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你怎么了(1 / 1)
初到蒲城,瑶姐儿水土不服,第二日软绵绵躺在床上,昨夜脸上起红疹把人吓得半死,当然被吓的人也就她一人而已,双胞胎起初有些慌乱随即被满心高兴代替,只差跳到屋顶掀瓦片庆祝了。
他们很是仔细盯着瑶姐儿脸观察,总感觉有些不真实,轻轻用手往红疹上一按,确认所有红点皆不是人为后惊呼“呀,瑶姐儿,你真的是水土不服呢,那我们赶紧回古田镇,这地方和你八字相克,不能久留!”
“......”她八字多少?
“......”正为瑶姐儿写方子的大夫一手不稳,噗的下在白纸上戳了个巨大的顿号,试图用袖子抹掉多余墨汁,刚擦到黑点周边两双胞胎又说了,“瑶姐儿,既然咱水土不服就得赶紧回去,你说古田镇要啥有啥何必千里迢迢跑这么远?进城到现在,连个女的都没看见,难不成城里全是些大老爷们?”
“咳咳......”这下,大夫袖子一挥,墨汁把半张纸都划脏了,看来只有重新写一张,听几人声音来自古田镇无疑,来的路上就听说他们昨夜城门关闭时才进的城,大半夜看不到小姐妇人很奇怪?
双胞胎没有被大夫这边动静影响,一人拉着瑶姐儿一只手臂摇晃,“瑶姐儿,我们就回家嘛,不然我写信告诉四叔一声,他若知道你水土不服肯定会劝爹娘让咱回家的!”
咳咳,大夫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说一下他们的状况,“两位少爷不必急躁,这位小姐水土不服确实无疑,观两位少爷脸色红润,并没任何不适现象,如此,即使回乡只需小姐一人即可......”
“那怎么行?”双胞胎恶狠狠瞪着大夫,不满道“我们是一母同胞姐弟,所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瑶姐儿既然要回家我们肯定要作陪的!”
刚从刑部回来的许子鱼听到双胞胎话,健步如飞的他脚步慢下来,平缓自己的呼吸后才进去,微微抬眸盯着两人,“真为瑶姐儿好就安静些,大老远都听到你两声音了!”
双胞胎不敢反驳,嘟嘟嘴,可怜兮兮望着瑶姐儿。
“二弟,三弟,我没事儿,睡一觉就会好的,今日子鱼叔还要带你们去学堂呢!”小眼神瞄瞄整夜未归的许子鱼,干咳两声,“那个,子鱼叔,要不你先洗漱休息后我再让他们去找你?”
“恩!”许子鱼看对方白皙滑嫩的脸如今长了好些红梆梆小点,斜视一眼大夫,“她多久能好?”
对着侍郎大人大夫自然恭敬得多,心里却在揣测几人之间的关系,嘴里不卑不亢回答,“按时服药,不出两日脸上红疹就会消退,这两日饮食要清淡,手万不可在脸上挠不然会留疤的!”
听到留疤在场的三位男人身子一顿,不过有人表现明显有人会隐藏,双胞胎想的是若留疤回家肯定会被四叔,青哥哥骂,弄不好就成家里仇人了,不行,还是留下来等红疹消了再说,他们却忘记了一件事儿,红疹都消了,水土不服肯定好了,如此要回家可真就是遥遥无期了。
至于许子鱼,除了稍微握紧的手,看不出其他情绪。
大夫狐疑在三人身上游走,这时候不是应该跟自己客气说“哦,那大夫你开方子吧,我派人去拿药”?此时是什么情况?
瑶姐儿也觉得奇怪,大夫都交代完了怎么还不走?忍不住提醒许子鱼,“子鱼叔,大夫还要回医馆工作,要不先让他回去?”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许子鱼迅速回神,“来人,陪大夫去同仁堂抓药!”
下午时分,许子鱼带双胞胎去了书院,瑶姐儿一人闷在房间无聊,刚踏出屋子院子里一姑娘就跟了上来,“小姐,你要喝茶吗?”
瑶姐儿见她手里还拿着折下花朵,而且对方打扮不俗,心想难道是子鱼叔的夫人?早先的担忧去了一半,给对方一个大大笑容后,手亲切挽上对方手臂,“你是婶婶吗?”
荷花听到这个称呼眉头紧皱,自己今年虽然十八了,可也不至于被十三岁小姑娘叫做婶婶吧?刚要抽回手臂就听对方高兴接着说,“难怪许婶催子鱼叔成亲他一直拖着,原来是准备给大家一个惊喜啊!婶婶,我子鱼叔对你好吧?”
荷花一听脸上笑开了花,刚刚小姑娘说什么来着?叫许大人子鱼叔,叫自己婶婶?喔呵,难道大人一直对自己芳心暗许?自己终于要翻身了?
“婶婶,婶婶,你怎么了吗?”
