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第 71 章（1 / 1）
Chapter 8
接着难得不必加班的周五，到了和漂亮小老板约好去买菜的周六。
醒来的时候，床头的闹钟正准备走到7:00。
算起来，虽然睡了将近7个小时，却仍然有种没完全歇过来的疲惫感。
抱着枕头边翻滚边回忆了一会漂亮小老板煮的咖啡的香味，我揉着乱糟糟的头发爬下了床。
洗漱完毕后，我打开冰箱，看了一圈里面的东西，拿出了几样食材。
正经的美国派应该会喜欢奶酪火腿煎蛋三明治吧？
没料到的是，美国派也给我做了三明治。
不知道是不是大清早起来给我准备早餐消耗了太多能量，拿到上次在我家换下来的衣服时，她居然一下没认出来。
呆萌呆萌的。
这顿早餐颇为奢侈，不仅有漂亮小老板亲手做的三明治，亲自煮的美味咖啡，还有餐后live放送——由小老板和Avril二重唱的《Girlfriend》。
明明是挖墙角抢人男友的三观不正的曲目，可由她清澈的声音唱出来，只让我觉得俏皮又活泼。
她有没有真的对某个男孩子唱过这首歌呢？
想要漂亮小老板做自己的girlfriend的男生应该有不少吧？
遥遥在望的超市大门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东西拿好了？”
她关上车门，有几分得意的挥了挥环保购物袋：“放心，够装。”
目测过那几个环保袋的大小，我暗自决定还是不要告诉她，我曾经买过双倍分量的东西并自己提了回去。
“力toria”的绰号可不是平白被人起的。
不过，那时是因为要管前男友那些没事就来蹭饭的艺术家朋友们的饭，现在……都不用了。
“去拿三袋海带丝。”瞄了眼不远处的冷柜，我这么指挥漂亮小老板。
她很老实的走过去，拎了三袋海带丝回来。
“不要这个牌子，要XX牌的。”
她听话的去换了另外三袋回来，看了看，不解的问：“有什么区别？不都是海带丝么？”
一听就是很少下厨的初丁。“这个牌子的更有韧劲，好吃。”
她想了想，指向我拿着的两瓶辣椒酱：“那这个为什么要买不同的两瓶？”
“Sul喜欢吃不太辣的，Amber喜欢吃辣一点的。”
“哦……那我呢？”
“你只要有牛肉就够了。”
“……我也吃青菜的……”
她有点委屈又不敢大声反驳的样子让我油然生出了一种欺负乖小孩的诡异成就感。
只有牛肉当然是不够的，还要有豆腐，青菜自然不能少，芒果也得来几个。
我忍住笑，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去挑芒果。”
耷拉下去的八字眉立刻扬了起来：“你帮我挑。”
得寸进尺，偏偏又让人舍不得不顺着她。
挑完芒果，要买调料的时候，电话哇啦哇啦的唱起了某台语民谣，看看时间，估计是Amber打电话来催了。
果然不出所料。
大概是怕我又犯“逛超市没完症”，这家伙像讨债一般在接下来的半小时内连续打了好几个催，催到让我忍无可忍的把手机丢给了小老板：“你来对付她。”
……好吧，Amber的担心也不是毫无道理，我逛起超市来是有点夸张，所以我一般都是一个人进超市。
前男友是绝没有那个美国时间和耐心分享这种特别的乐趣的。
相比之下，身边的这个正牌美国人倒是脾气又好，耐心也足，还是富二代加高级文青，就可惜性别不对，不然说不定我就抱着人家求嫁了。
呃，以上描述略微夸张，cut掉，cut掉。
速战速决的买完剩下的东西，我们拎着大包小包开车回到了公寓。
可能是在超市时被憋坏了，小老板一回到公寓就活蹦乱跳的各种淘气起来，先是抓着我的手玩“洗手液到底能出多少泡沫”的幼稚游戏，然后拿我当宠物喂刚切好的火腿丁，最后索性当我是大号人形移动抱枕。
Amber曾私下吐槽说小老板有“逮谁抱谁症”，我当时还不信，现在低头看看她给我的围裙加的手臂形腰带，我信了。
“你这样抱着我，我怎么炒菜啊？”
“该怎么炒怎么炒。”
喂，炒坏了的话，要吃的人是你不是我诶。
不过，被她这么抱着的感觉还不坏，虽然看起来瘦得像纸片一样，靠起来倒是挺软的……
或许是连老天都看不下去我这种猥琐的念头，及时让门铃和Sul的声音响了起来。
背后温暖的柔软感消失了。
我竟然有点舍不得那种温暖。
哎古，我最近好像真的变得很奇怪啊……
拜这几个小家伙所赐，这顿饭吃得风生水起热闹非凡，给我安静已久的小公寓平添了N倍的人气值。
吃饱了也不消停，还有空斗嘴加计划旅游：“那我们去海边玩吧！”
上一次看海好像还是和前男友回青岛的时候……
哎，怎么又想起他来了。
“唔……我问问公司，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到时我请两天的假，连上周末一共是四天，够吗？”
