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点绛唇11(1 / 1)
段傥面无表情,皱着眉头看穆一涵,穆一涵也一脸呆滞,疑惑的看着段傥。
“你没和凌弟说?”
“你告诉阿凌?”
“我以为你说了。”两人一脸恍然大悟。孔欢辞来信的是,竟然谁都没和妙龄提起。
妙龄见二人的模样,就知道肯定是有什么事情没有和她说。
“什么事没告诉我?”
穆一涵笑着把当日接到孔欢辞的来信的事和妙龄说了一遍,末了还笑着说,“二哥可是在信里把你一顿夸奖,说你为人豪爽为他一掷千金呢。”
妙龄想到自己那三千两银子的事,也笑了。
“二哥的事情都解决了吧?”妙龄指的是当初那批珠宝的事。
“一会儿问他不就知道了。”穆一涵过来拉妙龄手臂,却被段傥一个眼神给止住了。
妙龄看了眼段傥,又匆匆躲开。
“嗯,二哥,走,我们去看孔二哥。好久没见,怪想的。”妙龄心想,此刻不走,更待何时。
一溜小跑出了院子,根本没听见身后穆一涵叫他。
穆一涵看着逃一样的妙龄,回头看段傥。
“他怎么了这是,我还没告诉他二哥在哪呢?”
段傥面无表情,似乎并不高兴,穆一涵觉得自己大哥有些不正常了。
“他一个人过来的?”
穆一涵当然知道段傥说的是谁。
“怪就怪在他不是一个人来的,和他一同来的这个人身份不简单。我正想同大哥商量呢。”
妙龄出了自己房间,向前院大厅走去。
刚才自己借故跑了出来,此刻其实没心情见孔欢辞。一想到段傥已经知道了她女子身份,而孔欢辞并不知道自己是女子身份,况且孔欢辞认识苏靖安,如果孔欢辞和段傥说了她和苏靖安的关系,又知道了自己是女子身份,她和苏靖安的关系就等于暴露了出来。而苏靖安奉命来舟山剿匪,她又一直在断雪山庄,平日里也会隐晦的问一些关于舟山那些臭名昭著的土匪的事情,而昨天苏靖安话里显然是怀疑段傥和那些人有什么关系,这个时候如果让段傥知道了她和苏靖安的关系,必定会误会她的目的。她为帮苏靖安而来,但绝对没有怀疑过他,利用过他。
虽然这些事可以解释,但是她不想冒险,不想失去段傥这个朋友。
在小路上来来回回走了两圈,心里已有了主意。
匆匆回自己房间,一看没人,妙龄快速的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其实也没什么东西,昨天从段傥那里拿来的银票还在,她正好拿出来用。出门前看到屋子里还有两个瓷花瓶,做工不错,妙龄身上没有碎银子,顺手把这两个花瓶拿了出来,准备到当铺当掉,换点碎银子花。据她所知舟山市面上流通的最大额度的银子也就二两。她的银票要去换银子拿着不方便。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孔欢辞来了,今天竟然没有人拦着她出门。
妙龄的想法很简单,现在只要不同时出现在孔欢辞和段傥跟前,他们没有机会问她,就只能是个疑问,等她私下里帮忙把段傥和土匪的关系弄清楚,就不怕他们知道她的身份和她与苏靖安的关系了。
其实,妙龄真的想的太多了。段傥根本没有想过要把她是女子的事和他的其他两个兄弟分享。而孔欢辞也没想过要将自己这个京城的“小弟”喜欢一个男人的事告诉段傥。如果不知道如果妙龄知道了段傥和苏靖安的想法后会不会被自己的愚蠢做法蠢到吐血。
妙龄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偷别人的东西来当铺。站在当铺门口,妙龄觉得无比尴尬,她一身华衣站在当铺门口,总觉得脸上忍不住发烧。
掌柜的半天才出来,只肯出价五两。妙龄好说歹说就是不肯再加了。妙龄虽然不懂当铺的行情,但是她识货啊。这个花瓶是正经官窑出来的,每年就那么百十来件,京城里都要卖四十两以上,这里就只给五两银子。妙龄一生气,捧着瓷瓶转身就走。没走两步就被掌柜的追上来,最终十两银子把这瓷瓶给当了。
妙龄拿着十两银子从当铺出来,现在还记得当铺掌柜的听见她问舟山城里最大的赌场在哪里时的表情。真可以用咬牙切齿痛心疾首来形容。一想到那个大白眼,妙龄就觉得自己无辜。出了当铺的门抓住一个中年大叔问了路,就赶忙向赌场去了。
舟山的赌场十分隐蔽,七拐八拐的好不容易找到了。妙龄在门口的包子铺买了两个肉包子,一边吃一边进了传说中舟山最大的赌场,兴隆赌坊。
