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1 / 1)
“陆萧,你要小心。”
“嗯?”
陆萧换了个姿势接电话,伸手接过厉轩递过来的文件:“你在哪里?我让人去接你。”
“陆萧,我听见陆忠说……”
手机里的声音戛然而止,一切归为平静,陆萧“喂”了两声,听不见她的声音,猛地起身,带翻桌上的文件。
三更半夜,顾小暖被从梦中惊醒,门外站着厉轩,她穿着睡意迷迷糊糊,看见来人心一惊,等听完,整个人都不好了。
两边公寓都没人,也不在顾小暖这里,画廊那边更是说今天就没过去,陆萧查了她的通话记录,知道她今天去了陆宅,而她最后的一通电话,他隐隐约约猜到,她是不是听见了什么?
楚染失踪了,在陆萧的眼皮子底下失踪,翻遍了整个B城,丝毫没有痕迹,整个人就跟是人间蒸发了。
“会不会已经不在B城?”
“不会,这么短时间内,而且并没有出境记录。”
“有可能走水路。”
B城的水路,陆萧认识那边的当家人,亲自去了电话,凌晨,排查的结果出来,并没有,她还在B城。
一夜,陆萧未合眼,看着窗外的光一点点的亮起来,驱散屋子里的黑暗,金色的光透过窗帘一点点的洒进来,跳跃在地板上,,也打在男人厚重的背影上,他一动不动,像是个雕塑,厉轩拎了早饭进门,放在桌上。
“陆亦哲说她应该是去找你。”
陆萧这才动了动,狭长而深邃的眸子眨了下,眼尾带着莫名的寒意:“嗯,你先回去,公司那边你先看着。”
楚染做了很长一个梦,梦里的情景看不真切,周围的布景一直在变,只知道身后有只恶狗,一直追着她,她气喘吁吁跑在前面,那条狗还在追,她走投无路,最后穷途末路,只能爬到树上,恶狗在树下无奈的看着她,她长吁一口气,又往上面爬了爬,直到坐在树干上,才平复下慌张的心情,惬意的摇着腿,恶狗在树下急的转来转去,她刚准备舒展下身子,树枝断了。
楚染被吓醒了,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环境里,周围的布置十分陌生,她不记得自己有来过这里,全身没力气,勉强从床上爬起来,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天的,全身也没有酸软潮湿的感觉,看来她并没有被侵犯,掀开被子,勉强下来,这是个封闭的房间,没有窗户,甚至看不见外面的太阳,不知是白天还是黑夜,屋子里亮着暗淡的灯,一扇大铁门,她试着拉动,只轰隆隆响了两声,丝毫不动。
“有人吗?”
外面没人回答,楚染喊了两声,嗓子又干又疼,头晕的厉害,昨天昏迷前闻到的味道还在鼻尖挥之不去,这是场蓄意的绑架,至于目的是什么,她还没猜到。
空荡荡的屋子里除了一张大床,还有几个木椅子和一个茶几,上面放了一个盘子和水杯,盘子里还有点食物,还没完全冰下去,看来关她的人刚走。
她慢慢走到茶几前,抿了口杯中的白开水,想着已经没什么比现在更凄惨了,也就放心的吃起来。
吃完之后,楚染又去门口喊了两声,依旧没人理她,仿佛想让她自生自灭,可送东西,又不符合。
她在床上躺了会,脑子里一会是陆萧,一会又是陆忠,她开始猜测自己是被什么人绑来了,又用来威胁谁,隐隐约约,这件事情跟陆家有关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楚染听见门外有声音,立马跑到门口喊了两声,谁料到铁门的小窗口打开,从外面递进来一个食盒。
“这里是哪里?你绑我来什么意思?”
女人没说话,她俯身,从窗口看出去,女人戴着白色的口罩,看不清长相,看身影四十岁左右,走路的时候,一左一右。
楚染如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软了下来,聋拉着脑袋,她发现自己这个时候异常的想念陆萧,他一定是急坏了吧。
……
陆氏股票一路持续下跌,几次丑闻直接带来的后果,不少人已经开始抛售陆氏的股份,就连股东那边也炸开了锅,要求对于这次事件,给个满意的回复。
陆萧自从那天的记者招待会之后,一直没露面,就连紧急会议也一直推迟,陆萧的消失,陆老爷子倒在这个时候出来稳定大局,企图力挽狂澜,
上架的所有商品全部被召回,陆氏损失惨重,即使是这样,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
“老爷子撑不了多久,这是财务报告。”
陆氏最近的财务一团糟,要想补上这个空缺,一下子哪来这么多资金,而且陆氏现在的情况,就算是去贷款,款也未必下来,下来之后,也需要时间。
“嗯,楚染那边有消息?”