“够了够了，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我们大家都一起去海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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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ny最近对我的感情状况似乎颇为关心，时常会拐弯抹角的打听我有没有新的交往对象。
虽然很感激她的陪伴与鼓励，但遗憾的是，我无法给出她想要的结果。
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她和泰妍那样幸运的找到彼此相互扶持，也不是每一对都能像雪莉和Amber那样相称万分青春洋溢。
相恋不等于处处合拍，更不等于会永远合拍。
人是会变的，在不知不觉中，原来最近的两个人就已一点一点的渐行渐远。
迈向不同的道路，奔往不同的人生。
再也不见，或者，即使再见，也不再是彼此当初认识的模样。
可是……偏偏喜欢的人，是你，偏偏放不下的人，是我。
加班后离开公司的深夜，我想看到的人是你，不是停在空旷的停车场一角的黑色尼桑。突然热起来的下午，穿过狎鸥亭街头时，我希望身边的人是你，不是和我无言对望的孤独的影子。
可是，陪着我的是它们，不是你。
就连漂亮小老板和我在一起的时间都比你和我在一起的时间多。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才会让你选择用这种方式离开？
有原因吗？想清楚原因的话，我就能放下了么？
你不回答我的问题，你永远也不会回答这些问题。
不过，闻到小老板煮的咖啡的香味时，我不会想起你或是那些我不愿想起的曾经。
闻不到的时候，也想得越来越少。
请加油，宋茜。
请你，一定，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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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在家的时候，除了看剧、打电玩和做饭外，能做的事似乎就只剩下收拾房间了。
被阳光晒过的被子有种言语无法形容的松软感，暖烘烘的，如果天上的云落下来，应该也是差不多的感觉吧。
拭去尘埃的光洁桌面，干净的窗帘，摆放整齐的书架，东西都在该在的位置上的厨房……看起来就会让人觉得心情舒畅。
做家务的BGM是小老板陆续分享给我的英文歌。
虽然听不懂歌词，但舒缓的旋律让我很喜欢。
听着就很放松，像和小老板在一起的感觉。
清扫完公寓，再洗了个澡，我痛快的长舒一口气，给自己煮了一杯咖啡，没形象的瘫倒在了沙发上。
咖啡粉是小老板给的，可是，不论我怎么煮都煮不出和她的作品相同的味道，问她，她就只是笑，再问，就用一句“教会你我就没生意了”堵我。
这小家伙，真是拿她没办法。
盛咖啡的杯子也是小老板给的。线条修长的随行杯，在内外双层杯壁间夹着印了色彩斑斓的大小照片的自制壁纸。
这些或文艺或清新的照片，一看就是她的手笔。
等到八月一起去海边旅行时，她又会拍出什么样的作品呢？
阳光懒散的投进来，让人也跟着变得懒洋洋的。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打破了昏昏欲睡的气氛，是小老板的电话，喊我一起去看电影。
太久没有看电影的我不知道现在首尔影院的流行趋势，就由着小老板选了一部青春校园片。
据说是今年首尔大学生电影节的最佳影片，由全套的学生班底导演并摄制完成，主要取景地是成均馆大学。
虽然我不明白身为成均馆高材生的小老板为什么要花钱进电影院看自己每天都能看到的校园，不过，我倒是对她念书的地方挺有兴趣的。
“这片子是我学姐导演的。”影院的灯光暗下来后，她凑到我耳边低声解释，“她让我一定要来支持票房。”
有点意思。
主角之一名叫郑秀泉，和小老板的名字只有一字之差，不知是凑巧还是她学姐故意安排的。
“怎么没让你去演？”
她似乎顿了一下：“没兴趣。”
看着看着，我忽然开始怀疑她“没兴趣”的理由。
这是一部百合电影。
她没兴趣，是因为要演喜欢女孩子的女孩子，因为另一个女主角不是她的茶，还是因为她不喜欢这个剧本？
诶，这么想来，芒果铺里唯一没有女朋友的人就是小老板。
在美女环绕的地方还能坚持没有女朋友，应该说明她不喜欢女孩子吧？
哎呀呀，我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还是专心看电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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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昏暗的电影院，重新回到天光下，看到小老板像只猫一样懒洋洋的舒展筋骨时，我忍不住走了个神。