妙龄正往里进,里面几个人打着哈欠走出来,边走边念叨着自己运气不好,时不时吐出几句脏话。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总觉得刚才过去的几个人中,有人似乎看了她一眼。可是回头时又没发现什么。她想肯定是自己这段时间被绑架了两次,人也变得神经质了。也没多想,直接进了赌坊。
赌坊里人不多,妙龄只在几个圆桌周围看了一遍,边上不时的有人拉着她过去试试手气。妙龄开始只是摇头,后来被人说动,也觉得手痒痒,于是在最简单的“掷大点”的圆桌边上停了下来。跟着人群猜大小,运气不错,始终都猜对。妙龄玩得兴起,便一直玩,边玩边和周围的人聊着天。可是好景不长,妙龄渐渐开始输,人也变得烦躁。
“哎,妈的,我就知道我肯定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刚进这舟山就遇到土匪,好不容易捡到一条命,现在可算是身无分文了,再输下去,我只能去找那些土匪拼了。哎,大大大……妈的,怎么又是小。”
妙龄一脸痛心疾首,数了数手中所剩不多的银子,丢出去二两。
“哎,就这么一会儿,就剩下二两了,我干脆还是算了,直接去找那群土匪拼了。就算被打死了好歹也有个棺材钱。”妙龄收起银子就要走。
身边的人一把将妙龄拉住,“哎呦,公子啊。这赌钱输了能赢,和那土匪拼命,输了小命就没了。你是不知道啊,这舟山的土匪都是背景的,不是我故意吓唬你。周边小县的太爷都得给进贡呢。来,再来一把,说不定这把就赢了呢。不行就再试试别的。”
妙龄想了想,还是要走。
“不行,再输就真的无颜回家见老父了。我就不信那个陈老大没有落单的时候,我也是有功夫的呢。”妙龄说着就向外走。
“我说公子啊,你怎么就执迷不悟吗?你知道这舟山的土匪背后是谁在支撑吗?断雪山庄知道吗?段庄主就是干这个出身的,不过是他治理有方,下边的人不大闹。要是真折腾的大了,怕是咱们帝都的御林军也不是山庄人的对手呢。”
妙龄一呆,只觉得不可思议。她本来就是想到这种人杂的地方探探消息,了解一下舟情况,怎么一下子就给她这么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啊。
“那陈斌陈良也是断雪山庄的手下?”妙龄几乎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只觉得自己的被骗了,被所有人骗了。
“那我就不知道了,这些事哪有明面上拿出来说的。也就是这里没人,咱们私下里聊聊。公子,拼命没用,试试自己的运气,说不定你这次就赢了呢。来吧,来吧。”
妙龄摇摇头,“不,如果那个陈氏兄弟是断雪山庄的人,我就去断雪山庄。反正我就是要把我的钱找回来。”
妙龄一副少年意气的模样,似乎天不怕地不怕的,倒让赌坊的人有些不忍了。
妙龄走出赌坊,便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手中只有三两银子,一个人的午饭总是够的。这个难过的时候,竟然会想到吃。妙龄觉得自己越来越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了。原本信心满满的来舟山,以为能助苏靖安一臂之力,还以为能叫上段傥帮忙。现在想来自己真是太天真,太愚蠢了。
走着走着,就闻到一阵诱人的香味。妙龄左右看看,路边不远处一个烤鸭店,大炉子里挂着油汪汪金灿灿的肥鸭子。妙龄掂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三两银子。不知道够不够吃一半鸭子的,舟山的烤鸭应该没有帝都那么贵吧。
老板很热情,妙龄一两银子,一整只烤鸭,外加几碟爽口小菜和一碗汤。此刻她脑子里只想着吃的,什么都不想去想。头一次大口大口的吃着菜,吃的很用力,很香。
正吃着,就看见眼前忽然出现一抹蓝,抬头一看,是个俊俏的公子,蓝色外袍,和她身上的有点像。只是人家贵气逼人,她现在宛如一个落魄的乞丐。她知道自己嘴角肯定满是油污,也懒得擦。嘴里咬着鸭腿,对着对面的人指了指座位,含糊不清的说了句“座”。然后继续自顾自的吃。
终于她解决了半只鸭子,四个小菜一碗汤一碗米饭。随意的用袖子擦了擦嘴。笑着看着对面的人。
“二姐,有话就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