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Chapter 25 乱性（1 / 1）
夏萱慢慢走到躺椅旁，接过苏婧羽手里的杯子放回桌上。
“小羽，你记得你外婆离开的时候我跟你说过什么吗？”
苏婧羽忽然怔住，一语不发地看着夏萱。
“我说，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亲人，我们是永远的好姐妹，最亲最亲的好姐妹，天大的事，你还有我。”
“我们从初一认识，直到现在，已经十五年了，十五年的好姐妹，小羽，你有什么事你告诉我，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你不要一个人躲起来难过，就算我不能帮你，但我可以和你一起难过，一起哭，小羽，你究竟在怕什么呢？”
夏萱一席话后，苏婧羽蓦然红了眼眶，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夏萱一下子抱住她。
“是啊，像现在这样哭出来，有什么不好的呢？在家人面前，干嘛要伪装呢......”说着，夏萱也跟着红了眼眶。
她知道她心里苦。
她知道，她回来后一直以淡然的微笑示人，但真正的悲喜却是藏在那层伪装下面。
她知道，她很累，很痛。
“萱萱，我不知道我这样算是什么，我想回来，我以为回来就可以找到理由，可是回来了却根本找不到。”
“我忘不了他，可是我不敢回来，我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三年前，我努力说服自己回来，然而在我准备就绪之后，他却给了我致命的打击......”
“这三年里，我挣扎、彷徨、沉沦，却还是走不出去，我找不到路在哪里，我看不到前面的路。”
“他不在我身边，我疯狂地想念，他在我身边，我却推开了，我一次次找理由留在这里，却不知道是要等什么，我以为是要重新开始，可是该死的，我推开了他，而他的世界，已经不再只有我。”
“我成了对他无关紧要的人，我希冀的，已经成了泡影。”
“萱萱，全世界那么大，我到哪里，都成了过客。”
“我没有家了。”
“谁说的，我就是你的家人，有我的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男人算什么？没男人我们一样过得好好的，他新欢如云，关你什么事？你们已经没关系了，苦等一个已经不属于你的人，为什么不去找一个等你的人？”
“萱萱，忘记，好难啊......”
“有多难？大不了眼不见为净！你不想留在这里，去法国，去那里定居，过自己的生活，干嘛要记住一个早已是过去式的路人？”
*****
“嗯，对，明早九点的飞机，我和Blair一起。”
“大概不会了吧，不过凡事哪有绝对的呢？”
苏婧羽整理着公寓里的东西，耳朵上扣着蓝牙耳机正和人聊天。
将衣帽间里的衣服放进一个个行李箱，整理完又来到客厅，顺带将吧台上的几盒咖啡豆装进箱子。
“我得给自己一个了断，犹豫不决不是我现在的性格。”
茶几上零星散着的书本摆放整齐，正好电视里播着娱乐新闻，抬头瞥了眼。
“昨日有狗仔在金琉璃会所偷拍到国际著名导演Dean·Blair与一戴墨镜穿着黑色风衣的女子进出，举止亲密，仿若情侣。传闻中不可一世的Dean·Blair竟与一身份不明的女子当街毫不避讳地亲昵，实在是惊掉无数怀春少女的下巴！”
颇为无奈地叹了一声，那边问怎么回事，苏婧羽顺嘴答道：“Blair被中国的记者偷拍到，还传桃色新闻了。”
“......很遗憾，绯闻女主角正是我。”
昨天她病刚好了些，就被Dean拉出去放风，到林氏的金琉璃用餐，下了车他怕她冷着感冒复发，亲自给她戴围巾披衣服，不巧就让狗仔拍到了照片大肆渲染。
“在离开中国前，留下一点痕迹也好啊，虽然不一定有人认得我。”
聊了许久的天才挂了电话，苏婧羽继续整理，收拾完客厅的东西，见已经差不多了，打算洗个澡休息。
还没进浴室就听到了门铃声，这么晚......
这么晚还来拜访她的，似乎只有一个人......
那个人的脸一下子冒出来，却很快被她否定，她已经那么决绝地让他滚了，算是彻底地结束了，怎么还能再找上门来呢？
打开门，到底没想到。
有的人偏偏喜欢屡败屡战 。
然而今夜的他是不寻常的。
“婧婧......”头发凌乱，脸颊微红，双眼迷蒙，一身酒味。
嘴角的笑容根本不像他平时那样的浅淡疏离，而是撇开所有的伪装，干干净净的笑。
开了门，他便一下子靠在她身上，两只手紧紧搂着她不松开。
“婧婧......婧婧......”
