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 22 章(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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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情的后果就是说好的清理梳洗都变成了甜腻调情,要不是腿脚虚软而自己弄又有些不方便,墨枫真想把那个洗着洗着又开始毛手毛脚不规矩的道士扔出去。好在洛祈始终还记着这是初次,不能做得太过更不能让墨枫受伤,摸摸亲亲心满意足了就把人抱回了屋。
两人这一番折腾,屋外已是日上三竿。手下那些兵们昨夜都喝得一塌糊涂,大多也是这个点才起身,正大呼小叫地张罗着准备吃午饭。墨枫有些犯懒,不想出去和他们拼桌吃饭,洛祈便体贴地去厨房带了个食盒回来,尽数是平日墨枫爱吃的。
墨枫一个上午没露面,连饭也在房里吃,顿时把那些八卦的兵们的心勾得蠢蠢欲动。恰好昆仑那边又送了情报过来,一个军士长带去给李潇看,顺便就撺掇他过去打探打探消息。李潇心说人家早拿下了,哪还等你们去八卦。但面上又不敢露了端倪,自己心里也确实有些好奇,就顺势应下,借口送情报便往洛祈的院子去了。
彼时洛祈正在桌旁给墨枫写道德经。他的字清瘦冷峻,平里带出一抹雪峰寒松的凛冽味道,与他整个人的气质相去甚远。但墨枫看得出,他眼眸深处凝着的正是这样一种化不开的凛冽。那才是真正的洛祈。
墨枫说喜欢,洛祈哪有不答应的,反正闲来无事,就给他写来解乏。墨枫腰酸腿软懒得动弹,便枕着洛祈的腿躺下来翻看医术,偶尔和洛祈说说话。叶清影身上的毒给了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若有所却悟似是而非,依稀有些眉目,但想不真切。果然是自己丢下离经太久退步太大了,来翻翻书回忆医理循循旧故,说不定能找出什么蹊跷。叶清影虽说自己倔着不愿解毒,但年纪轻轻就坐着轮椅过日子像什么话,等身体恢复了说不定还能把武艺练回来;而且那毒一旦发作凶险至极,还是趁早解了为好。
辰光正好,自在惬意,两人都难得有这样宁静独处的时光,别有一番安宁愉悦。但不多时房门就被敲响,李潇的声音在外面响起,说有要事通报。
“进来。”洛祈没有抬头,只应了一声就接着书写。李潇一进门就觉得自己果然打破了什么温馨甜腻的氛围,看到两人相处的样子,更是辛苦憋笑。洛祈这才莫名地看了他一眼。
“咳。”李潇清清嗓子正了脸色,“二军的人在龙门与浩气起了冲突的事你知道了吧?”洛祈点头,李潇续道:“刚接到的消息,两边的人回去以后都暴毙了。死的有军中职权不低的人,看样子得开战。”
“想必是浩气动的手脚。想开战的是浩气,二军现在单单对付一军都忙得焦头烂额分】【身乏术,哪有心思再去引火烧身。”洛祈淡淡道。
“那是。他们巴不得能有个理由宣战把东昆仑高地打回来。”李潇道,“只是,与二军冲突的是秦诗的人,而凰久和华言都没给出反应,局势有点捉摸不透。唐宇已经潜过去打探消息了,说怕有诈,希望我们早点启程回去主持大局。”
“嗯,知道了。”洛祈道,“差不多也该回去了。只是还有件事要麻烦清影帮忙。所以就看你的了,”他看了李潇一眼,怎么看怎么有几分揶揄的意思,“你让他早点好起来,我们就能早一点启程。”
一提到叶清影李潇就不吭气了,一张脸紧绷着还微微发红,说不上来是窘迫还是纠结。
洛祈无奈摇头,这木讷小子,“行了。回去照顾清影吧。”
李潇灰溜溜地行过礼,转身出去了。
“连秦诗也搅合进来了,怕是又要开战了。”洛祈放下笔看墨枫,“东昆仑高地是战略要地,不管归属哪一家,打起来肯定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是啊,所以就等你这指挥大人回去主持大局呢。”墨枫学着李潇的口吻调笑道。
洛祈笑了,勾起他一缕长发把玩,“我和华言打了那么多年,他对我的战术套路知根知底,若换你指挥,说不定能打他个措手不及。”
“别。”墨枫道,“我是他带出来的,他对我更是知根知底。”
“那不一样。”洛祈道,“作为盟友和作为对手是完全不同的。他跟我打都是老套路,若跟你打,就像面对一个变异了的自己。攻守对调,他未必能打赢他自己,何况你和他的战术风格其实并不相同。我与你们俩都交战过,对手给出的判断一般更客观。”
