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六乐章(中) 她的情话(1 / 1)
Women are born to love, while men fall in to gaiety with women’s love.
女人为爱而生;而男人,因为女人的爱而愉悦。
莱士顿庄园。
苏家明走进大厅的时候,奶奶苏张心兰和夏诺已经在客厅等着他。苏家明和夏诺对视了一眼。
“回来了?”Helen奶奶最先动了怒:
“你知不知道,你这次的任性出走,在公司造成了多么恶劣的影响?!奶奶苦心为你在董事会建立起来的的信任,就这么轻易地被你给破坏了!”
“奶奶。”苏家明不情愿地抱怨道:“他们居然想要把我送到非洲那种鬼地方,亏他们想得出来!我绝对不会同意这种提案!”
“要你去最恶劣的地方实地进行考察和执行能力的锻炼,是我授意他们这么做的!”苏张心兰坐在轮椅上,一字一顿:“你也就该去那些地方,好好地反省一下自己!要做大事的人,怎么能够怕吃苦怕受罪?”
“你平时爱怎么胡闹,奶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生意上的事,奶奶决不允许你胡来!这只不过才刚刚开始,你就想当逃兵,以后如果想要拓展你爷爷一手创建下来的国际市场版图,你拿什么来指挥那些为了莱士顿呕心沥血的前辈和功臣们?想要别人服你,你就要拿出让别人信服的魄力来!还是,你想一辈子都活在你爷爷的影子里!”
苏家明这次乖乖地闭了口,不再说话。
苏张心兰见到家明沉默,转而语重心长地道:“家明,你是我的孙儿,你的实力,奶奶很清楚。只不过,你这骄傲自大、目中无人的性子,也该好好收敛了。奶奶所剩的时间不多,你觉得以后,奶奶还能再陪伴你几年呢。”说到最后一句,苏张心兰的语气霎时变得凝重。
夏诺大惊:“奶奶……”
苏家明更是又惊又痛,他看着苏张心兰:“奶奶,你在胡说些什么?!”
他确实,从来没有设想过那样的情形。
苏张心兰摇摇头:“家明,跟我去书房。”说完,侍从便推着她,向书房行去。
苏家明在原地低头呆立了几秒钟,随即,就向书房走去。
客厅里顿时只剩下夏诺一个人。
夏诺看着他的身影,心中再次揪起一阵苦涩。
苏家明最后还是没有拂了奶奶苏张心兰的意思,在同董事会经过数次研商之后,他最终同意了前往非洲多国实地进行执行训作。事实上,这也是董事会对他某种意义上的考核。
自从拉斯维加斯回来之后,他似乎变得非常的忙,忙到夏诺几乎整日地都看不到他。就连苏张心兰,也是时常要出席各种各样的会议和活动。硕大的庄园内,夏诺忽然觉得好冷清。
一半是出于赌气,一半是出于……夏诺也不知道是什么。她不再从早晨就起来为他制作夏氏特点,也不再总是立在门口送他出门。
苏家明也曾看着眼前仿佛少了什么的早餐呆愣了片刻,但是随即就回复正常。照常上班,忙碌。
夏诺悄悄地站在阳台上,看着苏家明的车驶出大门。
走回自己的屋内,夏诺看着床上自己这些天努力织成的毛衣,忽然就觉得眼睛发酸。
三天之后,他就要乘飞机前往南非共和国。那里将是他这次需要通过的董事会考核的第一站。夏诺已经开始为这即将到来的短暂分别黯然神伤了。
有人敲门。苏张心兰随即便被人推了进来。
“奶奶。”夏诺忙上前,亲自扶住她的轮椅。侍者退了出去。
“傻丫头。家明只是要出门一个月,又不是以后都不回来了。”苏张心兰拍拍她的手背。
夏诺听了,眼睛顿时就像进了沙。
“多好的毛衣啊。为什么不送给他?”苏张心兰笑着鼓励夏诺。
“奶奶……”夏诺走到苏张心兰面前,伏在她膝上:“Rebecca没事。Rebecca只是,忽然快要没了信心。”
苏张心兰轻抚着她的发:“孩子,不用怕。男女之间的事,有时是很微妙的。家明近来是有些忙了,你该不会因为这样,就生他的气,不想再理他了吧。那样奶奶可是不依的哦。”
夏诺一时变得无法解释起来;这样的状况,又该怎么说起呢。
三天后。
侍从们将行李拉过大厅,放进车里。家明走出房门。
夏诺听着走廊里的关门的声音,顿时陷入前所未有的挣扎中去;他要走了,她真的不去送他么?
脚步声响起,却渐渐走近,在自己的门前停住。夏诺的心顿时乱作一团。
苏家明在她的门前停驻了几秒钟,可随即,他就转身走开。
“家明!”夏诺再也忍不住,冲出了房门,喊住了那个背影。
苏家明停住,缓缓地转过身。看着夏诺,他忽觉无所适从;他忽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眼前的那份柔软的心意。
终于,他耸了耸肩,笑了笑:“Rebecca。你真的不打算和我告别?”
