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赌注(1 / 1)
“退堂”
县官退了堂,带着余叶辰、曾夕、林央来到后衙大厅。沏上最好的茶:“你想做什么?”
余叶辰慢慢的喝了口茶,余香绕口,“刚刚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县官摇摇头:“不,还不够,首先,你让我如何相信你有那么多钱买下这么多地;第二,你就算买了地,你又能做什么,我不信你是发善心,商人无利不早起,你们此大费周章不可能无利可图;第三,买卖如此多的地,你认为我有权作这个主吗?”
余叶辰并不善于经商,刚刚堂上所说的,也是曾夕事先告诉他的。现在被县官这么一问,还没想到如何回答就听到曾夕漫不经心的开口:“大人,首先钱不是问题,我家楼主十天之内,不,用不了十天就会让你看到我们的诚意;第二,你说得对,商人无利不早起,我们会将所有的地整体规划,相信大人已经听说,我们请了高人找出了适合这里土地种植的植物,至于是什么,相信大人能理解我们暂时不能说;第三,就是大人你当然作得了主,大人是一县之长,我们没有要求大人做违法乱纪的事,又不违背道德良心,反而是为民为国的好事,大人如何作不得主。”
县官刚刚并没太注意这个俊秀的少年,只当他只是长得好看是余叶辰的手下或男宠之类,现在听他说话才晃然明白小看了他。
曾夕见县官并不说话,知道他动心了,但还不能让他下决心,接着说:“大人,凡事将地卖给我们,或租给我们的人,我们会帮他纳拿一切应当纳的税,并请他们做帮工,而且我们会运粮过来,凡只要手持和我们卖地、租地合同者,一年内购粮一侓比市场价底一层。”
说到这,少年看着县官的眼,无比真诚的说:“而且我知道大人是个好官,一个想为民做事的好官,大人相信我,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别让自己后悔,而且……大人……民、意、难、为。贫穷,饥饿太久,他们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吗?”
县官突然感觉很无力,自从来到这里快四年了,自己想了无数办法却帮不了这城里的百姓,想做个为民的好官却力不从心。
真的要相信他们吗?能相信他们吗?就算不信,看到希望的城民能给他拒绝的机会吗?他从没像现在这样无力过,全身如抽干水一样动一动都没有力气。
曾夕和余叶辰对视一眼,余叶辰就站起身对着县官说:“大人,我们改日在来。”说罢就带着曾夕,林央离去。
刚走到门口,就听县官无可奈何的声音响起:“以后叫我李国民吧。”
曾夕轻笑,“国之栋梁,一心为民,好名字李大人。”
余叶辰又说了句:“改日在来。”就带着默楼的人出了县衙。
路上,林央忍不住赞叹:“小狐狸真不愧是小狐狸阿。我就说李果子一个人怎么可能传得那样快,原来是你在捣鬼?你真是让我越来越喜欢了。”
曾夕或许太累,最近想的事太多,只是笑笑就在余叶辰怀里睡了过去。
余叶辰让马慢慢的走,让他能睡得舒服一点。林央见他累得狠了也不在说话,就这样一路慢慢的走回了山上。
曾夕醒来时,天已快黑,余叶辰就在他床边,却没有他看,眼神迷忙没有焦点不知道在想什么。
曾夕拉了拉他衣服,他才回过神来,勉强笑笑:“小夕醒了,起床吃点东西吧,你有两顿没吃了。”
曾夕虽然看出余叶辰有些不对,但是他现在没心情想那么多,这次他赌上的是整个曾家和唯香,所以他不能输,也不会让自己输。
起床吃了两碗清粥,累了反而吃不下太多,就又和余叶辰商量起事情来。“辰哥哥,你现在要尽量多买些城里的商铺,就算自己以后不营业,租给别人也是划算的,越多越好。”
“好”
“还有,在城里找个隐迷的地方,过几天粮食,银子都会到了,要有地方放,不能放在楼里,太远不方便,要让信得过的人守。”
“恩,这些我一会就让人去办。”
“还有……”
还不等曾夕说完,余叶辰就生气的打断了他的话:“小夕,让自己休息一下吧,你看你这才几天你就廋了多少。”
曾夕第一次看到余叶辰生气,有点不知所措,又有点开心,他生气是因为爱惜自己。
余叶辰可没管曾夕心里怎么想,直接吩咐:“树根,送少爷回房休息。”
他只知道自己心里很乱,很乱,想生气,却不知道是生的曾夕的气,还是自己的。
曾夕见余叶辰真的生气了,以为自己脸色真的很差,说了句:“辰哥哥不要生气,我这就回去休息。”不见余叶辰回答,走在路上都还在想以后一定要多吃点。不能让辰哥哥担心。
曾夕刚走,林央就不知从那里冒了出来,扔给余叶辰一坛酒,自己手上也提了一坛,拍开封泥大大的喝了一口。
两人就这样一人一坛就喝了起来,谁也不说话,酒快过半,林央才问“你在生谁的气,自己吗?你犹豫了?心动了?”
