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大结局(1 / 1)
距芦水庵不远处有一处无人问津的小庙,庙内只有两个尼姑,一老一小,相依为命。庙内只供奉了一尊泥塑观音菩萨,甚少有香客添灰,师徒二人只能依靠庙后的两亩薄田勉强度日。日子虽平淡清苦,但师徒二人也随遇而安。
这日,庙内依然像往常一样大开院庭,奉香念经,耳听院外传来微弱的呼救声,师徒二人问声而去,顿时大吃一惊,不远处两名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女子倒在门前,其中一个已经昏了过去。
老尼姑心慈,忙与小徒一起将二人搀扶到禅房,并将庙里最好的粮食磨了白面,供两名女子吃喝。
晨钟暮转,小小的观音庙寂静深沉,禅门吱呀一声由外向里打开,一素衣清雅女子走了出来。她端着一只铜盆不快不慢地走到后院,来到一口古井前,撒开绳子,任木桶嗖的一声沉入井底,女子晃了几下绳子后,用力转动轱辘,费了好大劲儿才将满满的一桶清凉的井水提了上来。将水哗的一声倒入铜盆,女子喘了一口气才端起水盆回到禅房。
禅房竹床上,一名清瘦忧郁的女子正郁郁寡欢地坐着,双眼呆呆地望着前方,空洞迷惘。
素衣女子叹口气,不得不唤回她的思绪,道:“苏姑娘,先洗把脸吧!”
女子慢慢转过头,甚是不解地问素衣女子:“端木姑娘,你我非亲非故,你为何如此费心费力?你还是走吧,我是朝廷重犯,与我在一起,会引来杀身之祸。”
素衣女子无所谓地笑笑,口气甚为轻松:“这有什么?不过是一条贱命罢了,目前师父云游他方,我孤单一人,朝廷若有兴趣便拿去吧!”
女子轻轻一笑:“你倒是个有趣的人。”
素衣女子白了她一眼:“有趣?我没事找事啊!不过是看到吕子陵那个笨蛋的面子才搭把手,不然,早走了。”
女子眼神一暗:“救我不如不救,葬身火海一了百了,活着也是折磨,只会累人累己。”
素衣女子不悦地打断她:“此话就该诛心,你以为你死了,一切就结束了。你可知紫宛是从平阳王府出去的,一应举止皆代表王府,而今出了这么大的事,吕子陵难逃其责。”
女子闻言一滞,紧闭双眼,半晌才道:“紫宛不是余子国的人吗?再说,太极殿失火是偶然,所有的人都葬身火海,有什么证据说是平王郡王谋害的。”
“你懂什么,虽然紫宛是余子国的人,但到底是平阳王府出去的,吕子陵怎么也脱不了干系。”素衣女子冷冷地说,“再说这件事就要有人来承担,谁来承担?只能拿吕子陵来顶罪。”
女子两行热泪而下:“终是我太无知了,以为做的天衣无缝,没想到还是连累的子陵。”说着挣扎下床,重重跪在素衣女子脚下,“端木姑娘,烦你将我交于官府,我要为子陵澄清一切。”
“晚了,昨日闻听,平阳王府谋害君王,王府上下皆以打入大牢,不日将要处斩。”素衣女子说着眉目难掩其悲伤之情。
一阵天昏地暗,女子重重坐在地上,放声大哭,知道哭的声嘶力竭,才勉强止住泪,用力撑起身子,欲向外走。
素衣女子忙拉住她:“你去哪儿?”
“我要去自首。”女子推开素衣女子,蹒跚地往外走。
刚走至禅门,后面传来呵呵的笑声,女子奇怪地回头看她,素衣女子忍不住大笑起来:“骗你的,吕子陵哪有这么愚蠢,平阳王府确实有事,可不是这件。”
女子恼恨地瞪着她,道:“这种事怎么能开玩笑?”
素衣女子打趣道:“你不是万念俱灰吗?看来吕子陵还是对你有不小的影响啊!”
女子不理会她,退到床上,小憩起来。
素衣女子上前推推她,试探地问:“真生气啦?说笑的。”
女子不答反问:“你怎么知道我会冒充紫宛入宫行刺?”
素衣女子笑道:“我又不会能掐会算,当然不知道。其实这次就算你不行刺,褚坚也活不久了。他本就已经灯枯油尽,只不过是熬些日子罢了。早在三年前,吕子陵就脱我在他的膳食中加入了一些无色无味的□□,只是为了保险起见,药效慢些。你此次行事,反而是多此一举。”
女子闻言一愣,忽而自嘲地笑道:“果然是我拖累大家,一直都是。”
“这也不能全怪你,吕子陵处事向来谨慎小心,他不想让你掺和其中,所以一直未对你吐露真相。若你早知此事,也不会盲目从事。再说,你这次也算解救了天下女子,不然,不知道有多少女子毁在这个老畜生身上。”素衣女子安慰道。
女子细想想,终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依你说,褚坚服毒已有两年,可我也在宫中生活了几年,深知皇帝用膳何等的小心细致,各道汤菜,皆用银针一一试过,再令尝菜太监一一品过才敢进食,难道三年时间,就没有一丝破绽吗?”
