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十章（1 / 1）
演奏会在洛云卫演唱的《每天》中结束了，最后进行的是这次演奏会的颁奖典礼，最后取得第一名的，是两次上台参加演奏的白蓝，所有董事长和音乐家都对她的临场表现表示认可，一致认为她应该得第一名。
礼堂里的人渐渐散去，本来是万里无云的天气，转眼间却乌云密布，天开始阴下来。
白蓝打电话给司机庄信，让他暂时不用来接自己，她站在学校门口等着，对于今天自己能得奖，她想当面对关皓松和洛云卫表示感谢，可是刚才演奏会结束后他们俩就被黄老师叫到了办公室，好像是在气他们让白蓝上台演出的事。
等了很久都不见他们俩出来，白蓝不住地往四周看。猛然间，她看到马路对面一个男人正粗暴地拉着林巧蕾进一条小巷，而林巧蕾在不停地挣扎着。白蓝不由地跟了上去。
“TMD，你快点还钱！我告诉你，今天你不还钱给我，我就跟你没完！”男子的声音响彻整条巷子。
“咚——！
似乎是什么人摔在了地上。
“我没钱！你杀了我也没钱！是他欠你的钱，你去找他啊，为什么要来找我！”是林巧蕾的声音！虽然今天她只对白蓝说了一个“嗯”字，但白蓝还是听出了她的声音。
“该死的！要是能找到他，我早就让他还我钱了，我还会来找你？你爸那该死的家伙早就不知道死到哪去了！”
“他不是我爸！他的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林巧蕾的声音像是被撕裂般。
“臭丫头，你还嘴硬！”
“啪——”拐角处传来响亮的耳光声。
白蓝顺着声音看去，一个手里拿着小刀的男人正和被逼到死角的林巧蕾争吵着，看着那个男人将水果刀在林巧蕾面前来回晃，白蓝不顾一切地冲上去，目光中虽有恐惧但更多的是坚定，她张开双手挡在了林巧蕾前面。
“你是谁，滚开！”那男人用水果刀指着嘴唇渐渐发白的白蓝。
“你干什么，我报警了！”她依然双手张开着挡在林巧蕾前面，身子却不由自己地颤抖着。
“死丫头，你敢报警！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她爸欠我钱，我讨债有什么不对？”听到白蓝说报警，男子更加恼怒。
“就是不对！”她拼命隐藏声音里的不安。
“那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对！”说着，那男人举起着水果刀的手。
白蓝紧紧地闭上了眼睛，迅速转身抱紧跌坐在地上的林巧蕾，用身体将她包围住。
“哐当——”
一瞬间的安静后是刀子落在地上的声音，接着，像是水滴落在地上的声音。
“关皓松！”耳边林巧蕾的喊叫声。
关皓松？白蓝慢慢张开了眼睛，回头的瞬间她清清楚楚地感觉到她的心脏停止了跳动，她瞳孔里映着的，是关皓松苍白的脸。他正挡在她前面，面对着她，因为他的头低着，她清楚地看见他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和痛苦的表情。他双手撑在她身后的墙壁上，鲜红的血从他衣服的背后慢慢染到前面来，一滴滴落在他的脚边、她的鞋上。
然后，世界像停止了般安静，他无力地跪在了地上，像是短线的木偶。
“关皓松——！”
白蓝一把抱住瘫倒在她身上的关皓松，滚烫的泪珠沾湿了她的睫毛，一颗颗从她的眼角流下来，滴落在他的脸上。
他慢慢地抬起了头，好似是用尽全部力气般，努力地扬起嘴角，淡淡地画出一个笑容。
“我……我没事……你……”话还没说完，他就晕了过去。
白蓝想叫他的名字，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来，喉咙像是被人掐住了般，声音像是化作了泪水般，不停地从眼角滑落。
洛云卫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看到已经晕过去的关皓松，他吓得愣在了原地。那个男人刺伤关皓松后便扔下刀跑向洛云卫，可他眼里只有满身是血的关皓松，等他反应过来时，那个男人早已跑远了。他颤抖着双手拿出了手机拨打了120。
医院。
