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十四章:留下（1 / 1）
“欢迎回来……我亲爱的纲。”釉子靠在椅背上，微微抬起头，表情十分高冷。
“……”泽田纲吉十分迷茫的站着。他完全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只是，他还认识釉子。……不过釉子竟然穿上了男装……为什么感觉自己等下要穿女装了qaq
不过等下，他们打完了黑曜战不应该回到原来平静的日常吗？现在什么情况！
釉子挑起一缕发丝，十分漫不经心地说道:“纲……我想你大概也有感觉到吧。你所处的世界有点[强行模拟]的意味。”她顿了一下，继续说，“你身边的人，每一个似乎都是按照一定的剧本来走的。——除了你和我。所以你在迷茫呢……对吧？你的羁绊真实而虚假，你的记忆里充满了不确定。一切似乎都是假的，又似乎都是真的。”
泽田纲吉面无表情:“说人话。想要我干什么。”
釉子立刻端正坐姿:“咳咳，其实就是一个任务。主线任务二……哎我现在的人类状态不能颁布任务……我直接口述告诉你吧。任务内容是创造新的、真实的主世界。任务奖励无，任务惩罚，立刻抹杀宿主本人。”
“……创造世界？”泽田纲吉表情扭曲。他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创造世界？你特么在逗我？”
“咳咳，没有逗你。主线任务二·①是寻找里包恩的灵魂。”釉子把手放在嘴处，掩饰似得咳嗽了一声，“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世界被毁灭了，身为首领的你因为我的机智的缘故活了下来。但你心中仍有牵挂，于是你要去寻找你的守护者们的灵魂。……一共有七个人，六个是你的守护者，一个是你的老师。嗯就是这样。因为是口述的缘故所以不太清楚。你要做的就是陪伴你要找的灵魂十天，然后和他签订契约。”
泽田纲吉听了这神奇的设定忍不住跪了:“……我知道了，把我投入里包恩灵魂在的地方吧。”
釉子大力的点点头:“那么就交给你了！再贱美少年!”
泽田纲吉:……人体化的釉子越来越欠揍了。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泽田纲吉正位于一片森林。而他的面前，一个面色冷峻的孩子正戒备地看着他。
和里包恩一点不像的容貌和行为举止，却莫名让人心生一种熟悉。泽田纲吉的直觉十分明显地指出:这个人，就是他的那个鬼蓄的老师，里包恩。
……啊里包恩小时候真的挺可爱的呢啊哈哈哈……
个鬼哩！别说陪伴别说签订契约了，他现在特么是即将死在对面的里包恩手上啊！啊啊啊好恨啊qaq
但是果然还是得试着接触一下吧。“那个……你好，我叫泽田纲吉，你呢？”泽田纲吉十分努力地在对面的人的充满杀机的眼光中开口。这种神设定，其实接受……也没有这么难。只不过就是寻找朋友的灵魂吗啊哈哈哈……
用着奇奇怪怪的想法分散着思维的泽田纲吉听到对面的人冷冷地说:“死人，没必要知道我的名字。”
——好、好酷！但为什么是用在他身上TAT
“你有名字吗？——至少我现在还没死不是吗。”泽田纲吉微笑着再次不屈不饶地问道。一想到这个里包恩其实是个小小的孩子·真……就觉得简直不能再棒！但可惜他还是不能愉快地勾搭……里包恩的手还按在刀上呢……
他抿了抿唇，什么话都没说，灰色的眼睛里面是一片暗色。
“……你没有名字吗？”泽田纲吉突然想到这点，该不会真是这么巧吧……“不过，人怎么可能没有名字呢。”
“我没有名字。也没有告诉你的必要。”他收回手，把刀重新挂在背后，“你应该不是这里的人。离开这里，外来人。不然我可不能确定你会不会死去。”
泽田纲吉抓了抓头发，于是十分自作主张:“那我就叫你reborn吧……以后请多指教了，reborn。而且，倒也不是我不想离开这里……”根本是我就是为了找你而来的！
“切……随你。”reborn冷漠地转身。却没有再对泽田纲吉充满戒备。……真是搞不懂，为什么听了他给他取的名字后态度一下子好了这么多……是因为灵魂深处的共鸣的缘故吗？泽田纲吉晃了晃头，决定还是不管这劳舍子的破事。reborn快要走了qaq