素衣女子得意地一笑:“这你就不懂了,你看到的皆是表面。你可知高公公等人都是吕子陵的人,就连那试菜的小太监也是吕子陵的死士,你说皇上身边都是她的人,她怎么能有事呢?从八年前遇上你,吕子陵就精心布下了局,她不求别的,只求与你长相厮守。”
女子闻言震惊地抬起头,道:“八年前?”
“对!”素衣女子斩钉截铁地说,“你一味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能自拔,什么事都自己拿主意,根本不为她考虑,你根本不知道这些年她为你付出了多少。自她在小周庄遇上你后,就派人到终南山求我,当时师父虚清道长已知你降落人间,四处派人打听你的下落,吕子陵为了瞒住你的消息,费尽心思,四处散布假消息,又求我施术转移你的星位。本来一切好好的,不知怎么回事,巽王知道了你的身世,找到了太妃让你知难而退。而后你为保全吕子陵进宫为神女,吕子陵见你在宫中举步维艰,处处受气,于是开始布置眼线,一为保全你周全,二为最终接你出宫。可惜还未等大计功成,玉新国主突然出现,半道请走了你。吕子陵这些年唯一的失策也是玉新之行,他本以为褚翳新始,皇帝还需要你,必不会此时取你性命,谁知褚坚在得知你才华无尽时,为了自己的千古一帝名号,早对你起了杀心。正好你自动请缨入住玉新,他想借尚元公主妒忌之心杀你灭口,以绝心头之患。而尚元公主从小对吕子陵有情,吕子陵对她并非也无情,她和亲玉新已是委屈满地,吕子陵更觉愧疚,以致处处照顾,且尚元公主自小在吕子陵面前纯净如婴儿,就算一时公主脾气,也不过是娇生惯养,谁知动起手来毫不心软。当吕子陵得知是她将你的马车动了手脚,把侍卫和丫头买通后,已是后悔莫及。自从你消失后,她一味买醉,直到半年前打听出你还活着的消息是才重新振作起来。
女子静静地听着,直到素衣女子说完才幽幽地问道:“你喜欢子陵?”
素衣女子白她一眼:“你想哪儿去了,她那样霸道专横,心机深沉的人,我怎么会喜欢。”
女子自是不信:“那你为何对我与她的事了如指掌,还处处替她抱屈?”
素衣女子反问道:“难道不该抱屈?换做任何一个人知道事情原委也会替她不值吧?至于我和她的关系……”素衣女子故意顿了顿,“我师父虚清道长与吕子陵的师父淳机道长是忘年之交,我与她自小就相识,只不过不太喜欢她奸猾的样子。但对于她的为人还是信得过,再说,凭她一人之力,终难成大事,为了得到我的帮助,他只好据实相告。”
女子笑问:“所以你以命相助?”
素衣女子心虚地看向别处,扭捏道:“当然别有所求。”
女子一副了然的神情,问:“我说即便是亲兄妹也未必能做到这样,原来是别有所图,不知端木姑娘所求之事可否告诉苏洄?”
素衣女子摊开手,爽朗地说:“这有什么?你已算是特立独行的人,告诉你也无妨,我要吕涵薇。”
女子瞪大眼:“吕涵薇?”
“是的。”提到吕涵薇,素衣女子眼内一片柔和,“我自十岁就喜欢她了,她倾国倾城,才华无双,温柔贤德,是所有的人的梦中伴侣。我虽是女子,爱慕之心,不比男子少。”
女子愣愣地点点头,机械地问:“子陵答应了?吕涵薇知道吗?”
素衣女子眼神一暗:“吕子陵自是愿意,在她眼里,世上男子少有匹及其妹者,找个女子或许更好些,只是吕涵薇还不知情。听闻长公主和皇后有意让吕薇进宫为太子妃,只是时机未到,我想经你这么一闹,或许她入宫的机会到了。”
女子呆呆地看着素衣女子,好半晌才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素衣女子沉默不语,一时禅房静了下来。
女子沉思许久,淡淡道:“端木姑娘,可否允许我见太子一面,事情或有转机。”
素衣女子冷冷一笑,讽刺地说:“褚坚是太子的父亲,你杀了他的父皇,他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还会见你?你以为做过他几年的老师,他会顾及旧情?别做梦了!如今形势危急,□□、巽王党和泽渡郡王党相互对峙,太子只有得到吕涵薇才能控制吕子陵以及全国的财富,这个机会他是不会错过的。在世人眼中,你是已经死了的神女,你如果露面又不知道生出多少事来,到时候,太子为了顾及皇家颜面,一定会杀你灭口。”
女子微微一笑,道:“未必,别的事我不敢保证,对于太子,我有十分的把握,他不会杀我。他在政治上的确有野心,可情感上就不一定如别人看到的父子情深。我已经是走投无路,终日躲藏不是长久之计,早晚会落入朝廷之手,还不如放手一搏,或许另有转机。难道你愿意眼睁睁地看着吕涵薇进宫,从此天人两隔?”
