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chapter 4.情窦（1 / 1）
在初中的暑假，喻文州的围棋师傅又多了一个新徒弟。
殷十雾学围棋真的很有天赋。
虽然她入门比喻文州要晚上不少，但是凭着一些围棋新人独有的奇思妙想以及本身对围棋的敏感，偶尔还是能在从不留手的师兄喻文州手里拿下一两局的；不过毕竟是心学，更多的时候她都被喻文州虐的很惨。
对于殷十雾从徒弟变师妹有些遗憾，不过总的来说，喻文州对于在学校里终于有一个完完全全的‘自己人’这一点还是很高兴的，哪怕这个自己人总是手下败将。
直到那年寒假。
殷十雾换了个游戏，酥豆和叶子是她口里最常出现的名字，偶尔还会提到一个叫橙子的；不用多想，自然是殷十雾引以为豪的游戏里的好友。不过尽管如此，当时的喻文州还没有想到那个游戏的魅力会这么大，殷十雾陷进去了，他后来也陷进去了。
“你又通宵玩游戏了？”初二暑假第一天，在师傅的家里，喻文州不出意外看见了殷十雾的一双熊猫眼。
“啊哈哈，这都被你发现了，我昨天晚上和酥豆、叶子下本去了，稍微有点小难，不小心就睡晚了~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殷十雾默默地觉得来之前老妈给自己泡的那杯茶貌似还不够浓，完全没有注意到喻文州眉头紧锁的表情。
“荣耀真的有这么好玩吗？”一直以来，他都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周围的人都这么容易对游戏上瘾，就好像班上的那些男生那样，就好像殷十雾这样。
“真的很棒！职业有多，而且角色动作很灵活，非常注重精细操作，只要……”“咳咳！”刚刚戳中殷十雾的燃点，她瞬间兴奋起来，可惜话还来不及说完，师傅以及干咳两声，打断了她的话。
“十雾，先去做一百五十道死活！”师傅对于殷十雾分心游戏的行为十分不满，一向是一发现殷十雾分心关于游戏的事情就要重罚的，今天还是看着殷十雾确实精神不佳的份上，一百五十道死活题已经是轻的了。
“是QAQ……”老老实实的闭嘴，这种时候绝对是连撒娇都没用的，只会加罚。虽然对于青少年沉迷游戏不利于成长等一系列道理殷十雾都懂，可是她就是没办法放下游戏，如果说以前还是小不懂事什么游戏火就玩什么，平均一年一换；□□耀却是完全不一样的，且不说她在上一个游戏里认识的，至今一起结伴玩荣耀的好友，荣耀本身也是极具魅力的游戏。
说老实话，假如荣耀真的如酥豆他们所预料的一样将会发展成正规职业级别的竞赛的话，她会认真的考虑和酥豆他们去投身这个目前已经略具雏形的职业圈去。
反正，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理想什么的，在能够养活自己，将来还能奉养父母的前提下，做人开心就好。
师傅教授围棋时间上是半义务性质的，有点类似于古代教书先生所收的束脩，每个月几乎是意思一般的收取一定的学费来用于场地的租赁，学习用具的购买以及中午学生们的伙食费，就再没有收取其他的费用。老人本来就是退役的职业棋手，家里条件也不差，孩子们供养起老人来孝顺又尽心，可是毕竟不能常伴老人身边，所以在老伴去世以后，老人就开始在熟人圈子里招收对围棋感兴趣的学生，其实这样的小孩也不多，再加上老人对于学生的挑剔，熟人的孩子加上慕名而来的小孩也不过七八个，殷十雾更算是老人的意外之喜，她和喻文州是老人大大小小九号徒弟里最有天赋的两个，虽然殷十雾远不如喻文州的用心，可是聪明的孩子总是招人喜爱的。
在师傅家被几位快要出师的师兄师姐们用围棋‘碾压’了一天，伤感的殷十雾表示还好这课是三天一上，在这个暑假里，除了比她还新手的师弟妹们，也只有在和喻文州的对局中在能勉强挽回一点小小的自尊了。
虽然表面上还带着点笑脸，其实骨子里好斗的殷十雾还是对于自己的落败很不甘心的，这些不甘心，是让围棋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始终与荣耀持平的重要原因。
这大半个暑假里，她就连花在荣耀和围棋上的时间几乎都是一半一半的。
“喂喂，文州，等一下。”上了一天的课，离开实际上就是师傅家楼下的一个小租屋的棋馆没几步，被师傅留了一下小会的殷十雾急忙追上喻文州。
“恩？”喻文州和殷十雾家并不在同一个方向。
“我请你喝饮料吧。”微微红着脸，殷十雾有点局促。
……
“说真的！我也知道网恋不好，可是我就是……”不满的用左手屈指扣了扣桌子，殷十雾对喻文州的沉默十分不满。虽然知道找一个男生来探讨感情问题很奇怪，可是先不说喻文州本来就是她在同龄人里最熟悉，同时也是对于她的近况最了解一个人；再说了除了经常一些大概是意味深长的话（不过现在殷十雾发现这些话其实都是在拐着弯子嘲笑自己……）外让人感觉还是相当可靠的，犹豫再三，殷十雾还是选择了向喻文州倾诉。
“照你这么说，你这么拼命的打副本，收集珍惜材料，并不是为了什么所谓的银武，实际上还是为了那个做银武的人咯。”似乎不太高兴，喻文州顺便将殷十雾对于游戏的喜爱都归结于爱屋及乌和讨好心上人。
“怎么可能！我是先喜欢上游戏再喜欢上他的，再说了，就算我没有喜欢他，我也是乐意去花时间陪他做那把银武的，你知道那把银武的设计是多么的……”经常性向喻文州安利荣耀的殷十雾不自觉的偏题……
