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1）

容瑶同云清道了别，却没有往回走，另外寻了一条巷子走去，这会儿时候还早，她打算逛一逛再回去，也期盼着在某个角落会见到景阳。

这一条巷子与她之前走过的两条不大相同，虽然也是青石街道，但两边摆放的都是耀眼的红菊，彰显着一身的傲骨。容瑶四下看了一眼，她住的那条街虽然也不算热闹，但多少有人来来往往的，这里却不同，整条街道清冷的可怕，没有一个人走动。

曼殊幻境中发生什么事都不奇怪，因为这里的一切只随着主人的心境变化，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容瑶也没有退回去，就在街上闲逛起来。

街道冷冷清清，容瑶一个人走着伴着阵阵的回声更显得空旷，然不多时，容瑶却听到一阵轻轻地笑声，一个少女的声音道：“真的吗？好漂亮！”

容瑶顺着声音看去，之前见过一次的连小姐捧着一盆红菊立在一个院子里，她面前是一名二十岁上下的女子，束着发，应当是嫁了人的少妇，面上覆着白色的丝巾，然远远地瞧着轮廓，同那连小姐却有几分相似。

“你喜欢便送给你了，你拿去参加花会，必定能夺一个头筹。”那女子话里没什么笑意，原本是好意，却让她说得硬邦邦的。那连小姐也不在意，看上去确实十分喜欢那盆红菊，点点头道：“嗯，很喜欢，谢谢霜华姐姐！”

霜华点点头道：“时候不早了，我要歇息了，你早些回去吧！”

“好！”连小姐十分好说话，捧着菊花同霜华告了别，便蹦蹦跳跳的离开了院子，并不曾注意到门外不远的容瑶。

容瑶目光落在远去的连小姐身上，却只觉一人向自己靠过来，一回头，蒙着脸的霜华冷着脸立在身后，冷冷道：“不要多管闲事，否则，我便拿你做这红菊的肥料！”

容瑶皱眉，这人与幻境中的其他人似乎有些不同，但容瑶一时也想不出哪里不同，道：“你是谁？”

女子一脸的冰冷，面无表情道：“告诉你不要多管闲事！”

容瑶抬手，想揭去她脸上的面纱，却见她哼了一声向后飘退数丈，立刻便消失在容瑶面前。容瑶看着女子消失的身形，一回头，身后的巷子并没有什么变化。

这条巷子不短，但除了刚刚连小姐她们呆的院子，其他的宅子都是关门闭户的，不见一个人影，估计着再走下去也没有什么收获，容瑶转身离开巷子，不多时便回到了热闹的街市中。

容瑶走得快，没有看到巷子里一个不远的庭院里景阳对着满院子的菊花发呆。霜华冷若冰霜走进院子，见景阳依然坐在那里不动，不由皱眉道：“还没想好吗？不就是叫你演一场戏，又没真叫你娶我，有必要这么坚持吗？”

景阳没有回头，对着丛丛开放的菊花淡淡道：“我有妻子，我不会再跟任何人成亲，哪怕是做戏都不行。既是做戏，你随便拉一个什么人不行，何必非要为难我？”

“你信不信我杀了你！”霜华冷声道。

“你要杀就杀吧！这里是你的地方，我自然无法反抗。”景阳一脸无所谓道，“你既然爱他，又何必故意伤他的心，定要等错过才后悔吗？”

“你知道什么！”霜华眼中流露出一抹哀伤，“我们不会错过，我只是想知道他心里究竟放着谁！这过分吗？我要他一心一意喜欢我过分吗！”

景阳目光依然对着盛开的菊花，脑海中却回想起重逢时容瑶的话，“我不是阿瑶，即便拥有同一个灵魂，我也不是她。”那时他不懂，然此时见霜华这般模样，他似乎有些明白了，女子天生就比男子更细腻，容瑶心里未必没有他，但她容不下自己心里还有一个梦城的阿瑶。

这样想着，景阳的目光更加悠远，自然不会注意到霜华的情况，而霜华也不曾多留，见景阳固执的不答应，便也转身离开了。许久，景阳长长的叹了口气，自语道：“阿瑶，我知道你的心结，可是，对我来说，你们就是同一个人啊，要我如何分一个爱或者不爱！”

容瑶离开了巷子，天色已经不早了，也没有往别的地方转，便回了西巷。容瑶没什么游玩的心思，就直接回了客栈，叫小二随意拿了一些吃食送上去，简单吃了些东西就先休息了。

在刚刚醒来的时候，容瑶时常抚着还未出世的暖悦，回想记忆里那个模糊的身影，想着什么时候会不会有谁突然出现，告诉她，他一直在找她。后来时间一天天过去，做神仙最不缺的就是大把的时间，她看着暖悦一天天长大，碧落海那一株突兀的桃花开了一茬又一茬，渐渐地就只把那个人留在心里了。

直到在人间再一次遇上景阳，那时暖悦闹着要景阳做爹爹，她看着那个小了她不知道多少岁的男子，虽然笑着叫暖悦不能胡闹，却不能掩盖心里那一点隐秘的期望。她有时自己都想不明白，她分明是在乎景阳的，偏偏同自己那别扭，吃自己的干醋，有时候想来，若是一开始她就认了景阳，或许如今他们一家已经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了吧。

容瑶不由想起容瑾说过她命中有一劫，看来，当真是她连累了景阳。白天来回折腾了一整天，容瑶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便也睡着了，大约是心里装了事的缘故，半夜里，容瑶醒来便再睡不着了，索性起了身，准备上屋顶看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