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 第 165 章(1 / 1)
六番队队首室,白哉手中握着一摞的文件,正是刚才总队长急急匆匆的叫他去的原因。
天色阴沉,一弯新月被厚厚的乌云,不漏丝毫光芒,四周都散发着寂灭的气息。这样的天气最使人烦
躁,似乎一切不祥的事情都是发生在这个时候,注定了这是一个哀伤的天气。
“哀伤……么?”白哉无法理解心中这突如其来的莫名哀伤,漂亮得几乎完美的手习惯的探向怀中,
却猛地想起那东西被遗留在书案上。
那是一纸健康书,是杨敬轩给自己的关于倾雪的健康书,原本那不过是个形式而已,但上面竟然写着
倾雪有孕,杨敬轩绝对不会无中生有,但倾雪也绝对不是那种人,所以他当初几乎是满怀着兴奋的将倾雪
娶进朽木家,然后等待着她亲口对自己说,结果等了几个月,不仅没有听到想要听到的消息,就连现象都
没有,这让他心中烦躁不安起来。
越想越难过,好像胸口有一块大石压在心中,白哉将文件工整的放好,快步离开队首室。
黑夜里的朽木主宅巨兽一般卧在贵族区的中央,如君王般震慑着四方,尊贵高傲。
白哉回到朽木家,却发现侍女们紧张兮兮的徘徊在书房左右,那踟蹰的样子让白哉皱起眉。
“怎么了?”白哉叫住一名侍女问道。
“家主大人,是主母……”侍女似乎找到了主心骨,悄悄地松了一口气,手指着书房,脸上充满希冀
:“主母大人下午突然生气,不仅将咲菊扔了出去,还将自己关在书房中一个下午了。”
听到侍女的话,白哉的眉头皱成死疙瘩:“小题大做,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真是有辱朽木家的荣耀。
”抬脚向书房走去,白哉紧盯着书房的纸门:“所有人都下去。”
“是!”家主都下命令了,那就没有她们这些下人什么事情了。
书房的纸门紧闭,里面没有点灯,比没有月亮的天空还要黑暗。白哉轻轻的推开纸门,借着院子里昏
暗的光芒看到里面。待看清里面的情况后,白哉大力拉开纸门,几乎是跑进去的。
“倾雪!倾雪!”白哉抱起地上的倾雪,语气里充满紧张,这样的倾雪从没有见过。
空旷的书房暗淡无光,书案旁的地板上倾雪倒在那里,脸转向里面,看不清表情,一动不动,若不是
灵压还在,白哉都怀疑……
将倾雪抱在怀里,扶正头,轻拍倾雪的脸,却湿了手。
“哭了么?”白哉的手紧紧攥着倾雪的衣服,用力的将倾雪搂进怀里。
轻叹一声,白哉抱起倾雪,却有一张白纸悄然飘落,使得白哉的身体瞬间僵硬,过了好久才恢复过来
,再次抱起倾雪返回起居的院落。
将倾雪放到榻榻米上,因为常年握刀而布满薄茧的手轻轻拭去倾雪脸上的泪水,收敛起浑身拒人千里
之外的冷气,轻声问:“怎么回事?”
“……”倾雪闭着眼,不回应白哉的话。
“不愿与我说?可我有权知道事情的真相。”白哉再次开口,手抚着倾雪的发,另一只手细心的为倾
雪掖好被子。
“……”倾雪依旧沉默,身体在被子下颤抖。
白哉在心中叹息,起身向外走,书房还有些文件要批,刚才总队长给自己的东西还要在仔细的想一下
。
“白哉!”倾雪察觉到白哉的离开,心中一紧,猛地甩开身上的被子坐起来,脸色苍白的望着白哉的
背影,连嘴唇都在不住的颤抖:“对…对…对不起!”
白哉停下脚,回身看着倾雪,眉头皱的更紧:“告诉我,为什么哭?”
“我…我杀了…”在白哉手附上纸门的一刻,倾雪咬着牙,脸上最后的一丝血色也不见了,在昏暗的
房间里,好像濒临破碎的布娃娃:“我杀了他。”
白哉浑身僵硬,心脏顿时凉了下来。自己心心念念的孩子会被他的母亲杀死?这种事情怎么会……怎
么会发生?
