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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 第六十八章 谁是谁非尤难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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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尹苏洵担心幺女安危,不由分说,要把女儿接回京城。常臻虽感激晴姑娘苦中相伴,却也认为,成日与一堆大老爷们所居一处,委实不妥,恐有污女儿家清白。晴姑娘虽舍不得心上人,但见他如此坚持,只好依依不舍回到了泓京家中。

源阳城守军虽不敢出城迎战,青狼军间或攻城数次,但城门却有如天堑,易守难攻。几次进攻,损兵折将不少,始终所获甚微。只得退回已夺下的七城中,养精蓄锐,休养生息。

常臻信不过守军将士,偶尔上城观望巡视半日。军士们上回饱览过陈镖头英姿,见是他来,不予阻拦,全当一员大将。

皇帝赏陈常臻白银万两,如今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少军士想跟他套近乎,指望互相能称兄道弟。一来,危难之际盼他能拉自己一把,二来,往后得了赏赐,能分自己一杯羹。

可还没等舔着脸贴上来,恬不知耻的恭维话还没说上两句,已被镖头刀剑一般劈来的目光吓软了腿脚,缩头缩脑,再不敢多言。

陈大侠爱憎分明,但原本并非这般冷漠。只不过脑子里天天想着林烨,实在心绪不佳,怎么遮都遮不住。

再摊上这个么糊涂皇帝,掘开他三代祖坟,也不见得能放出个屁。上梁不正下梁歪,养出的兵士,一个个也都是贪生怕死、趋炎附势的怯懦鼠辈,实在令人愤愤难忍。

故而一日复一日,愈发寡言少语,阴沉凌厉,加之双颊渐削,更显棱角分明,威严凛然,远远看去,好一个叱咤江湖的冷面大侠,叫人又敬重又惧怕。

那万两白银,原本按照王六的意思,当作赏银给兄弟们发下去。熟料镖师们跟随陈镖头多年,早摸透了他的脾气,分号上下百余人,众口一词,竟无一人愿意收。

日子过得恍若一潭乌黑死水,此时终于融进些许令人欣慰的成分。陈镖头跟铁树开花似的笑了一笑,分出些银钱,请大伙儿吃了顿酒席,余下的统统充入镖行账下,以供镖行日常运转。

陈镖头如今兼顾陈老板,焚膏油以继晷,恒兀兀以穷年,镖跑的少,掌事时多,重打锣鼓新开张,不再按原先模式经营。

既然源阳分号乃是他亲手起建,便自然而然将源阳作为了大本营。他无需拖家带口,吃住都在镖行解决,倒也轻省。

泓威镖行的契约上,任长申的名字虽还未抹去,但他如今是卖国之贼,臭名昭著,万人唾弃,无人信服。如此一来,更突显得“陈”字旗屹立不倒,威名依旧。

属下见镖头历尽辛苦,便逐一接下跑镖的苦差事,叫他只管坐镇指挥,不必再跋山涉水。然而无论行至何处,不管他本人在与不在,“陈”字镖旗依旧高高飘扬在崇山幽谷,金灿灿,红彤彤,好似一道耀眼阳光,直叫见者丧胆。

四月中。

一日,源阳泓威镖行,一位不速之客,不请自来。

常臻刚巧去拜访源州太守,人不在镖号。

王六满堆笑脸,跑前跑后,端茶送水,生怕将贵客招待不周,镖头回来会怪罪。

那贵客说什么也不让人前去太守府通报,一个人闲坐厅中,品品茶,出出神,与身后侍从说说话,或者背着手踱进后院,看镖师们练功使剑。

王六心急火燎,不停去门口探看,可直到日暮时分,才远远瞧见逐月踏着小碎步,悠闲自在地沐浴在夕阳下。

狠劲一跺脚,大踏步奔到跟前,拽住马嚼子拼命往回扯。

“嘿呦天皇老儿祖宗爷,你哪天去不好,非今儿去!”

常臻满面酒光,诧异道:“太守大人宴请秋林会兄弟们,我如何能不去,怎的?”

王六扭回头,伸出三根手指头:“太守是几品?三品!”收回手指头,指向镖号门口的轿辇:“瞧见没有,那可是郡王的轿子,郡王是几品,从一品!”