“诶诶诶能等等我吗——我一个人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过——就让我陪你十天就可以了——”他急忙追上去，顺便大喊表明自己的意图。
啊啊他一个少年和一个孩子求包养……耻度真大。
不过目前果然是该如何让reborn能陪着他十天吧。
第二天。
成功求到包养的泽田纲吉冷静地看着reborn又是一身血的回来。虽然只在这个奇怪的地方生活了短短的一天，但他还是大概懂了这里的生存法则。流血的地方。这里以鲜血为基本存活条件。弱者可以凭借自己的血液换来食物。而食物的获取只能通过鲜血。但是这些食物往往会被强者抢走。或者只比弱者好一点的人抢走。食物被抢走，自身的血液太少又没有充足的营养补充，弱者就会死。于是新一代的弱者就会出现，再次死亡。……如此循环，就造成了这种局面:可能现在的强者在不久后会成为脚下的瘦骨如柴的弱者。
“在这种地方，不进步就会死亡。”reborn对他说。reborn同意了泽田纲吉的包养请求（……），所以对他的询问几乎是知无不言，“这里，无论你做出什么都没关系。但是只有一点不能违反:不能杀人。为什么有这条规定？我也不太清楚。几乎是所有人，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人，脑子里都有这句限制。也有人失手杀死过人，于是第二天那个人被剥皮，尸体挂在广场上。不要去杀人，蠢纲。”
……这么多话，其实是泽田纲吉自己把reborn平常说给他的短句子加上自己的脑补硬是拖成长句子的。真实情况只是里包恩和泽田纲吉之间的一问一答……啊这个残酷的世界，他家师傅究竟是长歪成什么样才会从现在的沉默寡言小正太变成以后的鬼蓄家庭教师……小婴儿。好忧郁，感觉不能再爱了。
第三天。
十分平静的一天。reborn再次出去抢食物。泽田纲吉觉得自己应该庆幸耐饿值上升了……因为reborn是不给他食物的，他想吃只能自己去抢……不过总是这么等下去可不好。泽田纲吉眯了下眼睛。reborn完全没有离开这里的想法，哪怕十天期限满了，reborn也不会和他签订契约，那他做的这一切不白费了。看来，他似乎要出去逛逛了。
这里的时间似乎过得很快，而窗外的风景是一如既往的好——弱者被强者虐待，然后反抗。有些人赢了，有些人输了。但没有人死亡。这里的人的死亡似乎只是被活活饿死的。被打死完全不允许。如果是间接死亡的话倒是没关系的样子。还有……
没有名字。
这个地方，除了他，reborn，其他人都没有名字。最初他还以为那些人是不相信他才不说出自己的名字，但慢慢的，他发现，这个地方彼此的相称只是“喂”等什么代词。甚至连称号也没有。而且，人似乎不能冲入房间抢食物。他已经看过很多次弱者抱着食物冲入房子，强者只好离开寻找下一个目标。
——奇怪的地方。
看上去对弱者限制颇大，但实际上，弱者是唯一能换到食物并且有房子住的存在。强者只能流浪在外，且只能抢夺弱者手中的食物。
或许他可以开始考虑如何运用这些条件换来reborn的答应了。
第四天。
他最后还是出了房子。倒不是因为饥饿什么的，完全是因为reborn，昨天没有回来。
reborn不是弱者，他是属于强者的分类，但他却有着一套房子。这个是关键的问题。只能说，有什么地方，被他忽视了。
走了很久都没有找到reborn，或许有些地方还是没有注意到？因为没有食物的缘故，没有人上来和他打。
第五天。
仍然在寻找reborn。但大致也逐渐明白这个地方的[规矩]了。只可惜釉子不在，不然就能得到证实了。
第六天。
地下有脚步声，但是没有心跳声。果然和他想的一样，这个地方是由下面的什么东西强行支撑起来的。毁了那个东西，或许就能打破这个地方的限制，并且带reborn离开这里了。至于reborn？还没有找到，但是感觉也快了。
第七天。
成功潜入地下，看到了许许多多地上的人的身体。有很多是很常见的面孔。看来……果然是这个意思呢。地下世界是地上世界的翻版，但只有reborn没有在地下世界出现。