夏诺站在走廊里,再也按捺不住,缓步走向他,然后上前紧紧抱住他。“大头哥哥,你真是,太令人太令人讨厌了……你明知道,我有多么舍不得……”
她哭了。她的眼泪落在他的肩膀上。在那一刻,他的心里划过一丝真切的感动。他缓缓伸出手臂,也拥住了她。
她的手里拿着一件紫色的毛衣。她直起身子:“大头哥哥,这是我……为你织的毛衣。可是现在,恐怕你也用不着了。”
依照苏家明的日程,他会从南非北上,还要前往几个热带国家,那里气候炎热,是不需要毛衣的。
“谁说的?”苏家明接过那件毛衣。“南非那里现在也是冬天,我正好需要。我很喜欢。”
夏诺顿时开心起来。
“乖。在家安心等我回来。”他摸摸她的发。
她点点头。
苏家明拿着毛衣走了几步,忽然又转过身,笑着揶揄道:“我忽然在想,如果有人能为我录一段‘夏氏爱心VCR’,那么,我是不是不管在多忙的时候,都可以随时听见某只无尾熊的声音,看见某人的可笑摸样了呢?”
夏诺听了,顿时愣在那里。
苏家明笑笑,转身走下了楼梯。
夏诺想明白了家明话中的意思,忽然脸颊发起烧来。她捂住自己的嘴巴,无限雀跃地转身跑回了房间。
车上。
爱德华看着苏家明脸上的笑意,顿时打趣他道:“怎么?这几天不是忙到快要撑不住了?”
苏家明笑了:“达令,事实证明了,女人为爱而生;而男人,因为女人的爱而愉悦。”他说话的表情,仿佛自己是个情圣。
爱德华笑着摇头:“收起你那情圣的嘴脸!让我想想。在接下来的一个月,我们的情圣十之八九会慢慢变成干枯的沙漠——我先声明,骚扰电话,我可是不会接的。”
“达令,你少来。你敢不接我的电话,回来有你好看!”苏家明乘机勾住他的肩膀,勾住他的下巴深情地道:“在我回来之前,你可不准变节易志!我们Y&W二人组,只能是彼此专属!你是我的!”
最后一句,他说的狂野。
“吱——”爱德华猛踩脚刹。
“Ming,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把你扔出车外!你再找人送你去肯尼迪机场吧。”
苏家明看着爱德华,笑得不亦乐乎。“达令,你知道么,我已经开始严重地怀疑,在女人的肢体挑逗和语言挑逗这两者之间,你对后者,更没有免疫力。你来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爱德华伸出右手的五根手指头,挡住苏家明的脸,把他狠狠地推到另一边,再次发动引擎,上路。
车子停在一个十字路口。苏家明靠在椅背上,看着爱德华,忽然摇头叹道:“看来我近来真的是太忙了。居然才发现。”
“什么?”爱德华看着红灯,有点心不在焉。
“达令,你该不会是还在想着Elisabeth吧?”苏家明惊异地道:“那种女人,我不觉得她值得你留恋。”
“哦,情圣。告诉我你是在说我么?”爱德华作恍然大悟状,掏了掏自己的耳朵:“还是你对她,比较有‘性’趣?”
“达令。如果不是,那你为什么脸上写着寂寞、眼里满是幽怨、一副要死了的样子?给谁看?”苏家明施施然把双手搭在脑后,靠在那里哼哼着。
爱德华笑了。“我甚至都懒得听你胡扯!”
“达令,相信我。要忘记一个女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去找另一个。”苏家明坐起身,眼色暧昧,拍了拍他的肩膀。
爱德华送完苏家明,奉Helen奶奶之命回到莱士顿庄园,同她和夏诺一起享用晚餐。
“Edward,家明不在,你可不能就不来庄园看望我。奶奶这么说,希望你不会觉得奶奶自私地占用了你的个人时间哦。”苏张心兰笑着道。
“怎么会。只要奶奶想要我过来陪您,一通电话,Edward随时候命。”爱德华笑道。
餐桌,是东方家庭纽带式情感的一种特殊连结。那种感觉,还不错。所以他从来不抵触这种家庭式晚餐。
三个人都开心地笑着,享受着近几日来难得的欢愉。
晚餐后,夏诺特地拉着爱德华一起,在庄园中散步。这晚的天气有些阴沉。似乎又要下雪。
“你觉得冷么?”夏诺突然问。
“不。”爱德华回答道。不过,他们为什么要来这儿?
“那我就放心了。”夏诺这么说,似乎另有所指。接着,她就看向不远处的花园入口处。
“你在看什么?”爱德华正这么问着,就看见司机阿南德跑了进来。他的手里拎着两个粉色的盒子。
“Rebecca小姐,Edward先生,祝你们有个美妙的夜晚。”把盒子递给夏诺,阿南德微笑着打过招呼,就跑掉了。
“这是什么?”爱德华很是奇怪,直到夏诺把其中一个盒子放在他手上,他被一股突如其来的透心冰凉给吓到。“Wahoo!”
