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十）我想,我把什么都弄的一团糟（1 / 1）
杜哥要离开上海了，29号是他在上海最后一天，叫我和阿林去他那里聚聚，我因为上班就没有去。
下了班，等饼房的琛琛一起走，她是我的女朋友。
2014年12月，我开始上中班以后，每天晚上开档她都会上来送东西。第一次见面，她就和我主动打招呼，我当时心里的活动是：“我好像不认识你吧。”后面几乎每天都见，慢慢就熟了，便问了她的名字，加了微信。偶尔她给我发微信，我会回一下。
2015年3月3，根据琛琛的描述，这天对于她是历史性的一天，因为就在这天她爱上了我。她晚上照例来出晚餐，过来打招呼，我就把她抱起来轮了几圈，她当时忽然有一种好想一直这样下去的念头。那天以后她开始对我朝思暮想，夜不能寐。给我的微信也多了起来。当然，这些都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我们的排班表就贴在冷房的门口，琛琛每天进冷房放东西都经过这里，3月24号，刚好我和她同一天休息。我也没什么事情，出于单纯交朋友的心，想着这个四川的小姑娘来上海实习，肯定有很多地方没玩过，就想带她出去玩玩。
23号晚上和她说，别忘记带身份证，她问原因，我死活不说。因为脑子里忽然有个念头，想带她去苏州玩一下。
24号一早起来用阿迪达斯运动洗发水洗了个头，只简单的穿了条GAP的绿色直筒裤，优衣库的白衬衫加CAT的卡其色工装靴，背了我那款手工制作的黑色斜挎包，喷了点CK ONE香水便出发了。出了地铁，老远看到琛琛，披肩发笔直的垂着，白衬衫系到领口，外面一件黑色外套敞开来，黑色九分裤，黑色运动鞋。我们不约而同的笑了。
“去哪啊？”
“不告诉你，跟我走就是了。早饭吃了么？”
“还没，太早了，不想吃。你不会把我给卖了吧？”
我笑而不语，她瞪了我一眼也没有说话。
“我饿了，我们去便利店买点什么吃吧。”后面两个人各叼了包豆浆便出发了，2号线虹桥火车站。
“来火车站干嘛？”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身份证给我。”
她看我在自动售票机买了到苏州的票。吐了吐舌头：“我还没坐过火车呢。”
“不是吧，都是坐飞机么？”
“对啊。”
走上自动扶梯，她牵了我的手，然后十指相扣。不习惯这样的牵手方式，侧过头看她，白白的皮肤，睫毛很长，嘴巴很小，脸侧有痣，下巴微翘。不是第一眼美女，但看着很舒服。
第二次来苏州，不同的是，这次是两个人。昨天还和阿林、娟把酒言欢，说要享受人生。我带琛琛先去了七里山塘。一路上聊了聊各自以后的打算，我也有说我马上要离开上海，96年的处女座四川成都妹子，真的太小了，我并没往那方面想。路上娟有打过电话，听我说在苏州和妹子逛街，她没说什么就挂了。
平江路逛逛停停，吃了些小吃，返回的路上我忽然感到有人拍了我一下。
“何姐？”
我回头一看，是Jessica，昨天刚刚提到她，今天就见了。
“哎，Jessica，这么巧，好久不见。你男朋友？”我看了看她身边的男人。
“嗯，有空去上海找你玩。”
“嗯，好啊。那我们先走了。”
琛琛在边上说了一句：“哪里都能看到熟人啊？”
“我也觉得意外，她是我在第一家酒店认识的。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我想回去，呆在这没有安全感。”
“好。”
到火车站刚好下午6点钟，气温降下来，风吹在身上有些冷。站在站台上，风很大，我便把琛琛抱在怀里。她很乖的躲在我怀里。火车上，两个人靠在一起听歌。回到上海到我家拿了件衣服给她，准备送她回去，刚巧遇到阿林回来。
“哎，阿林，下班了？”
“嗯，何姐。”
“琛琛，来，打个招呼。这是阿林，这个琛琛。”
琛琛看了看阿林，笑了下。
“阿林，那我门不锁了，先送她回去。”
“好。”
带琛琛吃了晚饭，便送她回去了。在她们宿舍坐了会儿，听歌。
“好无聊啊，你不觉得无聊么？”她的口头禅又出来了。
“不会啊，没觉得。你室友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啊，快了吧。”
回来路上，她室友看到我们手牵手，一阵起哄。我其实有想，如果她做我女朋友会怎么样，但又觉得不靠谱。
“时间也不早了，我回去了。”
“我送你去公交站。”
“不用了吧。”
“反正我也没事。”
站台空空的，半夜并没有什么人。
“何为为。”