素衣女子犹豫不决:“我好不容易将你救了出来,再次涉险,就再无生还之地了。”
“你须知,我也是人,我也怕死,我不会傻傻地去送死的。”
素衣女子还是摇摇头:“还是等吕子陵来了再说吧!”
女子焦急道:“等吕子陵来了就晚了,你想,她会让我冒险见太子吗?现在的形势,不管你我,还是平阳王府都处于被动地位,只有让我见太子,才有出路。你放心,我手里有件东西,太子见了一定喜欢,绝不会随意动我。”
“什么东西?”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你相信我就好。”
“我拿什么相信你?若你活着,我还能就此让吕子陵答应我,把吕涵薇给我;若你死了,吕子陵一怒之下做出出格的事,平阳王府就彻底完了,吕涵薇为了保全王府,只能入宫。”
“好吧!你俯身过来……”
素衣女子半信半疑地伸过头,女子轻轻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素衣女子大喜,立刻点头答应。
开启元年,褚彻继位,改年号为启。开启元年三月,巽亲王被贬潮州,泽渡郡王被贬黄州。四月,天降天书于褚彻,书内治国方略,农事工事皆细致入微,从此开启一个新的朝代。
小庙内,青灯黄卷下,一位女子手执佛卷小声念着。
一阵清风徐来,禅房的木门慢慢地打开,一位年近四十的贵夫人漫步而来。
女子起身施礼,波澜不惊地说:“太妃深夜拜访山门,所为何事?”
贵夫人径直走到女子跟前,牵起她的手,拿下佛卷,慈和地问:“在这儿可好?”
女子笑着点点头:“佛法高深,可除我心头之魔。”
贵夫人道:“不日前,新皇聘前太傅之长孙女为后,大赦天下,普天同庆。并追封你为护国睿智圣贤天妃,并铸像立祠,以效后代。”
“浮名烟云,过眼即逝,不提也罢!”女子淡淡一笑。
贵夫人也笑道:“确为浮名。我也知你不放在心上,不过皇上托我转告于你,不论何时,你皆是社稷之臣,大翳之师。”
女子道:“难为他还有这份心,我心领了。只要他为国为民,做一位贤明之君,便是天下之福了。”
“新皇初登大宝,自是尽心尽力,昨儿还令吏部甄选天下奇女子,已作古的入史册,现有的赐金帛、官职,天下女子莫不拥护。”
女子叹口气道:“他还算言而有信,果真如当初所言,允许女子进仕。”
贵夫人点点头道:“新皇尽力了。”
两人一时沉默下来,稍后,贵夫人试探地问:“我儿子陵……”
女子忙打断她:“太妃莫要再提,我与郡王情分已尽。郡王才貌两全,天下女子莫不向往之,还是及早成家……”
贵夫人笑着打断了她道:“莫要早下定论,我知你因南平小镇之人心内不安,一心想要赎罪。可你又没有想过,你这样做非但不是赎罪,反而是增加罪孽。”
女子不解地望着贵夫人:“太妃可是因子陵而怪罪苏洄?我知道这一生欠子陵太多,可是阿灿一家之死我心结难开。每当我闭上眼,眼前全部是南平小镇闪动的人影,他们一个个瞪着我,仿佛在质问我为什么连累他们,为什么明知会给他们带来灾难却不离开?”
贵夫人拉着女子的手叹息道:“你是一个心事很重的人,看似坚韧,心性却很脆弱。逝者已去,何必追念,不如放眼当下,珍惜眼前人。若老来姗姗,却发现一路走来,留下的皆是遗憾,再追悔就晚了。人活在世上,不经历苦难,难以真正成长。棹儿七岁时,随父征战,年幼的她见不得血肉相博,曾吓得她不吃不喝,后来经得多了,就习以为常了。她十三岁初涉商场时,碰上的是一个好男色的猥琐老头,年轻气盛的她被别人三言两语骗的晕头转向,喝的酩酊大醉,差点被那人侵犯。若不是管家及时赶到,这一生便毁了。十七岁那年,她遇到一位青楼绝色女子,那女子能歌善舞,媚情入骨,楚楚可怜,勾人魂魄。棹儿血气方刚,迷恋许久,怜悯那女子可怜,一心想为其赎身,谁知那女子竟是巽王偏房,为争王妃之位,竟答应了巽王之命,引诱棹儿,为的是窥探其男女身份,棹儿一怒之下杀了她,为此被皇上杖责八十,流放半年,若不是我暗下打点,她哪里还能活到现在?”