那东西是什么?!
“来自Rebecca的特别甜点大放送!”夏诺迫不及待的打开了自己的盒子,同时递给爱德华一个勺子。
“老天!Rebecca,你是在说笑么?在这么冷的天?”爱德华匪夷所思地看着自己手中的盒子,显现出迟疑。那是一杯草莓口味冰淇淋。
“我没有在开玩笑,Edward。尽情享用它吧!”夏诺冲他眨眨眼睛。说完,她夺过爱德华的勺子,从自己的盒子里挖出一块,放到了他嘴里。
很凉,很凉。带着一股酸甜的香味,引诱着人想要继续吃下去。
“给你。”夏诺把勺子还给爱德华。他接住。
最令他哭笑不得的是,夏诺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双极可爱的粉色Hello Kitty手套,自己戴在左手上一只。随即她把另一只戴到了他的右手上,再把冰淇淋盒子从他的左手换到右手上。
她的动作是如此之——熟练灵巧。在冬天戴着手套吃冰淇淋,这大抵是她的专利。
“可以开动啦。”夏诺看着爱德华笑,吃得不亦乐乎。
“上帝!”爱德华难以置信地看着夏诺。他看着冰淇淋,只沉思了一秒钟。
“Rebecca,你知道么。我今年已经29岁了。”
“而且,我是一名在纽约最贵地段的百层写字楼里任职的首席建筑工程师!我真不敢相信,你现在正在让我做着我有生以来最幼稚的一件事!”
夏诺听了骤时开心地笑了起来。“伟大的首席建筑工程师先生。那你告诉我,这份草莓口味的冰淇淋,你是吃,还是不吃呢?”
爱德华忧虑地看着那粉色的盒子,更忧虑他的胃是否可以承受得住。可随即,他也挥起了勺子。
夏诺笑得更欢了。
两个人边走边吃,伴随着彼此不停吸着鼻子的声音,以及莫名其妙的笑声。
吃完了冰淇淋,夏诺忽然问他:“你准备好了么?”
“什么?”爱德华问。
夏诺忽然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手机,把耳机插好,却戴到了爱德华的耳朵上。她找到了什么,点了播放键,然后把手机放进了爱德华的手里。
紧接着,爱德华就听到了一个声音。一个歌声。
“……
It’s a long long journey, till I know where I’m supposed to be.
(这是一段长长的旅途,直到我终于明白,哪里才是我的去处。)
It’s a long long journey, and I don’t know if I can believe.
(这是一段长长的旅途,而我却不知道,我是否能够信笃。)
When shadows fall and block my eyes, I am lost and know that I must hide.
(当黑暗降临,将我的视线遮蔽,我一败涂地,终明了,我该把自己藏匿。)
It’s a long long journey, till I find my way home to you.
(这是一段长长的旅途,直到我终于明白,你才是我的归属。)
……”
那是一首极简单的英文歌。背景中简单、干净的钢琴曲,衬托着夏诺柔美、低低的歌声。
手机屏幕里的视频中,有一个东方女孩坐在椅子上,温柔的黑发,静静的唱着;她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的往下看去,躲闪着焦距。当然,他能够听得出也能够看得到,她的声音和她的面容,都带着一丝紧绷,一丝羞涩,一丝期盼,和一丝,热切。
天空开始飘起雪花。那些字眼,从他的耳边,惊艳地掠过。
继而,荡进了他的心底。仿佛此时,那个声音,在对他说着绵绵不尽的情话。
“告诉我,它是不是糟透了?”当曲子结束,夏诺十分紧张地看着爱德华:“这是我录给Ming的。我想要他可以随时听到我的声音,看到我的样子。可是我好担心它很糟,所以,Edward,你是第一个听到它的人。”
“不。”爱德华取下了耳机。“它很好。很完美。”
然后他沉默。
可是在听到他简短的回答后,夏诺顿时就变得满足。她开心地挎过他的胳膊,拉着他就走。“那。我们回去吧。”
雪中,爱德华看着黑天鹅之死的大门,他已经在车里停了很久。
终于,他下车,走了进去,穿过那些喧闹的、舞动着的人群。
各色灯光闪来闪去,有两个人在舞池里面斗舞。人们围观着,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阵的欢呼声。他叫了威士忌,独自在吧台前喝着,直到一位婀娜多姿的金发美女走过来主动和他搭讪。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有心事的样子,相当的迷人。”她端着酒杯,坐在了他身边。
他笑了笑。举起了自己的酒杯。
那一晚,他喝得很醉,带着那个女孩回到中央公园西。
他表现得很急躁,一进门就深深的吻住她,甚至有一些粗鲁。她终于挣脱开他的吻,低声喘息着:“‘坏男孩’,你真让我出乎意料。”
他不再给她机会说话,低头再次封住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