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番外三（1 / 1）
时间是在等等跟Mr.Bard见面的时候。
别跟我说中二，番外本来就是中二风，我的文风就是这么中二，我本来就是这么中二Q▽Q！！感觉到一路颠簸之后终于平稳地落了地。可是这地方的气味又如此熟悉，熟悉得让青年感到恐惧。当他睁开眼看到房间的样子时，这种恐惧就更加强烈了。
这房间的构造和房里的摆设，除了少了扇窗之外，和自己那儿一模一样！
而男人很悠然自得地坐在一旁，似乎在欣赏他脸上震惊恐慌的表情。当青年终于把眼睛转向他的时候，他还温柔地笑了笑，脸上的表情似乎在说让青年好好感谢他。
青年与那双故作温柔的蛇眼对视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垂下了眼帘，转开了头，装作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感想也不发表。
这一次，却换成男人沉不住气了。他走上前拉起青年的手带他在房间里走了一圈，然后问他：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青年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我还能说什么？你不如直接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找到我的。”
竟然将他的住处都仿造得一模一样，连里面的熏香也用得完全相同。他相信男人对他下了很多心思，可是他非但不觉得感激，反而觉得可怕。自己在自认为自由了的这三年里的一切举动可能全被这男人看在眼里，而这男人就像猫捉耗子一样，把耗子放在眼前看它徒劳挣扎，可能时不时心血来潮逗一逗耗子玩，玩够了就把耗子捉回去慢慢享用，一想到这些他就浑身发冷。
男人显然对他冷漠的态度很不满意，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拉着他的手又将他牵回床边，从床底下拿出两根早已准备好的绳子，将他双手双腿分别绑上。青年倒也没有反抗，这种事情早就习惯了，任由男人将他绑好扔在床上。
上次在那纯白的房间里不知被关了多久，没有窗户的房间里除了他之外没有任何人。无论他怎么呼喊，也没有哪怕一个人来看他，带他出去，带他离开这个封闭的房间。对一个幽闭恐惧症的人来说，这是难以忍受的恐怖。后来他终于忍受不住，将那杯早已变质的掺了药物的牛奶喝下，才终于被放了出去。之后，身上总算是有衣服穿了，床上也有被子了。虽然食物里还是放了大量的药物，让他每次吃完都要痛苦一阵。
男人似乎是因为青年并没有他预想中的那般反应而很不爽，他将一头锁在床尾的锁链拿过来，用另一头锁住青年一只脚，然后对他说：
“一会儿有个重要的客人要过来，你乖乖呆在这儿，表现好的话，我会给你奖励的。”
重要的客人？青年瞪大眼睛看向男人。看到男人眼里的嘲讽，青年脸上的血色一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你…………”
面色一片惨白的青年想说什么，可是立刻又闭了口。如他所料，男人见他开口，脸色一瞬间低沉了下去，见他欲言又止，脸色又稍微好了一点，回身拿出一个口枷给青年戴好，语气里透着危险的信号：
“Sweety，你应该知道。如果你再敢为他说些什么，我不保证他的生命安全。”
青年压抑住自己皱眉的冲动，只是顺从地闭上眼。男人见他如此听话，凌厉的眼里透出些柔和，便往外走去。手接触到金属制的门把时，却突然又回过身来，脸上的微笑极尽温柔。
“对了，作为你刚才忤逆我的惩罚，你一个人在这房间里，好好享受吧。”
说完，便将门啪的关上。青年躺在床上，耳里听到外面上锁的声音，却为男人刚才所说的那些话惴惴不安。
一是男人很明显要对付他心里头的那个人，只希望自己刚才的顺从能让男人下手轻些。
二是男人所说的要他好好享受，总觉得并不只是让他当个无能为力的旁观者那么简单。
缓缓睁开眼，眼前却是一片漆黑。青年心脏猛的一跳，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了上来。
慌忙坐起身，才发现男人关上门之后，这个同样没有窗户的房间一片漆黑。青年紧张地瞪大眼缩起了身体，往床的角落里靠。
