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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梦晨向管理人事的韦经理递了辞职信,韦经理看着她满脸的无奈和疑惑,象征性地询问和安慰了几句,就完事了。
梦晨其实很理解他,拿人钱财替人做事,这样想着也就不难理解初次吃大锅饭时这些空降军官对她一个劲地灌酒,那个殷勤,哪是联络感情用的手段?
无事一身轻,端着他们这些资本家的碗,吃他一口饭,他们恨不得榨你一身血,也好。更何况还有一只讨厌的苍蝇不时在耳边嗡嗡,尊严的底线谁都挑战不起,那些伤心的往事总是血淋淋地剥开。
收拾好东西,梦晨把资料给了主管,并做了相关的说明和简单的交接,风清云淡地与她点头告别,没有露出丝毫的不甘和留恋,印证了徐志摩的那句名诗: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这边小美拉着她的手,眼泪汪汪语重心长地说:“干得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之前连气都不吭一下。”
梦晨知道她是个心直口快、善良豪爽一根肠通到底的人,“别伤感,又不是生离死别,还会见面的。”
她们又聊了有关她的去处,梦晨告诉她会去趟北京再回老家看看爷爷,工作的事再作打算。小美还念叨,她结婚她一定要到场,大学的同学可能有一大桌呢,也许那个视她为女神的谁谁谁也会到来。梦晨说了声无聊就啐了她一小口。
捧一颗心来,带份工资走,现在,钱货两讫,明明白白的交易就此画上休止符。
来到北京,那个国人梦想的学府,纯净的象牙塔就在她面前。那里承载了她太多的希望和寄托。
弟弟继承了爷爷和父亲的意愿,他在北京医科大学成绩突出,性格内敛,少年老成,俱备了一个外科医生必备的诸多优点。
“姐,今天的太阳是从东边出来的?!!”
黎旭晨抬头看看天,阳光耀眼,满地生辉。
“黎旭晨同学,我没吃没喝来投靠你,就这么挖苦我?”
她说的戏谑,但眼底着实不轻松,旅途劳顿精神疲惫,两个黑眼圈硬生生地扎在他的心里,理解了然但心痛是牵扯不去的愧疚和无奈。
梦晨和旭晨边走边说,飞扬的神彩在阳光的照耀下把她那张略显疲惫的脸打扮的光神照人,许是对亲人的念想直接化成行动,她在说的动情处用手轻轻拍对方的后脑勺,虽然男孩比她高出半个头有余。
此刻,那个没了饭碗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烦恼早飞去九宵云外;那个执着于爱的早夭且来不明去不清的纠缠也慢慢关在心灵的底层。一切都会弥合在时间的爱抚下。
这一刻,她眉心舒展,眼若晨星,净的似深山泉水没有杂质,美的似深谷幽兰荼靡绽放沁人心脾。
看着姐姐笑的入心入肺,旭晨开心地用手搂着她的肩,这么
高调大胆地在学校周边的大马路上宣示,尤其是俊男美女,那关注度总是尽人意的。
他们走进了一家饭店,悠然自得地吃着老北京的骄傲和文化,中国人就穷讲究。恕不知后面一双焦虑愤懑的眼睛,还有嘟的老高的嘴,早就把他们戳得千穿百孔。
什么冷淡?什么狗屁习惯?什么不喜欢在校恋爱?狗屁、牛屎,有女朋友就直说,有必要这样侮辱她么?她是那么经不住打击的人吗?还是每天看她象小丑一样在他面前蹦来蹦去很好玩。这个死黎旭晨,一定要他好看!!!那个死狐狸精,没事长那么好看干嘛,祸国殃民啊?
周念念很受伤地看着眼前的一对‘狗男女’,发恨地对天发誓。
她也进了饭店,坐在他们对面,叫了和他们一样的午餐,直勾勾地看他们吃,不时用眼睛瞪瞪他们。可对面没反应,她自导自演自没趣。
服务员端了一份汤上他们桌,周念念吃饱,起身经过时,很不小心地撞了服务员的肘关节,“咣当”一声,只见黎旭晨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敏捷的似树上的猴子机警地面对来敌的侵袭。
“对不起,对不起----”
服务员一个劲地道歉,并抽了好些张纸巾要给顾客擦背部的油汤,被他止住。
梦晨没说什么,直接拿纸在他身上揩油,幸好不是热汤,是温的,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不死也要脱层皮。
帮他把外衣脱下,挂在座椅上,又拿了纸巾在有汤水的后背衬衫上擦拭。
这一系列动作,做的娴熟自然,亲密无间,周念念的心噼哩啪啦碎了一地,她厌恶地看了看他,脸红得要滴血,一声不吭就往外走。
“周念念,你存心的吧。”黎旭晨喝道。
“存心怎样,不存心又怎样?”她把头抬得好高,像刺猥一样的神色武装到了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你这个土财主,人民血汗的寄生虫,以扰乱我的生活为乐吗?真无聊。”
很难想像这个内敛老成有礼的少年会说出这么刻薄的话。黎梦晨看着身边的男孩,很是吃惊。
“追求你与金钱血汗什么关系,你贫穷困苦难道是大地主资本家把你压榨成这样的?黎旭晨,你的心理够阴暗的,你放心,我这个土财主从此与你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再也不会打扰了。”
周念念说的咬牙切齿,断断续续,甚至几度哽咽。泪水似开闸的水渠,两汪泉眼源源不断地提供动力,一滴一滴地淌下,形成一股清澈的溪流,直奔地面。
追求?
黎旭晨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呆呆地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