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淑妃生离死别吐真言(1 / 1)
一切能做的都做了,看着史大人给的回信,红衣心里也稍稍安定了些。
“娘娘,该吃药了!”宫女莺儿端着一碗黑乎乎的安胎药缓缓地从门外进来。
“你放着吧,我一会儿吃!”红衣欠了欠身子,把被子轻轻往身上拉。今日的天气有些阴鸷,红衣的旧疾又犯了,再加上对素欣风的担心,她的身子也忍不住微微有些发冷。
“可是娘娘,这药......”莺儿可怜兮兮地看着红衣。
红衣知道一个当丫鬟的人的痛苦,她也颇能理解她们的无奈。便示意莺儿把她扶起来,端着这碗苦到心里的安胎药,一口气喝了下去。
红衣腹中的孩儿好像被这苦苦的汤药吵醒了,微微动换了一下,只是微微的一下。可就是这一下,仿佛一道暖流,融化了红衣浑身的冰冷,像阴雨连绵之后的一道阳光,一下子淌进了红衣的心里,这是她从未体验过的做一个母亲的惊喜和幸福!
红衣下意识地摸着肚子里酣睡的宝宝,心情好像瞬间也不这样低落了。
这深宫的日子是寂寞的,深宫的黑夜也是无边的。红衣已经好几天没见到皇上了。自入宫以来,皇上对自己百般体贴,生活起居事事都照顾的无微不至,红衣心中对他也甚是感激。红衣偶尔在这烛火微微的黑夜中沉思,如果她没有遇见素欣风,她是不是真的就会喜欢上皇上呢?就像自己现在思念素欣风那样,深深地想念他呢?
红衣只能苦笑。人生从没有如果,也不必去想如果。爱着就是爱着,永远不是一句喜欢就可以赶得上的。她每日在躺在这床榻上细细研读经史古籍,打发这宫里日复一日不变样的生活。可就是这日复一日的研读经史古籍,红衣的眼界比以前更加开阔了,见识也丰富了。红衣不似后宫那些整日只知施粉描眉的嫔妃,闲来就想着些你争我斗的事情。也许正是红衣这样不争不抢的性格,皇上对她是更加疼爱,更加珍惜。
对于眼前的荣华富贵,红衣从未把它放在眼里,她也从不需要任何人的任何承诺和保证。她只想好好过着眼下这清静的日子,一点点忘记那不堪回首的过去。
这两天时间的漫长煎熬,对于红衣来说是一种折磨,对于心兰和欧阳无双来说,又何尝不是呢?可这两天宝贵的时间,欧阳无双一点也没闲着,她知道两天后,心兰的哥哥出狱了,她们的计划才完成了第一步,之后还有两枚金牌需要她们一起去寻找,而这中间又将是重重难关。趁着有两日的时间,欧阳无双问清了翠儿失忆后的所有情况,她和心兰讨论决定,等心兰的哥哥的事情一解决,她们就沿着这个计划好的路线,一路北进,前去寻找翠儿她们一族失落的金牌。
两天时间终于熬到了,史文生果真尽心竭力把心兰的哥哥素欣风接到了手。看着哥哥瘦的不成样子的脸,心兰泪流满面。素欣风看到妹妹安然无恙,他揪着的好几个月的心也舒展开了。
他们三人回到客栈的第二天便驾着马车离开了京城,一路北上。正在这个时候,云飞带着一名才刚刚到达京城。云飞来之前特意打探了心兰的消息,他知道她最爱的哥哥被关押在京城里,便马不停蹄地赶到京城来,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现在他已经没有了目标了。心兰这么一走,自己也不知道何时能再见到她,本想保护她,可现在连人都找不到。反正宜兰是回不去了,云飞想着要不从这儿起,开始真正地浪迹天涯的日子吧!
