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大妻子小丈夫(1 / 1)
国民都知道,现在中秋有三天假期,然而有些小城市的私人公司老板,总爱转空子,打法律的擦边球,比如三天假期,因工作繁多的原因,缩短为一天,然而那个词——加班费,那是个传说。下面要讲的一个真人真事,不是关于加班费,而是八月十五发生的一个令人大跌眼镜的故事。
八月十六的上午八点半前,溪殃准时回到办公室,开始节后的加班。到了八点四十了,还有一个人没到签到,一直到下午的四点多,他才回到办公室,给我们讲述了发生在八月十五那天的气愤和无奈。
林叔是我们公司饭堂的掌厨,八月十四放假时,公司送了两盒月饼和箱水果,他想着自己弟弟家里孩子多,又小,对这些食物是没抵抗力的,就分出一半送到弟弟家去(以下称林弟)。
林弟是一个在市里菜市场卖点蔬菜的小贩。今年三十八岁,人长得非常的瘦小,一米六多点,皮肤黝黑,双手青筋能一条条数清。平时显得比较沉默寡言,老是低着头看着菜摊子,只有客人问话时,才会接上几句。然而他娶的妻子,可以和他组合成一对反义词。林弟媳一米六,体重一百八十多,双手肥大,和林弟吵架时,生气起来,常拿着腋窝一夹,就把林弟夹得透不过起来。两个人是经别人介绍认识的,认识了一个星期就定了下来,这些年碰碰磕磕的就过来了,生了三个孩子,最大的十一岁,最小的才五岁。
八月十四那天,林叔送月饼给林弟的时候,被林弟一把抓住,一起到外面的大排档喝酒,林弟喝得眼泪和鼻涕分不清哪个更咸了。林叔还觉得意外,自己的弟弟虽然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但也是一个汉子,四岁那年父母亲同时意外去世,他只是开始时哭着喊要爸爸妈妈,后来再也没见过他落泪了,今天怎么就这样?林弟怎么也不肯说,只让哥哥第二天中午来一趟自己市区租的房子。
八月十五那天上午十点多,林叔吃完早饭,开着咔咔咔作响的老旧摩托车,颠簸着回到市区。来到弟弟楼下时,看到他一个人蹲在树下抽着闷烟,那种水烟,烟嘴都看不清原来的颜色了。
“怎么在这?抽那么多烟,不是对你说过别抽那么多,你肺不好,还老咳嗽。”林叔停下车,把车子往房子边停靠说。
“没事,哥!”林弟强笑着对林叔说,那早经风霜的额头硬生生的挤出好几条皱纹。
“你就放开心点,阿朱呢?(林弟媳的名字)还有孩子都放假回来了吧?吃饭没?”
“吃了,孩子都出去玩了……”没有提媳妇干嘛去了。
“那你昨天让我上来干嘛着?今天你嫂子还埋怨我,回乡下过个节,屁股没把凳子坐热,就急着往外跑,还以为我在外面有女人了。这娘们,整天咋呼咋呼的……”
“哥……”林弟的脸顿时成苦瓜,“是有人了……”
“啥?”林叔一时反应不过来,“啥叫有人了?啊?”
林弟狂揉了一把乱七八糟的头发,“哥啊!我哭啊!”
“你是说你在外面有人了?还是有了人还有了崽子,阿朱发现了,和你恼着?”林叔的脸色顿时变成酱紫色,“看不出,你小子,老老实实的样子,咱家四兄弟就你看起来最老实了,你怎么不想想,你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爸了,老婆是人家的嫩,孩子是自己的好,就算你不为阿朱想,你也得考虑下三个孩子的想法啊,你怎么就这样糊涂呢!”林叔恨恨的锤了林弟一拳。
“哥,不是我,是阿朱有人了,她背着我和别人乱搞啊!”林弟恼怒地躲开林叔下一拳。
“这?……”林叔不敢置信,“你小子不会是乱说吧?自己的媳妇都不相信,你有确信的证据了?”
“十几天前,她不肯搞卫生,扒拉着让我搞,我就去搞了,后来洗衣服时,在她的内裤那发现了那玩意。我那段时间都没搞过她,怎么可能留下那东西?”
“除了这呢?”
“我偷偷的跟了她几天,也没看到她和什么人联系,手机也没有信息。估计是她一条马上就删除了。”
“那你今天叫我来干嘛着?”
