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他的故事(1 / 1)
还有三个星期就要放寒假了,课程接近尾声,陶安那里也不轻松,忙到只有几通电话,陶曦和罗卫早早的给纪莯说下了,寒假的时候要回去狂欢,地点,项目都由他们来定,果然是闲到发疯的两个人。
唐宇给他的那通电话让他心里暖暖的,一门心思等着他退伍,都忘了他和史薰的事,盲目的投入进去,只会想起那些好。陈永冰讽刺他是,发.情,纪莯红着脸,一巴掌打在他的胳膊上,让他闭嘴!
自习课,纪莯什么也学不进去,托着腮帮子睡着了,眼镜歪在一边,口水还流出来了。这副没品的睡相,完全暴露在陈永冰面前,后者,很识趣的看看老师,没有注意这里,于是拿出手机将这个人的睡相,定格在手机里。
阿海说,纪莯是不知道自己要什么的人,有时候很聪明,有时很傻。就算他身体没有大病,也是不会留在纪莯身边的,可能有些人注定是不能在一起的。患上这种病就知道已经时日无多,所以,阿海才有勇气去找他,那种沉沦黑暗的日子,活在那里的人,总是不敢碰触活在光明里的人类,太刺眼!
陈永冰还没有见过唐宇,看样子是个不知道珍惜的混蛋,希望这次能有圆满的结局,他生活的周围,悲剧太多了。
下课铃是纪莯的闹钟,没有比它更加准时的响铃,从上方盘旋响着,到耳朵里也不刺激,是最好的闹铃。纪莯从沉睡中醒来,不抱怨长长的闹铃,慵懒睁开眼睛,傻呵呵笑,“睡着了!”
陈永冰见怪不怪的将他嘴角的口水擦去,整理桌上的书本,突然面露狡黠威胁他:“老师看到你了,看来你要挂科了!”
“不是吧?你怎么不叫我!”这是本能反应,转念觉察出不对,老师怎么会不叫醒他,就知道陈永冰又在匡他了,“哼!谁信你的鬼话。走了,我饿了!”
没意思,被他轻易的识破了很没有意思,陈永冰伸长胳膊揽过纪莯的脖子,将他的头用力贴在脖子上,威胁道:“你知道的太多了!嘭!”
“呵呵呵呵!”两个人肆无忌惮的大声笑着,将其他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时间让他们习惯,纪莯也不再关心这些人的眼神。
“李真?”李真匆忙在门口消失掉,黑色的双肩包,拉链还没有拉好,一张一合看上起很搞笑。董书瀚的恋爱,让李真有些不适应,他仅仅是想看一出闹剧,把它当做笑话,现在笑话的词语就顶在他的脑袋上。
董书瀚身边茫然站着一位女生,怀里抱着课本,不知所粗看看门口,看看董书瀚,羞涩的说道:“不然,我们下次吃饭吧!”
“不用,我们走吧,你想吃什么?”董书瀚不在意李真,收拾好手上的书本,脸色平静的看着女孩,语气里听不出任何的起伏,纪莯都要相信了,他只是在说一个不相干的人。
女生羞涩的笑了,和任何沉浸在爱河里的人没有区别,内敛的脚步,不紧不慢的跟随在董书瀚的身边。纪莯还存在一丝期待,期待董书瀚能够回过头,给他任何的眼神,可他只是走了,背对着他,走出那扇门,也走出了心里的那一扇!
“我们也走吧!”陈永冰只当什么也不知道,松开手,一如往常,亲近的招呼纪莯,一起。
中午的这段时间,任何教学楼都人迹鲜少,尤其医学院,没有人会在放学的时候停留在这里,就算是仔细也去别的学院,可能心里作用的影响,药水的味道,浅浅的血的味道,尽管,这里的解剖课很少,人们都远离这里。加上耽误的时间,纪莯和陈永冰出来的时候,走廊上已经没有人了,专业课教室关着门,废弃的教室上面贴着白色的封条,上面写着,某某年某某学院封,的确很有恐怖剧的元素。
五楼的男厕和女厕分别置放在走廊的两端,男厕的木门正对着窗户,也许是因为年久了,微微的风都能将它吹动,明明没有人,却总是感觉随时都有人从里面走出来。
陈永冰总是喜欢在这种地方将纪莯吓一跳,不过久了,纪莯也就不信了。走过,厕所门口,纪莯做好了被陈永冰吓的打算,绷紧神经,走过吱吱嘎嘎的门,陈永冰好似没有准备一般,和纪莯平静走过去。
纪莯觉得不可思议,今天的他怎么会变了性格,放他一马,疑惑看着他的脸色,从未见过的阴沉,两只眼睛透露着凶光,恨不得将别人剖心。这时,纪莯才注意到拐角处的人,不熟悉但却知道的人。
那人小心翼翼喊着陈永冰的名字,生怕,语气不对,他就暴走了,试探的口吻说道:“小冰?”
他没有在意,反而握紧纪莯的手,匆匆从他身边经过,满腔的愤恨没有爆发,不知道有怎样大的仇恨才会让他这么恨自己的父亲!纪莯也不知道怎么了,走过他父亲的身边,硬是停下来,不肯走!