关皓松还在手术室里，白蓝和林巧蕾在外面守着，在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后，洛云卫便离开到关皓松家去给他拿生活用品了。
整个医院很安静，走廊很长很暗，静静的。白蓝和林巧蕾坐在手术室门外的长椅上，远处的病房传来悲痛的哭声，那种撕心裂肺的喊叫，久久地回荡在走廊里，让白蓝的心一阵揪痛。
“林巧蕾，刚才那人是谁？”为了不让自己去多想，白蓝打破了安静的气氛。
“……”
“对不起，如果你不想说那就算了。”见林巧蕾沉默，她连忙说。
林巧蕾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用很小的声音说：“我妈妈很早就死了，自从我妈死了以后，我爸就开始天天喝酒，赌钱，欠了别人很多钱，几乎每天都有人来讨债……因为家里没钱，我努力读书，跳了两级。”
“那你现在几岁？”
“14岁。”
白蓝没想到比自己小两岁的林巧蕾竟然经历过那么多的波折。听着林巧蕾的诉说，她的眼里迷上一层浓雾，她抱住了她，身体不停地颤抖，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林巧蕾为她抹去了脸颊上的泪珠，她知道眼前的这个人能成为自己的朋友，因为能为自己这样哭泣的人，除了妈妈，她是第二人。
走廊的转角处，洛云卫站在那里，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日用品，他没有把东西放下，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他怕惊动她们。医院的灯光暗暗的，右耳的耳钉已暗淡无光。
手术室的灯熄灭了，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白蓝和林巧蕾站了起来，洛云卫也走了过来。
“医生，关皓松怎么样了？”白蓝的声音有些颤抖，她极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却未能。林巧蕾握紧她的手，似在安慰她。
“目前情况稳定下来了，但病人需要尽快做换心手术，不然我们担心他的心脏会日渐衰弱下去。”
“换心手术？他有心脏病？”白蓝惊讶，想到刚才关皓松那样奋不顾身地为自己挡了一刀，眼泪又涌上了眼眶。
“是，本来小时候受过强大的撞击，他的心脏就已经开始衰弱了，这次又大量出血。”
“那，那就快点做手术啊……如果你是担心钱的问题，我们会想办法的。”白蓝用力抓紧林巧蕾的手，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现在不是钱的问题，我们目前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心脏，你们还是让他的亲人来吧。”
“医生，你应该知道吧，他的妈妈已经死了，他爸爸已经和他妈妈离婚了，现在要找到他是不可能的，我听说他已经没有其他亲人了。”说着，洛云卫把自己带来的日用品放在了脚边。
“医生，我们现在能去看他吗？”白蓝问道。
“现在不行，麻醉药的药效还没退，病人也需要休息，你们明天再来吧。”
“谢谢你，医生。”
白蓝他们走出了医院，外面下着瓢盆大雨。医院门口依稀可见一辆加长型奔驰，坐在里面的人看见白蓝走出来，立刻拿着伞下了车。
“小姐，你没事吧？”穿着白色衬衣黑色西裤的男子走到白蓝身边，将伞尽量靠近白蓝，半个身子在雨中淋得湿透。
“庄信，你怎么会在这里？”
没有想到庄信会出现，白蓝有些回不过神，今天发生了太多事，让她应接不暇。
“虽然小姐你让我稍后才去学校接你回去，但夫人怕你有危险，我还是去了学校，学校的门卫告诉我你送受伤的同学来了这家医院，所以我就来这里等你。”
洛云卫盯着庄信，总觉得他很熟悉。可他没有想起来，其实今天下午告诉他和关皓松白蓝在巷子里的，就是眼前这个人。
白蓝坐上了车，她本想送洛云卫和林巧蕾回家的，可林巧蕾拒绝了，她说自己坐不惯车，而且家就在附近，白蓝只好拜托洛云卫送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