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 第二百一十三章（1 / 1）

“哦，”

葛绾呆呆的看了一眼桌上的卡，点点头：

“看来世宽小姐，是打算自己动手清理门户了。若我没猜错，您能动用的人手，恐怕不多——管家虽然并不都是叛徒，但是观望风向的墙头草，少说也有八成。”

“您没有把握吧，所以才会想要我走。”

“可是为什么是我呢？为什么单单对我们姐弟发了善心？”

“是啊，为什么呢？”

管世宽低头苦笑了一下：

“大概是因为你的胆量吧，你的勇敢，让我起了爱才之心。”

“葛存心死的蹊跷，管家上下只怕是无人不知，而谁是害死葛存心的罪魁祸首，族内那十几个所谓的‘长老’，应该也心知肚明。”

“但是这些跺一跺脚就能让整个管家颤三颤的长辈们，本有为葛存心这个老伙计、老兄弟申冤的能力，却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冷眼旁观。”

“反而是你——也只有你——站了出来，敢于说出‘葛存心不是自杀’这句话。”

“的确，葛存心是你父亲，你为父申冤理所应当，但是异姓兄弟为自己的老弟兄说句话、多年相互配合搭档办事的老同僚为自己的老伙计说句话，难道就那么难吗？”

“哪怕他们中任何一个人来你家看葛存心尸体一眼、安慰你和你弟弟一句，我也不会这样心凉，然而就连这一眼、一句话，他们也吝于赐予。”

“这已经不是什么‘江湖血冷’的问题了，这些人，简直已经没有心肝。”

“你也知我等从凌水回来到现在，已经很有些时日了。你觉得，我们天天聚在老祖的居所，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们是在等！”

“等着有人——哪怕只有一个人也好——过来检举那些人暗地里做下的事情，如此，我也好有一点头绪，去做早就该做的、彻底的清算和清理。”

“你可能不知道，家主大爷一直深深自责，而为了等这样一个人，他已经数日没有回家了，就留宿在老祖住所的客房里，生怕谁半夜来访，寻自己不着。”

“可是我们什么也没有等到。”

“无人举发，难道不理会了？”

葛绾的话怎么听都带着讽刺。

“当然不是。”

管世宽听得出葛绾话里有刺，却不以为忤：

“整顿管家这事，一定要做，只是管于德死后某些人依然观望、你父死的不明不白却无人关心，这一切都昭示了族人们的态度。”

“从这态度上，我基本上也就知道了整顿家务，会招致什么样的后果。”

“我是管家直系，有些事是我份内的事，虽明知其不可为，亦不得不为，但你们姐弟不同，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两个不该死的人，白白赔上自己的性命。”

“葛家人的誓言延续的够久了，该结束了，你和你弟弟还年轻，可以做更多的事，有更好的未来。”

在管世宽说话的时候，葛绾一直仔细观察着管世宽的神态，似乎在衡量管世宽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她反复斟酌揣摩，察言观色，几乎琢磨到了管世宽脸上表情的每一个细节，如此想了又想，最终在视线落到那张卡上的时候，终于决定对管世宽所说的一切选择相信：

“世宽小姐，如果你对我怀有恶意，今夜你就算来了而且事先想好了说辞，怕是也不会准备这张卡。”

“我信了你了。”

“那就好，葛绾，拿上卡，走吧。”

管世宽明显松了一口气。

“先别忙，我的话还没说完——”

葛绾接着道：

“卡我会收下，就当是我的安家费，但是，我不会走。”

“什么？！”

管世宽满脸的“你XX在逗我”的难以置信，连忙追问：

“是不是钱不够？还是有什么别的要求？葛绾，你不要不好意思，钱财于我此刻已是身外之物，没有什么意义了，你有什么需要的你告诉我，我一定会想办法满足你的。”

“世宽小姐你误会了，”

葛绾现在的神色已柔和下来，全然没有了管世宽刚进来时那副表面平和、暗含凶戾的气势：

“我选择留下，因为我咽不下这口气，也因为我答应收你的安家费，更因为我想在管家——或者说，在您这里——挣一个小小前程。”

“人生一世，功业该自己个儿去挣，吃祖宗的剩饭虽然饿不死，又算什么本事？”

“世宽小姐，我葛绾虽然是托庇祖荫才有了这一身本事，但却从未想过要靠着上一代的功劳、老老实实的让管家养我一辈子。”

“我这一条命，从今日起就托付给您了，您从现在起就是我的主子，我愿与您同荣辱、共患难，天堂地狱、水里火里，您去哪里，我去哪里。”

“愿世宽小姐莫要嫌我年纪轻、资历浅，给我一个机会，我葛绾此生定当誓死效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