“好了好了，你先冷静一下，不说那个银武多么多么的了不起，现在重要的是你的到底要不要表白的问题。”阻止殷十雾的歪楼，喻文州苦口婆心，“网恋当然不好，你怎么知道网络另一头的那个酥豆到底是什么人，那么轻浮，小心被骗了割肾。”而且名字还那么奇葩。
“我当然知道！还有，是秋木苏，酥豆是我乱叫的他自己起的ID挺正常的！”似乎是到喻文州内心的吐槽，殷十雾再度强调。
“你见过他了？”
“没有，但是我听过他的声音，我还知道他住在哪里……他只是喜欢开玩笑而已。”有点心虚，殷十雾的声音越来越弱，喻文州说秋木苏轻浮并不是空穴来风，这也算是她告诉他的，毕竟当初她和秋木苏认识的时候，确实是因为和秋木苏组队刷副本（其它的游戏），秋木苏说什么要她做他老婆什么的。不过网络游戏里的男生不都是这样吗？这种老公老婆的都不过是好玩，殷十雾也没有答应，倒是从那时起开始叫秋木苏——苏哥，后来变成了酥豆，再加上秋木苏那个游戏玩的比较少、被称为橙子的妹妹，她就和那兄妹两一起玩了好几年的游戏。一直玩到荣耀。
“难不成你还准备跑到人家家里去告白？！”喻文州只觉得头疼欲裂，他已经开始思考和殷十雾的家长‘接头’的必要性。
“才不会！这太不现实了，我只是个老老实实的初中生好吗。”殷十雾涨红了脸，她要是有这个勇气也就不会在这里连个表白都犹豫不决了啊；再说了，她从来都没有让自己的青春这么‘惊天动地’的准备。
“不会就好，你看，你自己都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初中生，就算要早恋你也没必要要这么早吧……”
“明明小学生都开始早恋了，我这算什么……”条件反射的吐槽，在喻文州少见的严肃目光下，殷十雾还是老实收声。
“那你还真是年纪不小了啊。”毫不留情的反击，喻文州突然觉得心好累。“唉……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且不说你到底真的喜欢那个秋木苏还是只是崇拜他的技术……好啦好啦我知道你是荣耀一区首席刺客你不用强调……但是你要明白，你还年轻，真的没必要这么着急的，再说了你自己都说了荣耀一定会是一个寿命很长的游戏，你又和秋木苏认识了这么久了，你们来日方长的真的不要急啊。不说别的，等开学我们就初三了，你至少中考完了再去想告白什么的吧，小心中考没考好你爸妈直接禁你的网！”喻文州难得强硬的把话一次性说完，只觉得口干舌燥，自己老了一岁不止。他拿起桌子上的饮料吸上一大口，给殷十雾留下时间思考。
“……”她知道喻文州说得没有错，神不守舍的也是一大口冷饮下肚，冻的她脑袋都微微发疼，殷十雾终于可以理性思考了，“你说的对，我果然现在还是安心的下棋玩游戏吧~呼……多亏你了文州，不然我一冲动，这张老脸往哪搁呀……”言辞与神色里没有丝毫的勉强，出于自身的理智以及对小伙伴的信任，殷十雾反倒庆幸自己没有冲动告白，现在确实不是适合早恋的时候，再说了，就算告白了，万一被拒绝怎么办？即使彼此间相处已经算得上是亲密，可是殷十雾对自己还是很没信心。哪怕她清楚就算被拒绝秋木苏也会给自己留有颜面，可是自己呢？那只会留下永远也解不开的心结。再说了，秋木苏大她四岁，现在想想，除却当年好玩一样的求婚，秋木苏真的会喜欢上一个初中生吗？
“荣耀……真的那么好玩吗？”看见殷十雾‘想开’，喻文州心底松了口气，半是为了转移话题，他开口问道。
“当然啦！”转移话题效果惊人，看着天色还早（实际上也快五点钟了，为了让徒弟们避开上下班高峰期，围棋课素来上午上课早、下午下课也早），殷十雾再度卖力的安厉荣耀。
其实在这么长时间的‘洗脑’的过程以及殷十雾的沉迷，喻文州也有从网上了解不少关于荣耀的信息，他对于这个游戏已经有几分动心了，只是因为家教和自律，他始终只是听着，没有接触游戏的意向，今天，他改变主意了。
“既然它那么吸引你，那么，我也玩玩看吧。”
“好啊好啊！诶诶诶！！！”讲的正欢的殷十雾顺口答应着，却在反应过来之后大惊！“文州，你真的要玩荣耀？！”
“恩，听你这么说，我挺感兴趣了，现在也不早了，你可以改天陪我去买账号卡和读卡器吗？”这个时候的荣耀还没有火到全民疯狂的程度，除了部分网吧开始提供与电脑一体的读卡设备外，大部分玩家还需要专门配备的读卡器才能登陆，不过好在价格不贵，并不妨碍游戏的推广，只是因为购买点集中在电脑城，稍稍有点麻烦而已。
“没问题！我明天要陪文文去游乐场，后天可以陪你去买，要我带你入门吗？”
”恩，那就都麻烦你了。“大概知道‘文文’是殷十雾的表弟，没有关注过多，喻文州表示都随殷十雾的时间就好。
约好了明天碰头的时间和地点，将之前纠结的问题抛之脑后，两人在饮料店门口分手，殷十雾心情愉悦的往喻文州反方向的车站走去。
”荣耀，真的有这么好吗？“终于掩饰不住心底的不甘，没急着走，喻文州看着殷十雾的背影嘟囔着，似乎还有点委屈。
这个时候他们都不知道，喻文州将会如何深爱上这个游戏，连围棋都放弃，全身心的投身其中；而殷十雾，又会如何对这个游戏一半放不下、一半努力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