“没......没事儿,婶...婶......第一次瞧见你这么会说话的丫头,心里高兴......”
不怪瑶姐儿乱认亲戚,古田镇她们家虽然请了人,可都是些小厮婆子,她娘的意思是他爹年轻气盛加上人长得不赖,为避免居心拨测之人对她爹小手还是请婆子家宅安宁些。故而,她家,她大伯家,茂军叔家,刘叔家请的都是婆子小厮,此时在许子鱼宅子看到位貌美如花姑娘不怪她想岔了。
荷花本是其他府上丫鬟,因有几分美色才被送到许府的,看到许大人第一眼她就被他美貌才华吸引住,即使做妾自己也不委屈,定会好好帮着许夫人打理好内宅,家宅安宁,琴瑟才能和谐。
谁知,许大人接受倒接受她了,转身把自己交给一个嚒嚒,让跟着学做针线,一年后又让跟着打理院子里的花草,久而久之,她已经习惯她是府里的丫鬟而不是姨娘了。试想,心上人就在身边却不敢上前靠近,每次见面只得低着头,这对迷恋许子鱼的她来说是多么生不如死?知道府里来了三位贵客,她刻意到这边转悠,功夫不负有心人,机会终于来了。
两人边走边聊,渐渐,瑶姐儿觉得替许子鱼不值,为什么她婶婶对子鱼叔的事儿一点都不了解?在家里,他爹去哪儿都会跟娘和她们三姐弟说,爹喜欢什么娘用脚丫子数都知道,为什么子鱼叔和他意中人如此生疏?
为什么说是意中人不是夫人了呢?刚拐过树丛看到几位探头探脑的婆子她才反应过来,身边这位婶婶梳的还是姑娘髻,可见还没和子鱼叔成亲,而且想想也是,子鱼叔成亲自己没道理不知道啊?为促进两人感情,她敲着脑袋回想从她四叔口中听来的关于许子鱼的事儿。
荷花没想到这姑娘小小年纪倒是个玲珑剔透的,对躲在树后羡慕嫉妒盯着自己的丫鬟回以一个得意的笑,嘴角扬起的弧度更大了,“你叫瑶姐儿对吧,听你说你子鱼叔从小就很优秀了?”
瑶姐儿毫不犹豫点头,一脸自豪“子鱼叔当时可是整个元启最年轻的状元呢!婶婶,子鱼叔既然把你留在府里肯定有他自己用意,说不定不久会带你回古田镇见刘叔许婶,我给你说啊,许婶人可好了......”
两人走累了在湖中间亭子坐下,瑶姐儿心想难得做次好事,就当为子鱼叔给自己的生辰礼物回礼了,太阳在湖面洒下最后一缕余晖,远处朝霞从红色中褪去,府里星光点点闪着灯笼光晕,瑶姐儿还在继续说着......
许子鱼回府,第一件事儿就是找瑶姐儿瞧瞧她脸上红疹好了没,谁知屋里空无一人,院子走廊找了遍也没看到人影,叫来管家一问才知道在湖边,刚要迈步子离开,瞅管家支支吾吾神色他神色一紧,“还有什么事儿?”
“大人,需不需要让荷花姑娘搬出纸书阁?”荷花姑娘一朝变凤凰,府里人都传遍了,而纸书阁是丫鬟婆子居住地方,侍郎夫人怎么能住那种地方?
许子鱼默默松了口气,好奇问道“荷花姑娘?谁啊?”
“......”管家汗颜,难道平日大人私下不是这么称呼荷花姑娘的?思索片刻才道“就是未来夫人,她住纸书阁不是长久之计!”
“她跑到纸书阁干嘛?”
“她不是一直住那儿吗?”
“......”许子鱼这回连个眼神都没给管家自顾走了,留在原地的管家还丈二和尚莫不着头脑,刚才大人是生气了?屁颠屁颠赶紧跟上,揣测大人到底什么心思?
从许子鱼出声说到现在,瑶姐儿觉得自己记忆力竟然这么强,四叔跟自己重复好几百遍的话终于有了它用武之地,甚是欣慰看着荷花,“婶婶,我可都告诉你了,以后你要好好待我子鱼叔!”
抬眸见许子鱼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亭外,一脸阴冷盯着自己,她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晚辈管长辈的事儿是不是过头了?垂头,小心翼翼眯着眼缝看对方,心里狐疑,“子鱼叔,是不是二弟三弟又不听话给你惹麻烦了?”
荷花从见到许子鱼那一刻满是爱慕,条件反射起身,双手局促在胸前搅在一起,声音轻得跟蜜蜂飞过似的,“大...大人...回来了?”
可许子鱼仍不回答,就这么冷飕飕瞪着瑶姐儿,瑶姐儿被瞪得皮肤发酸,伸手想揉揉僵硬的脸腮,还没碰到脸就听对方怒道“不准挠!”
吓得她手啪的打在自己脸上,“啊......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