大铭国等级制度严密,不同的官品,轿辇的形制及用料皆有所不同。相较于三品以上官员的银顶皂色盖帏,郡王及亲王所乘坐的轿辇,通常采用银顶黄盖红帏。

常臻往远处瞧瞧,怔愣一刹,突然想起陈显提过的海静郡王一事。

腿一跨跃下马,撩起长腿,风一般往回赶。

跑到门口猛然停步,理理头发,掸掸衣裳,清清嗓子,雄赳赳气昂昂迈进门槛。

白麟正背对着门,站在地中间,负手打量墙上挂着的卷轴山水。

忽闻身后传来扎实矫健的脚步声,闭闭眼,深吸口气,缓慢回身。

常臻正准备行礼致歉,突然瞧见余晖中那张熟悉的脸,刚绽开的笑容,冰风扫荡过一般,骤然间僵硬冷却。

一股爆怒,点燃满腔酒意,混杂着嫉妒与愤恨,如狂风席卷,暴雨倾盆,从脚底直冲头顶,“轰”一声喷薄而出。

大跨出两步,扬起手臂,一计铁拳,燃烧着熊熊烈火,结结实实,照着侧脸,狠狠抡上去。

同时一声怒吼:“他还是个孩子!”

白麟早料到会挨这么一下,却没想他竟然丝毫不留情面,也没料到还有这么一句话。

那一拳力大无穷,势不可挡,一击之下,只觉头晕目眩,脚底趔趄,“嘭”一声跌倒在地,撞得桌椅尽翻,桌上茶壶杯碗“噼啪”落地,摔得粉碎。

扶着额角,在恍惚中努力睁眼,还没等看清常臻表情,忽觉呼吸猛得一滞,竟又被他一脚跺上胸口。

窒息那一刹,下意识伸出两手,攥住铁蹄,拼命往远推,用膂力与之抗衡。同时竭力呼吸,将飞散的魂魄硬拽回身体中。

电光火石之间,厅中忽传来“铿锵”之声。唐易长剑出鞘,剑势如排山倒海,直向常臻刺来。

常臻怒目横斜,一声叱喝,大手带着浑厚内力,一掌拍上剑刃。

唐易只觉手臂酸麻,再难用劲。长剑脱手,“咣”一声落地,再看去,剑刃已从中折断,一分为二。

不禁大骇,却又想救主子于水火,急忙定神,拳头狠攥,长喝一声,就要合身而上。

白麟好容易喘过口气,眯着一只眼,见属下不顾性命一般扑来,顿时心急如焚。哑着嗓子,竭力发声。

“住、住手!”

唐易一愣,急忙刹住脚,飞速往后退几步,死瞪着常臻,怒叱:“暴民!竟敢对堂堂郡王下毒手,你好大的胆子!”

他虽识得林烨,却不知郡王和林烨之间,分明还隔着一个陈常臻。

白麟急道:“你……你退下、退下!”

“可……主子!”

“退下!”白麟气喘吁吁,但脑袋好赖清醒了。

唐易攥紧双拳,看看主子肿成山包的半边脸,再瞅瞅目眦欲裂的陈镖头,“咳”一声,狠劲顿足,怒气冲冲跨出门去。

王六闻声赶来,见地上站一个,脚底下踩一个,“呼”一下冒出满身冷汗,冲上去就拉人。

“闪开!”常臻手臂一震,将王六打远,收回腿,照着腰,一脚踹去。

“哎头儿、头儿!使不得,使不得!”

王六见拉之不住,咬牙豁出去了,从后头拦腰抱住常臻,拼命往后拽。

白麟用尽浑身力气躲开那一脚,扶着翻倒的桌椅,摇摇晃晃站起来,靠着柱子,黑眼睛直直盯着常臻,按住胸口,边喘边道:“他、他不是孩子了。”

常臻被王六钳住,一时无法挣脱,横眉怒目大吼:“他才十六岁,十六岁!”

白麟渐渐恢复常态,抬袖子拭去嘴角鲜血,沉声重复:“常臻,他不是孩子了。”

王六不明白他们所指何事,只死死攥着人,以防镖头失去理智,伤着郡王爷。

“放屁!”常臻眼里直要冒出血来,“你他娘的算什么东西?!狗娘养的,禽兽不如!竟敢对他、对他……”

“陈常臻!”白麟听他恶语相伤,不由冒火,提高声调,“请你扪心自问,你十六岁时,可还称自己是孩子?”

“少他娘的跟我瞎扯!他是他,我是我!”

白麟深吸一口气,压住怒气,冷冷道:“陈常臻,我视你为友,今日来访,本意也并非与你吵架。”

“友?”常臻讥笑,伸手指着他鼻尖,“我陈常臻瞎了狗眼,才会与你这畜生为友!我视林烨为至宝,守护他十一年,你他娘倒好,才识得他几天,竟敢捷足先登,还口口声声说视我为友?哼!休得再提这个字!”

白麟一怔,心中大震。

王六也愣住,盯着镖头,再瞅瞅郡王,满面讶异。

捷足先登?这是何意?难不成……

白麟扶着立柱,迈前一步。

“常臻,你莫不是也……”

“是与不是,与你何干!”

常臻一声怒喝,狠劲甩开王六,气汹汹跨到白麟身前,攥住他衣领,一把摁在墙上,鼻子对鼻子。

“叫林烨来,我要见他!”

