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十九章（1 / 1）
杨谦刘柏童坐车回到老家的时候，是除夕的前一天。
街道上张灯结彩一片喜庆的气息。
路边不时会撞上三两个放花炮的小鬼头。
“砰砰砰”的震撼力比牌里的手捧雷还来的直接。
刘柏童往旁边经过很是提心吊胆：“诶诶小朋友等我们过去才扔啊”说完便加快了脚步。
说来老家这边变化不算太大，路还是那几条路，当初上学时为了找到最近的小路，对这些小巷子早就摸得滚瓜烂熟。
原本以为隔了那么久会不会忘记怎么走了，却发现好像不管你怎么的随着时间长河积累新的记忆舍弃旧的记忆，有些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却是永不磨灭的。
即使你放空自己不去想该怎么走，简单的凭着那一份意识也能够自行带路，直到顺利的到达家门口。
门外那棵不知叫什么会开白花的大树一如既往的立在那里。
曾经刘柏童对每个到他家玩耍的人都这样介绍：
——“看到那棵大树没有？我家就在那里”
——“你只要记得这棵树就知道怎么找到我家了”
刘柏童上前扯下一小片树叶，连着树叶的小树枝开始向外冒乳白色汁液，他拿着树叶又走到杨谦旁边，把冒汁液那头直直刷在了杨谦的手上。
“啊，听说碰到这个汁液会中毒的”说得一本正经的样子。
杨谦停下来，盯着刘柏童作祟得逞的样子好一小会儿。
接着迅速的把“中毒”那只手上的汁液抹在刘柏童的右脸上。
继而很淡定的越过刘柏童，走了进去。
这就叫出其不备，杨谦如是想。
刘柏童有点幽怨的摸了摸脸跟着走了进去。嗤，倒是完全没吓到他。
几位老人正坐在方桌前噼里啪啦的搓着麻将。
“爸妈，杨伯杨婶，我们回来了”
四老搓麻将的手稍微停了停，一致向他们看过来。
“哟，回来了啊”
“还以为你们会晚些才到”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
杨谦往一边放好买的东西，走到刘柏童旁边看着他们跟着喊到：“刘叔刘姨，爸...妈......”
“哈哈，小杨也回来了啊，这会可要在家好好玩玩”刘母满脸笑容的看着杨谦说到。
刘父一边垒着麻将一边附和到：“就是就是，可以让我家刘小子带着你到处去逛逛，你几年没回来，我们这的变化可不少啊”
“嗯，好”
杨谦应到，然后又将视线移转回杨家二老身上。眸子里小心翼翼的同时还闪烁着平人发觉不到的那一小缕期翼的光点。
在他深沉的目光下，杨家二老终是对他点了点头，回来就好。
楼顶上。
刘柏童拍拍杨谦以作安慰，“老人家老是喜欢心口不一的，你不要多想，明明他们想你想得要死，看你回来也是高兴的要死”
杨谦呆滞的目光望着天上那些慢慢游走的云层良久才轻声回到：“我明白的”
就是因为明白，才更不允许他自己在他们面前表现软弱。
刘柏童大概是猜出了他的心思，叹息的摇摇头，“你这是何必”
何必多此一举。
很显然，杨杰消失这件事目前只有刘柏童杨谦两个人知道。
连杨家二老也被蒙在鼓里。
杨谦的理由很简单。
他不希望看到他的父母因为他哥突然消失这件事终日伤心难过。
于是便捏造了一个谎言，让他们把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他。
“我喜欢哥，前不久向他告白想占有他把他吓跑了，听熟人说是去了国外”
他当时对杨家二老这样说。
杨氏夫妇听后静默了一会。
杨父接着面色铁青的到厨房拿起菜刀就走了出来。
“不孝子！”他举起刀就要朝前面的杨谦身上砍。
“不要，不要这样”
是杨母从一边扑上去拦住了杨父，泣不成声。
“你走吧，我们暂时不想看到你”
杨母抱住暴走状态的杨父，对杨谦下达最后通令。
杨谦轻轻说了声：“保重”，转过身走出门栏。在外面颤抖着身子再也支撑不住的崩溃瓦解。
长痛不如短痛，让他们将所有的情感都化为对他的愤怒，不管是思念或憎恨，由他一个人承受就够了。。
所以说刘柏童觉得杨谦果然是够蠢，却也天真。
“哎呀走了走了，下楼去找点东西吃吧，难道你肚子不饿吗？饿死了饿死了”
刘柏童边说边用手捂着肚子向楼梯口走。
杨谦拉回思绪，看着刘柏童的背影难得的轻笑了一声。
说得他也感觉到肚子快饿扁了。
下了楼正好碰上从外面回来的刘柏童兄嫂一家。
“老哥，大嫂”刘柏童对他们打招呼。
杨谦跟着喊了“哥哥嫂嫂”。
“哟，没想到你们回来这么早，本来还想叫你大哥去接你们呢，是吧，柏文”说话的嫂子一面扬起笑眼挽过旁边大哥的手臂。
刘柏童对他这位嫂子皮笑肉不笑的本事一直很佩服。
大哥看看被强行拉过去挽起的手，有点小尴尬。
“是啊是啊，你们回来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哈哈，没事的，我们两个大男人家家又不是那些柔弱娇小的小女生，拿那点东西还是走得回来的”
刘柏童说完向他们身后张望了一下：“大哥，咱家吉吉小鬼呢？”
“这不正在外面玩着嘛，这几天老是吵闹着要看他小叔给他买了什么礼物呢”嫂子抢话接到，继续发扬她皮笑肉不笑的本事。
“这样啊，难怪我说我这几天怎么老是打喷嚏哈哈哈，话说大哥我们家现在还有剩饭不？我和谦子饿了想找点吃的”
“呃...有......”
