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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放飞鸽子
慕天翊的病本来稍有好转，但不知何故，竟又突然加重了些，然此时生意谈判又在紧要关头，离不得。林芝芳只得让管家刘立诚连夜赶往香港前去照顾他。
在银行里，百里无双和澹□□步把一千万划给了子书钰。看着三千万变成了两千万，百里无双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澹□□步，说道：“澹台，这一千万，我们得还多久？”
澹□□步笑道：“有句话，叫债多不愁。当一个数值无限大的时候，也就意味着，它无限小。哈哈……”两人一边谈着笑一边离开银行。但两人心中都很清楚，这笔钱，估计得还上几辈子了。
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才到了傍晚，他们的账上竟然转入了九百万，是从子书钰的账上划过来的。百里无双接到了子书钰的短信：“二小姐，我说过了，一百万就算我借的。我会想办法还上的。我和我妈现在在厦门军医院。等我妈手术结束，一切都安定下来后，我就想办法挣钱。”百里无双撇撇嘴，把短信拿给了澹□□步。
澹□□步笑了，说道：“这是个好姑娘啊！”
“什么意思？”百里无双虎下脸来，“你是有老婆的人，不许动歪脑子。”
“是是，老婆大人。”澹□□步笑道，“晚上，我打算去李正豪宿舍，有些事我们得问清楚了，日后派得上用场。”百里无双点了点头。
当晚，澹□□步和百里无双敲开了李正豪的宿舍。
“澹台。”李正豪给他开了门。李正豪心中有愧，忙着泡茶，摆点心。
“别瞎忙了。”澹□□步笑着，“又不是第一天认识。”
“我知道，你们找我，一定有事要问我。”李正豪用脚把门关了，也坐了下来。
“是啊。”澹□□步说道，“正豪，别多心，我只是想问下，那个女人……就是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女人……住在哪儿？叫什么名字？”李正豪摇着头，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说道：“找不到她了。我试着想去找她，结果人间蒸发了。现在，我的……”他有些尴尬地看了百里无双一眼，说道，“一个视频，在林芝芳手里。只要她愿意，就可以随时放在网上，我李正豪，这辈子就完了。”
百里无双说道：“李老师，你都帮她给澹台打电话了，她没有把视频还给你吗？”李正豪摇了摇头，说道：“给澹台打电话，是我做的最大的错事了。她说，还要我……再帮她做几件事，才会把视频彻底删除。”
澹□□步说道：“她就是看准了我们这些当老师的把名誉看得重，所以，不榨光你身上的价值，她是不会罢休的。”李正豪无语。
百里无双却笑了，澹□□步忽然也笑了，说道：“无双，得靠你了。”李正豪惊讶地看着他们，说道：“你们，有办法把视频拿到手？”百里无双说道：“能不能拿得到，两说，但可以试一下。我和澹台可以回天景别墅，只要林芝芳开着电脑，我就能进。不过，她会不会把视频存在别处，我就不知道了。”李正豪忽然来了精神，说道：“无双，如果你能帮我把视频删了。这份人情，我日后一定会还。”
百里无双说道：“李老师客气了，事情还没做哩，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只能是试一下。”
次日，澹□□步与百里无双回到了天景别墅，刚进大厅，林芝芳便坐在沙发上问了一句：“无双，你的保镖呢？”
百里无双微微笑道：“她妈病得厉害，所以，我给她点儿钱，让她回老家去了。”
林芝芳脸上变色，仍不紧不慢地问道：“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怎么能让她走了呢？她走了，你的安全怎么办？”
百里无双笑道：“她走了，我就更安全了。您说是不是？我累了，想回房了。”说着和澹□□步上了二楼。
林芝芳微微冷笑着，坐了一会儿，也离开了客厅。
澹□□步从刚才的对话里已经知道，双方都已经把面具撕下一半了。他和百里无双一回到房内，便把门反锁了。他刚打开灯，百里无双马上又把灯关了，从一个抽屉里拿出两支小手电，递给他一支，小声说道：“找监控！”澹□□步一愣，明白了过来。
小两口把整个房间仔仔细细地搜检了一遍，连洗手间的马桶也不放过。还好，没有摄像头。看来，林芝芳也知道，这招对于他们，已经没用了。