第八天。
靠近了中心地带。人越来越少。能时不时听到一阵心跳声，看来果然是……
第九天。
看到了核心。reborn被关在一个很大的瓶子中，脸色苍白。在注意到有人来时，本应该紧闭着眼的reborn突然睁开了眼，静静地注视着一步步走来的泽田纲吉。
“这个地方……不，或许应该称呼这个地方为reborn了。”泽田纲吉慢慢走近，“弱者实际上是上一辈的强者，鲜血里有着经过时间沉淀的味道……因此，弱者的鲜血能换到食物。但实际上这种食物是弱者本身的肉，没错吧。而[reborn]的人口其实是流通的，不断的人换进来顶替……也是你的缘故吧？reborn。你是这个世界的核心。”
所以，带走reborn这种事情，难的不能再难。reborn本身就是一个世界的核心，带走他，就意味着让reborn的世界毁灭。reborn甘愿奉献出自己的生命只是为了撑起这个世界，那么也就说明这个世界有什么他十分重要的东西。reborn已经有了羁绊，想要和他签订契约，近乎是不可能的。
……但是果然不甘心。
这是他的老师，指导他成长的老师。
此刻却心甘情愿地在这里，等待自身的力量全部抽取完，然后死去。
但是，里包恩说不定会想要这种命运呢？
里包恩引导着他，让他有了羁绊，但里包恩自己的羁绊呢？
哪怕在他所知道的事情中，里包恩有个情人，有几个好友，还有两个学生。但是里包恩真的认为那是羁绊吗？
情人？里包恩很早就说过了，他有个很多情人，碧洋琪是他最满意的情人。这是满意，不是爱情。
好友？……这个不用谈了。
学生？迪诺已经养成，而他和里包恩之间的羁绊，能深到让里包恩放下更深的羁绊吗？
“如果……你想要这种生活的话……”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口的。不太熟练的意大利语的单词在嘴中逐渐拼凑成一句话，“我会离开……离开这个地方。”然后去寻找我的守护者们。如果里包恩你想留在这里，那他怎么样都无所谓。
——本来，里包恩就没必要继续教导他下去的……呢。
转身，仿佛在躲避着什么似得，大步离开。
——只不过是怕，回头会忍不住杀了对方。
第十天。
时间没到，不能回去。
随便找了个地方休息，位置很隐蔽。安静地等着离开。
害怕见到reborn了。
因为一见到他就会哭出来吧？
只要里包恩开心就好了……只要里包恩幸福就好了……
他还有大家不是吗？
他还有釉子不是吗？
只是……没有了老师，没有了那个总是指导着他，让他从迷茫中挣脱出来，给了他新的人生的可能性的……里包恩而已。
只是这样……而已。
真的只是这样而已吗？
如果大家都在别的世界有了羁绊，不愿意回来呢？
他，就只剩下釉子了。
但釉子也是会消失的啊。
那个时候，他又还有谁？
……谁都没了。
到最后，似乎只有他一个人，孤单的走下去。
忍不住把头埋在双膝中。
就哭这一次吧……只是发泄一下而已……
应该……没有关系的吧？
泪流满面地安慰着自己。
这个时候谁都不在，他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寂寞、恐慌、惧怕、绝望。
心中的负面能量如潮水般上涌。
这个时候，里包恩不会来帮助他摆脱这种感情。
因为是他自己先放了手。
“诶，大哥哥，你在哭吗？”一个小孩子的声音突然传来。
一下子抬起了头，却只看到一个凤梨叶子。
眨眨眼，什么都没有。只是幻想……吗？
迷茫着，却突然看到远方有个人影跑来。
——是reborn。
“你给了我名字，你就是我的主人。带我走。”reborn跑到他面前，蹲下身，十分认真的直视着泽田纲吉。reborn第一次说这么多话。
心中的感觉是什么呢？
欣喜、激动、兴奋，甚至还有点恐慌和惧怕，生怕这只是自己的梦境。
然后下意识地抱了抱reborn，在触及到那份温暖时，彻彻底底地，卸下所有的防备，大哭了起来。
其实……果然还是希望……大家都还在身边的吧？
每个人都好好地，一起相互扶持着，向前走。一直到世界末日。
——我们永远也不分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