看着白哉异常平静的脸庞,倾雪好像用完了所有的力气,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愧疚、自责的眼闪烁,
在那深处有黑芒蔓延,就像当年亲眼看着爷爷死去时的白哉一样,那是心中绝望的表现。
几乎一瞬间,白哉就来到倾雪的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倾雪,压迫着她。因为倾雪看似坚强,但却是
懦弱的将一切都掩藏在心中最深处的笨蛋,在她想说又不敢面对的时候一定要压迫她,逼她说出来。
“就在村正事件时,我因心神恍惚而受重伤,身体极其虚弱,后来又因为灵压用尽却仍然过度爆发,
导致三个相连的身体力量混乱,在力量不受控制时,孩子便被我害死。”倾雪心中悔恨不已,好像要裂开
了,这一直是她心头的刀疤,即便是结了茧仍然痛不欲生,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生命都在流逝。
白哉安静的听,回想起那时倾雪被自己的话伤害,又被杨敬轩一剑穿胸而重伤,那鲜红的血染红她的
唇和紫衣,如今仍历历在目,后来为了救自己,拖着那摇晃的身体冲到黑腔中与几百只基力安拼命,最后
掉到黑腔中。当时的场面,即便是现在想起来,那惊骇欲死的感觉仍然萦绕在心间。
“为什么不和我说?”将倾雪搂在怀里,紧紧地,想要给倾雪安全感。
“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倾雪使劲瞪眼睛,就是不让眼泪流出来:“我是凶手!”
白哉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拍拍倾雪的后脑,安慰:“早些休息。”话落,白哉将倾雪扶着
倒下,掖了被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看着白哉急匆匆的背影,倾雪苦苦一笑,这样的白哉从来没有见过,即便是当初白哉的爷爷去世也没
有过:“你的心里也很期盼吧,只是对不起!”将被蒙在头上,再也忍不住哭出来:“啊~~~~~~~~~”似
乎只有这样才能缓解心中的痛。
那声嘶吼好像一把利刃,锋利无比的利刃冲出房间,划破黑暗的虚空,刺进白哉的心。听着那声嘶吼
,白哉的脚步不由得一顿,随后落下,但那脚的颤抖隐约可见。
从那一夜后,白哉一直没有回朽木家,倾雪没有去找,只是坐在布满雪莲的院子里等。
六番队,白哉将一摞子处理好的文件放到一旁,用骨节分明的手指揉着额头。
“队长,还不回去么?”恋次一边用毛巾擦着汗走进来,显然是刚修炼回来。高大的身影将整个门都
挡住了,外面的月辉一丝丝的流泻进来,甚是温柔。
将斩魄刀随意的倚在书桌旁,毛巾挂在脖子上,双手抓着两边,恋次的嘴边挂着笑容,就如往常从训
练场回来一样,浑身舒畅。他是属于战场的野狗,每当他握起剑,整个人就散发着无与伦比的气息,闪耀
夺目:“队长,今天还不会朽木家么?”
回家,这个词都快成为白哉心中最忌讳的词语,内心矛盾,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心情去面对她。她害死
了自己的孩子,但罪魁祸首是自己。如果不是自己说出那番话刺激了她,她怎么会反应那么大,都吐血了
。倾雪很强大,刨除掉她那对心中重视的人无法挥下刀的弱点,可以说无敌,那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
那可以感召天地的力量,那可以驾驭法则的力量,仅仅是一百年的时间就得到。爷爷曾说过,太强大的力
量若是没有足够大的心去盛放,就回被它控制。当年的朽木响河就是最好的例子,那么一点力量就让他迷
失了自己,更何况是倾雪那么强大的力量,能保下她的命就已经很幸运了。
“如果没事,你可以回去了,不要再我面前乱晃。”白哉冷冷的瞥了恋次一眼,冻得恋次直打哆嗦才
满意的收回目光。
恋次内心十分畏惧自家队长,可是想想倾雪姐,恋次硬是稳住抖得跟筛子似的身体:“队长,还是回
去吧。”
“恋次!”白哉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向恋次,眉头又习惯性的皱起来,却被恋次打断:“队长,我
不知道你与倾雪姐发生了什么,但是那个杨敬轩已经离开了,据说与那个与倾雪姐有很大联系的上元姬也
被她亲手杀了,青鸟也一直躲在斩魄刀里,露琪亚不知道为什么总呆在番队里,其他与倾雪姐走的近的人
也都被倾雪姐刻意的疏远,她现在的世界完完全全的只有队长了……”
“恋次!”恋次难得的感性了一次,还没发完演讲,就被自家那个该死的队长打断。那说要打断别人
的话,你说点有意义的话行么,总是面无表情又声音没有波动的叫了对方的名字,家主的姿态尽显,让人
火大:“倾雪总说你长着野狗一样的外表却拥有着野猫一样细腻的心。”
“切!”恋次咧嘴发出个单音节,回头想想,越想越不是味儿,才幡然醒悟:“为什么都是‘野的’
?倾雪姐才不会这样说我。”
对于恋次的自信,白哉没有理会,站起身向外走;“这些都与你无关,没事就赶紧回去,朽木家的事
还不容你置喙,如果你很闲的话,明天早点到番队,将你该做的工作做完。”
“切!”恋次说不过白哉,一把提起斩魄刀梗着脖子,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