墨枫笑了笑,颇不在意地翻了一页书,“反正还早,到时候看情况再说吧。指挥不指挥其实我不在意,你觉得怎样最合适最有利,就怎么去做吧。我最想要的令牌又不是这一块。”他屈指弹了弹洛祈一直让他带着的恶人谷指挥令牌。
洛祈看着他,“你最想要的?”印象中墨枫似乎没说过类似的话。除了报仇,他根本就没主动提过任何要求和愿望。
“嗯。我想要这个。”他放下书抬起头,拽下了洛祈腰间的令牌,微微一笑,吻了吻令牌正中那个透着古朴沧桑的篆体“洛”字。
洛祈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低头没头没脑地吻过去。
真是辰光正好。
叶清影身上的毒已经被封了回去,这两日卧床吃药行针只是为了把残留的余毒清干净。下午墨枫给他复诊完,他终于获准下床自由行动,不禁松了口气。
武器已经求得,余下一事便是洛祈那心疾。叶清影清楚自家山庄的规矩,知道这等事情是请不动几位庄主和庄内辈分造诣高的前辈帮忙的,这几日也在反复思考这个问题,便道:“我有一位师兄,当年与我一同出海历练,我爹娘出事后也很照顾我。他的武学造诣在本代弟子中算拔尖的,且一直在名剑大会任职,见多识广,阅历丰富眼光老道,可以请他看一看,或许能有发现。”
因与叶清影走得近,墨枫也认识那人,知道是一位极出色的藏剑弟子,只是不算熟悉,便点了头。洛祈自然更无异议。一行人跟着叶清影来到名剑大会场地北边供宾客和弟子居住的隐剑阁,墨枫推了叶清影的轮椅上前敲门。
一位高大英挺的藏剑弟子出来迎门,见是叶清影,忙把人让进来,“清影?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墨枫推着叶清影进了屋,叶清影抱了抱拳道:“师兄,多日不见。”然后转身介绍,“这位是我师兄叶临,名剑大会守卫统领。”
叶临也注意到了跟着进屋的两人,微微有些诧异。叶清影道:“墨先生师兄是认识的,这一位是洛道长。今日我们来找师兄,是有事想请师兄帮忙。”
叶临当然认出了墨枫;当年洛祈来名剑大会玩的时候他也远远见过,不过那时他只是个端茶跑腿的小角色,没机会近距离接触大人物,也没什么印象了。但近日山庄里来了什么人他是清楚的,何况这位贵客昨日还请走了神剑冢中的神兵鸿雁。虽说十分疑惑这样两位位高权重的大人物有什么事情竟然需要自己帮忙,但还是依着礼数不卑不亢地见过了礼。
普通的正道门派弟子见到恶人谷的人通常就算不敢当面唾弃鄙夷,但态度多少都会不自然。而叶临身上却看不出半点多余的情绪。联想到当年叶清影父母叛入恶人谷,他年纪轻轻却不偏激歧视,能一如既往地待叶清影好,可见性情理智心胸宽广。眼下所见,确实是淡定自持,不同凡响。
叶清影让墨枫大致讲了洛祈的情况,叶临听得眉头紧皱,半晌没有言语,但看样子并不是莫名其妙茫然无知。叶清影觉得应该有门路,便追问了一句,叶临却摆了摆手。
“解决办法我不知道,但是,我仿佛见过类似的情况,只是现在不能确定。”叶临道,“得看一看洛道长发病时候的具体情形才能推断。”
墨枫面色一白就想反对,洛祈按住他的手,“这个简单。叶先生若不介意,我们切磋一下即可。”
叶临微笑:“得洛道长赐教,不胜荣幸。”
墨枫脑子里反反复复全是那天华言说的“让他这样疼下去,他撑不了一炷香”,怎么敢让他再犯病。叶清影看他关心则乱,不由好笑,拉了拉他衣袖低声道:“不查出病理怎么治病?你是大夫,这道理比我们更清楚。”
墨枫看了看他,脸色还是很不好,但始终没有再阻拦,只握紧了袖中的鸿雁。
洛祈卸下玄象古剑递给墨枫,又向叶临借了一柄轻剑,“这儿地方小,我们出去打。”
叶临欣然点头,几人一起出屋。叶临毫不客气,开场就莺鸣柳鹤归孤山风来吴山,力道是少见的强劲。洛祈清楚自己的身体,也不花哨回应,只用迎风回浪接了个太极无极,那钻心剜骨的痛就如同迸裂的岩浆,从心脏里裂了出来,发作之快之猛更甚从前。
叶清影还什么门道都没看出来,一个春泥护花就落在了洛祈身上,叶临也停下了风车,脸色凝重。洛祈的手开始冒冷汗,剑尖拄在地上支撑身体。那疼痛,没有别的形容,就是一个勒在心脏上的铁网,一旦动用真气就会缩紧,深陷入血肉;除了让它自己缓解,没有任何解决办法。
墨枫收了笛子过去扶洛祈,脸色已经非常不好看。叶清影缩了缩肩,给师兄使了个眼色让他小心应对。这样折腾一出,若叶临给不出结论,墨盟主恐怕要发飙了。
叶临推着叶清影的轮椅进了屋,态度很稳,一直没有说话。待几人都进屋落座,他才开口问起洛祈的感受。洛祈如实详述了,他点点头,叹了一口气。
