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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没用的证据
第二天，澹□□步给李妍羽打了个电话。李妍羽很是意外，澹□□步居然有她的电话号码。但她得镇静。
“澹台教授？还在厦门啊？”她的话有几分揶揄。
“那当然，我们的账还没算，我怎么敢走？”
“笑话，我和你有什么好算的？”
“当然有。你用红墨水的事，我可还记得。别忘了，慕家的房间里都有监控，现在，那段视频，可在我手里。”
“你尽管去警察局告我吧。反正那也关不了几天。”李妍羽倒是沉着。
“是关不了几天。不过，我听说，你最近谈了个男朋友吧？”澹□□步的话很是卑鄙，“如果他知道了你和我赤身裸体地一起滚在床上，你说，他会不会杀了你？”
“澹□□步，你别太过份了。”
“我不过份，我只想请你喝杯茶，一起谈谈那件衣服的事。”
“那根本就不干我事。”
“干不干你事，你自己清楚。”澹□□步说道，“我希望你现在就出来，如果五分钟后我没看到你出来，那么，你那可怜的男朋友就会很愉快地看到那个视频了。”说着，他挂了电话，呼了口气，连连说道：“罪过罪过。”——此时，他正坐在一辆银色福克斯里，杨亦柔手把着方向盘，笑道：“怎么，吓着自己了？走吧。”她发动了车子，拐了弯，停在了服秀居门口，澹□□步摇下车窗，他看到李妍羽一脸的怒容地走了出来。
澹□□步朝她招了招手，李妍羽低低骂了一句：“王八蛋。”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子离开服秀居，往市区里开去。
李妍羽见开车的是个姑娘，也便稍稍放下警戒，说道：“澹□□步，有话快说，我很忙。”
澹□□步笑道：“别急嘛，先去喝杯茶，我听说，中山公园附近新开了一家茶楼，还挺不错。”
“想泡我吗？”李妍羽问得很直白。澹□□步笑道：“慕家两位小姐我都敢泡，更不用说你了。”李妍羽听了他的话，有几分鄙夷，说道：“开车的女孩也是你新搞上手的？”
澹□□步笑道：“算是吧。”杨亦柔回过头来，笑道：“李小姐好，他其实人不错的。”
“变态。”李妍羽嘴里头低低骂着，却放下心来。如果澹□□步要挟她的目的仅仅只是报复上次红墨水的事，那就没什么可怕的了——大不了上床！于是，她安静了下来。
杨亦柔把车开到了她的碧云别墅。
“这……是什么地方？”李妍羽警觉起来，杨亦柔刹住了车，说道：“刚才说了，请你喝茶。”
两名民警走出来，打开了车门，架起李妍羽就走。
在碧云别墅里，李妍羽看到了一身警服的杨亦柔，她懞住了。杨亦柔告诉她，藏毒携毒栽脏，多项罪名加起来，可以让她往后的十几年里都在牢里无忧无虑地度过。李妍羽先是不认，但杨亦柔给她听了林芝芳与她通话的录音，让她彻底蔫了下来。
澹□□步在洗手间内给百里无双打电话。
“喂，无双，你现在在哪儿？……我宿舍……好的，你听我说……”澹□□步把杨亦柔是雪豹突击队教员的事告诉了她，并且让她把收集到的有关林芝芳的证据发过来。
但百里无双竟是沉默了半晌，澹□□步听到了她幽幽的话语：“澹台，你说……现在李妍羽被捉了？”
“是啊。”
“捉到哪儿了？”
“现在在碧云别墅，杨亦柔的家。还有两名警察哩。”
“为什么不是公安局？”
“杨亦柔说，怕公安局里有不可信任的人，走漏了消息不好。”
“是吗？”百里无双说道，“澹台，你说，李妍羽听到林芝芳和她通话的录音时，表情很惊讶？”
“是的，那样子，不像可以装出来的。”
“那从公安局里把你和慕雨馨放出来的，也是杨亦柔？她到底是哪个公安局的？”
“刚说了，她是雪豹突击队的教员。属于特种部队，说起来，和子书钰应该是同一支部队吧。要不是她啊，现在我还在里头哩！”
“既然如此，”百里无双说道，“那我马上把证据都发你邮箱里。”
“好的。”澹□□步在十分钟后就收到了百里无双搜集来的证据：林芝芳进行毒品交易的那份记录以及百里无双屡次收集到的林芝芳算计他们的录音，甚至还有慕天翊所说的有关百里明月被林芝芳喂食大量□□致死的那番话。
澹□□步从洗手间里出来，杨亦柔已经在吩咐那两个民警，让他们把李妍羽送走。见别墅里再无他人，澹□□步便把百里无双发来证据的事告诉杨亦柔。
杨亦柔说道：“那……进我房里听吧。门窗都是隔音的，不用担心外头有人听得到。”澹□□步点了点头。
杨亦柔的闺房很是精致，粉红色的床，卡通式样的梳妆台，连墙壁上的贴图也都是各种有趣的动画。想不到，这样一个干练的大姑娘，闺房居然像个婴儿房。杨亦柔看到澹□□步笑得有几分戏谑，娇嗔地打了他两下：“笑，笑什么笑。没见过女孩子的闺房啊！”
她打开了电脑。澹□□步却惊讶地看到那电脑桌面居然就是他的照片，杨亦柔红着脸讷讷说道：“你不是老说……我是你姐吗？我就用一用你的照片，应该可以吧？”
“当然……可以。”澹□□步虽然有些尴尬，但还是若无其事地把证据都调了出来。