“因为我后来看到她摆完菜后,隔两天就往市场那药店去一趟,看到她在那捡药的医生(私人药店的私人医生)那坐很久,前天我听到他们说八月十五这天,什么家里方便之类的。”
林弟指了指楼上,“那,他们那对奸夫淫妇,现在就在楼上,估计现在已经在我的床上快活着,我半个小时之前,看到那医生上去了,你车旁边那台豪爵摩托是他的,我已经把轮胎放气了……”
“那现在赶紧上去啊!你还等什么,那顶帽子你想戴多久?”林叔气急的往楼梯跑去,三阶一步。
“哥,别急,现在我不怕了,一拍就散好了,这些年我忍够了。”
上到住的六楼,林弟轻轻的打开门,客厅门口放着一双男式的皮鞋,鞋边还沾着些尘,客厅静悄悄的,偶尔传来几声呻吟声。
林弟面无表情的看了林叔一眼,走近夫妻俩的卧房……
“你个死鬼,爽吧?”阿朱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喘息声。
“爽,爽透了,看你那淫贱的表情,估计你家那竹签都不能满足你,吼……”一个嘶哑的男声大吼一声。
林叔的脸都发黑了,林弟轻轻的推开门,一手把着门把,一手拿着水烟筒,“哟!看来我来得正好啊!”
“啊!”
“啊啊啊!……”
林叔和林弟冲上去拽住棉被,把那奸夫淫妇裹在棉被里,林弟狠狠地把水烟筒往棉被上抽,抽了几十下后,扯开棉被,小碗口粗的水烟筒往医生的下身戳去……
林叔回忆说,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自己弟弟那样的发狠过,就连小时候,父母不在了,别人家的孩子欺负时,都没有这样的反击过。
四兄弟年龄相差比较大,父母去世时,大哥已经十九岁,小弟四岁。大哥一个人去了深圳打工,二哥去了清远,那是70年代,自己十三岁,跟着邻居去了广州,邻居是厨师,自己就跟着打下手,其实就是学徒。那时候的学徒也没有什么工资的,但胜在包吃包住。
小弟一个人留在家,家里尽管有伯父伯父,可父亲母亲在的时候就不大亲,平时除了过节也不怎么往来。母亲的外家在外省,外婆已老,靠着舅舅舅妈养活。母亲去了,也没有人告诉他们,一直到后来林叔做上了大厨,才在机缘巧合的情况下,和舅舅遇上了。只是遇上了,知道彼此还活着,仅此而已,就算留下了电话,后来也只是过年的时候,打了几声招呼。
父母在时,不怎么来往的伯父伯母,在父母亲去世后,也不怎么来往,没说接弟弟去住什么的。林叔的大哥二哥每个月寄十块钱回家,让弟弟去邻居家吃,晚上和他家孩子孖铺,白天弟弟就像放羊一样,在村里玩,经常在在村路边看着来去的自行车和拖拉机,等着哥哥的回家。
一直到十三岁,自己做了小厨,能有一个小工时,才把弟弟接出来。那时候,大哥二哥已经结婚,有了自己的家庭,但是他们彼此的小家里面容纳不了两个小叔。
小时候,孤独的,一个人的生活,给弟弟留下了深深的印记,他渴望有一个家庭,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庭,有孩子,有妻子。回到家,有人等待。后来弟弟学厨不成,就做了菜贩,发了点小财。
林叔四兄弟凑钱把村里漏雨的破瓦房推倒,起了砖房,那时候是八十年代,曾经在村子里掀起过一阵热潮。尽管大家都住在市里,乡下的房子空着,但是依然有一种落叶归根的感觉。
后来遇上严打,加上林弟卖菜投入的车撞了人,最后市里的房子也低价卖了出去顶债。那时候的房子不值钱,低价就更加不值钱了。
没有本钱的林弟又回到了原点,开始在路边摆着小菜卖。那时候,是九十年代。做生意的人多了,人也越来越精明。林弟只能每天和一群大妈阿婆一样在路边吆喝。
后来,林叔所工作的酒店垮台了,林叔回到和林弟同一个城市,这时候林弟已经结婚了,就是后来为他生了三个孩子的阿朱。
林叔在小饭馆做,然后和老板搞好关系,把进菜的采购拿了下来,然后给了林弟。
可好景不长,小饭馆也没有经营下来。后来,林叔经人介绍,进了溪殃现在的单位,依然是做老本行,厨师。而林弟依然在菜市场路边卖着小菜。
一直到八月十五那天,把林弟媳和医生捉奸在床,敏感的,自卑感特强的林弟,接受不了出轨的媳妇的回头是岸。
林叔劝过了,就算是为了孩子,但是林弟依然不同意。最后不管阿朱怎样的耍泼,怎样的哭闹,林弟依然坚持离婚,就算上了法庭,也一样要离婚。林弟明确的说,如果私下协商离婚,家里的东西可以分阿朱一半,除了孩子。如果是上法庭,因为是阿朱出轨,阿朱就得净身出户。
后来,阿朱同意了私下协商,离了婚。
离婚后,阿朱一个人在菜市场路边摆菜卖,林弟去了另一个菜市场。阿朱有没有继续和医生在一起,也不知道。但是医生有自己的家庭,没有离婚。
这件事情发生在二零一三年的八月十五,而二零一四年的大年初一晚上,林叔因为突发病,离开了这个世界,年仅四十一岁,留下了四个孩子。
年三十晚,溪殃才和他通了电话,祝他新年快乐!人生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