余叶辰就好像没听到他说的话一样,依旧喝着自己的酒。
可能是喝得太多醉了,不然林央怎么会觉得自己的心会淡淡的痛呢,还有点点的悲。“你说他如果只是个小小的头牌,他能调得动整个唯香吗?只有一种可能,他就是唯香的老板,或者是只要他说的话,唯香的老板就一定会听。可不管是那一种,他这次赌上的是整个唯香和曾家。”
又喝了一口酒,林央抓起余叶辰的衣服将他提了起来,眼神里是无尽的悲凉:“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愿意赌上唯香和曾家所有来帮你,却不愿意告诉你世咏在那。”
看着好友眼里的错乱,林央放开他,喝尽最后一口酒将酒坛摔碎在了地上。
“得成比目何辞死,只羡鸳鸯不羡仙,如果有个人像他爱你那样爱着我,我会和他共同面对而不是欺骗。”话音还没全落,人影已经不见。
余叶辰倒在桌上,嘴里念的来来回回都是那两句。“得成比目何辞死,只羡鸳鸯不羡仙。”
还有是谁在很久前对他说的:“小辰不怕,从今后我保护你。”
次日,众人去城里收购了不少洒楼商铺,只是到了后面,一些精明一点的老板就不愿在卖了。还有一些大胆的,薄有资产的还学着他们收购,只是没有人在愿意卖。
余叶辰还放出风声:如果县官大人不愿支持收购,或租用土地,那他也无能为力,总不能与国家作对,只能放弃石流,放弃这的城民,去别的地方。
此消息一出,可想而知,县衙此时早已被贫苦的城民围得水泄不通,吵着嚷着问县官老爷为何不答应余叶辰收购土地,一些城民还在传,因为余叶辰没给县官好处,所以县官大人才不答应。
李国民大人此时才真正体会了一把民心所向,人言可谓。他有种感觉,那个额心有玉的少年才是这次的主谋之人。
离那次去县衙已经过了六日,李国民现在是苦不堪言,天天盼着余叶辰他们上门,甚至还差了人去请。
可是余叶辰却并不忙,因为曾夕在等。
这日,石流的城门外六匹快马飞奔而来,马上是六个年龄都不超过三十的年轻人,都是一身紧身蓝衣,俊马进了城并不停歇直奔县衙而去。
与此同时曾夕余叶辰也来到县衙,站在门口静静的等候,也不管围观的城民在说什么,就好像与他们隔绝一样。
六人下了马,眼里充满了血丝,身上风尘仆仆,掩不住疲惫。六人单膝跪在地上,一句:“主子,我们幸不辱命”,让曾夕眼泪直往下掉。
曾夕和余叶辰一起亲手将他们扶起,七日,从红舞离开到今天只有七日,曾夕知道他们一定都是快马加鞭,日夜不停的才能今天赶到。
曾夕收好眼泪,带着众人一起来到县衙内。
李国民现在看到他们就好像看到救星一样,而曾夕现在却没有心情和他废话,直接对六人使了个眼神,六人会意,将马上沉甸甸的包袱取下,交给曾夕,曾夕也不言语,直接将其打开,里面是白花花的银子。六个人,二十四包全是银子。
县官傻眼了,六人中看上去年龄最大的开口说:“主子不用但心,总管和老爷让我们代话给主子,不管主子想做什么都可以放手去做。曾家也好,唯香也好,本就是主子的,后面的银子会陆续就到。”
一席话惊得在场之无不感叹,这是什么样的宠爱才能陪上整个家产,也要有怎样的胆度才敢下这样的注。
不管别人在想什么,曾夕现在最担心的是这六位哥哥,虽然从他们答应世咏认曾夕为主的那一天起,就不能在把哥哥两个字叫出口,可是在曾夕心里,他们依旧是儿时就一直守护着自己的哥哥,他现在只想要他们休息,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
“李大人,不知后衙可以客房。”
李国民这才注意到六人的眼里都布满了箅血丝,想必也是日夜兼程吧。
“有,有,有,几位跟我来。”
六人很明白曾夕想的是什么,并不多言,直接跟着县大人去休息。
李国民本想给他们一个人安排一个房间,但他们说不用,就见他们进了一间房,两个最小的睡在床上,其余四人将床单,被子往地上一铺就这样睡下。他知道很多江湖人除了自己的同伴并不轻意相信别人,所以并不多言,只是轻轻地为他们关好了门,眼里充满了敬意,能这样日夜兼程的赶来,都是好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