在为自己寻找着什么。大概是找到了,他猛地跪下来,吓了离珈瑜一跳:“大伯!”

“小瑜儿。”他摆摆手叫她,“你来尝尝这里的水。”

离珈瑜这才定睛打量了周围,原来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枫叶谷的尽头,眼前就是一汪清澈见底的湖泊,隐在花草树木的包围之中安然流淌,又灌溉了这方圆数里的有生命者,相生相依,倒真算得上是造物神奇了。

她顺从地半跪着身子从岸边掬起一捧水,先放在鼻尖旁嗅了嗅才饮了一口,果然甘甜如饴。

离云俊看着她,眼中难掩好奇:“如何?”

“此水只应天上有。”她更觉得好奇,“不过,您带我这里就为了喝水?”

离云俊突然大笑起来,笑够了才问她:“你怕吗?”

“您这是什么意思?”

她只觉得越来越糊涂,离云俊又道:“你大概不知道,你喝水的姿势已经暴露了你的戒心,也许不害怕,却防备着一切,所以连喝口水的片刻也要保持着警惕,像豹子一样,随时都做好了迎敌的准备。小瑜儿,你是我见过的最懂事机警的孩子,我相信,以后无论遇上怎样的难关,你都能闯过去。”

这样的语气,离珈瑜隐隐觉得不安,不等她质疑,离云俊的唇角乃至衣领都已经染了鲜红。这是什么征象,离珈瑜已经不愿意想下去了。从一开始触到他骨瘦如柴的身体她就心中有数了,却没想到会这么快,不过旦夕而已,她就又要失去一个亲人了。

离云俊居然还哧哧的笑出声音来,每说一句话就要咳上几下,她不免跟着心惊,却还是仔仔细细听着:“小瑜儿,大伯有很多事情都没法子告诉你,你心里的谜团要靠你自己去破解……要记得这里,终有一天,你会回到这里,找到曾经属于你的一切……”

“那是什么?属于我的是什么?”

回答她的不是离云俊,而是一声野兽的啸吼,仿佛从极远的地方传来,震的人心肝颤动,却又隐隐有些不真实,而她现在的思绪,在那一口泉水入腹之后慢慢朦胧起来。

她从小没见过自己的娘亲,直到爹也死了,她以为再也没有亲人,可是她又见到了大伯,然后再亲眼看着大伯死去……她还剩下什么,还有什么是属于她的?老人常说命,说轮回说转世,说因果报应,她不知道自己的人生为什么如此多舛,是报应么?还是说,上一世的她太过幸福了,哪怕是死去的时候都溺在幸福中,所以这一辈子要受这样的离别之苦,这样的不幸福,要经历没有亲人被抛弃的孤寂无助,有了亲人之后却要亲眼看着亲人一个一个死去……视线渐渐模糊,什么都看不清,什么都抓不住,寒冷逐渐从脚底向上蔓延,渐渐侵入四肢百骸,就像那个虚无诡异的梦境,她好像又梦见自己坐在溪水之中了,被无穷无尽的水帘包裹着囚禁着,周身唯一的温暖只是那个外来的热源,抱着她,陪着她。

他说,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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