白麟被勒得喘不过气,憋足一股劲,一把将他推开,咳嗽几声,扶起一张椅子,掸掸满身灰尘,坐下。

“我不知道他在哪儿。”

“你!”常臻猛回身,死死瞪着他,“什么叫你不知道?!”

话音刚落,脑中突然闪过林烨的来信。倒吸一口冷气,双眼猛睁,一股恐惧笼上心间,手心冒出冷汗。

“林烨他去哪儿了?他一个人……他去哪儿了?!”

“他并未跟我上京。”白麟淡淡扫他一眼:“约莫在琼州一带,具体在哪儿,我不知道。”

“混账!”常臻气得浑身发抖,“你怎能叫他一个人出远门?!病了累了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白麟稍稍敛眉:“我并非不担心。”弯身扶起另一把椅子,踢到对面,离远指指,“坐。”

常臻气结,强忍怒火,瞪他一阵,“咚”一声砸进椅子。

王六见两人骂架骂的差不多了,稍稍松下口气,抬袖子擦把汗,快手快脚收拾完满地七零八落的杂物,转身跑出门,轰走满院看热闹的,迅速打个来回,从地窖取来块冰,奉上香茗茶点。

一场闹剧,约莫也听明白了。

镖头心心念念守着小公子,到头来却被郡王爷抢了个措手不及。怪不得上次回来跟变了个人似的,八成就是这个原因。

一面暗自嗟叹世事无常,一面将冰块搁在块纱布上,双手递给郡王。

白麟微微一笑,道声谢,抬手将冰敷在脸上。定定看了常臻好一阵,这才开口。

“常臻,烨儿叫我来给你道歉。”

“嘭!”

常臻一掌击上案几,力大如牛。好端端的茶几,不堪一击,“喀拉”裂开条缝。

“休得唤他乳名!你他娘的不配!”

这一声“烨儿”,好比往火堆上泼了勺油。好容易暗下去些许的火苗,“噌”一下焰高万丈,直要烧穿屋顶。

白麟顿一顿,重新道:“林烨叫我来道歉。”

“有什么歉可道,错不在他!”

白麟见他无论如何不能消气,叹口气,缓声道:“常臻,情爱之事,并无谁对谁错。”

常臻冷哼一声,手指狠戳自己胸口:“我错,我错!我他娘从头到尾都错得离谱!”

白麟与王六对视一眼,两人皆无可奈何。

王六绕到常臻身后,边捶肩边笑:“那个……头儿,咱消消气,消消气。郡王大老远来一趟不容易,既然两位乃是故交,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友人间莫伤了和气。”

常臻陡然扭头,大喝:“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王六浑身一抖,赶紧闭嘴。

白麟蹙起眉心,和声道:“常臻,我敬你是条汉子。你对我有怨气,冲我来便是,莫波及旁人。”

常臻悲愤交集,情绪失控,好几个月以来的思念、担心、悔恨、疲惫,今日骤然寻着出口,统统爆发出来。因妒成恨,闻言不见收敛,反而愈演愈烈。

他死瞪着白麟,横眉怒叱:“少他娘装什么正人君子!友而无信,罪不可赦,置林烨于不顾,罪加一等!你竟然无视他安危,让他一人远走,你不配拥有他,不配!”

白麟神情骤变,面色凛然,黑眸清冷,怒了。

“配不配,轮不着你指手画脚!你一味溺爱他,将他护在羽翼之下,你以为这是保护他,对他好?哼,陈常臻,我告诉你,你大错特错!”

常臻死死攥着扶手,双手骨节青白。

“放你娘的屁!以往没有你,我们无话不谈,无忧无虑。就因为你,就因为你!他跟我心生隔阂,导致如今局面!你他娘还有脸登老子这门?我告诉你赵瑞麟,这世上最懂他的人,最疼他的人,是我!他还是个孩子,他不需要拔苗助长,他担负不起!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子跟你没完!”

白麟“噌”一下站起身,金线挑丝、流光溢彩的广袖一拂而过,背着手,居高临下俯视。

“你怎么知道我拔苗助长?你怎么知道他担负不起?烨儿才华横溢,仁心仁德,出口成章,聪颖灵秀。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烨儿并非你的玩物,也并不属于任何人。他自有他的一片天地,你一厢情愿将他箍在身边,除了埋没金玉,糟蹋文墨,别无它用!”

他一改平日里的清雅安宁,也卸去了方才怒火,执着地唤起林烨的乳名,语气坚定而自豪。

道出此话的同时,他仿佛又一次瞧见了那双亮晶晶的眸子,瞧见他摇着折扇娓娓而谈,瞧见他动歪脑筋时的机灵模样,瞧见他孩子般期盼着晚来初雪。

常臻也长身站起,与他平视对峙。

“是,他是仁心仁德,聪颖灵秀。但你可知,他有多脆弱,多禁不住风吹雨打?他的天地?哼,我愿穷尽一生,为他守护最干净的一片天,最澄澈的一泓泉,他无需吃苦受累,无需耗费丝毫气力,便可将这世上至纯至美之物尽收眼底,我不认为有何不妥,不认为!”