这个动作很像电影里郑秀泉告白成功后做出的庆祝动作。
小老板去向人告白的话，会是什么样子？是像郑秀泉那样热情的穷追不舍，还是像她平常那样冷冷的单纯宣告，又或者是像她被调戏时那样不好意思？
……我的脑洞又不小心开大了。
偷眼看了看，她若有所思的样子不像是注意到了我刚才盯着她乱开脑洞的二货行为。
怀着无法明言的歉意，我主动开了口：“你要回家吃晚饭吗？”
“不回，家里没人做。”
“那跟我回家吧。”
举手之劳，拯救不喜欢吃外食家里又没人做饭的小美女。
而且是配合的让我调戏并认真扮演宠物角色的乖得简直发指的小美女。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小美女太瘦了，抱起来有点硌……
咳咳，买菜，买菜。
说到买菜，我不得不给小老板点个赞。
不愧是成均馆的高材生，只陪我逛过屈指可数的几次超市就迅速掌握了我的习惯，知道我在买某些东西时会选的特定牌子，清楚我逛超市的大致固定路线，还能在我犹豫要怎么搭配食材时提供意见，让我不必被选择恐惧症所困扰。
既有赏心悦目的观赏价值，又有拎包陪逛的实用价值，绝对是出门shopping放假休闲的必备单品，哦，不，必备陪伴。
这种体贴到几乎令人产生被宠着的错觉的行为模式，是天生的个性所致，还是被人“□□”出来的呢？
想到后一种可能性时，我莫名的生出了一股近似于不高兴的情绪。
大概是因为真的饿了吧。
果然，在回家做完饭并喂饱了小老板和我自己后，这股奇怪的情绪就消失无踪了。
看到她斜靠在沙发上举着手机笑得又萌又傻的样子，端着果盘的我忍不住也笑了：“笑什么呢？”
“没什么。碗筷先放着吧，等下我来收拾。”
一起买菜，然后我做饭她洗碗——如此分工愉快配合默契的相处，应该可以去参评个“泡菜好室友”什么的。
只不过，我们暂时还没有参赛资格。
没开空调的室内还是有点热，她白净的面孔泛起了被暑气熏蒸的红。
老实说，在那抹红的映衬下，她略显慌乱的神情居然有几分羞涩的味道。
害得我心里也止不住的跟着慌乱了一下。
喂，总是这样不自觉的让我被你的美色所迷，真的好吗？
如果我有哥哥或弟弟的话，我应该会各种威逼利诱的催着他赶紧把兼具了世间众多优点的你追回我家吧……
非要说小老板有什么不好的话，随时随地放空这一点应该被放在首位。
洗个碗出来都能站在厨房门口盯着茶几放空。
茶几上明明没有芒果啊……
“又放空了？醒醒。”
她走过来，被我拉着坐下，很有职业架势的问：“好喝吗？”
小美女亲手泡的茶，怎么喝都只能用“好喝”评价。
之前收拾公寓时还是遗漏了某些角落，比如她此刻伸手摸了个空的纸巾筒。
我随手指了指茶几下层左侧的抽屉：“那里面有备用的。”
“嗯？不在这里面啊？”
她打开的，是右侧的抽屉。
那个自合上后就没有再被我打开过的抽屉。
里面装着这公寓里唯一曾见证过他的存在的那一摞明信片和信件，装着我想忘又不能忘不舍忘的那段过去。
我以为已经痊愈的伤在一瞬间裂开，纷乱的回忆碎片铺天盖地的踩踏而过，疼得让我不知所措。
她转回头，一脸无辜的疑问。
那道伤又被踩得扩大了一点。
此刻在这里的可以是任何人。
看到我与那段过去猛然重逢时的狼狈样子的可以是任何人。
无意中揭穿故作决绝的我偷偷保留与那段过去有关的联系的秘密的可以是任何人。
唯独不该是她。
一点点帮我清理了与那段过去有关的东西的她，一步步拉着我看没有他的新生活的她。
不能是她。
可是，偏偏是她。
郑秀晶，你是不是很看不起我？是不是觉得我很没出息？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她扭回头，关上那个抽屉，打开旁边的拿出纸巾，然后，再次看我：“我拿一杯咖啡和你换两条橡皮筋怎么样？”
这不是我预期的反应：“橡皮筋？”
她点头，眼神透着我不明白的认真：“嗯，橡皮筋。”
和以前那些交换一致的条件，和以前那些交换一样平常而干脆的口气。
为什么？
你不生我的气吗？不觉得我浪费了你努力帮我告别过去的苦心吗？不因为我辜负了芒果铺所有人对我的期待而感到失望吗？
“好。”
我再次没出息又不要脸的选择抓住她主动伸出的援手，让她帮我处理这些我无力割舍的东西。
她体贴的用背部遮住我的视线，让我看不到她再次打开那个抽屉拿走那摞信件的场景。
这样也好，避免了我脑残反悔的可能。
“老规矩，回头到芒果铺来领咖啡。”
“嗯……”
把装了那摞信件的背包收到我看不见的沙发背后，她坐回原位，抱住了我。
我下意识的挣了一下，没能挣开她箍得很紧的双臂。
……或许她抱得并没有那么紧，只是我不想真的挣开而已。
这一刻她拥抱我的场景，几乎可以用 “危险”和“暧昧”这两个词来形容。
假如不是知道她对女孩子没有特别的兴趣，我几乎会以为，她这么温柔体贴的帮我走出那段过去的行为是一种变相的追求。
她当然不是在追求我。
她只是患有“看电视时一定要抱暖和的东西”的强迫症而已。
而我，似乎患上了“郑秀晶依赖症”。
这样……真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