女子听得入神,道:“我从未听她说过。”
贵夫人苦笑道:“棹儿爱面子,极为霸道专断,有苦咬碎了也不肯示人,哪里会讲给你听?在你眼里,她从容不迫,才华横溢,王侯子孙,锦衣玉食,其背后艰辛,谁又得知?这一生繁华,少不得血泪相加,哪里又能白手可得?”
女子泪盈于眶:“郡王英雄人物,苏洄蒲柳之姿,实难匹配,应该由天下最好的女子陪伴她,才能安度余生。”
贵夫人摇摇头:“你错了,棹儿心性坚韧如铁,一般女子怎能入得她的眼?再说感情一事,不是身份、性格相和就一定结白头之约。她眼里心里都是你,已容不下第二个人。当年那风尘女子,她不过是少不更事,怜其身世飘零,柔美贴心,故动了芳心,其实不过是同情心作祟而已,所以三两个月就走了出来。对你却不一样,她是爱你入骨。这些年,她从来没有真心笑过。我也曾用过很多办法,甚至给她物色多个资质上乘,品行高尚的女子,可是她从来没有多看过一眼,心心念念的都是你,难道你真的要让她余生活在思念和痛苦之中吗?难道只有彼此伤害才是对南平镇的赎罪吗?我听说刘灿是个极善良也极其爱你的好孩子,如果她在天之灵看到你这样折磨自己会怎么想?她的魂魄能安心吗?”
女子摇头不语。
贵夫人沉吟片刻,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我知道劝你回去难如登天,也不抱什么希望。这几日,你义父义母、王姐姐等人都来过了,也不曾劝动你半分。我与你交情并不深,更是难以影响你。不如你用心听一个故事,若是听懂了就随我回王府,若还是执意留下,我决不阻拦。”
女子道:“请讲,苏洄洗耳恭听。”
贵夫人似是陷入了回忆,幽幽地吐出深埋了多年的秘密:“你可曾听子陵说过,她有一个姑姑,貌惊天下,后来在芦水庵出家为尼?”
苏洄摇摇头,猛然想起那一年和吕子陵去芦水庵游玩,那时她心情似乎不佳,当时对面游船上女子说的话也让人匪夷所思,难道……
“她是我埋藏在心底的人……”
贵夫人走后,女子一直陷入深思:原来中间许多曲折,相比之下,我这些算得了什么呢?淳机道长与吕佳皇贵妃娘娘青梅竹马,可一道圣旨,从此后便是陌人。平阳太妃与吕子陵的姑姑明明两心相印却不得不屈服在礼教之下,一个芦水庵为尼,一个王府深院独居。这一切,怎是几句话所能言尽的呢?我和子陵先决条件这么好,为何不能摒弃以往,为未来迈步呢?难道真要等到阴阳相隔时,才追悔莫及吗?
开启一年,平阳郡王吕棹自南海寻得一女子,其形貌酷似神女苏洄,帝为悼念先师,封为护国夫人,赐婚平阳郡王。
开启十年,帝为褒奖平阳郡王,特将庶出长公主赐于膝下,继承王位,为其养老送终。
“母亲,父王又偷溜出去了。”吕流娮噘着嘴,不高兴地说,“父王每次出去都不带我,肯定是去了青楼。”
苏洄斜了她一眼:“小小年纪,天天把青楼挂在嘴边,你祖母知道了又该生气了。”
“祖母才不会生气,祖母最疼我了。”吕流娮高昂着头,如一只骄傲的小公鸡,“倒是您,母亲,父王三天两头往外跑,你也不上心,万一有一天从外面领回来一个漂亮的姨娘怎么办?”
“那也没办法,只能好生养着就是了。”苏洄撇嘴一笑。
“吕流娮,你又在你母亲面前说我的坏话。”吕子陵一进家门,就听见自家女儿说自己的坏话,气不打一出来。
吕流娮闻听,朝吕子陵做了个鬼脸,一溜烟跑了:“我去找祖母玩。”
“你看你,把孩子都吓跑了。”苏洄给她擦着汗,责怪道。
“那丫头,刁钻的很,也不知道这性子像谁。”吕子陵享受着爱妻的服务,笑道。
“你呀,谁让你不带她出去,你明知道这孩子一心想经商,为你分担。”
“还不到时候。”
“你也太累了,我看着都心疼,可惜,我答应过皇上一辈子不出平阳王府的大门,也不能为你分担一二。”苏洄着实心疼。
“我不累,有你陪在身边,我感觉不到累。”
“子陵,有你真好。”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