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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杨柳在看网络小说，张苒在淘宝购物，杨珞的电脑在放班得瑞。
静谧空灵的声音，一首接一首，风笛，提琴。每次听班得瑞的《童年》，杨珞总能想起曾经看过的一本杂志上的一个插画：年迈的爱尔兰老妇人，手里提着一个南瓜，在夕阳映照的泥路上往回走，身旁还有一只黑色小猫。
刘晟喜欢拿杨珞的八音盒摇《天空之城》，他说：听着这样美好的音乐，能短暂的忘记生活的残酷。
班得瑞的音乐就是这样，仔细去品味的时候会觉得很美好，即便心里想着其它的事情，所在的空间响起班得瑞的纯音乐也不会觉得突兀。
张苒的购物车已经装了十几件宝贝，只要是看中的都先扔进购物车里，最后再到购物车里挑。
不过今天逛得有点刹不住车，张苒的鼠标还是不停的点开新的网址，调戏客服，扔进购物车……
跟饭票约好了吃完晚饭就一起去电影院，可饭吃到一半，饭票的电话响了起来。是他女儿打过来的。
“爸爸，今天是平安夜，妈妈买了烤鸡，爸爸你快点回来，我和妈妈都在等你呢。”
张苒像往常一样善解人意的往身后的椅子上一靠，“去吧，还等什么呢？”
临走前，饭票为了表示对张苒的歉意，让张苒自己回去购物，买什么都行。张苒笑着应下来，“你先走吧，我吃完再回去。”
饭票走后，张苒一口也没吃下。刚上桌的梭鱼摆手舞姿，高高翘起的鱼尾嘲弄着张苒的不堪。
终于在戳烂捣碎鱼肉之后，内心的愤恨才缓解些许。
记得饭票跟张苒坦白自己已经是有家世的人时，张苒非常生气，连续好几天没理饭票，直到那天杨珞拉着告诉自己许澈出轨的事情。之后就觉得，其实饭票有没有家世没那么重要。
跟许澈结束之后，张苒跟饭票的接触就更多了，甚至堂而皇之的介绍给了杨珞和杨柳。许澈明显也释放了自己，走马观花的换女朋友。张苒经常会想，自己跟许澈，到底是谁先背叛了谁，之后，又是谁沦落了谁，最后，究竟是谁堕落得更深？
杨珞是无辜的。张苒能明白许澈为什么要那么做，偶尔自己脑海里也会冒出“有人能浇灭一下她脸上的傲气也是不错的”这样该死的想法。
思绪万千之后，张苒坐上了回学校的公交车。
刚回到寝室就看见穿成小公主的水妆美女闪着妖孽的眼睛从浴室出来。
不假思索，“你这是要出去卖么？”
杨珞却反问自己，“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尤其自己早上出去的时候确实自掘坟墓的说过，“今天姐姐就不回来了啊。”
“他酒店死了个人。”答案是临时想的，因为饭票走了之后的一路，张苒都想杀人。
最终张苒的购物车也只剩下了两件宝贝，一条裙子和一块手表。张苒自己付了钱。
为了驾驭一个中年且有家世男人的心，永远要明白一个道理：以退为进。
杨珞当然也没有只是在听班得瑞。
睡裙是刘晨曦送的，就在分手的前几天。
那时候，俩人还约好平安夜一起去s河边看烟花展。S城每个周六晚上8:00到8:30都在s河中间的小洲上放价值几十万的烟花，因为s城出产全国有名的s城烟花，曾经因北京奥运会上在全球的荧屏上绽放过。
讽刺的是，分手后的一个多月，s城的烟火展因为有人反映过于铺张浪费被取缔了。
偶尔还是会犯贱的去刘晨曦的空间踩两脚，虽然□□号是已经删除了的，可从班里的群找出他来是那么轻而易举的事情。
空间第一篇日志的时间是5月29日，写的是跟杨珞一起去步行街的火锅店大快朵颐。说说的内容也是那天更新的：最美的不是下雨天，而是和你一起躲过雨的屋檐。最可恨的是他的空间头像，竟然还是那个身着粉色公主裙的女子。
为什么，还不换掉。
刘晨曦在换这个头像的时候说：你看，她正注视着远处云端的城堡，说明她正要去和他的王子相会，他们马上就要成亲过上幸福的生活啦。
杨珞温柔的一笑。然后问刘晨曦看到公主脚边的十字架了吗？刘晨曦说看到了啊，十字架不就是要百年好合的暗示么。杨珞又问，那座城堡是不是像天空之城一样悬在空中，而且不透明度很低像是马上就要消失在云里？
“公主和王子约好等公主长大后就在城堡里成亲，可王子因为战乱不幸逝世。公主为了兑现诺言穿上婚纱，独自来到王子的墓碑前。”
当时刘晨曦是这样说的：不会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会一直，在你身边。
杨珞掀起裙摆的一角，柔软而轻薄的雪纺质地，在手心轻轻滑过，最终被捏住一角。
买下这件衣服的时候刘晨曦说，等你觉得能为我穿上它的时候就穿上它。
已经，没有这样的时候了呢。
所以才决定，在没有烟花绽放的s城的平安夜里，穿上这件旧情人送的衣服，然后永远的丢弃。
张苒这个毒舌，进来就说“你这是要出去卖么？”
比起解释和澄清自己，杨珞更喜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反问道：“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他酒店死了个人。”碰上这样的回答，杨珞也没了吐糟和细问的勇气。尤其还是当下更需要明则保身而不是剑指锋芒的时刻。
“杨柳，你脸怎么这么红啊？”并不打算放过杨柳的杨珞笑容可掬的问。
“龙懿跟我表白了。”
杨珞瞬间石化。连“还不是因为你穿了这样的睡衣”这样显而易见的借口都没用，也只有杨柳这个天然呆的花痴少女才做得出来。
“其实吧，我早就知道龙懿对你有意思了。”张苒慢慢悠悠的说。
“欸？”瞪大眼睛的除了杨柳还有杨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