白麟眼眸锃亮,扬唇轻笑。

“你依旧错了。他是脆弱,是娇气,我心知肚明。但倘若放开手,任他遨游天地间,饱览名山大川,大漠飞烟,到那时,他如何还看得上你手心里那一片天一泓泉?”

“一派胡言!”常臻扬手,凭空一挥:“林烨所要的,绝非悬崖峭壁,雨雪风霜!他渴望平静安宁、温暖祥和的日子。哼,大漠飞烟?你就不担心他跌落幽谷深涧,泥潭污沼,换来一身累累伤痕、堕落肮脏?你不在意,我可在意得紧!”

白麟缓缓摇头,神色愈发镇定。

“常臻,莫再固执己见。你以为他什么都不懂?他心里明得跟镜儿似的,你的爱护,狭隘憋闷,好比一块厚布,遮其眼,蒙其心,叫他瞧不见人间冷暖,看不透陌陌红尘。时日久了,连他自己都被其迷惑,以为自己身无长物,面对茫茫人世,只能望洋兴叹,无能为力。你们是总角之交,情同手足,他善良心软,怕你伤心难过,这话他自不会对你明说。但你是明白人,你自己好生忖度忖度,我说的,是也不是?”

常臻哑然。

每听一句话,心就凉一截。等他全说完,满腔怒火,竟被冰风无情吹过,化作大片冰海,支楞在心里,戳得处处洞穿,寒彻百骸,鲜血横流。

白麟见他面色已变,便放缓语气,循循劝导。

“常臻,你爱护他,我并无异议。我对他的爱护,虽方式迥异,但绝不亚于你,并非如你所说,对他不管不顾。但正如烨儿所说,凡事皆有度,爱护过了头,则面目全非,事与愿违。更何况,烨儿一颗莲心,定做得到不蔓不枝,出淤泥而不染。我相信他,希望你也能相信他。他该长大了,莫要再拦着他。”

走到常臻跟前,袖管里掏出封信,展开来,举在他眼皮底下。

“我来镖行之前,恰巧接到泓京府上的来信,烨儿已为我谋得几位皖州及琼州的贤才,故而我猜测,烨儿如今约莫在琼州一带,具体在哪儿,确不知晓。”

淡淡一笑,目光镇定而骄傲。

“常臻,你太小瞧他了。”

常臻满心错愕,怔怔地盯着那封简短书信。郡王府华贵的信笺上,淡金色的暗花,刺得双眼生疼生疼。

记忆深处不堪回首、不敢触碰的过往,撕扯开狼狈的心门,忽然间将头脑填充得满满当当。

嬉笑时弯起的顽皮眼角,沉默时下唇上的浅窝,垂眼看书时无意间落下的散发,沉睡时梦中甜美的微笑。

可他——这样一个干干净净、简简单单的他。

他说他一无是处,不学无术,浑浑噩噩,丢人现眼。

自己是如何回答的?

是了,是了。

自己的回答,除却“咱们不说这个”,便只剩徒劳无益的安慰。

怪不得他会怅然颓靡,怪不得会说那些没头没脑的话,怪不得他会在深秋落叶中,决然离去。

他说,他是个负累。

他说,情与欲,该如何区分?

他说,事不过三,到此为止罢。

他说,他不再是孩子,无需处处护着他。

他还说,只有在宛海,才有人将他惦念。

怪不得,怪不得。

常臻头一懵,脚一软,往后跌进座椅中,在逐渐晦暗的绛色天光里,彻头彻尾,失了神。

林烨,原来早在白麟出现的那一日,你就已经离我而去。我却毫不知情,一厢情愿,自寻烦恼,以为你惟我所有。

原来你早已懂得了我欲与君长相知,也懂得了明月不谙离恨苦。

原来你早已懂得了八千里路云和月,也懂得了等闲白头空悲切。

我在漫漫长夜印在你唇间额上的疼爱,竟被几句话全盘推翻。

我与你相守的十一年,竟还比不上……比不上与他刹那间的相遇。

我错了,是我错了。

我不该一走了之,不该不理不睬。

我错了,彻底错了,大错特错。

从一开始,在那个红梅绽放的甜腻冬夜,就已然将自己推入了断港绝潢,日暮穷途。

你是手心中流淌过的,最清澈的泉。握得太紧,反而一滴也留不住。

可是,可是……

林烨,你在哪儿?

我想你,我想见你。

尽管再也回不到从前,尽管你再也不会将我那般依赖。

不管你是否会怪我,不管你是否还惦记着我。

我都一如既往地……想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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