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五）所谓光怪陆离（1 / 1）
9月24，我在豆瓣上认识了一个发帖子找人聊天的女孩子，莉。
以最简单做朋友的目的去了解，每天讲一下彼此身边的大事小事。她身体不好，经常会胃痛，神经性过敏。怕冷、敏感，易生气。
慢慢我们的关系发展的偏离了轨道，从她开始说喜欢，从她说要来上海。我每次都会直接和她说，喜欢和在一起是两回事，我们可以互相喜欢，但并不一定适合在一起。
10月中旬，总厨介绍我去他朋友在的酒店做，职位升一级，每个月多个几百块。选择的结果就是损失了我目前这个酒店的年终奖。顺利通过面试，17号交了辞职报告。
10月底，莉过生日，有寄了礼物给她。她也寄了很多护手霜和唇膏给我。北京这时的天气已经接近零度。我知道我故意装傻。这样我们就不会在彼此需要而对方无法在身边的时候生出失望，从而多次失望之后绝望。
所以，我选择不开始。
11月14号，我顺利办了离职。距离去下个酒店还有两天的时间。躺在家里床上看看电影。连上了8天班，我真的累了。
早上接到莉的电话，我知道她在来与不来之间的纠结。所以，自己总是用平常的，也可以说是冷漠的态度来对待她的选择。之后娟也有打来电话，我真的受够了她的抱怨，有些事情，要么你就去努力，去做，去改变现状，要么你就闭嘴。
我，不喜欢当垃圾桶、出气筒，我没有义务。
有朋友怎么样？没有又怎么样？
我一个人也生活的很圆满。
如果没有彼此尊重，我宁愿不要什么朋友。
阿林今天也休息，一早和总厨出去玩鸟。办完离职从酒店出来太阳真好，我走出了一身的热气。昨晚下班滑板回家的路上又飞出去了，两个膝盖破皮，左手腕伤了筋，半夜几次疼醒。
莉说我太理智，理智的不肯让自己疯狂，我看着电脑上打开的预定上海到北京火车票的界面，笑着点头。我只是还没有爱上你而已，还没有喜欢你到失去理智而已。
她说她昨天看了我豆瓣写的日记，觉得自己是小三了。一年前的事，生命里曾经很重要的人，如果不是她提起，我真的快忘了那个人长什么样子了。我都不在意了，你在意什么呢？你又算我什么人？
别再讲什么漂亮的话，讲什么你的打算。我只相信你做的，而不是你说的。所以，你所有的矫情，耍赖，示弱，挑逗，我也就照单全收，然后，做我自己想做的，应该做的。我没时间矫情，累了，就歇歇，然后继续上路。周末的两天假期，会好好整理下自己，为去下个酒店做准备。
11月16，一早起来在家附近找到了去新酒店的公交车。周日的早上，出门的人不多，大约二十分钟到了酒店那站。我下了车，不自觉的笑了。难道所有的一切都是个轮回么？每次我送琰回家，她乘的车就是在这里下车。这附近所有好吃的地方，我们都去过……
晚上，娟为我庆祝。我们约在酒吧喝酒。还是我们两个经常去的那家清吧。
“点吧，今晚我请你喝酒。”
“何姐心情不错么。我们AA好吧，你总这样，我都没办法和你一起出去了。”
“今天不一样么，就算是为了我升职吧。”
“好吧。祝我们何姐步步高升。”
“也祝你。”
“我现在挺好的，自从上次你说了那个，我现在有什么都自己消化了。”她看了看我，眼神有点哀怨，灯光昏暗，娟的眼睛亮亮的，弯成好看的弧度。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不希望你一直那种状态而已，什么事也不值得为难自己。”
“嗯，我知道。”她修长的手指拿起酒单，“是不是什么酒都可以？”
“当然。”
然后……她尝试了酒单上所有的酒，并且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再喝一杯。”
“不能再喝了，已经很多很多杯了，你想喝的话，改天我再请你吧。”
“你真没劲，我又不是和谁都这么喝，偶尔一次，你还管。”
我笑了笑，特无奈：“姑奶奶，你再喝，我付不起酒钱，你就把我压在这里吧。”
“那好吧，走，时间还早。我请你洗头发，再按摩一下，反正我那个店的卡里还有很多钱用不掉。”
“我能问你一件事么？”
“你说？”
“为什么上次你说要做我女朋友？”
“那女的又不好，怕你受骗呗。”
她不露一丝情绪的脸上看不出这话的真假，我笑了笑，或许，就是最单纯的怕我受骗而已吧。酒吧出来，冷风一吹，我的头有些晕晕的。这种微醺的状态我很喜欢，娟走在我的右边，不时的说着她新酒店的人和事。最近她生活规律了，脸上也没发什么痘痘，状态不错。
洗头，按摩的妹子按摩了很久，力道挺大，也很舒服。
“回去记得在阿林面前甩甩头发啊，就说你女神请你洗头，让他羡慕嫉妒恨一下。”
“你妹的女神，这样不好吧。”
回家阿林在床上玩手机。
“何姐明天去新酒店上班了？”
“是啊。”