“干嘛？”
我看着她，她走上前，抱着我的脖子。两个人脸离的太近，我头向后靠了靠，她的唇就吻了上来，我愣住。
“你……”
“我喜欢你啊。早就知道你名字了，就是不知道怎么叫出口。何为为。”
“可我比你大9岁啊。”
“反正我就是喜欢你了。”
“车来了，那我先回去了。你回去路上小心。”
唇上她的味道还在，我的心乱乱的。既然亲都亲了，也不能不负责任吧。
到家发微信给她：“如果你不嫌弃我一无所有，晚上睡觉还磨牙，那你就做我女朋友吧。”
“好。我想和你在一起久一点。我怕你嫌弃我。”
“不会，我们好好的。我比较慢热。”
时间是3月25号凌晨，我结束单身。
巧遇Jessica的这件事后面和阿林提起，两个人都觉得缘分真的是太奇妙的东西，差一秒都不会遇到，就像他在上海的街头偶遇Jessica的朋友Monroe。
晚上我和琛琛开始每天下了班去公园散步，她的朋友说饼房里有人看到我和她牵手，让我们小心一点。人言可畏，我们也就格外小心。
30号，琛琛晚上说不要我送，怕我走了她会难过，想提前适应。我下班去更衣室没看到她以为她已经走了，等我洗完澡出来，刚好看到她下来。很开心，就慢慢换衣服等她，虽说她不让送，既然遇到了，一起走也没什么。
出了酒店，在十字路口巧遇到她室友。她很诧异。
“你不去送琛琛么？她让我来接她。你别误会……。”
“我没说我不去送啊，她……。”
这时她看到琛琛从酒店出来，便和她说：“我是说有人看到你们牵手，让你们注意点，你也不能就对她这样吧？”
我很生气，不让我送，却让别人接。我拉下耳机，在她们还在交谈的时候走了，琛琛追过来，拉住我。
“不是你想的那样，好累啊。她失恋了，我就想着陪她散散心。你别生气了。”
我不说话，很胸闷的感觉。又觉得这段恋情开始的太仓促。诸多的假设，因为她的出现，全部打乱。
“你生气的样子好可怕，说说话么，何为。”
“没什么。”
“说么，说吧。”她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是，之前说好了不一起走，那我想，你都看见我了，还叫别人来接你，所以很生气。”
“哎呀，知道了。我错啦。还在生气啊？”
“没事啦。”
后面把她朋友送回宿舍，我们出来散步。坐在公园的椅子上，聊天，忽然我的电话响了。我接起来，听到娟语无伦次的声音，我知道她又喝酒了。
“你又喝酒了？”
“何姐，你过来接我好么？我在衡山路5号。”
然后听到她用英文和旁边的人说着什么。琛琛听到电话里娟的声音。我感觉到她有点不高兴。
“你没事吧，那你等着，我和我朋友来接你。”
“不用其他人，我就要你自己来接我。”
“好，好，好。你等着，我马上来。”
挂了电话，看见琛琛脸色不对。
“我朋友喝多了，我去送她回家。”
“嗯，你去吧。”说着甩开我的手。
“我先送你回去。”
“不用了。”
我还是送她回去，然后打了个车去找娟。
“我到了，你在哪？”
“何姐，我自己能行，你回去吧。”
“不是你让我来的么？我都到了，你到门口等我。”
来来回回找了半天，终于在路边看见她。靠在墙边蹲着，吐了。我拉起她，挣扎了半天，才把她扶起来。
“我打车送你回去吧。”
“我不想坐出租车，咱们走回去吧。”
我看了看表，已经快一点钟了，刚刚琛琛发信息说她又出去逛了，我知道她心情不好，娟又在闹，无暇顾及到她。
“明天我们两个都还要上班，早点回去好么？你和谁出来的？”
“和我们酒店一位VIP的客人，他人挺好的。”
“你和他很熟么？你了解他么？不熟的人喝那么多，你到底怎么想的？”
“何姐你能别嫌弃我么？我也不知道，喝了酒就停不下来。”
“我不是嫌弃你，我是担心你，好么？”
电话响了，是琛琛。娟在旁边问是谁。
“是我女朋友。”
“你怎么没和我说你有女朋友了？”
我听到电话那边琛琛的一声冷笑。对娟讲：“我们都好几天没联系了，我们也是这几天才刚在一起的。”然后对琛琛讲我送娟回去会发短信给她。
“就上次和你一起去苏州的那个吧？你走吧，我不要你送。”娟一下子推开我。
“是那个。你怎么了？”
“你有女朋友，我能高兴么？你走。”
“你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回去？这样好吧，我帮你打好车，我再走。”我一下子懵了。
“何为，我们绝交。我以后都不要看见你。”
“你神经病吧，发什么疯啊。”
她说完就一个人走了，我当时真想自己走了，都他妈什么和什么啊。一模口袋，发现她手机还在我这里，追上去把手机给她。
“别闹了，我送你回去吧。”
“我不要交什么朋友了，你放心，我以后都不会打扰你了。”