“当年有一届名剑大会,在临近结束时来了个找茬的人。”他开始讲述,“那人武艺卓绝却性格偏激,专门挑各门各派夺魁的人挑战,输了他承诺自废武功,赢了对方就须得把刚刚赢到手的神兵利器给他。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来挑衅的,但那些高手们刚刚夺魁,心高气傲,还没出藏剑大门就遇人挑战,哪有不应的道理。而那人也确实厉害,百战百胜,一个下午就夺得了六七件兵器,而且赢得光明正大,根本挑不出他的毛病。眼看那次名剑大会的场子就要给他砸了,突然有人主动要求挑战他。”
“来人其貌不扬,用的软剑,从服饰也看不出何门何派,想是刻意掩饰过。两人的比试没什么看头,摆下阵后,来挑战的那人就用软剑织了一层华而不实的光网,看起来像是把对方笼罩在里面了,但其实根本没碰到对方。当所有人都以为那是花拳绣腿来自取其辱时,变故发生了,来找茬的那一位刚开始反击,就捂着心口跪了下去。”
剑影光网,软绳束缚,确实是极相似的手法。墨枫看了洛祈一眼,洛祈安抚地拍拍他的手背。
“然后呢?”叶清影好奇道。
叶临一叹:“那人在藏剑仇家太多,刚刚又新结了那么多仇,一看他落了下风,几乎所有人都来落井下石,而来挑战的那一位却趁乱离开了。”他摇了摇头,“太惨了,那种整个世界与他一人为敌的情形。他的状况也与洛道长相仿,不动武力一点事都没有,一旦真气运转就心口剧痛,周围的人忌他厉害,也倒没敢打杀,但是辱骂的有,砸石头的有,吐唾沫的也有,反正怎么折辱怎么来。到后来惊动了几位庄主,二庄主觉得影响太恶劣,才让人把他们劝散了。”
听到这里,洛祈的表情有点奇怪。墨枫问他怎么了,他却摇摇头。
“那时已经是晚上,偌大个空旷的场地不久就散得只剩他一人。正值隆冬天气又冷,我把活儿干完路过看到他一个人在那儿,就问他要不要去屋里。估计是我身上藏剑弟子的服饰刺激到他,他一剑就刺到我喉前,然后又痛得倒下去。我其实挺同情他的,也没多想,就把他架回了我屋里休息,所以对他的症状比较了解。”叶临道。
“师兄就是滥好人,心肠太好了。”叶清影道。
“我觉得他其实没什么错,只是为人处事的方式有些奇怪和偏激。其他人众起欺凌他才是让人恶心,明明技不如人就该服输。”叶临摇摇头道,“他在我那儿没久待,也没怎么说话,半夜的时候终于有他的同伴寻来,把他带走了。之后他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大半年,又再次出现在藏剑山庄,不过那一次不是来找茬的。”
“他的病治好没有?”墨枫忍不住开口问。若是无事,他也乐意听听这些旧事趣闻,但现在他实在没耐心。
叶临微微一笑:“墨先生别急,就到点子上了。”他顿了顿,“他的病痊愈没有我不清楚,不过看现在的样子是对他没什么影响了。但是当时重返藏剑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已经被折腾得非常憔悴。那次他是陪他同伴来请神兵的。”
“神剑冢的神兵?”叶清影吃惊道。算上墨枫手中的鸿雁,眼下藏剑山庄的十九件绝世神兵有十件流传在江湖上,每一位拥有者都是鼎鼎大名的人物,除了被墨枫重伤的华清,每一个都还活得好好的,呼风唤雨叱咤风云,跺一跺脚江湖都能抖三抖——“他到底是什么人?”
“我看洛道长的样子,大概是猜到了。”叶临笑了笑,“他那同伴与洛道长同出一辙,用自己辛苦攒齐的陨铁和玄晶,为旁人换了神兵。”
叶清影一脸惊诧,细思前面几次神兵被请走的细节,终于明白了是何人。墨枫的胃口被吊了个十足,偏偏这三人都没有说破的意思。他所知道的人中只有华清的吞吴是华言赠与的,但是那时候换取神兵他也跟着来了,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而且听叶临说的情况,这人根本不可能是华清,华清在华言离开浩气盟之前,说实话,基本上天天都跟他见面,在他身边忙这忙那,哪里去闹过名剑大会;况且华清那点功夫,若是不借吞吴的威力,根本连一流高手都算不上,哪有本事挑战名剑大会的魁首?
“不但猜到是谁,我大概也猜到了他是如何压制这毛病了。”洛祈叹了口气,掂了掂手里的玄象古剑,“凶兵煞气能抑制发病,而他家老大对他太好,给他换了一柄全天下煞气最重的神兵做武器。”
全天下煞气最重的——织炎断尘?凰久?
“你们说的是凰久?”墨枫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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