他在中国的居所和工作的诊所，全部开着大大的窗户。他无法忍受独自呆在封闭的空间。
幼时最深刻的记忆，就是在这样一个黑漆漆的房间里。和几个年龄相当的孩子关在一起。由于语言不通，几个孩子间互相也没有交流。只在争夺每天的饭食的时候，会听见一些听不懂的争吵声。他抢不过那些人，后来饿得狠了，更是没有力气再去抢，只能捡些残羹剩饭，塞塞牙缝。而那些抢到食物的孩子，却不知怎么的突然病得很严重，一吃不到饭，就在房子里哀嚎痛哭，满地打滚。每天都会有人来，选一个病得最严重的孩子带出去。一天一天，每天都有孩子被带出去，再也没有回来。直到所有孩子都走光了，那个黑漆漆的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饭食依然每天会送来，他再也不用担心饿死。可是似乎送饭的时间也渐渐不规律起来，甚至饿得头晕眼花也再也没有人管他，他猜想自己是不是被遗忘了。数不清自己被关在那屋子里多久，只记得到后来，日复一日的寂静和黑暗几乎把他逼疯。没有人管他，没有人记得他。而身体除了饥饿之外，也渐渐有了另一种感觉。这种感觉随着时间的渐渐过去而慢慢加深着，浑身难受，似乎身体缺少了某种东西。头痛，全身都痛，于是他也开始像那些孩子一样哀嚎，满地打滚。
也终于有人把他带了出去。
出去的时候见到光亮，他一瞬间被晃得双眼剧痛，此后很久眼睛都看不见东西，还时常流泪。出去时有人将什么东西塞到他嘴里，苦苦的，像是药，却有种奇异的香味。吃过之后全身都不痛了。可是药的效用似乎持续不了多久，几天不吃就浑身难受，严重的时候难受得都想自杀。可是吃了药之后就能龙精虎猛了。
终于能看见东西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很大的屋子，金碧辉煌。一个金发碧眼的大哥哥坐在床边，温柔地看着他微笑。
这个哥哥很温柔。他想。对一个六岁的孩子来说，这么久以来发生的一切就像一场噩梦。他那时候还不知道遇见这个温柔的大哥哥是噩梦中的噩梦的开始。他只觉得他温柔亲切，忍不住想向他寻求保护。
“你知道我的爸爸妈妈在哪儿吗？”他开口问。
大哥哥看着他眨了眨眼睛，嘴角扬了起来，只说了几个音节：
“A Chinese……”
他依稀记得这个词，出国前父母教了他很多遍，踹你死，踹你死，是中国的意思。爱慕踹你死，似乎是我是中国人的意思。
于是他哆哆嗦嗦的，说出了那不确定的五个字。
大哥哥笑了，继续说道：
“The Chinese are smart,maybe you can be my right hand……instead of a pretty pet……”
于是他就这样，脱离了本应成为“宠物”的命运，变成了这金发大哥哥的“工具”。
做各种事情的工具。这些事情有好有坏，好的，帮人伸冤，帮人解决心理问题。坏的，颠倒黑白，让坏人无罪释放，让好人当替罪羊。
工作不由他选。
这个世界上有因果报应，他经常想。只是不知现在他所经历的是因，还是不知什么时候种下的果。
噌的一声，屋里突然亮了起来。青年猛地回神，条件反射地看向光源方向。屋顶正中央，一盏白白的灯静静地卧着。
原来他还是有些良心。青年心里想。有光的话，恐惧感好歹会减轻一些。
可是为什么他会突然给自己打开灯呢？
青年正在思考这个问题，突然听到了一些细碎的声音。他赶紧放轻呼吸仔细去听。
隐约听到，是某个傻白甜的声音。他心里一暖，可一想到那个傻白甜现在面对的是什么人，又顿时如坠冰窟。
不要反抗。他告诉自己。乖乖待在床上，乖一点，傻白甜就安全一点。
可是这样的强作镇定却在他闻到外面飘进来的咖啡香味时被彻底打碎了。
他很熟悉这种味道，在男人身边生活了二十年，对这种味道他再熟悉不过了！
“呜~~~！”
青年大声呼喊，可是口枷阻止了他说出完整的话，也阻碍了他发出更大的声音。
青年着急得一瞬间跃下床，却忘了还有铁链拴在自己脚上，于是被拉扯得狠狠砸在了地上。
这是最强力的洗脑香，而且加的剂量非常大！青年惊恐地睁大双眼，一想到后果就浑身发抖。
这种剂量……身体稍差一点的人可能会因此而死！！
那个男人竟然言而无信！
青年使劲想要挣脱手脚上缠绕的绳子，可是除了磨得皮肤红肿破皮，没有任何能挣开的迹象。
他管不了那么多了，虽然男人说他乖一点就对傻白甜下手轻一点，可是眼下傻白甜很可能直接被那人给药死，让他还怎么乖？！