我放开她，不再说话。心里又不放心，就远远跟着。走了一段路，她靠着一扇门停了下来，我听到她崩溃的哭声，心里不知什么滋味。一个男人经过，看了看我，停了下来。
“难受吧？”他忽然开口。
我闻到他嘴里散发出的酒气，不想理他。以为这样他就会走，结果他竟然还没走。
“哎，你公的母的？”
这句一点不带尊重的话，把我惹火了。
“你管我公的母的，我又不认识你，离我远点。”
他继续和我纠缠，我一下子把他推开，他一个踉跄，又过来拉扯。我一巴掌掴在他脸上，指着他：“给我滚，再不滚我报警了。”然后走过去把娟扶起来：“娟，走，我送你回家。”他不依不挠的过来：“是不是要继续推？我有很多拉拉朋友，我很佩服她们……”娟拉开他说：“她是我朋友，不好意思。”
我拉着娟走了，他这次没有追上来。可能我误会了他，或许他没有恶意，只是自己太讨厌不熟的人对我指手画脚。
打到了车，听娟在后座和老外打电话，我感觉自己像个傻逼一样。我看不透她对我的感情，最开始我以为她喜欢我，才会接近我。经过她和她男朋友分手那件事之后，我对她已经没有任何想法，因为确定她是直的，但现在她这样，我又看不懂了。
下了车，她一把把我推开，我的心情已经不知道如何形容。
“我就当你今天喝多了，不和你计较。我大半夜的跑过来，我活该。”
“你走吧，我以后都不想看见你。”
“娟，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你别后悔。”
转身，离开。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我成全你。
打车去找琛琛，和她在她附近的公园逛了一会儿，说了刚才的事。
“你放心，她明天会回来找你的。妈蛋，和我在一起还在想别的女人。”
“我……。无所谓了，绝交就绝交吧。还有，今天，我不该生气以后就走的。”
“然后呢？”
“对不起！”
“没事啦，傻逼何为为”她把我搂在怀里，吻我。
把她送回宿舍，我去乘夜宵车，坐在站台的椅子上等车，心里闷的慌。下了公车，看了下表，4点半。我胃开始不舒服，刚好看到有早餐摊在炸油条，买了根，边走边吃。
琛琛说，第一次听我讲话，感觉好温柔，就很想了解我。我说，我只是说话比较慢，声音大不起来而已。我无意中，或许招惹了很多女人，只是千帆过尽，心里很难再有波澜。
从开始在一起，就知道我要走的琛琛，依然那么奋不顾身的靠近我，她的朋友劝她，和我在一起会很累，她只回：爱都爱了，想那么多干嘛。我不知道我能给她，或者给我们两个一个什么样的未来，但我确定，我会珍惜她，珍惜身边每个对我好的人。
回家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接到娟的电话。
“何姐，昨天，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没事，睡觉吧。”
随后她的短信发了过来：何为，如果哪天你被踹了，我还在原地等你回来。我看着手机屏幕，整个人都不好了，脑子里反复出现她撕心裂肺的哭声。她爱我，不让我知道，时刻提醒我不要过界，却在我有女朋友的时候横加干涉，过后身边又不知从哪里冒出什么男人。想起我和琛琛去苏州回来的晚上，阿林说娟发短信给他问我有没有回家，阿林还说：“娟挺粘你的么？是不是吃醋了？”之类的。可既然已经这样了，干脆就断了她的念想吧。想了很久，回她：以后别喝酒了，我不是你该等的人，这条路也不适合你。对自己好点。
娟在来我家吃饭的第二天，也就是杜哥要走的前一天，买了很多碗准备晚上给我送过来，可能是看到我家没有碗的缘故。我中班没办法去接她，刚好阿林下午五点下班，我就叫娟联系阿林。后面上班的时候脑子里就在想，娟会不会和阿林一起去杜哥那里吃饭，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这种情况发生。下了班回家打了她几个电话都没人接，半夜一点阿林带了蔡蔡从杜哥那里回来我家吃烧烤，我才知道娟并没有和他们一起去，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我问自己，如果娟真的和别人在一起了，我会不会在意，答案是肯定的。那我对她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情？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