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梦靥惊魂坠冰湖（1 / 1）

“王妃，你没事吧？”

碧漪在前头指使着小丫鬟做事情，突然听见里头传来砰的一声脆响，好像是瓷器摔碎的声音，急匆匆地丢下了手里的工作跑了进来。

听见碧漪的声音，顾青盼回过头来，眼神还有些迷茫。对上碧漪紧张的神情，顾青盼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本端在手上的茶杯掉到地上摔碎了。白瓷在嫣红的地毯上显得有些轧眼。

顾青盼呆了呆，“娘。”

“小姐……”碧漪看着顾青盼出神的样子，有些担心地推了推。

“我没事，你让人把这里收拾一下，我出去走走，你就不用跟过来了。”顾青盼摇了摇头，起身向外面走去。

……

初秋的花园，各色花朵虽然没有全部谢尽，可是稀稀拉拉的，更是显出一分萧索来。

鹅卵石铺就的小道有些硌脚，顾青盼穿着薄底的鞋子踩在上面，有些微微刺痛。看着眼前三分荒芜，三分残败的景象，顾青盼眼中闪过八年前的一幕幕。一阵冷风吹来，她只觉得连浑身的血液都冷了。满门尽灭，到底是谁和顾家有滔天的仇恨，如果不是师父，是不是连自己都会命丧黄泉。

顾青盼突然有些厌恶自己。八年的时间，竟然连一点线索都没有，所有的一切依旧只是停在那晚的记忆，那个右手手臂上的那个鹰隼形地刺青上面。除了自己窥见的一角，竟然连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不觉，顾青盼连自己什么时候走到了湖边都不知道。

……

“王爷，好像是王妃。”

赵奇推着赫连泽从湖的另外一边经过，穿过湖边的垂柳，隐约可以看见另外一侧的湖畔站着一个人。赵奇皱了皱眉头，这是不是站得离湖太近了一点？

赫连泽原本是低着头不知道琢磨什么事情，突然听见赵奇讲话，抬头看过去，突然神情一凝，脸色微变。

“顾青盼！”

“噗通”平静的湖面突然水花四溅，扬起的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炫目的七彩流光。

“王妃！来人呐，王妃落水了！”赵奇脸色大变，对着四周急忙喊人，自己却是守着赫连泽寸步不移。

在周围做事的人纷纷赶来，湖面上一时如同下饺子一样，身形健壮的丫鬟婆子纷纷下水。

被救上来的顾青盼双目紧闭，牙关紧咬，闻讯赶来的碧漪更是吓得惨白了脸色，对着顾青盼强忍着泪水，一抽一抽的。

“把王妃送回栖梧居去。”赫连泽看着眼前换乱的情况，皱了皱眉头，下了命令。

……

顾青盼是在一阵苦涩的药香中醒过来的。其实说醒过来，也不是很恰当。

只见她双目无神，愣愣地看着床帐，眼前依旧晃着八年前的一幕幕。

“王妃，王妃，你不要吓奴婢啊。”碧漪守在床边，见着顾青盼醒过来还来不及高兴，就被她没有焦距的眼神给吓到了。

一直守在栖梧居的赫连泽听见碧漪哭喊，推着轮椅走了进来，却正好对上了顾青盼孔洞的目光。那里面有太多的伤痛，有太多的绝望。多的足矣溢出来。

“你先出去。”赫连泽抿了抿唇，挥退了碧漪，自己则是吃力地坐在了床沿。

只见他靠在床架上，伸手在顾青盼面前晃了晃，轻声喊道：“青盼，青盼。”无奈顾青盼却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赫连泽才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却不想这个时候顾青盼突然抓住了他的手，死死地抓着，连手上的青色的血管也淡淡地浮在了表皮上。

“娘，娘，女儿不孝。是女儿没有用，这么多年了都没能找出真凶。娘……”

顾青盼抓着赫连泽无意识地哭哭啼啼，断断续续地将着些不着边际的话。

赫连泽抽了抽手，无果，也就由着她去了。只是顾青盼越说越伤心，知道最后整个人伏在了他的身上大哭起来。

赫连泽浑身一僵，想要伸手推开顾青盼，只是抬起的手终究没有伸出去。肩上逐渐传来濡湿的感觉，带着温度的泪水渗进衣服，灼烫了他的肌肤。赫连泽高高抬起的手，缓缓地放下，最终却是落在了顾青盼瘦削的肩膀上，轻轻地拍着。

或许是顾青盼哭累了，又或许是赫连泽的动作过于温柔。耳畔边的啜泣声渐渐低了下去，最后变成了平稳的呼吸声。

赫连泽想要挪一下发酸的肩膀，可是在触及肩上的女子时，却不由自主的顿了动作。深邃的黑瞳滑过湿了整片的肩头，最终停在了顾青盼的脸上，这是他第一次仔细看顾青盼。

只见她双眼红肿，长长的睫毛微微蜷起，上面还挂着晶莹的泪水欲坠不坠，我见犹怜。原本白皙的皮肤由于哭泣的原因，泛起一丝红晕，有些扎眼，上面还留着一道浅浅的痕迹。明明很狼狈的容颜，可是却让人无端的觉得怜惜，比大婚那天盛装打扮的她带了一分真实，多了一分脆弱。

赫连泽突然神情一僵，大婚那天？他自嘲笑笑，原来那个时候，自己还是注意到了啊。

只见他小心地把顾青盼放在了床上，更是细心地为她盖上了被子。床上的帷帐还是大婚那日的火红，摇曳在地上被风拂起了一角。

直到安顿好顾青盼之后，赫连泽才叫了赵奇进来。

看着坐在床边的赫连泽，赵奇脸上上过一丝讶异，随之不见。

“让人去镇国公府吧长公主请过来。”

赫连泽的声音淡若飘絮，却让赵奇再一次侧目。他在心中安慰自己，那是因为王妃是镇国公府的人，出不得闪失。可是他又没来由得想起一个月前，主子拖着病体硬是进宫为床上的那个女子讨了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