百里无双放才放心开了灯，打开了笔记本电脑。澹□□步在这方面可不行，他静静地坐在百里无双身边，看她在键盘上输入一条又一条的英文指令，凭着堂堂大教授的知识积累，这些指令，他都看得懂，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得这么做。百里无双笑着小声告诉他每一条指令的作用。过了一会儿，电脑大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稍小的屏幕。百里无双说道：“这是林芝芳的电脑了，我们看看她的硬盘。”百里无双迅速地翻着硬盘，终于在硬盘里找到了两个视频，其中一个赫然就是慕雨馨与澹□□步的不雅视频。
这令澹□□步很是吃惊：“这个……怎么会在她的手里？”百里无双骂道：“慕雨馨那个不要脸的，上次把电脑放在大厅里，却跑出去追李正豪，我想，就是那个时候泄露出去的。”
澹□□步说道：“也就是说，你们家里的佣人，有林芝芳的心腹，把这个东西给了她。”
“这么大的家，会没有她的狗腿子么？”百里无双说道，“删得一个是一个吧。”说着，便删了那个视频，又找，果然找到了李正豪与一个陌生女子云雨的视频，百里无双只看了个大概，也便拷了过来，并把源文件给删了。澹□□步说道：“删了就好了，为什么要拷过来？”
百里无双说道：“我们告诉李正豪说，视频删了他会信吗？当然得拷一个给他看，表明我们有那个手段嘛。”
澹□□步笑了，说道：“有道理。那……别急着退出来，再看看。”百里无双点点头，她正要再仔细找找有没有别的有用的东西，却发现那个小屏幕突然消失了，她退回了自己的系统。
“怎么回事？”澹□□步问道。
“她关机了。”百里无双说道，“我入侵的痕迹都没有删除，她就关了。如果……”她不无担心地说道，“如果她发现两个视频突然没了，那她一定会有所怀疑，然后，如果她有那个本事，或是找个有本事的人，就可以查出是我做的了。”
澹□□步沉思片刻，说道：“其实，我更担心的是，我的那个视频。我敢肯定，现在不只一个人有。”百里无双不满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怎么？开心了是吧？”
“哪儿的话。”澹□□步说道，“我只是担心哪个混蛋不知高低，给放在了网上……”他看了百里无双一眼，说道，“我和你姐就全完了。”
“那是你们自找的。”百里无双一想到他两人上过床，心里头就来气，说道，“这事我没办法。你们做的事，自己去收场。”她说着打开了网页，在网上随便翻看，说道，“我刚进去了时候，在林芝芳电脑里种了‘灰鸽子’，国产的杀毒软件杀不了，所以，只要她电脑重新开机，我这里就会有提示。”
澹□□步笑了，说道：“无双，我记得灰鸽子应该是很多年前的东西了吧？那么老的木马，现在你居然还在用？”
百里无双说道：“这你就不懂啦！只要能躲得过杀毒软件，再老再旧的东西，也是好东西。现在我做的灰鸽子，每一只都至少可以存活一个月。”百里无双本来还打算通过接近林芝芳，搞好关系，再慢慢打探母亲的死因，可是林芝芳一回来，就对她展开一波又一波的凌厉攻击，且毫不留余地，欲置之死地而后快，百里无双好几次都险些丧命，根本就不可能实现那个意图。既然如此，那么，也只好强弓对硬弩了。
不一时，电脑响起了“笃笃”的两声提示音——经典的灰鸽子音效！林芝芳的电脑又上线了。百里无双微微一笑，澹□□步也来了精神。
百里无双再闯进了林芝芳电脑的硬盘。经过一番仔细搜索，她找到了一个文档，通过文档中的记载，可以清楚地知道，林芝芳居然在进行毒品交易，里头清楚地记载了每一次交易的地点、时间，且数量和金额都大得吓人，并且还有下一次交易的具体安排。
澹□□步冷静地说道：“复制下来。”百里无双照做，她知道，这份文件十分重要。她继续在硬盘里搜索，她想找找看有没有与母亲有关的东西。但很让她沮丧，没有。
“她怎么有可能会保存着我妈的东西，我真的想多了。”百里无双喃喃地说着。
澹□□步点了点头，说道：“不知道你爸有没有存？他的电脑，你进去过吗？”这句话提醒了百里无双，她淡淡说道：“他自己用的电脑，从不让人碰。我也曾经向他说过要借来玩，但家里电脑太多了，这个借口并不好。所以……不过这次，我要在电脑上和他聊天。”
“为什么？打电话不行吗？”澹□□步说道。
百里无双说道：“在电脑上和他聊天，可以知道他的IP地址，也可以在他电脑上种上灰鸽子，这样的话，我就能进他电脑里去找东西了。对了，澹台，你别出现在视频里。”澹□□步点了点头，他坐到了电脑后面。百里无双从林芝芳的电脑里退了出来，她打通了慕天翊的电话。
“咳咳……无双……这么晚了还没睡啊……”慕天翊的声音似乎苍老了许多，看来他的病并未好转。
“爸，你身体怎么样了？我想你了。”百里无双说着话，眼眶已经红了。澹□□步知道，虽然她口口声声说心里头不认这个男人，但她的情感却骗不了他。
