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1 / 1）

景阳愣住了，这一点他确实不知道。他对梦城的了解，除了自己亲身的体验，就是从阿瑶口中得知一些，然他与阿瑶相处的时间不过短短七天，他还来不及问起梦城的来历。

容瑶没有理会景阳的惊讶，不急不缓的解释道：“所有人都知道轻莞公主没有修为，却不知轻莞公主的幻术堪称出神入化，而当初轻莞公主在海边呆了三年也不是守孝，而是穷尽毕生之力，编织了一个庞大的梦境，也就是梦城。严格的说梦城就是一个梦境，轻莞公主用她的灵魂将临泽上神残存的灵魄留在城中。同时，为了守护梦城，轻莞公主收集海中漂浮的灵魄，结成十二名少女的模样，每天点亮梦城的灯火，吸引执念未消的亡灵聚集在梦城，用亡灵的执念留住临泽上神原本应该消散的灵魄。”

“……”景阳口微张，不知该说什么，容瑶却是一笑，道：“生死轮回本是世间法则，神魔妖仙跳出轮回之外自然也要付出一些代价，无论多强大的神灵，一旦死去，魂魄自然消散在天地间。轻莞公主要留住临泽上神的灵魄，本就是逆天而行，自然免不了一些代价，那些飘入梦城的亡灵永远只能留在梦城，待灵魂耗尽，便消散在天地间，你又如何去找你的妻子？”

“阿瑶她不是梦城中的亡灵……”景阳摇头道，手却微微的颤抖。

“我知道，梦城中的亡灵会随着时间削弱，根本不可能送你离开，她既然能送你离开，必定是梦城中点灯的少女吧。”容瑶道，“她们确实可以将落入梦城的人送出来，但代价就是毕生的灵力，她们能够年年岁岁的守在梦城便是因为一身的灵力护住她们的灵体，一旦失去了灵力……”

容瑶没有说下去，景阳却明白她的意思，灵力保护她们，失去了灵力后果可想而知。他从未想过，当初他的一个愿望，竟是阿瑶用她的一切为她实现的。

容瑶看景阳脸色发白，摇摇头道：“梦城本身就是一个梦境，你就当做了一个梦吧，梦醒了，自然什么都没了。”

“梦醒了就什么都没了……”景阳低低的重复了一遍，“那时阿瑶也是这么说，难道，我们终究只有七天的缘分吗？”

容瑶见他这般痛心的模样，心却是莫名的一揪，垂下头端起茶杯，没说话。

景阳沉默片刻，却蓦然道：“我自来不信天命，即便她只剩一点残魂，我也定要将她寻回来！”

容瑶想说，即便有残魂，梦城原本就在天道之外，那残魂只怕也早就消散，又如何去寻。但看着景阳眼里的伤痛，到底不忍，道：“冥界有一口聆音泉，残缺的魂魄要在泉水中修养才能重新投胎转世，你可以去看看，或许能找到。”

景阳一愣，点点头道：“多谢！”

容瑶摇摇头道：“你这个样子还是回去先缓缓吧，若是叫悦儿见到，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景阳点点头，此时也没有心思去想其他的，起身往外面走去。

“娘，干爹怎么了？”景阳刚走，暖悦便一脸疑惑的进来，抱着容瑶的胳膊道。

容瑶叹了口气，道：“你干爹想念你干妈了。”

“干妈！”暖悦惊得跳起来，“干爹不是还没有娶妻吗？还有，干爹有干妈，那娘亲怎么办？”

“……”容瑶毫不犹豫地敲了暖悦一个爆栗，道：“小混蛋，什么叫做我怎么办？你娘我嫁不出去吗？非得跟人绑在一起！”

暖悦退了一步，确定了安全距离，才揉着额头道：“本来就是嘛！娘亲虽然长得好看，但向来脾气不好，除了朗月叔叔还有谁敢靠近三步之内？在加上我这么个小拖油瓶，可不是更难了吗？就算愿意接受我的，我还未必愿意他当我的后爹呢！”

“……”容瑶按下把这个不知死活的小混蛋打一顿的冲动，咬着牙道：“就算老娘我不嫁人，也养得起你这个小混蛋！”

那日之后，容瑶便没有见过景阳，暖悦不放心还跑去问过夜冰心，回来了还有些恹恹的，连清澜都不大搭理了。容瑶见暖悦对这个干爹这般上心，多少有些吃味，却也没有说她，不知为何，想到景阳，就连她都有一丝心疼。

这一日金掌柜又找上门来，暖悦不喜欢听老头子说话，就抱了容瑶刚刚做好的白玉莲花自己玩去了。

容瑶送走了女儿，向金掌柜道：“悦儿还小不懂事，掌柜的别见怪。”

金掌柜哪敢应这个话，连忙摆手道：“容姑娘言重了，悦小姐很懂事，我老了，听我说话难免无趣。”

“之前听说金掌柜已经回乡养老去了，今日怎么有空到小店来做客？”容瑶没有接话，而问起了金掌柜的来意。

金掌柜叹了口气，道：“老夫今日来，是请容姑娘帮忙的。”

“是凤翔记吧。”容瑶自然能猜出他的来意，凤翔记原本因为清澜每每偷吃玉器，生意受到影响，连累金掌柜丢了掌柜的活计。原本以为清澜走了，生意应当越来越好才是，却没想到竟然每况愈下，如今已经惹上了人命，弄不好这一次便是关门大吉的结果。

“是啊，老夫托人打听过，那死掉的小四是被吓死的，恐怕是店里有不干净的东西。不瞒姑娘说，在京城开店做生意的哪个身后没有写靠山，凤翔记同镇国公府还是同乡远亲，这点事要压下来并不难，可小四之后还有人陆被吓得神志不清，只怕……若是不除了源头，做多少都没用，凤翔记老夫放不下，只要姑娘肯出手相帮，老夫情愿为姑娘当牛做马。”金掌柜起身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