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强制+做客=私闯民宅(1 / 1)
陈家在京的府邸虽不如焰王府华丽,却也算得上气派。清晨,一个墨衣青年跑上前去张着大手把大门敲得当当直响,而他身后一个穿斗篷看不出年纪的人则一动不动。
半晌,大门终于打开了一条缝,露出一个家丁样子的男人揉着惺忪睡眼,
“谁啊——”
青年对男人轻作一揖,显得文质彬彬,“劳烦小哥通报一声,我家公子有事求见陈将军。”
男人看了看面前的青年,后面的怪人应该就是他口中的公子。
切!我当是谁,怪人一个!
“你是什么人?!陈府的门是你,你能敲的吗?!快滚!别打扰爷睡觉。”
说罢就要关门,谁知推了一下,大门硬是没一动没动,竟是是那文弱书生双手牢牢抓住了大门!
“既然小哥连通报都懒得去,那就只好小生自己动手了。”
青年邪气一笑,从门缝中伸出手,一把勒住了男人的脖子,那人一下子险些背过气去。青年松开手,轻轻一用力把他推出几丈远,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后自己硬推开了大门,向身后吊儿郎当地做了个请的动作,那个穿斗篷的人便光明正大地走了进去。
这时男人才反应过来,张嘴便要大喊,墨衣青年回身一个手刀便让呐喊声消失在了他喉咙里。
两人跨过昏迷的家丁,径直走向了打听好的房间。木门吱嘎一声,留着山羊须的中年人正一个人在房间里转来转去,想必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看到两个陌生人进来,他吃了一惊,忙提防地打量着他们。
“何人擅闯陈府?!”
“呦吼,是陈大叔么?”墨衣青年随意地摆摆手,也不经允许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陈昂刚要发作,却看见青年抬起手指了指另一个人,“看看,那是谁?”
陈昂回头看去,另一个人关上了房门,脱下斗篷,露出一头绛红色的发丝。陈昂一惊,看着红发青年美的诡异的面孔,
“你,莫非是……”
“正是,陈将军,在下林绛。”林绛微微点头。
陈昂有些不敢置信,轻声嘟囔了几声,又抬头望着眼前人,眼中正气凛然,还带着几分厌恶“不知王爷大驾光临有何事指教?”
“指教倒是不敢当,”林绛坐下来,纤细的手指在桌面上打着圈,“敢问将军可知此次回京,凶险重重?”
“那是陈某的事情,还不劳王爷费心。”
“那是没错,但是,陈将军有信心能摆脱这么一个能将你九族杀尽罪名吗?”
“……”
林绛玩味地看着沉默的陈昂,“我知道将军是蒙受了不白之冤,不,恐怕满朝文武都对此心知肚明,只是相爷一口咬定是你,这个中缘由应该不用我明说了吧。”
“……”
“我敢说,除我林绛以外,这朝堂上没有一人敢为你说一句话。到时候,这替罪羊,将军恐怕就当定了。”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说白了,没有本王相助,你必死无疑!”
陈昂瞬间脸色大变,攥着拳,咬着牙,仿佛在内心在苦苦斗争一般。另一边林绛优雅地搭起双腿,从怀里拿出了什么,慢慢展开,平铺在桌案上。
“将军请看,此乃抓捕你下狱的公文,这次的牢饭似乎您怎样都要吃几天了,不过是吃一天,还是一辈子,倒是可以商量的,怎样?只要你照本王说的做……”
“不劳王爷费心!”陈昂忽然打断林绛的话,飞快站起身,转向林绛和拿着陈昂家的茶杯扔来扔去的萧问苍深深作揖,直起腰,眼中充满了某种决意,“多谢王爷厚爱,不过,若王爷想借此收买陈某的话就请不用费心了,就算您真的救下了陈某的贱命我也不会成为您的党羽,陈某一介武夫,无德无能,但陈某跪的只有天子,请恕陈某只知有帝王,不知有权臣!”
说罢陈昂直挺挺地站着,一副仍凭发落的样子。
萧问苍放下了闲极无聊把玩的杯子,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本以为只要打个招呼陈昂就会感恩戴德地答应,没想到,这人还真是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这种人要是能收归己用就一定会是一个极大的助力,但若是是敌人,那后果也同样……要是自己的话一定会救下此人,要是简简单单就杀了他就没意思了,不过,林绛的话,恐怕……
“哈,哈哈哈……‘只知有天子,不知有权臣,’吗?”
林绛慢慢抬起头,红色的发丝从面颊随着他的动作滑到颈项处,半眯着眼睛,打量着面前的中年人。陈昂退缩了一下,又强打起精神,重新挺起胸膛。
林绛忽然狠拍了椅子扶手一下,发出一声脆响,他猛地站起身,向着萧问苍招呼一声便大步走过陈昂身边,衣袍拂过,陈昂瞬间如释重负的感觉,但同时失望和恐惧等等他不愿承认的感情也涌了出来,脚下一时不稳,一个踉跄坐回了椅子中。
“陈昂。”
清冽的声音传来,陈昂瞪大了双眼,飞快地抬头向前看去。只见林绛和那个青年站在房间门口,强烈的阳光从他们的身后射过来,稍稍有些刺眼。
“你这条命,我救了,无论你怎么想,怎么做。”说罢林绛转身便要离去。
“什么?为什么?!我说过我不会……”
陈昂的头脑中瞬间变得乱七八糟,连声音也变得嘶哑起来。
“本王知道,你不会成为本王的助力,还可能会和本王作对,但,那又如何?”
陈昂瘫在椅子里面,呆呆地望着已经没有人的门前,阳光越来越刺眼,却无法移开视线。
一路上萧问苍都以一副参观珍稀动物的眼神盯着林绛,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林绛瞟了他一眼,淡淡道,“说。”
“为什么留下他?就算你救了他那种人也不一定会领情,不是你风格啊。”
林绛没有回头,自顾自地走了一阵才说道,“要听实话?”
“那当然。”
“我需要这个人,就算得不到,同国也不能失去他,它能保护同国,而我是同国的大门,我会倾尽所有保护这个国家。”
林绛发表着不知真假的爱国宣言,却毫不像热血士子般慷慨激昂,语调平缓却坚定无比,仿佛在陈述自己姓甚名谁一般,天经地义的语气。
萧问苍听完不知为何觉得别扭的很,要是别人说出这些话,他一定会大笑着骂他虚伪。而此时他却是笑不出来,他下意识地觉得林绛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但以林绛的身份,就算是爱国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更不会是这种天经地义的心态,就这么甘心地为别人劳心劳力,还是这么一副不顾一切的模样。
萧问苍走在林绛身后,满眼望去只有林绛忽然间单薄了的背影。
不对,一定有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