“呵……爸没事……好好的呢！等生意谈成了，爸就回去，对了，爸还有礼物要送给你呢。”
“爸，我不要礼物。我想看看你，我们……电脑上视频好吗？”
“好好。爸这就开电脑。”慕天翊似乎很是欣慰，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正准备了一只叫作“灰鸽子”的木马病毒要植入他的电脑。
视频连通了，百里无双如愿地把“灰鸽子”传了过去。她一边和慕天翊聊着天，一边飞快地在他电脑上查找着。
她惊愕地发现了一个叫“BLMY”的文件夹，这分明就是她母亲“百里明月”四个字的首字母。她连忙双击打开了。
“奇怪了，无双啊，今天我的电脑怎么好像变慢了啊？”慕天翊说着。
百里无双说道：“爸，可能我们离得那么远，又要视频的原因吧。”她补了一句，“爸，你身边有人吗？”
“没。”慕天翊说道，“就我一个。刚才刘立诚说要留下来照顾我，我说不用了，让他去睡了。”
“哦，这样啊！”百里无双说着话，却在那文件夹里发现了一张母亲熟睡的照片，她记得很清楚，那是母亲临走时的样子，但她没有时候伤悲，她发现了照片旁边一个文档。连忙复制到了自己的电脑，打开了它。里面的文字让百里无双震惊不已：“她让她服了过量的□□，我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做。我不愿失去这一切。原谅我。”
“爸。”百里无双忍不住了，她用颤抖的声音问道，“我妈，是怎么死的？”
慕天翊没想到她突然会问这个问题，尽管他知道她早晚会问，可是，这么多年来，他就一直没有想好，应该怎么对她说。
“你妈……不是说了吗？生了急病……”
“什么急病？得有个说法吧！”百里无双的话让慕天翊再次不知道怎么说了。
百里无双横下了心，说道：“爸，我问你，‘她给她服下了过量的□□’，这是怎么回事？你得告诉我。”
“什么……”她的话让慕天翊错愕不已，“你……胡说什么？”
“爸，”百里无双说道，“你可能不知道，我和你视频，其实已经入侵了你的电脑。看到了那些东西。”她把那些文字全都粘贴进了对话框，给他发了过去。澹□□步虽然没有处在电脑摄像头拍摄范围内，但他绕到电脑侧面看到了视频中慕天翊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不可思议加上惊惶失措。
百里无双点下了“录制”按钮，问道：“爸，你得告诉我，是不是林芝芳给我妈百里明月下了毒，让她服用了过量的□□，才因此离开人世的？”她把问题说得很清楚，连母亲的名字也讲出来，为的就是证据的确凿，她压抑着声音，“告诉我。”
“都这么多年了……”
“告诉我。”不容拒绝的话。
慕天翊沉默了片刻，重重点了点头：“是”。
“好，谢谢你告诉我。”百里无双冷静得出奇，她说道，“我明白了。”——澹□□步分明从她的语气中听到了不祥。
慕天翊说道：“无双，你千万别做傻事，爸是为你好。你妈在天有灵，也不希望你出事。不要和她斗，你斗不过她的。”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忙又说道：“无双，这件事你要当作没发生过。爸知道对不起你和你姐。你放心，你和你姐得到的财产会比楚侠还要多得多。这是给你们的补偿。”
“不用了，爸。”百里无双淡淡一笑，说道，“放心吧，我不会乱来的。毕竟我也是快要结婚的人了，我也得为我的男人想想不是？”
“对对。”慕天翊连连点头，说道，“这事也不能让澹台知道，他没必要卷进来。无双啊，他是个好男人，好好和他过日子。他是个读书人，受不了这种刺激。爸就只是希望你们开开心心地生活，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澹□□步听到了夸奖，可一点儿也开心不起来，他知道，百里无双现在心情一定糟到了极点。
“爸，我知道。天不早了，早些休息吧。”百里无双关了视频。她站了起来，却一个踉跄，还好澹□□步忙一把抱住。他发现她已经是四肢发软，声音发颤：“我一定要杀了林芝芳，我妈……不会白死的。”
“我知道我知道。”澹□□步忙把她扶坐在床头，他知道，现在讲什么话都是多余的。他感觉到，怀里的姑娘一直在发抖，那是气的。
“我妈在天上看着我，我一定要让林芝芳死得非常难看。”百里无双现在就想拿把菜刀冲出去把林芝芳给杀了，但理智让她渐渐平静了下来。
“以前都只是猜测，也不敢放开手脚。现在可以了。”她淡淡地说着，深深吸一口气，再轻轻呼出来，看着澹□□步说道：“澹台，你要帮我。”
“这还要说吗？傻瓜。”澹□□步在她额上亲了一口，说道，“早点儿休息，养足了精神，才有力气对付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