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章四十一（1 / 1）
肆拾壹、
“所以说，其实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哈——？！跳蚤你都不知道的事你觉得我会去认真思考然后给你一个答复吗？！”
睡过去又醒过来，还是半夜的时候，折原临也想起这半年多前后自己的变化，终于忍不住问出声来。但平和岛静雄似乎仍然是那样的单细胞，对于自己能够回答这种问题的可能性一秒否决。
他实在也没有精力再去注意到折原临也那一边床头的小小震动和微弱的光亮，继续睡了过去。
——这让他在几天以后实在没忍住在池袋人群最密集的街头对自己怒吼出声。
『交易成功』
『您的订单已被接收，请在指定时间前领取机票，谢谢合作！』
——这次，也许一切都结束了呢。
——祝我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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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和岛静雄第二天早上是被冻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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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
［临也又不见了？！］
新罗和塞尔提很默契地说完一句话，然后就这么坐着等待静雄发作。
……
“你们看着我做什么？”
“啊啊……啊不……那个什么……你……”
［你打算怎么办？］
说实话，新罗和塞尔提都不认为他们有帮助静雄解决“折原临也离家出走事件”的能力，或者说——没有必要。
“我就是不知道才来问你们的啊！”
“那很抱歉，静雄。我们也无能为力……或许，我只是在给出一个并不怎么中肯的建议，”新罗很直白，多年的经验告诉他平和岛静雄的爆发边缘快到临界值了，这很容易从他额角爆出的青筋看出来，“或许你可以去找另一个人来帮你，虽然这样就有点伤人家姑娘的心了～”
“……你是说，”静雄听见某个关键词，瞬间冷静下来——他可没那么多可能找其帮忙的关系密切的女性朋友，“音子？”
“正解～”
“砰——！！！”
门在新罗表示肯定的同时就已经被大力摔上，直抖落一层灰。
“……”
［……静雄他是不是……有点变了？］
“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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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就来找我了？”
音子抿了抿唇，有些哭笑不得。本没有什么过分的期待，即使她对于平和岛静雄有着些许的好感——也许平和岛静雄的性格就是特别能吸引折原临也这类人的注意力？
音子想到这里，也不知该作何反应，只是她一向善于伪装——临也对她说过，“女孩子最大的武器是眼泪的话，那么眼泪最大的用途就是伪装；不屑于伪装的，就只有绝对自信的人和相对愚蠢的人——比如我。”
于是她哭——只是象征性地。
“你、你别哭啊！啊啊啊！！烦死了死跳蚤这回找到你一定把你揍到你妈都认不出来！”
“你说的？”音子小小地得意了一把，连眼泪都还挂在脸上懒得抹去。
“嗯……呃？诶诶诶？？你到底在干嘛啊？”
“我是说……咳，算了，现在告诉你也没用，先找到他再说吧。”她的语气里有着毋庸置疑的自信，以及……酸气。
不过平和岛静雄是不会在意这些细节的：“好。虽然很想自己找到他不过贵人还真是少不了的。音子，拜托你了。”
“好吧……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不收小静的情报费。不过这点事情，我想临也哥也许根本没想瞒你吧，不然也不会带着他自己的手机乱跑了。”
“可是我打过他的电话，明明关机了啊。”
“小静为何到现在一点长进也没有呢真是神奇的脑细胞……”
“别以为你是女生我就不敢揍你！”握紧拳头，爆起青筋。
“好好好……我现在就告诉你还不行嘛……唉，我真是两边不是人……”
“你说什么？”
“两边不是人啊。”音子撇了撇嘴，一副不满的样子瞪大了桃花眼望着静雄。
“怎么说？”
“呐，小静，你要是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告诉你他在哪好不好？”
平和岛静雄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似曾相识的东西，无奈还没回味过来到底是什么，嘴巴就先一步答应了。
“说吧。”
“小静你这周末和我去约会。”
“好……等等！你在说什么啊？！你不会不知道我和跳蚤他——”
“我知道啊。正因为知道，所以想最后一次和小静单独相处，好让自己解脱。——虽说本来就还没到非你不可的程度啦。”
“……好，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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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明媚的早晨并不适合谈判。
所以折原临也很庆幸现在是纽约时间的早晨八点半。这样他可以先去好好吃个饭再一觉睡到晚，起来之后顺道买些见面礼带去。
希望晚上天气不要太糟糕以至于谈判破裂计划流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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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冬天，周末当天却不算很冷，仿佛在映射着即将明朗又温暖的未来。
在坐上游乐场的摩天轮之后，得知真相的时刻终于在晚上八点的钟声中不声不响地来临了。
“那么，你的意思是……？”
“其实我是受临也哥之托，才和小静你约会的，就在此时此刻此地。目的很容易想得到吧？”
“你……不，你们，在拖延时间吗？为什么？”
“这个我还真的不知道，不过你可以亲自去问个清楚——去美国。”
“美国？！他去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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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0 P.M.
