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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事隔多年,也许他早就忘了她是谁,他在她的脸上也不曾比别人多扫一眼,这让她无比难过。
早夭的初恋是女人心中永远的痛,特别是她无比期许无比投入却发现到头来是一场没有结局的爱。
躺在床上,她为自己调了杯咖啡,清烟袅袅的雾气迷湿了她的双眼,看起来多了份湿气,有些凄迷。
剥开尘封的记忆,当年鲜活的人物跃入眼前还有她们相遇的初始。
大三暑期,她没有象其他同学一样高高兴兴地收拾包裹打道回府,而是在这个排外的城市里当打工妹,原因无它,她需要钱,她父亲得了单侧肾功能坏死,必须极时医治,家里还有一个读初中的弟弟,上面还有爷爷,还好有爷爷,那个像山一样深沉的父亲,又有着母亲一样慈善的温柔。
白天她做家教,兼了两份,晚上她在夜色酒吧当服务员,顺带推销酒水,能拿到不菲的薪水,只是又累又烦有时挺恶心。有什么办法?现实如此,她不得不为五斗米折腰。
最近,她流年不利,那个中年男人每晚都找她要她陪喝,例行公事,她必须陪,这是所有酒吧的规矩,况且陪喝意味着可以多推销酒,她就可以多拿薪水,何乐而不为,只是每天如此,她就觉得不对,这明明是冲着她来的,心中警钟长鸣,更可恶的是他面上正正经经,多喝了点就成了鸡婆,唠唠叨叨,从高中时的志向到大学的理想再到拼搏之后成功以及功成名就之后的现实与空虚,又说她长得特像他的初恋情人,如同一个模子。总算明白,绕了大圈,无非就是想用当下流行的成功男人家庭不幸外加糖衣炮弹来摧毁她。
她可不傻,一个可以当自己爹的男人,情场上的老手的话也能听?她宿舍鲜活的例子就摆在那,无非就是你情我愿的色|情买卖,老男人没有那份纯洁的心和时间来逗她。
无数次她忍受着她借喝酒之后的疯癫摸她的手她的发,她恶心的要死,可她不得不虚以委蛇,她得忍,她需要钱。这位人模狗样的老板每次给的小费很可观,害得其他姐妹眼红,纷纷对她道喜,并且不时点拨她把他抓劳,说不定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
唉,一味地用贬意词来鞭打这个男人,实在有点不厚道,人其实长得很帅,保养得相当到位,甚至很有中年成功男人的成熟韵味。要是碰上其他花痴妹妹,就不定早就扑上去了,但她太过原则,表面上她笑脸迎合,但谁都能看出她脸上肌肉的僵硬和眼中的不屑和警剔。越是这样,他的心就越痛,就越在乎,已经失去一次,怎可再失一次。
这天晚上,她照例去夜色上班,尽量地把自己化得花花绿绿,头发也胡乱地披下,长发遮掩了她的半张脸,她可不想让别人一看见她就立马认出她,在她心里始终觉得酒吧女不纯净。
“晨晨,他在等你。”另一位服务员意味深长地朝她一笑,真让她不舒服至极。
黎梦晨端着酒杯拿着酒瓶子坐在他身边,象征性地对他露了个笑脸,她的笑在酒吧可称之为淡,没有酒吧女的夸张和对男人的谄媚,这与她的容妆极不相称,老练的男人只从这举手投足间便可看出端倪。
男人还是像往日一样默默地看着她,一声不吭,然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她也不出声,默默地品着杯子里的酒,以为差不多要开始忍受噪音了,谁知他一把抓过她的手,眼睛腥红,象极了深谷里的狼,“你跟我吧,做我的情人,我可以给你一切你想要的,房子、车子-------”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打断,同时也用力地把手往后缩,无奈力气太小,“无论多少钱都买不了我的感情。”
她的手还在他的手心里,“你待在酒吧难道不就是为了钱,何苦委屈自己,人生苦短?”
“正因为人生苦短,我才不想委屈自己。我在酒吧工作确实是为了钱,但也是清清白白的,以后的人生没有污点;一旦我跟了你,做了你的地下情人,从此我的人生就没有太阳,走到哪都摆脱不了小三的名头------”
“如果我娶你呢?”
她蒙了,怎么也无法理解眼前的形势,算命说她今年犯桃花,还真的说中了。唉,难道酒吧女也有春天,而且还是独一无二的,真稀奇。
那一刻,说不动容是假的,一个风光月霁的男人竟为了一个酒吧女说要离婚,她真的有点云里雾里。忘了把手从他的手掌里挣出,只呆呆地看着她。
他误以为这短暂的发呆是惊喜是迟疑,所以继续轰炸:“我喜欢你,你让我看到生活的希望。”
说着就抬起他掌心里的小手放在唇上亲了亲,她像触电似的全身抖了一下,用看精神病患者的眼神看他,笑了笑:“你喝醉了。”
甩开他的手,她大步地离去,这不在她规划范围之内。
坐在另一角落的一个年轻男子愤恨地看着这边的一切,果不其然,母亲说得一切都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