耳边的一声声呢喃，唤起那些沉睡的记忆。
他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抓住她心底最脆弱的一块。
关上门，将他半推着弄到卧室，想扶他上床休息，那双手却抱得死死的不松开。
“陆简，你先松开我好不好？”
“不要！不松！”酒精使人乱性，而他醉酒后，最喜欢缠着她，像个孩子一样，怎么哄都没用，只会缠着她。
“......陆简！”
“婧婧，不要离开我。”他蹭着她颈边的一片，弄得她痒痒的。
“不许和其他男人挨那么近，不许他给你披衣服，不许他给你戴围巾......”
“......”敢情就你可以拈花惹草？就你可以和女明星卿卿我我？就你可以坐拥美女三千？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婧婧，我好想你......”
低着脑袋，迷蒙地眼捕捉住那双唇，重重地欺上去含住，毫无章法地啃咬。
接下来的一切发生得顺理成章。
有人借着酒后乱性真的“乱性”了，有人在一句“想你”里面沉沦，两个人，都不再清醒。
苏婧羽无看了看房间地板上摆放整齐的几只行李箱，又看看房中央大床上熟睡的陆简。
“婧婧......”他翻了个身想抱旁边的人，却发现是空的，闭着眼摸索了半天，苏婧羽叹了声，走到床边躺下，被他轻而易举地抱住，又见他心满意足地睡去。
盯着床头的钟发呆，怎么也睡不着。
半夜的手机来电打搅了发呆的时光，苏婧羽艰难地侧过身拿起身旁床头柜上的手机，是林衡宇打来的，大半夜的，他打来干嘛？
“这么晚有什么事？”
“婧羽，你公寓里有没有其他人？”
“......”消息不会这么灵通吧？看了看抱着自己睡着的男人，苏婧羽含含糊糊地嗯了声。
林衡宇却没追问是谁，只是语气分外凝重，“听我的，不要出门，好好待在家里，等那个人离开了再说。”
“发生什么事了？”林衡宇难得这么严肃地跟她说话，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我让人监视着裴筱的一举一动，却无意间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事。”
“什么事？”
“在你公寓的人......陆简，有人在跟踪他，那些人现在就在小区周围，你要当心。”
原来不是不问，是早知道啊。
“......我要听全部。”这下事情有点难办了。
“那些人很可能是裴筱派来的，或许已经盯上了你，这几天你不要出去，我已经让人悄悄去保护你，我们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我明早九点的飞机回法国，东西都打包完了。”
“当然，你可以选择回法国，那么你将不会再有任何危险，而裴筱继续风光地做她的影后，但如果你待在公寓，裴筱的光芒很快就会黯淡下去，你不觉得就这样回法国会很没有成就感吗？”
“......”其实她想说，如果她回法国，影后的光芒一样可以黯淡，不过看着这个抱着她的男人......“好吧。”
“Olivia，帮我把明天的机票退了，另外，转告一下Dean，我不能跟他一起回去了，不过我会补偿他的，好了就这样，晚安！”
挂了电话，苏婧羽给拉过被子盖在两个人身上，渐渐抵不住困意睡下。
然而在她睡着之后没多久，抱着她的人却忽然睁开眼，定定地看着她。
她和林衡宇的夜半通话，他只听到她说的，至于林衡宇说了什么，他不想知道，但他知道了最重要的一点。
她要离开了。
再看整个房间差不多都被收拾干净了，沙发也蒙上一层白布，还有角落摆着的几只行李箱。
显然，是永远地离开，不再回来的那种。
再之后，听到她打给助理的电话，Dean！又是Dean！
他们本该打算一起去法国。
他倒真有些感谢林衡宇，如果不是他的一通电话，她又会像八年前一样，无声无息的离开，杳无音讯。
苏婧羽是被Dean的电话轰炸吵醒的，刚一接听就听到他各种控诉埋怨，还外加撒娇耍小性子，终于应付完把他乖乖劝上飞机，看了下时间，八点五十了。
下意识地转身，却发现身旁已经空了。
除了一些褶皱和一股极淡的酒味，还有自己身上属于那个人的味道，其他的，什么都没有留下，好像从来没来过一样。
心底忽然空落落的。
瞧，你是为了他那一句“婧婧我好想你”才选择听从林衡宇的建议留下来，可是那只是别人的酒后失言和乱性。
别人根本不当一回事，你怎么又跟当年一样傻不溜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