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第七十八 终幕（1 / 1）
今天咖啡厅很忙，莫秀华因有事没来，倪心刚上班就来了几桌客人，两两三三的都是来这里坐着聊天，她忙着替他们点单，下单。
几乎忙到一头烟，完全分不清东南西北，店长也微微抱怨，似乎莫秀华的请假对她造成了很大影响，倪心见不得她说人坏话，端起她刚想端的餐点送给客人。
“先生，你的拿铁咖啡还有芝士蛋糕，请慢用。”倪心上完餐点就忙着到角落收桌子，在发现桌子上有客人遗留的东西后，她立马跑了出去。
“先生，你落下东西了。”她冲那高大的背影喊，直到那人闻言回头后，时间瞬止，周遭的一切都安静无比，她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心里涌动的情绪十分纷杂。
她从未想像过来这样再次见到他，明明他们还在一间咖啡厅里，如果不是他落下东西，也许他们就这样彼此错过。
激动，兴奋，还有不知所措，以及无法思考，等倪心冲到他面前的时候，一切声音又回来了，汽车鸣笛的声音，路人说话的声音，大楼的电视墙声音，以及她的心跳声……
倪心此时才发现他身边还有个美国女人，波涛凶涌的那种，大波的金色长发让她看起来风情万种，她在他耳边低语着，那画面十分刺眼。
倪心又上前了两步，把他的车钥匙递给他，“这是你遗留下来的。”
顾承伸手接过，轻描淡写的一句谢谢说得倪心一阵心酸，眼眶也盈满水气，明明她就在面前，难道就没有其他话跟她说了吗？
“你还落下了一点东西。”这次倪心是用中文说的，金发美女偏头看着他们，显然听不懂她说什么。
“什么东西？”他问。
“……”泪无声滑落，她瞅着他，咬唇，一言不语，那个我字原来那么难以出口。
顾承被震慑到了，表情惊诧，思绪万千，他突然侧头用英文对那金发美女说， “你先回去吧，我随后到。”
金发美女闻言了然点头，“我等你。”
直到金发美女走后很长一段时间，两人都很沉默安静，与周遭的嘈杂格格不入，倪心哭得隐忍，就连抽泣都不曾有过，只是看着他安静落泪，那泪就像开了开关的水阀一样，止不住。
最终，顾承叹息，询问，“干嘛要哭？”
是因为那次在医院没理她？
倪心拼命摇头就是不开口，抬手抹了把泪，鼻尖红红的，那样子犹人怜爱，一手把她扯入怀里，紧紧抱着，“别哭了！”再哭，他都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了，明明他没有资格，却还是舍不得她掉一滴眼泪。
“倪，你在干嘛？回来工作啊！”店长突然站在门口冲她大喊，倪心又抹了把泪，挣开他的怀抱，哭腔柔嗓道，“你等等我，先别走，等我。”
倪心走回店里的时候，回头看了他好几遍，直到她请完假又急匆匆地跑出来，在看到他站在原地等她的那一刻，那颗悬在空中的心也落了下来。
他没有离开！
“好了，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倪心走上前，低垂着头，视线落在他光洁的鞋面上，隐隐能看到她难以压抑开心的脸。
“你等等。”这回到顾承喊停，掏出电话跟对方说了几句便挂上电话，手机放回，大手拉着她的，“走吧，去个安静点的地方。”
那一刻，他真的不愿放开她的手。
当顾承意识到自己把倪心带到家时才觉得不妥当，“要不我们到楼下聊聊。”她已经是别人的老婆，他怎么能觊觎。
“不用了，在这里聊也一样，这是你家？”倪心的心情已经平伏很多，假装轻松面对其实也不是那么难。
“租的。”以他现在的经济能力，在市区还买不了房子，而且公司也才刚起步，很多事情都要慢慢来。
顾承领她入内，倒了怀温开水给她，她双手捧住喝了起来，那一刻就连入口的水都是甜的。
“我还落了什么东西？”
“那个女人是谁？”
两人同时开口，气氛瞬间陷入尴尬，两人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倪心如坐针毡，她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我的助理，艾米。”
只是助理吗？明明他们看起来这么地相配，倪心放下水杯，绞着手，心情又开始紧张起来，流于表面的安静沉默，其实两人都有颗骚动的心。
“那上次在医院为什么，走了？”
“公司里紧要事要处理，我不得不赶回公司。”那次的事他也深感意外，但更多的是不知该怎么面对她，所以他几乎是落荒而逃吧。
他的解释瞬间缓解了这么多天来她的疑虑还有低落，倪心突然站了起来，走向落地窗，看着窗外的风景，“这里很漂亮。”她轻轻低语，随后转身看他，眼里又蓄满了泪，激动的泪，“你终于站起来了。”