折原临也拎着小小的纸袋摁响了门铃。
“Who's that？”
门伴随着日美混合口音的英文悄然开启。
“I don't think you would remember my voice but you are actually hurting my heart.Don't you think so,my dear Mum”
“Goooosh——！！！Darling！！”
一时间转换不过来的英语仍在继续着，妇人慌张的尖叫声穿透力极强地突破天际以引来了男人不满的回馈。
“Shut up！”
“Hey buddy～Are your ears OK？”
“AH——！God——Well……uh……原来是你——”
“怎么，不欢迎我所以打算一直把我晾在门外么？打算让我在外面冻死以了你们二十年来未了的夙愿？”
不知何时双方都将语言转换成彼此共同的母语，但他们清楚地知道，这大概是他们二十年来唯一共同拥有过的东西，至少到今晚为止。
“那么，进来坐吧。喝点什么？”
“……请给我一杯牛奶，谢谢。”
“很久不见，口味变了么？”
“确实呢。”
“人总会变的。”
“确实呢，我说的是‘好久不见’这句话。我的口味，你们难道曾经知道过么？——但你说得不错，人总会变。比如喝牛奶。其实我很讨厌它呢，因为每次看见它都会让我想起一个人。”
“我可以把这当作你来找我们的目的么？或者说这个算作我们谈判的开始？我的儿子，折原临也？”
“当然，你完全可以这么想。因为我完全无法阻止你这么想，不是吗？就像小时候一样。”
“你也稍微，变得话多了啊，临也。”
“谢谢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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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美国。”
得到一个实在不想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的答案，平和岛静雄感到自己有种叫做“被折原临也耍着玩”的糟糕体质，邮戳一样一旦被盖上就难以摆脱。
——难道这就是命？
——老子他妈的才不会承认这种鬼东西！
“死跳蚤……逃避现实也要有个限度啊混蛋……”
“不，说不定事实刚好相反哦～？”音子勾起唇角，“你还有很多不知道的情报吧？”
“麻烦你一次把话说完。”平和岛静雄实在不能理解作为情报贩子的他们的说话方式——拐弯抹角就先不提，难道一定要吊足人的胃口才会说出一个不知真假的情报吗？！
“别急嘛，人好好地在那又不会跑掉。”
“不会跑掉？！你以为前两天有多少人为了谁兴师动众地跑去别人的地下实验室冒险啊？！”
“那还不是因为你……”
“我？！”
“当然是你。不然谁会那么拼命啊？！告诉你吧，要不是害怕你神经受刺激干出什么蠢事，我们才不会……”
“够了！……够了，我知道了。那么，最后一次，算我求你，告诉我他在哪，具体的。”
金色的发丝在眼前埋下一大片阴影，静雄突然冷静下来。
——跳蚤。
——死跳蚤。
——你是在报复我吗？
——没关系没关系没关系没关系没关系没关系没关系没关系没关系没关系。
——我要冷静。冷静。冷静。冷静。
——去那里抓住他。然后撕掉。
——这样就不会再乱跑了吧，呐？
“好吧，告诉你。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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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来到底想说什么？”
“真是讨厌啊，过了这么多年依旧很讨厌呢。我突然不想说话了不行吗？说起来难道我真是遗传你吗？装蒜的本事真是如出一辙，不过一向以‘正常人’自居并引以为傲的你，说到底也不过是业余的呢。你说是吧，我亲爱的父亲大人～您儿子来看你们的时候难道不能表现得更亲切一点至少不那么像陌生人吗？”
“你不是不想说话了吗？怎么，心血来潮地想对身为父亲的我说教了吗？”
“不，怎么可能呢～我只不过很平常地在向自己的‘至亲’倒苦水呀～你不觉得在吃甜得发腻的主菜前应该用苦味的前菜开开胃吗？”
“就算这样……”
“还是说，你们会觉得我刚刚的抱怨就算是我来这里的正题了？”
“折原临也！”
“我在的呀，父亲大人～”
“……”
折原先生突然哑声道：“舞流和九琉璃，她们还好吗？”
“真伤心呢～问的竟然不是身为被你们丢弃了十几年的儿子的我过得怎么样，还很质疑我对待妹妹们的真心和养活她们的能力，我该怎么回答你呢？好吗？不好吗？我也不知道呢～”
——难道不是你们故意放她们来日本找我的吗？
——因为自己厌烦了所以把她们推给我？
——突然想起已经很久不和自己儿子联系了又不好直接拜托我，所以对她们的离家出走顺水推舟不闻不问？
——哈哈哈哈哈哈真是……
——丑陋的人类呢。
“呵……”折原先生看上去瞬间苍老了起来，因为他突然有些放心的感觉，好像自己的儿子仍然像小时候一样只是在言语上和他开了个小小的玩笑。这么想想的话，反倒轻松了，忍不住轻笑一声。
“我心情很好，所以玩笑到此为止，从现在开始要说正事了。”
——开什么玩笑。
——只要看见他们，就完全高兴不起来啊。
——心情好？当然是骗人的啦
“所以，到底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