“到时再撩一个像娟这样的妹子。”他面带戏谑。
“别逗了，刚刚还和她待在一起呢，她这么一个就够我受的了。诺，今天她请我洗头，还让我回家在你面前甩两下，真是。”
11月17,8点起床，带好资料，去新酒店报到。一起的有5个新同事，分属不同的部门。上午培训，照例是酒店的历史、理念、规章制度……。换好新的厨师服，别上新的名牌。
镜子里的自己看起来有些许担心和不舒服，又要面对陌生的人和环境。我给了自己一个新的英文名字：Will，代表一个新的开始，对一切未知的未来一份向往，为那个更好的自己努力。
新酒店的食堂不错，全自助。更衣箱有三层密码锁，同事看起来还算友善。下午3点我回到自己的部门报到。副厨师长叫：Jackson。个子不高，肥头大耳，看起来四十岁左右，上海人。
“你做酒店多久了？”
“两年多吧。”
“上家在哪里做？”
“**喜来登。”
“你到这里来呢，就要守这里的规矩。比如说你早上6点上班，不是说你6点打卡就可以。你6点就应该给我出现在厨房里，制服穿戴整齐。我们这里的standard很高，懂么？在这里，平时都是我管。”
“嗯，我知道了。那我现在要做什么。”
“Jacky,你给Will拿顶帽子。去通知所有人开会。”
我戴好帽子跟在他后面进了厨房，厨房不是很大，和我做的第一家酒店差不多。进门是room service，然后是冷房，冷房对面是热房，先是西菜，后面是亚菜。正看着，Jackson叫我过去。
“这位是新来的，叫Will,东北人。我们厨房里都是南方人，今天来了个北方的，她呢，在别的五星级酒店做过也差不多三年。来，Will，给大家做个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叫Will，我是新来的，如果我有哪里做的不对的地方，希望大家能多多包涵。”
“好，这个星期的客房率都很高，备料多备一些，Kelly,Will下午就给你带，好了，大家都散会。”一起开会的人不多，四个男的都很年轻，有两个上了年纪的阿姐和一个很年轻的妹子。
我跟着Kelly出晚上的buffet。
“Will你之前在哪里做？”
“在**喜来登。”
“是吧，我之前在外面场子做，工资挺高的。哎对了，你也是commis1吧？”
“嗯，是啊。那干嘛不在外面做了？”
“我妈不让啊，你来上海多久了？不想家么？”
“7、8年吧，还好啊。”
“不容易，我在新加坡打工的时候挺想家的。你猜我多大？”
“二十二、三吧。”
“还挺准的，别人都不怎么猜得对。不过像你这个年纪家里人不催婚么？”
“还好，我家不会。”
“我妈就会，我之前在新加坡谈了个女朋友，两家都开始筹备结婚的事了，结果谈崩了。她爸妈都退休了，在上海有一套房子，存款也就十几万吧。我爸妈就说那婚礼费用我们出，房子也我们管，我爸妈也就四十几岁，还年轻还在工作。结果她家嫌我家不够有钱。”
“就是说她家本来就一般，还嫌弃你家不够有钱？”
“是啊，哎，你多大？二十四、五有吧？”
“不止，二十九。”
“你看起来不像啊。你帮我把这牛肉烤了。”
“好，烤多久？”
“160度30分钟。”
我把牛肉放进烤箱，跟着Kelly熟悉了下厨房里一些用具的位置。刚准备去外面站台，Jackson叫了下我们。
“Will你晚上有事吧？”
“没有。”
“那你加班到8点可以吧？”
“好啊。”
“Kelly，6点放她下去吃饭。Will你跟我来。”
我跟着他去了外面餐厅，整个餐厅是暖色调的装饰，落地窗，原木桌椅。出了厨房左手边是lobby，右面是咖啡厅。
“等下摆好台，你拍一下照片，熟悉下每个菜的位置。客人不会管你是服务员还是厨师的，如果他们问什么，你要知道。”
“嗯。”
说完他回厨房，我按他说的开始拍照。之后去食堂吃晚饭。回来站档口的时候，Jackson又出现了。这时客人还没来，他走到我面前。
“明天开始，你上早班，你进来准备做多久？”
“还不知道。”
“最起码做两年吧，你答应我。”
“这个……我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
“我就当你答应我了，你进来是为了生存呢？还是想学东西呢？”
“都有吧。”
“那你更要做久点了，我做commis1的时候，每个档口都能顶。等你也都可以了，我就介绍你去外地做。你知道，做厨师这行呢，你光有本事是没用的，要靠圈子。”
“嗯。”
说完他就走了，我好无语。第一天上班，都是什么和什么，一位爱显摆的副厨师长，一位爱八卦的同事。不过也好，总是能学到什么。
快到7点的时候，我们厨师长意大利人Matteo放我下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