“你干嘛?”纪莯的态度让他生气了,大声吼着,另一半是吼给他父亲听得,纪莯猜得出他的心思,将抓着的手松开,这个动作让陈永冰的希望一点一点的黯淡了,索性也不顾纪莯了,转过身,决绝的走开。
“你难道要想阿海一样,留下遗憾吗?你了解阿海,知道他的过往,心疼他的付出,觉得我是被他爱着的人,可是,他离开,留下的遗憾,不只有他自己难过,活着的人,还在乎的人,将自己束缚在感情里的人,每一天,每一天,想起,都是痛。我知道,有时候你会觉得,我纪莯何德何能能够有阿海这个人爱我,就算他死了,也依然有唐宇,我怎么都不会缺少关爱。他们一个一个都在我身上留下感情,融入进身体,缺少的那一个就是空洞,再也不能弥补!你真的想要两个人互相折磨,不死不休?”
“你知道什么?这个男人对我做的事情,你了解多少呢,抛弃妻子的事情做多了,还想让人原谅,你也是这么想的吗?”陈永冰用余光逼问身后的他的父亲,就算是对任何一个陌生人陈永冰都不会有这样的态度,正因为不是陌生人陈永冰才会在意,这个男人希望他做到什么地步,对他施舍的钱就要赔上所有的脾气对他感恩戴德,只是身上那几碗红彤彤的血液,就要接受所有的一切。陈永冰受够了,因为血液关系就要忍受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你只要记住和我的约定,我们就谁也不欠谁的,生活费学费都不用你操心,以后也不用再来找我了!”陈永冰挺直后背,让自己有力气说出来,这些话积攒了很多年,就为了当着他的面什么都不畏惧的说出来。
陈永冰心烦的极点,此刻他已经不能以正常的口吻对待纪莯,他唯一能够找到的依靠就是希望通过这句,让自己有个依靠,“你走不走?”
纪莯不想让校长难堪,更不想让陈永冰无所依靠,“我们走吧!”
校长的眼神里最后一丝希望消失了,能够挽回他儿子的工具,怎么会一点用都没有,眼看着,两个人走出去,心里越发的难过,多年来的生活让他不能温柔对待,威胁道:“陈永冰,今天跟我回家,你还知道约定的事就行!”
寂静无人的楼层,厕所门吱吱晃晃盖不住离去的脚步,陈校长说的每一句话,掷地有声是这些年在官场混出来的坚定,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弱点在什么地方。陈校长的年纪,学的最多的就是,人的弱点,陈永冰还在乎他身边的朋友,他的弱点就在朋友身上,他还知道那个约定,那个约定就是他的束缚。
陈永冰不想用令人发指来形容自己的父亲,从小到大他用的词太多了,冷漠无情,追名逐利,从没想过他的表现越来越冲击他的底线。陈永冰不想说任何话,猛地抓住纪莯的手,用所有力气冲下楼。
纪莯被他拉着,趔趔趄趄的猛冲了两层楼,纪莯大叫着:“陈永冰你别跑了,陈永冰!”
陈永冰停下来,反过身,将纪莯抱在怀里,纪莯没有挣脱,他需要一个怀抱,“他为什么总是这样,不能做一个父亲该做的,为了他所谓的事业和我妈离婚,为了所谓的对我好,将抚养权留在他的名下,让我一个人守在黑屋子里,只有桌子上留下的生活费。后来,我妈有了新的家庭,新的事业,我就不敢出现在她面前了。她在乎我,想把我写进她的家庭,可是,他的丈夫怎么可能不在乎。如果我去了,也只会是拖油瓶,我自己做的选择,选择留在他这个不负责任的人身边,他再婚,有孩子,还知道用约定来管教他不听话的儿子。纪莯,我太想恨他了,太想了!”
“好了,不哭了,有我呢!”纪莯轻声安慰这个有泪不轻弹的男儿,纤长的手指拍打着他的后背,纪莯想不出什么词汇来安慰他,只要不让他感觉到孤单应该就够了吧,纪莯是个心软的家伙,最有力的安慰就是用力抱紧他。
“不要哭了,被人看到,会笑话你的!”
“我还会在乎别人怎么看我,要笑话,他们早就笑话够了,背地里,什么话我没有听过!我才不在乎呢!”陈永冰依靠着纪莯,纪莯的个头,不能让他埋进怀里,只能将下巴抵在纪莯的头上,沉静下来,缓缓地说出这一生的唯一情话:“纪莯,我喜欢你!”陈永冰不去听纪莯的推辞,不给他留任何机会说任何话,就低下头将纪莯的嘴堵得死死的,任何喘息的机会也不留。
贪婪的唇,贪婪的欲,放肆的将纪莯搞得一团糟,纪莯推搡着,然后放弃了,只是亲吻而已,被迫接受,罢了。陈永冰开始停下来,不解意味的盯着纪莯的眼睛,那双眼睛隔着玻璃,情绪都不分明。
“玩够了?我们回去吧!”纪莯把这个吻看成客套的问候一般,只当陈永冰是疯了,他没有必要和他一起疯。
“我说的是真的!”
纪莯稍停了脚步,继续走下去,一层一层,脚步越来越轻,似乎就渐渐地走出了陈永冰的动情范围。纪莯的世界简单,不用太多表白,也不用太多的以爱之名,更不需要因为依赖而失控说出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