第二天云飞正打算和一名好好地在京城里转一圈,可这才刚下了楼,门前就挤满了正在清查客栈的官差。云飞正纳闷呢,便找来店家一问,这才知道这些官差正大张旗鼓地找素欣风,说是宫里的淑妃娘娘急着要见他。
淑妃娘娘?奇了?怪了?素欣风怎么会认识宫里的什么娘娘呢?这会不会是别人给他下的圈套呢?
云飞担心心兰出事儿,立马转身向店家打听清楚。这么一问才知道,原来这个淑妃娘娘正是几年前自己到王府时见到的那个绝色舞娘——红衣。这会子急匆匆找他们兄妹俩,定然是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
云飞越想越不对,便向为首的一个将领说了实情。云飞昨日一到京城,立刻飞奔史府,问过了史文生大人才知道他们已经离开了。而现在淑妃娘娘竟然还不知道他们离开,看来这淑妃娘娘也是一个极其谨慎的人,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是不同朝廷命官私下接触的。既然这个事情和心兰两兄妹两关,云飞决定亲自前往看看。那些官差现在才得知他们已经离开了,就算现在快马加鞭地追,也恐怕来不及了,更何况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淑妃娘娘现在危在旦夕,还是尽快让眼前这个相干的的人先入宫去。
几个将领商讨了一番,便决定让云飞先入宫。另外派了几百个骑兵从四个方向去追赶心兰他们。
云飞虽说不知道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从那个将士焦灼的眼神里,云飞知道,此事定然非同小可!
果然,一路进宫来,所有的宫人都是行色匆匆,人人脸上神色凝重。云飞便也缄了口,一路只管跟着引路的宫人穿过一座座宫殿,一道道回廊。
终于,宫人们走到一处宫殿前停了下来。宫人向云飞使了个眼色,云飞会了意,便低着头和那宫人匆匆而入。
啊!床榻上躺着一个面容惨白的女子!她身上盖着的缎面锦被上还沾着点点血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床榻上的女子从被窝里伸出一只瘦弱的胳膊,轻轻一摇,那些宫女太监便全部从两旁下去了。她向云飞一招手,云飞便一路走到了她的面前。
“红衣!你这是怎么了?”云飞走进一看,果真是红衣。她的脸白的像一张纸,连眼睛都有些枯黄了。
“咳咳咳”,红衣轻轻地咳起来,云飞赶忙掏出怀里的手帕递给她,看着红衣笨拙地擦拭着嘴角,云飞心里一阵发酸。云飞不经意瞥见了那方白手帕上的斑斑血迹,他的心突然紧了一下。
“你来了也一样,我的时间不多了,有些事情我想让你代我转达。”红衣虚弱地说着。
“好,有什么事情你尽管吩咐。”云飞紧紧抓着她冷冰冰的手说。
“醉云楼的曹妈妈说,她给欣风也下了毒蛊,我麻烦你把这瓶解药交给他。如果......这十天内他吃不到解药,到时候......他肯定会毒发身亡的!”说完,红衣便从袖中哆哆嗦嗦地拿出了那瓶解药。
素欣风接过红衣手中的那瓶解药,眼中也有些酸涩了。
“李公子,我还有......”红衣一开口便又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云飞帮她轻轻的顺顺背,好一会儿,红衣才缓过气来。
“请帮我......转告欣风......曹妈妈不是一个简单的......商人,她是......来给她的孩子报仇的......苗疆女......让欣风要......千万防着她......她恨透了.......这世上所有的人,尤其是......义合堂的老东家......叫欣风,千万要小......心......”红衣用尽最后一口气说完了这句话,眼神瞬间就涣散了,手也一下子滑落在床上......
红衣死了!云飞久久地站在原地,看着那些宫女太监们红着眼睛,泪流满面地收拾红衣的遗物,云飞感觉,这一幕,仿佛刚发生在几天之前......
苗疆女?孩子?义合堂?老东家?这几个词连起来不就是那些地痞说的那个故事吗?难道这些传言都是真的?云飞的心里不由得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