杨亦柔坐在他旁边，一样一样地验看收听。她一面听，一面露出惊讶的神色，她也没想到，林芝芳自从美国回来后，就没有闲过，一次接一次地算计百里无双与澹□□步。但……她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说道：“这些录音，都存在诱供逼供的嫌疑，你看，无双要林芝芳承认害你们，才肯把钱借给她，这种录音，法庭是不会采信的。而这份交易记录，也没有事实依据可以扶持。所以，这些东西，看起来很厉害，实际毫无用处。”澹□□步有些意外：“怎么能说毫无用处呢？我们可是花了很大力气收集来的。好吧，就算那些没用，那么，慕天翊说林芝芳给无双的母亲服用了过量的□□……”
“那只是孤证，这个……你懂吧。”
“其实，我也和无双说过，是孤证。”
杨亦柔说道：“弟，你得和无双说，别把希望放在这些东西上来。警察不会采信的。”澹□□步默然。过了好一会儿，他问道：“李妍羽会被关在哪里？”
杨亦柔说道：“她，我放了她了。”
“什么？”澹□□步有些吃惊，“好不容易捉住了她，为什么放了？”
杨亦柔说道：“我告诉她，如果能够为警方提供线索，那么，她的罪，就能减轻。要是立了功，说不定，连坐牢也省了。她就答应了。”
“她就答应了？”澹□□步有些不可思议，“这么容易，她就答应了？”
杨亦柔笑道：“弟，你看，这你就不懂女人了不是？一个女孩子最美的是什么时候？”
“当然是年轻的时候。”
“这就对了。”杨亦柔说道，“我告诉李妍羽，如果她不愿与警方合作，那么等到捉了林芝芳，数罪并罚，她最少得坐十五年的牢。她今年十九岁，十五年之后，你想吧。而且，现在我们手中有她的供状，林芝芳好几次让她进行毒品交易的接头。她可是画了押的。她现在别无选择。”
澹□□步点了点头，他相信杨亦柔的办事能力。
“那么……林芝芳害死无双的母亲，这件事，就没法查了吗？”澹□□步问道，“无双重回慕家，并不是为了慕家的钱，只要查明这件事，把林芝芳送进监狱，我们就会离开慕家。一分钱也不会要。”
杨亦柔听了他的话有些意外，她把澹□□步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像在看一个外星人，问道：“你说，你们不要慕家的钱？天啊，你知道你们会丢掉几个亿？”
澹□□步摇摇头，说道：“从无双回到慕家，林芝芳便对我们痛下杀手，她就是担心无双日后和她儿子抢家产罢了。看，像这次新衣服藏毒事件，她连慕雨馨这个一向听话的女儿，也要一块儿收拾了。无双曾和我说，慕雨馨如果不放弃争财产的念头，可能会死得很难看。但慕雨馨，恐怕不会甘心的。”
杨亦柔突然笑道：“无双的妈，死了十几年了，这种案子，一般是没法查了。你让无双别再费力气了。如果不是为了财产，就早点儿离开慕家吧。毕竟钱是身外之物。”
“她不会罢休的。”澹□□步说道，“没有人比我更能了解她。除非……对了。林芝芳进行了多次毒品交易，照中国的法律，恐怕得死上好几次了吧。”——澹□□步承认，自己此时很是心狠手辣。
杨亦柔唔唔地点着头，她笑了，笑得很好看，她说道：“但是，中国有句老话，叫‘人赃并获’，如果能在交易现场捉住她，就让她连开口的机会也没有了。否则，林家和慕家的势力，肯定可以周旋的，一来二去，天知道他们又会搞出什么名堂出来。”
“但从那些交易记录来看，她起的作用都是遥控指挥，哪里会亲临现场？”澹□□步有些急了。
“没事。会有机会的。”杨亦柔笑了，忽然问道，“弟，你和无双，平时都在哪儿约会？”
“这个……”澹□□步笑了，说道，“万象书城啦，学校图书馆啦，或是小吃街……”
“真是的。这些地方居然也能泡到妞。”杨亦柔说道，“真是一对奇葩。那么，也只有你才约得动她？”
“那当然。”澹□□步说道，“除了我的电话，谁也别想把她从学校里叫出来，慕天翊也不行。”他说这话时，有几分得意。
杨亦柔不再问了，关掉了显示交易记录的办公软件，桌面仍显出澹□□步的照片。她用鼠标在那照片脸上画圈，调皮地说道：“弟，你不问问这张照片我是什么时候拍的吗？”
澹□□步看了半晌，他想了好一会儿，说道：“我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候？”
“真聪明。”杨亦柔偏过头来笑道，“虽然我不是你姐，可是，你抱我好几次了哦。”两人坐得很近，她讲话时清新的口气能让人心醉。澹□□步有些不好意思，说道：“那……都是误会……”
“误会……”杨亦柔说道，“你知道这个误会，已经让我陷进去了吗？”她幽怨的话语和热烈的目光让澹□□步不敢直视，他带着歉意说道：“对不起啦，我以为，你真是我姐。”
杨亦柔微微抿着嘴唇，说道：“你一句对不起，便把所有做的事全否定了。你在沙发上抱着我睡的时候怎么不说对不起？”她的话让澹□□步心中更增歉意，其实，他到现在也并没有死心，他总隐隐觉得她就是他的姐姐，可是……他叹了口气。
杨亦柔说道：“我不逼你。我现在想睡了，你如果……如果要留下来，也可以。”
澹□□步大窘，忙站了起来，他打开了门，走出去的时候，听到杨亦柔说了一句：“你会后悔的。”
澹□□步心中乱七八糟的，他回到客厅，斜躺在沙发上，他不知道杨亦柔说“你会后悔的”指的是什么，他只觉得，她现在一定很恨他。算了，明天就回去吧。他这样想着，靠在沙发上，也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