顾承就这样凝望着她喜极而泣的表情，突然有点明白她当初的寄望，他起身走向她，掏出放在西装口袋的钱包，抽出里头的那张卡交到她手上，“这是你的本金，还有利息。”
倪心垂眸看着那张卡，脸色微变，顷刻后她把卡还给他，顾承不解又把卡塞给她， “拿着吧！”
倪心哽了好久，才终于吐出一句话，“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就不欠我什么了？”
划清界线吗？
“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没什么欠不欠的。”他忙解释着，让她知道他并没有其他深意。
哭声再也压抑不住，划空而出，声音带着颤抖， “可我不要钱，我要你。”
纽约的夜景美得无比绝伦，尤其从高空俯看，更让人有种身临其境的幻觉，顾承突然觉得自己就置身在美好的幻觉里，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轻易击溃了他堆砌已久的坚持。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他连声音都微微发颤，“要我提醒你，你已经结婚了吗？
她到底明不明白那个要字的含意吗？
“……“倪心摇头，一时哽咽到说不出话来，既是激动又是害怕，害怕他不会再要她。
“收着吧。”压下所有情绪，顾承就当作没听到她那句话，从此以后，真的两清了，既然当年他亲手把她推给了梁粤，那么往后他就再也没有机会跟她在一起。
虽然这半年里，他一直逼自己努力爬起来，可当他成功之后，才发现那个让他爬起来的人根本不再属于他，而他，谁也没有了……
那种空虚寂寞是在人前可以笑得很开怀，但夜深人静的时候，心脏那块是空缺的，冷风一钻就会隐隐抽疼，还有跟客户畅谈行业未来发展的时候，他甚至不敢想像自己的未来。
倪心捏着那张卡，用力的程度几乎把卡给捏断两半，但最终她还是松开了手，面对他的冷淡而对，她心脏那块抽疼得厉害，仿佛被人用刀子在里面翻搅。
平静过后，顾承转身走向茶几，又拿起车钥匙，“我送你回去吧！”
咯噔一声，刀子终于直捅见血，她冷笑，“你送我回哪里？”顾承没察觉她的转变，“你现在住哪里？”
倪心转身走到他面前，抬手指着他左心房，“住你这里。”她知道，那里一直有她的位置。
“倪心，别闹了，我很累。”扯下她的手指，他一脸疲态，谁都可以跟他闹，但她不行。
因为，他会当真。
倪心摇头否认， “我没闹。”她抽气了下，“那你骂我，凶我，甚至打我，是不是这样你就不会不要我？”她真的扯起他的手想往自己的脸扇，顾承及时抽回手，“别这样。”
“我没有跟梁粤在一起，从来都没有。”她道出最重要的事实，泪眼已经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知道他说话的声音带着颤音，“你说什么？”
顾承呆滞的表情已经很好地诠释了这件事实的重要性，脑海里一直重复着她那句话。
她没跟梁粤一起？为什么？
“我爱你。”不顾他的意愿，倪心双手勾住他的颈项，硬是逼得他低下头，吻上他的唇，甚至快速地钻进他口腔，不容他拒绝，唇舌相抵的时候，一切尽在不言中。
熟悉的香味气息，让他欲罢不能，他贪婪地反被动变主动，一手按向她的后脑，一手搂着她的后腰，给了她一记缱绻缠绵的深吻。
紊乱的气息，加速的心跳声，还有唇上热切的探寻，两人就像在沙漠里饥渴的人，久逢甘露般热切回应对方。
直到被放开，倪心才大口喘息，顾承也好不到那里，粗喘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带着炽热，骚乱她的心。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他想要更准确的答案，一个能让他翻身的理由。
“我跟梁粤离婚了，三年前。”倪心微喘，但也如实交待。
“为什么？”
小手戳着他的胸膛，娇嗔着，“因为他说我心里有人，还说想揍你来着。”她顿了顿，心里很矛盾，咬着唇说，“我也想揍你来着，连我也算计，顾承，你真的很爱我哦！”
“嗯。”他用力点头，再次低头寻上她的红唇，辗转吮吻，狂热几乎让整间屋子都要燃烧。
那么轻巧的一声，却温暖了倪心整个心房，如果没有来美国的话，她也许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他在美国求学期间，借过的书都会在背面偷偷写下她的名字，更不会知道那七年他其实根本没有离开过她。
将她抱起，现在的他迫不及待要把这几年的福利追讨回来，还有，他想要个孩子，不，两个，最好还是三个，呃呃，那他得好好努力，先把她肚子搞大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