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内鬼(1 / 1)
红舞爬在床上,无痕正在帮他上药,白皙的背上十条鞭痕,虽上了药但翻开的血肉看上去很是恐怖。
挨打的时候都是凭着一口气撑着,现在却痛得人眼泪直掉,“无痕,你说那个人是谁,害得我们挨打,痛死我了。”
看着他孩子气的样子,无痕上药的手又轻了些。“我也不知道,反正是我们中间的人,快过年了,送去石流城的银子却丢了。”
想到此处红舞也很生气:“让我知道是谁,我一定扒了他的皮,如果没有银子送去石流城,那就麻烦了。”
两人互相上好药就爬在床上猜着内鬼是谁,可猜来猜去还是没有头绪。
林央知道红舞挨打后,拿着伤药来看他,只是他忘了有世咏这个大神医在,唯香的人那里还用得着别的伤药,刚推开门就见一个床上爬着两个人,亲密的聊着什么。
林央突然感到很生气,却不不知道自己在气的什么。
红舞见他来看自己本是很高兴,但想到余叶辰又“哼”的一声将脸转过去,决定不理他。
林央明明看到他眼中的惊喜,却又孩子气的不理自己,刚刚有的一点怒火反而消了个干净。“听说你挨打了,你这细皮嫩肉的留下疤痕以后就没人敢要你了。”
红舞听到他幸灾乐祸的声音就来气,也忘了自己决定不理他的事,“放心吧,我们这的药有钱的买不到,我想留下个疤痕都不行,而且想要我的人多了去。”
“我本还想你没人要就跟我回去当个扫地什么的,看来是没希望了。”
红舞是越听越气,“你才扫地呢,本公子才不会跟你回去。”说完才看到林央眼中的调戏的笑意。知道自己上当了,别扭的转过头去,正对上无痕别有深意的眼神,脸更红了恨不能找块地专下去。
林央奇怪自己的反应,真想摸摸他那只红透的耳朵。心虚地咳嗽一声:“我要回默楼了,唯香送去石流的银子丢了,我要回去筹备些才好。”
听到说正事,红舞按下心底怪异的感觉皱了眉:“你们默楼筹得了那么多吗?”
不是他看轻默楼,而是默楼的钱已经用得差不多了。
余叶辰苦笑,“筹不到也要筹,如果拿不出银子,石流城这么久的努力就白费了。”
红舞何常不明白这个道理,“总管和小夕怎么说?”
“小狐狸和师傅让我先回去,能筹多少是多少,剩下的他们会想办法。”
“那你快滚吧。”林央明明看到他眼里有着不舍,却嘴硬的要赶他走,其实自己也很不舍,明明只是朋友,明明还没离开,却开始想念。
林央走后,红舞装死的将自己理在枕头里,不敢面对无痕。
“你喜欢他?”无痕问。
“才不是呢,我怎么会喜欢他。”回答得太快反而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无痕也并不点破,其实有个人可以喜欢,在夜里有人可以想念,未尝不是件好事,他反而有一点点羡慕。
世咏亲自去查银子丢失的原因,留下小竹子和树根照顾曾夕。
他们是曾夕结婚特意从默楼赶回来的。两人在院里玩起你追我赶,有时还顾意摔倒,只为了博曾夕一笑。
曾夕也明白所以大多数都很配合他们这种幼稚的安慰。
小竹子一看时间差不多了,“少爷,我去为你煮药膳了,你放心咏老太爷教过我,我一定会煮得很好的。”
“去吧,煮得不好吃,你就全吃下去。”
“是,少爷。”小竹子觉得很开心,因为自家少爷这几天都在笑,还会和他们开开玩笑,他认为那是因为他家少爷已经忘了那个人。
小竹子走后,曾夕就去了曾海的书房,树根连忙跟上,他当然知道书房不是他能进的,所以只是等在外面,还有意隔了十来步远,他并不想听到里面在说什么。
曾夕进到书房看到曾海正在看账册,皱着的眉表示进账不是很理想。
“爹,还在忙。”
曾海放下手中的账册,让曾夕坐后面的床榻上,自己拉过椅子坐在一边,他知道曾夕不会无顾来书房。“什么事,说吧。”
“我想把后街的几家铺子全送给陆和小妹作嫁妆,这是我欠她的。”说到最后一句时,话气里不自觉的带了点点内疚,点点惆怅。
曾海并没有过多犹豫就答应了。
曾夕接着说:“看一下家里还能筹多少银子,石流城的银子不能断。”曾海也明白石流城的银子不能断,不是因为余叶辰,而是因为那是曾家和唯香倾尽所有的赌注。
“爹,找人去各城酒楼放消息,让他们把石流城的未来夸大,最多在过二年石流城会是净国,或整个大陆最大的花城。让那些商家自愿去石流城开商铺投资。那里的花药业,酒业,食品业都应该会吸引很多人。”
说到生意曾海就来精神,“放心吧,爹知道怎么做,爹在商场上可比你久。”
“我当然知道爹的利害,不然也生不出我这么优秀的儿子。”
曾海拍拍儿子的肩,激动得想要掉眼泪。这才是他的儿子,那个商场上的小财神,和会调戏爹爹的儿子,自信的、骄傲的。
回到房里,小竹子已经煮好了药膳,虽然不饿但曾夕还是强逼着自己吃了一碗,孩子很乖除了容易疲惫,和情绪波动太大时会腹痛,平时都感觉不到他的成在。
杜宇来找曾夕,见他并没有悲伤,还带着淡淡的温柔抚摸着自己的腹部,如果不是知道他是男的,还以为他是怀孕的妇人,淡淡的怪异感升上心头。
“杜宇”从婚礼后曾夕都没见到他,还真把他给忘了。
杜宇关上房门,不让外面的冷风吹进来,“曾夕,你没事吧?”