“哎呀，哪还有啊”嫂子瞪了下旁边的大哥，打断他的话，接着说到：“刚不是说没想到你们回这么早嘛，锅里就没煮你们的份哈哈实在是不好意思啊小弟”
......刘柏童心里大大的白眼。我说我跟我哥说话的，她个妇道人家老是来人家大男人中间插嘴也真是醉了。
“没事没事，那我和谦子先去外面吃”
刘柏童向一旁站着的杨谦使眼色：[赶紧先离开这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啊！]
杨谦却像没看到似的，木然的走到刘柏童嫂子面前认真的看了她几秒。
然后回头对刘柏童说：“你嫂子果然是温柔大方贤淑美丽，我还是头一回看到像这样眉毛快连到一块，嘴上胡子参差不齐的奇特美女”
说完迈开脚步匆匆走出里屋。
“啊，嫂子你别介意，谦子他刚刚其实是在夸你长得很天然系呢嘿嘿，那大哥我们先去吃饭了啊”然后飞快的朝杨谦追去。
“吃货谦你不道德啊，你这么说我嫂子让我大哥情何以堪啊”
......
待他们走后，夫妇俩在里屋里静默良久。
大哥刘柏文拍拍自个媳妇的背脊，“小玉啊，我早说你该修修你的眉毛胡子了你不听”
然后拿着菜走进了厨房，留某个嫂子无比压抑的站在原地。
刘柏文掀开锅，对着剩饭摇摇头，他媳妇真的是有蛮大方。
刘柏童跟堂屋搓麻将的几位老人知会了一声便和杨谦一起出门觅食了。
杨谦看了看刘柏童，有点迟疑的问到：“你哥长得挺不错的，怎么会......”
“看上那么个小肚鸡肠的女人对吧”
刘柏童接到。
“简单说来就是流年不利啊”
他哥那会原本有一个交往多年的恋人。两个人都是以结婚为前提而交往的。
哪想到那个女子却在他们要结亲的前几天突生病变，躺病床上再也没起来。据说是突发性心肌梗死。
家里酒席那些那会已经什么都置订好了，请帖也都分发了出去。这会再说不办了，不管损失还是面子都说不过去。
无奈之下只好与女方那边商量。
双方商量的结果就是先找人代替死去的新娘与新郎结亲。
于是女方那边就随便找来了他们的一个亲属。说是死去的新娘姑婆的堂姐的爱人的侄女儿。
令他们想象不到的是，这位临时新娘在与他大哥结亲后，很中意新郎，死皮赖脸的留在他们家不愿走。
每天帮他们收拾打扰屋子还真当自家一样。
刘柏童有天忍不住了就拿起扫把轰她。
却终是低估了她的厚脸皮程度。
这女人借势坐在门口耍泼，大声哭闹引起邻里的注意。
没办法，只好又让她进了家门。
他大哥为人向来老实敦厚，抛话出来，只要她能好好照顾他家人就随她去了。
于是久而久之这明明的代婚还真成了定局。
那女的就是刘柏童现在的嫂子。
大概是因为刘柏童之前有拿扫帚赶过她。她对刘柏童向来有点记恨，不能好好相处。
尤其是她怀孕那段日子，对刘柏童的恶劣态度表现得很为强烈。
家里老人想抱孙子自然要就着她的脾气。大哥也不好多言。刘柏童少不了的憋气。
终于在一天一个阳光明媚的天气里带着行李离家出走。。
杨谦听了这段离奇故事后琢磨到：“那其实应该还得谢谢你嫂子，不然你成不了零食店老板，以后就没什么值钱的遗物留给我了”
“死！”刘柏童回到。
不过只要她能照顾好他双亲，尽好妇道也就够了。家里添了那个小鬼子后，气氛也挺融洽的。
刘柏童抱着头大步向前迈——
“跟哥哥走起你这吃货，带你去吃美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