不能走，不能爬，只能挪，青年回头看看自己脚上的锁链，再看看自己与门的距离，惊喜地发现如果再往前挪上几步，就可以碰到门板了。碰到门板，多少能给傻白甜提个醒！
于是他使劲在地板上蹭动，往门口挪去。脚上连着一个床铺的重量，让他有脚踝都要被拉脱臼的错觉。而身子在与地板的摩擦中也非常疼痛，他只能安慰自己，幸好现在有衣服可穿，要不然直接磨在肉上可更加惨。
好不容易拖着沉重的床挪到门边，青年张大口喘着气，透过口枷的缝隙努力地呼吸着。再张口，依然只能发出压抑的低鸣。这种程度外面肯定听不到。
等脱力的感觉稍过去一点后，他开始积攒力气，慢慢坐起身，用肩膀狠狠地往门上一撞。撞上之后，只能靠在门上继续喘气，积攒下一次的力气。希望这一撞能给外面的傻白甜提个醒。也是在告诉那男人，他这次是豁出去了，如果男人真的还要继续下手的话，他会尽全力反抗。希望能让男人收敛一些。不过如果男人真的气极，直接痛下杀手怎么办？
青年想到这，又有些犹豫。这是在赌男人对他的独占欲和对他的感情哪个更重。可是他怎么想都觉得男人很可能宁愿他再也不服从他，也要把想干掉的人干掉……
Shit………………
青年觉得有些疲惫。
背后的门板传来丝丝凉意，似乎是金属质感。青年靠了一会儿，猛然一惊，为什么门板会是金属……
思考到一半被狠狠地打断了。一股剧痛从靠着门板的部位迅速扩张到全身。青年连叫都叫不出来，直接倒在了地上。
男人在警告……青年艰难喘息着，得到这样一个信息。
不能……再反抗…………
可是……门外隐约传来争吵的声音……别跟他吵，William，我求你……………………青年突然想哭。当初不要去招惹那个傻白甜就好了。不招惹他就不会害他。他明知道所有跟他扯上关系的人，男人都不会放过。可是他那时候就那么一侥幸。侥幸地觉得现在在中国，没关系的。男人的势力到不了这儿。然后就连后悔也没有用了。
几年前从一栋阴暗的楼房里走出来，刚刚给一个替罪羊洗完脑。在阴冷的地方呆的太久，身体都在发凉。抬头就看到了在一伙老米簇拥下的陈伟霆。中国人！这是当时他心里第一个反应，感觉很是亲切，眼光也不由自主地随着那人的身影移动。见那人笑得那么肆意那么真实，他突然觉得周身都暖了起来。跟他这么多年来见到的笑都不一样。自己师父面具般的微笑，各种权贵人物讨好的笑，那些被关在宅子里调/教到崩坏的“pet”们疯狂的笑，没有一种笑能让他有这种温暖的感觉。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么多年，都活在黑暗冰冷的地方。
那天晚上做梦，他久违地梦到了父母。虽然他们都看不清脸，可是他心里知道，那是自己的父母。
于是他开始默默地反抗，偷药，逃跑。重又遇见那个太阳一样的傻白甜………………
砰的一声巨响，他用剩下的力气再使劲撞门，撞完后想要退开，却没有力气了。于是那剧痛又一次通过门板传了过来，痛得他几乎要窒息。
…………飞蛾…………………………
青年倒在地上，喘了两口气，突然呜咽出声。
飞蛾…………扑火……………………………………
门一拉开，男人就看到青年一动不动地缩在地上。床铺被他拖动了差不多两米，地上拖着一路疑似血迹的东西。
一瞬间怒火涌上心头，男人蹲下身粗暴地把青年翻过来，发现他右半边身子上的衣裤已经支离破碎，里面更是血肉模糊。
看到青年这副样子，男人想打却下不了手。虽然他的捣乱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可是就是他这种为了那个东方人宁可与自己作对的态度让他非常不爽。
青年醒着，可是不看他。即使被抱起来也只是一直看着地板。
男人也没说话，动作还算轻柔，把他放回床上，细心地不让他的伤口碰到床铺。青年完全无视他的存在，让他很难受。于是他选了一句青年想听的话说：
“按他的身体素质，那药量虽然重了点，但还不会致死。”
青年这才看了他一眼。男人一时高兴起来，殷勤地帮青年把绳子锁链口枷全部取下，又去外面拿了一些抹伤口的药进来。
两人都没有出声，一个默默地擦药，一个默默地被擦。终于把药擦完后，青年才开口：
“你为什么要骗他？”
男人一顿，一开口就是说另一个人，这让男人刚才的好心情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我骗谁了？”男人摊摊手，表示自己不明白。
“你骗他你解除了我的洗脑！”青年突然歇斯底里地喊道。
