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6(1 / 1)
第二天,袁枚依旧起得很早,匆匆喝了杯牛奶后又赶去医院照顾费鸣远,在她看来,任何护士的照料都不如自己来得精心和周到,所以,大多数事情她都希望亲力亲为。
时值傍晚,微凉的夜风吹进房间,袁枚放轻脚步走到窗边,将窗户关严实后再拉起窗帘。回到病床边,看着床上气色越来越好的费鸣远,她不禁欣慰地笑了,往日深刻俊美的五官也渐渐地变得明朗,只是,依然不知道他何时才可以醒来,再对着她说一声,‘袁枚,你辛苦了。’
想到这里,袁枚的笑意更深了,她的心里总是有着同一个念头,只要有鸣远的这一句话,纵然自己再辛苦,也值得了。
正沉静在美好思绪中的袁枚,忽然感觉到床头柜上手机的震动声,她敏捷地拿起手机走出了门外,屏幕上显示的是家里的电话。
袁枚暗恼,又是这个电话打破了她短暂的宁静。无奈,她按下了接通键,语气有些生硬,
“哪位?”
“是二太太吗?”
“张嫂?”袁枚一下便听出了电话那头的声音,下意识的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是我,二太太,今天我去学校接小少爷小姐的时候,老师说他们已经走了,我以为他们已经回家了,可是等我回到家里,还是没有见到他们,现在这么晚了还没有回家,这可怎么办?”袁枚听得出张嫂语气中的急切,她说话的时候上气不接下气,恐怕已经在附近找过毓静和毓宁,还是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才又赶了回来打电话给自己。
袁枚努力地平复着自己波澜的情绪,耐着性子问,
“老爷知道这件事了吗?”
“还没有。”
“那好,我现在马上回来。”
挂了电话之后,袁枚快步走回病房,拿起椅子上的皮包就往外冲,刚跨出门口,却又踏了回去,看着病床上呼吸均匀,睡得安宁的费鸣远,她终于按耐不住,失声痛哭。
袁枚凑近了费鸣远,泪水滴在他的脸上再慢慢地顺着他的脸颊滑下,他的脸依旧英俊,只是没有表情,更没有声音,袁枚感到自己已经接近崩溃,
“鸣远,求求你,快点醒来吧!我真的受不了了。”
×××
回到了费宅,袁枚看见坐在沙发上紧锁眉头,一筹莫展的费老爷子,便知道,失踪的毓静毓宁还没有回来,而老爷子也已经知晓这件事了。
袁枚走到老爷子的面前时,老爷子还未察觉她的到来,她轻轻地唤了一声,
“爸爸。”
老爷子抬头,脸色有些苍白,
“你回来了,张嫂已经报了警。”
袁枚点头,试图安慰他,“爸爸,您别担心,孩子昨晚和我闹别扭,可能还在耍脾气呢,晚点就会回来的。”
“没有这么简单,就算是和你闹脾气,这个时候也该回来了,他们不会这么不懂事的。”老爷子指着楼梯旁的英式落地摇摆钟,时针已经指向了晚上7点,已经过了费宅用晚餐的时间。
袁枚表面镇静,内心却早已翻江倒海,她不得不承认,刚才对老爷子所说的一番话不过是安慰之词,只要毓静毓宁不回来,她何尝不是每分每秒在担心?
两人坐立不安地度过了一个小时,突然响起了一阵电话铃声,在此刻偌大而安静的费宅,铃声显得特别地诡异而响亮,袁枚心中警铃大作,急冲冲地走到电话机前,迅速接起,
“是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陌生而冷漠的男声,
“这是费家吗?”
“是。”袁枚直觉感到自己的手心正在冒着冷汗。
“我不管你是费家的什么人,总之费鸣远的孩子在我们的手里,想要回他们的话,一口价,2000万!有一点我必须要提醒你们,绝对不许报警,否则,后果自负。”
×××××××××××××××××××××××××××××××××××××
毓静、毓宁被绑架了!
费家的人乱作了一团,却不知如何是好,由于张嫂报了案,警方已经介入此案。袁枚有些害怕,她怕那些绑匪在得知警察介入后会狠心撕票,费老爷子安慰她,横竖都要博一次。
绑匪打来的第二个电话,是在警方的监听之下,依然由袁枚负责接听,她以一天之内无法凑到这么多现金为由,和绑匪达成了一致,三天之后的正午,在S公园边的废弃仓库,一手交钱,一手交人,而恰巧就是这一天,正是费家经营的美悦酒店的30周年庆典。
费老爷子发了狠,人,要救!酒店的生意也要做下去!但绑架的事绝对不可张扬。如果让外人知道费家的两个孩子被绑架亦或者酒店的庆典取消都会造成酒店声誉的急速下降,从此,美悦,包括费家的人都会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所以,基本上大家都一致认同费老爷子的做法,一切依旧按着老爷子的意思进行着,表面平静而风光的费家人,无论他们是否真的为两个孩子担心,但至少,他们每个人的内心都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
三天后
除了美悦,费家几乎变卖了名下所有的附属产业,动用了流动资金,终于凑足了2000万。袁枚主动请命,亲自与绑匪交易,救回她的儿女,得到了费老爷子和警方的同意。
就这样,他们兵分两路,怀着忐忑的心情去完成自己的使命。就如在打一场硬仗,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哪边都不能出任何的纰漏。
美悦30周年的庆典上,费家人大宴各界社会名流,高官同行,眼看着宾客陆陆续续地到场,费老爷子虽揪着心,却也强自满脸堆笑,不敢有任何的怠慢。
另一边,袁枚独自驾车赶赴仓库,警察尾随其后。她时不时地看看副驾驶坐上的黑色皮箱,里面有拯救她两个孩子的2000万。
到达目的地后,袁枚再三请求警察不要跟随,让她自己进去,却被他们婉言拒绝了,他们说要对她的人身安全负责。可是,谁知道绑匪早已在公园,仓库四周布了眼线,他们直接给袁枚打去了电话,让她好自为之。袁枚突生恼意,撇下警察上了自己的车便疾驰而去,一路上,加足了马力,脸上的水珠已经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只是,即便如此,她还是寻觅不到孩子的踪迹,往日的种种历历在目,她的脑中全是最不好的预感,她的孩子会不会就此离她而去?她后悔,却又无能为力。
在车里,袁枚又接到了一通电话,
“哪位?”
“你好,请问你是美悦酒店的代总经理吗?”
“对不起,我不是。”
“您先别挂!袁枚女士将会成为代总经理这不是业界都知道的事情了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
“素闻费鸣远总经理十分爱护自己的兄弟,想必,他的老婆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什么意思?”
“我们不过是生意人,您费家的费鸣志先生欠了我们赌场2000万,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偿还?”
袁枚有一瞬的窒闷,她感觉自己被压得快要透不过气,却还有人在背后拿着刀子捅她的后背。她细细地咀嚼这个男人的话,2000万?!不再多想什么,袁枚发动引擎,朝着美悦酒店的方向急速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