曾夕看着他眼里的担忧很感动,“放心吧,我没事的。”
杜宇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但这种事,只有靠他自己,别人帮不了他。“我要走了,想去各地方看看。最近发生太多事。我想我会放下了。”他说得很乱,也许是他的心本身就是乱的原因。
“好,什么时候想回来了,就来找我。”
“嗯。”
出了夕园,杜宇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又开始下雪,片片雪花迷住了眼,有一片落到眼睛里化着雪水划了下来,像及了眼泪。
如果再回到这里,那就是他彻底放下的时候。
雪花飘飘,很快就在地上撒下一层白霜,曾夕站在窗前紧了紧身上的裘皮披风,纯白色的披风就连滚边的毛也是难得的白狐毛,是曾海用重金为他订制的,千金难求。
小竹子端来汤药放在桌上,不高兴的嘀咕:“少爷你怎么开着窗,下雪有什么好看的,怪冷的。”说罢又瞪着在升暖炉树根:“你怎么能让少爷去吹风,着凉了怎么办。”树根很无辜,少爷要看雪我能让他不看吗?
曾夕终于听不下去了,“好了,别说了,我不看就行了,真不知道当初怎么收了你,一点都不让人清静。”
小竹子从不怕自家少爷生气,因为少爷从不会真的生他的气,关下窗将汤药端给曾夕,“少爷快喝吧,不然一会凉了会苦的。”
曾夕皱着眉将一碗药喝完,好不容易压下胃里的恶心,“你们出去吧,我想睡一会,晚饭时在来叫我。”
两人等曾夕躺在床上为他盖好被子,又将火炉移到床前才退了出去。
他们才刚走一会曾夕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敲门,“谁。”
“少爷是我,晴烟。”一听是晴烟的声音,曾夕顿时睡意无全,他让晴烟去找那天给她纸条的乞丐,看来是有消息了。
“进来。”
晴烟进来见曾夕正穿衣服,连忙过去帮他穿好,将床头的披风为他披上才说:“少爷,找到了,但他要你亲自去,还不能带人。”
曾夕想都没想毫不犹豫的答应:“好,带我去吧。”说罢就要往外走。
打开门寒风刺骨,晴烟突然拉住他,“少爷,不要去。”
曾夕为晴烟擦掉落下的眼泪,“别哭,天冷,哭了皮肤会裂开,会痛的,还不漂亮,我的晴烟姐姐可是个大美女。”
晴烟摇着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拉着曾夕不愿放手。
曾夕将她的手指一根根掰开,“走吧。”
从小门出了夕园,风雪里,两个身影越走越远。他们不知道一红一篮一直悄悄的跟着他们。
红舞说不出现在心里是什么感觉,他只希望不是他们心中所想的那样。“无痕,这就是总管要走的原因吗?”
“是吧,总管说只有他走了,那人才会出现。”无痕心里也不好受,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带走曾夕的会是晴烟。
晴烟和曾夕出城上了马,一骑两人来到了松柏林山顶。
雪越下越大,已经迷得人睁不开眼,枝支上都停了不少,如一朵朵盛开的白棉花。
山顶的空地上,余念朗带着魅惑的笑看着他们一步步离自己越来越近,眼里闪着兴奋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