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 28 章（1 / 1）
从特定通道走回之前的教学楼，有几间教室是空的，是正在表演或即将上台的学生用的，其他的都满满的都是人，她走过的时候看到有人在对着大镜子练舞。
安静走到自己所在的那间教室，推开门，化妆师姐姐还在里边。打了个招呼就自顾拿了背包，取出自带的热水来喝。
化妆师姐姐主动问：“泡的什么水？”
“有枸杞和杭白菊。”连续喝了几口水才回答，没喝水还真不知道自己有这么渴。看到对方在无聊地玩着手机，她也没有搭话的欲望，跟她说了“再见”，就走了出去。她现在不想回舞台那边，可是呆在这里更无聊，反复想了想还是沿着通道慢慢往回走。
她低头神游天外，有人挡路了也以为是工作人员，只想着绕过去，对方却是继续挡了她的去路。抬起头一看，有些惊讶：这是特殊通道，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来。
林梓江不理会她的惊讶，只是深深地看着她。
夜幕遮住了很多东西，可是苏若攸就像是黑暗中的发光体，散发着柔柔的微光，让他不由自主地就想要靠近。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过了很久，每次想要去见她，都会被深藏在角落里微弱却顽强的自尊阻拦了这种狂热，最后想到她冰冷的语气、淡漠的眼神，他又颓然放弃。
可是今晚见到她，他是再也欺骗不了自己的感情，看她在舞台上，清凌凌的嗓音，灵动的眼睛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向来温和的他居然抑制不住的焦躁。看到她转身离开，什么都没想就跟着过来了。
“师兄。”惊讶过后，苏若攸很是礼貌地开口打招呼。上学期之后就没看到林梓江了，想不到会在这里看到他。又一时走神想到怡宁。
谁都没注意，居然就都相对无言站了好一会。
苏若攸回过神来略带歉意笑笑：“我去看看轮到我了没。”
通道比较窄，林梓江一点让路的意思都没有，她也不说话，小心翼翼从他身侧要绕过去。差一点就成功的，就在他们要擦身而过的时候，林梓江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臂。
她穿的是高跟鞋，林梓江拉着她面向自己的时候也没忘记看顾着她脚下站稳了。“苏若攸，你就没什么话要对我说？”话是下意识说出口的，说到后半截反应过来了却成了试探，他盯紧了她的眼睛等待她的回答。
苏若攸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她是看得出林梓江眼角眉梢的憔悴的，不是那种历经风霜的颓丧，但是掩藏在温和阳光表面下的沉郁看得她心惊。只是瞥了一眼就不忍再看，索性低下头。
路灯照耀下，她弯下的脖颈弧度优美，在红色礼服的衬托下，本来就细腻白皙的皮肤更是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泽。
晚风拂动，一绺头发擦到了腮边，苏若攸抬起没被抓住的那只手将那绺头发拂开，却没有收回去，放到自己另一只手臂上，把林梓江的手缓缓推开。
林梓江握住她的手本来就没用多大力气，轻易就放开了手。但是真真切切感受到的心痛却表现了出来，脸上明明是没什么表情，但眼底的沉痛却让人无法忽略。“你······”可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只感受到内心像是有一只手在用力的撕扯着，伴随着的是越来越强烈的无力和空洞。
苏若攸没有马上走开，她对他说话声音前所未有的柔和，但是林梓江宁愿她从来没有开口。“林师兄，我知道你对我好，只是这里，”她顿了顿，指向自己的心口，“······这里已经放不下任何人了。我本来想，我们可以是很好的朋友······只是，你其实不会想要我这个朋友的，所以我们还是形同陌路比较好。”
他浑身颤了一下，像是听到又像是没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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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舞台后边的时候，已经又是好几个节目过去，正在表演着的是比较靠后的一曲民族舞，台上舞姿曼妙、裙裾飞扬，在奔放的音乐伴奏下引人入胜。苏若攸到的时候，正轮到杜慎恒和谢晓佳上去报节目，谢晓佳甩了个“有事找你”的眼神给她，提着自己的裙角上台。
苏若攸也不在意，今晚是很出乎她意料的，怎么会遇到很久不见的林梓江。想到他本来是那么阳光的样子，她不是没有愧疚。
只是，不说清楚的话以后注定是更愧疚。
想的出神的时候肩膀被推搡了一下，正是外表女神私底下女神经的谢晓佳。
“你又在走神！我问你，你和我们的大神是什么关系呀？”
“哪个大神？”她装傻。
“还装！李昊炀李大神！”
看对方那一脸八卦，苏若攸做出不忍直视的样子来，打打闹闹岔开了话题。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终于，晚会临近尾声，四个主持人并苏若攸一起走上舞台，站在边上等着校长上来讲话，为这个百年校庆、返校节收尾。
苏若攸尽职尽责地一句句翻译过来。