“暂时没有,现在后悔了?”
厉轩一直都是他的左右手,跟着他一步步走到今天,也看着他步步为营,怎样达到自己的目的,或许他们都是一种人,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甚至可以放弃一切。
他们的世界注定不会是问心无愧,不断的选择,不断的放弃。
“后悔,呵,这世界上的最可怕的就是后悔。”他曾嘲笑谢彦彬的不自量力,以胜利者的姿态将他打倒,甚至无耻的在上面踩上一脚,现在呢,可笑的轮到他。
“厉轩,备车。”
陆宅矗立在夕阳之中,金色的光洒在屋顶,笼罩在一片金色之中,显得几分安宁和寂静,屋前的大花园,安静的绽放着美丽,宁和平静的像幅画。
“楚染不见了?”
陆亦哲将他拦在楼梯口,因为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望着他,紧绷着脸色。
“让开。”陆萧此刻的脸色只会比他更差,连平时特意敛起的戾气,也不在掩藏,整个人犹如褪去剑鞘的剑,锋利的几乎是见谁伤谁,绕过他就走。
“陆萧,是你把她逼到这种境地,你才是货真价实的侩子手。”
陆亦哲在身后歇斯底里,陆萧充耳不闻,加快脚步,勾起的嘴角越加冷淡,烦躁的扯了两下脖子上的领带直接推开书房。
“来了。”
陆忠丝毫不意外他的到来,甚至让管家煮好了茶,指了指对面的位置,示意他过来。
“极品毛尖,尝尝。”
陆萧的眸色动了动,嘴角的笑肆意,越发冷。
“楚染呢?”
开门见山,他没时间跟他耗在这里,看了眼桌上的茶,袅袅的冒着白气,他想起楚染有次也给他煮了极品毛尖,味道分明算不上好,他却高兴的一连喝了几杯,那种味道,此刻似乎在舌尖挥之不去,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感受到,热热的温度,略带苦涩的味道,还有散发的芬芳。
“我也听说了,但人总不至于在我这里。”
陆萧笑,耸耸肩:“陆忠,那个本子你知道现在哪里?”
陆忠的脸色“嗖”的沉下来,一手挥开桌上的杯子,滚烫的水流了一地,白色的小瓷杯在地上滚了几圈,正好停在陆萧脚前,被他一脚踢开,又向前迈了两步。
“陆萧,你处心积虑要毁掉陆家,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别忘记你也是陆家人,陆家倒了对你有什么好处?”陆忠一番话几乎是吼出来,抚着胸口,到底是年纪大了,经受不起这样的情绪波动。
陆萧轻笑:“我什么时候承认过我是陆家人,还是因为我冠上陆姓,就是陆家人?”
“你简直和你母亲一样。”
“下贱是吗,你不也搞了她,不然怎么会有我。”
若是眼神可以杀死人,陆忠估计早就要把他杀死了,用眼神。
“你这步棋走的真好,几乎瞒过了所有人,可你别忘了,楚染还在我手上,那些资料,要是想她活命,最好全部销毁,不然我不保证我手下的人会不会动她,你也知道,漂亮的女人总是格外受男人喜欢。”
“是吗,那我也不保证,那些资料会不会被送到局子。”
双方僵持中,陆萧先退一步出来,他今天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确认楚染是不是在陆忠手里,很好,确实是在他手里。
“派人盯着陆忠,楚染在他手里。”这个答案尽管不愿意相信,可又不得不相信,楚然在他手里一天,危险就多一天,当初陆锋因为企图牵连陆忠下水,被他暗中做了手脚,畏罪自杀,并留下遗书忏悔,不过是障眼法。
“老板,那边的资料怕是现在已经到局子了。”
事实上,厉轩并不愿意提及这个问题,所以说了一遍之后开车,车子出了陆家大院。
楚染到底在哪,陆萧也不知道,他想,自己现在好像已经后悔了。
“厉轩,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他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在问厉轩,厉轩闻言,抿了下嘴角,并没有回答,他是旁观者,看的清清楚楚,他已经陷进去,一段感情,不是嘴上说说,眼神出卖了他,他看楚染的眼神,会不自觉间温柔,就连说话方式,也沾染上楚染的习惯。
蛛丝马迹,不是承不承认的问题。
楚染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久,但从送饭的时间上来看,快五天了,这五天来,她一直呆在这个小房间里,只有吃饭时间才有人来,其余时间,喊破喉咙也没人来,外面似乎没人,她想了许多办法,也打不开那扇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