男人被青年的吼声震得耳朵发疼，皱了皱眉，刚想说话，青年突然猛地起身抓住他的衣服，咬牙切齿地瞪着他说：
“我在里面，全听到了……”
男人见瞒不过，只好回答道：
“我确实是解除了你的洗脑啊。”
“但是……”青年又喊，却被男人冷冷打断：
“我只是没有告诉他我又给他洗脑了一次而已。”
“看看他不再受你让他去喜欢Mr.Li的暗示之后，再加上我的暗示，会有怎样的效果。我们还从没有试过在一个人身上下两次完全相反的暗示不是吗，嗯？你难道不觉得期待？”
青年狠狠地盯着男人，虽然双眼满布血丝，眼神却凌厉得恨不得要从面前这个男人身上剜下一块肉。从来虽然说不上特别温顺但也不曾怎么反抗过他的青年突然为了另一个人而对他露出这种眼神，男人心中有些慌的同时，怒火涨得更高。
“出去闯了几年，你的翅膀真是硬了啊，居然朝我大吼大叫。你别忘了你会的所有东西都是谁教的。”
男人冷冷地笑，伸手掐住青年的下巴逼他仰起头看自己，力道大得让青年有种自己的骨头都要被捏碎的错觉，可是他仍然死死地瞪着男人，毫不服输。
男人与他互瞪了一会儿，突然面上表情一变，变得极其温柔：
“我知道了，你是因为我破坏了你的作品对吧？”
青年浑身一震。
“你把那个东方人当作一件作品，对吧？”
男人的声音恶魔似得钻进青年耳朵里，钻进他的脑里，就像在蛊惑一样。
“因为你还没有观察到自己作品的成果，而我却中途插了一脚让你的作品完全报废了，所以你才这么生气对吧？”
青年浑身抖了起来，想捂住双耳却被男人强行将手拉开。
“你承认吧！你只把他当一个作品，你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我的工具，我的宠物！”
“唔……你住口……”青年难受地摇头。他知道男人给自己的食物里一直混有洗脑香。他一直奇怪为什么男人一直没有对他进行暗示，却没想到是在这个时候。在他情绪最激动的时候，洗脑的效果事半功倍。
青年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冷静下来不受暗示。可是连续积累了这么久的药物效果却大得难以想象，根本抵抗不过。
男人恶魔一样的声音还在继续：
“忘了他，Sweety，忘了那个男人。你只要记得你只属于我一个人。my baby……来，自己说一遍……自己重复一遍，师父刚才说了什么？”
“我…………”青年迟疑着开口，他脑子里已经完全一片混乱，只有男人的话语在回荡着。
“要忘记……”男人轻声诱导。
“要……”青年说出一个字，突然开始拼命挣扎。他的意识一片模糊，却感觉似乎光又要消失了。似乎又要沉下去，直到溺毙在那冰冷黑暗里。本能的求生反应告诉他要做些什么，他一定得做些什么……
“陈……伟……霆…………”青年喃喃道，眼神已经有些空洞了。
男人一愣，青年说的是中文，他听不懂，但是他能猜到。他觉得疑惑，已经用了这么久的药，这么大的药量，青年明显已经开始意识模糊，竟然仍能反抗到这种地步。他一向讨厌反抗的奴隶，反抗他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但是……
对这个跟了他二十年的青年，感觉却不一样。他更加不想放开手了。
不下致死的药量，只是想让那个东方人回去后亲手破坏由青年联系起来的感情。让青年从那个人的世界里慢慢淡去，不留一丝痕迹。
“本来，你给他洗脑，就是想在他身上留下痕迹不是吗？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至少他和恋人相处的快乐，有一部分是你促成的，以此来获得满足感，不是吗？”
男人一字一句缓缓地说。
青年说不出话，只能急促地喘息着，胸膛剧烈地起伏。对，自己是有这样的意思……但是他对陈伟霆，并不仅仅只是对一件作品……绝对不仅仅是…………
“你跟我一样是个自私的人，只适合和我一起。”
青年努力地想屏蔽这声音，努力地回想和某只傻白甜在一起的零碎片段，希望能抵抗住药物的侵蚀。虽然这样一来，头就疼得像要炸开一样。
男人叹了口气，俯身抱住疼得浑身颤抖却依然倔强地不开口的青年。心里起了一丝心疼的感觉。
“我给你起名叫Sweety……”男人在青年耳边温柔地说话，语气带着一些无奈。
“就差直接叫baby了……你还不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