热烈的掌声结束了这场盛大的晚会，之后是烟花。五颜六色的烟花在重重夜幕中绚烂绽放的时候，今晚所有参与演出的人在舞台上排好了位子，苏若攸和四个主持人一起站在前边。
一切就绪，相机的“咔嚓”声留下了这一幕。
自然有校领导陪同来宾离场，舞台上的人也有秩序地按照规划好的顺序从特别通道离开，而观众席上的学生们，则在志愿者的疏导下渐渐散去。
曲终人散。
烟花朵朵盛开，耳边喧嚣声不断，苏若攸提着裙摆和谢晓佳一起慢慢走。好不容易回到教学楼，换好衣服初步卸妆后都快又过了一小时，和谢晓佳道别后就背着包消失在楼道口。
杨蔓对今晚这个晚会半分兴趣没有，学校里到处弥漫着的热烈气息也没影响她半分，更说这种时候图书馆更加难得清静她要抓紧时间好好享受。
看看时间图书馆还没闭馆，苏若攸就打算去图书馆叫了杨蔓一起回宿舍。
边走边想着漫无边际的事情，杨蔓这么认真难怪可以拿一等奖学金，像自己就只能拿二等······韶颖今天的单词不知道背了没有，马上就要等级考试······那个整天在宿舍楼下等怡宁的不知道还在不在······
绕过教一要走出南苑了，突然一个力道攥住了自己的手腕，整个人就被带着往教一里边走去。唬了一跳后看到是谁倒是不紧张。只是有些头疼：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啊，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在今晚找上她了！
楼道里只有寥寥几盏灯亮着，昏暗无力的光束打在两人身上，拉出长长的黑影。
李昊炀放开了苏若攸的手，下一刻双手都放在她的双肩：“苏若攸。”他叫了她的名字，却不接着往下说了。
她有些头疼地闭了眼，随即睁开，不想看向他却也不想低头，干脆把视线投向了虚无的前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
李昊炀扶住她双肩的手却又放开，然后小心翼翼般，覆上她的双颊，不容置疑般，一定要带她的视线看向他。
苏若攸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拍开他的手，急速后退。
李昊炀带她来的本来就是教一楼下一个小角落，教一还是有人在这儿晚自习的，虽然这个时候已经寥寥无几，但他带她来的这个角落还是偏僻，也非常狭小。
苏若攸拍开他的手的时候，他知道她是回过神来了，也不说话，但是她急速后退的时候，他也不慌不忙跟上。很快，苏若攸就被困在李昊炀双臂和墙角之间，进退不得。他知道过分的靠近会让她感到不舒服，还是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了，但就算是这样，也还是超过了苏若攸为他设定的距离。眼看她脸上有些僵了，却还是努力摆出了云淡风轻地样子来。
深吸一口气，苏若攸开口问：“师兄，什么事？”刚才不觉得，可是靠的这么近了，她可以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是温暖干净的，带着他特有的气息。而他现在盯着她的眼神她却是很熟悉的——不到两个小时之前，林梓江也是这么看着她。
正在想着要是李昊炀也是要和自己说什么的话，自己又要说什么。
李昊炀和林梓江不一样，林梓江在她面前一直是邻家大男孩那般温和。李昊炀对她也温和，可是还是不同。他的自信，他的笃定如稳操胜券般无可动摇。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这么肯定。
可是李昊炀还是什么都没说，他像是极力的克制着什么的表情，过了好久才叹息一样：“对不起啊，我知道这个距离······”说了一半又像是说不下去了，本来撑着墙壁的双手握成了拳，紧紧地抵住墙面。深呼吸后再睁开眼，眼底是更加深刻而汹涌的温柔，唇角甚至带上一丝微笑。
可是她却像是看到了苦涩。
他的双手再次放到她的双肩上，轻呼一口气，宛如喟叹：“你今晚是最耀眼的。”然后再也忍不住般一用力，就把她带向自己的怀里。
苏若攸一直高度集中的精神，刚刚听到他道歉时有送了口气的感觉。然后他再次看向她时，眼里的光芒让她有些茫然的愣怔，等回过神来，他已经拥抱住了自己。意识到的时候她挣了挣，没挣开，李昊炀反而更加收紧了一些。低下头想再次加大力气挣扎，他却就这样放开她了，还揉了揉她发心。
“不要怕。”声音低低的，在黑夜空荡荡的角落里有说不出的味道。李昊炀眼睛乌沉沉，又带着别样的光彩，“苏若攸，我和你说过的，不要怕。”主动拉大了两人的距离，看她依旧有些呆愣的表情不禁轻笑出声，“走吧，我送你回去。”
苏若攸反倒是有些看不明白他，但是他不再说什么就好。尽管有些话，两人之间心照不宣。
明明是想要走的，脚步却迈不开，不但如此，她像是被定住了一般不能动弹。或许，她今晚是注定要残忍两遍了。
李昊炀已经走了两步，看她还没跟上，回头就看到她缩在墙角低着头沉思，偏刘海有些长了，随着她低下头而披下来挡住脸，他看不清她的表情。于是也站定了，只是她不开口，他也没说话。
像是过了许久。“师兄，”苏若攸深吸一口气，“我想，有些话我说清楚比较好···”
听到她开口时他就有不太好的预感，所以果断地打断了她未说出口的话，“很晚了，我送你回去，边走边说。嗯？”虽然询问的语气，却不容置疑。
苏若攸好不容易酝酿好了的话就这样中断。只是，她知道，就算是她在这里说了什么，他还是会坚持送她回去的，那到时的路程会更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