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人到情多情转薄,而今真个悔多情(2)(1 / 1)
梓城撅了撅嘴,严妆华服之下完全是一副小女儿的姿态,“到底是白露福气好,没多久就有了陛下的骨肉。”秦奭看着她的模样,几乎要笑出来,“还有还有,兰嫔的福气好,有陛下护着她,真是好福气。”
秦奭已忍不下笑意,刮了刮她的鼻梁,“这还是孤的贵妃么?依孤看,更像是孤的女儿啊。”他凑近梓城的耳朵,说,“她们的福气都不如你。”梓城又羞又喜,佯作不懂,“陛下说什么呢,臣妾可不懂。”
她径直向前走了几步,秦奭也追上去,像个老夫子一样摇头晃脑,一本正经地吟诵,“人有她有,人无她有,福泽之至也。”
两人一路说笑到重华殿,直至屏退了众人,梓城才正色问秦奭道,“不过,今日的确是兰嫔失了规矩了,陛下护着她,真的只因为宠爱?”兰嫔郑盈盈虽说有几分姿色,但是为人骄矜,初封美人之时不得圣心,如今倒让秦奭青眼有加。
秦奭的眼里也尽褪玩笑之色,“那贵妃以为孤是为了什么?”梓城思忖片刻,说,“臣妾遍思不得,请陛下明示。”秦奭像是考虑什么,抿唇思量片刻,先唤了周弼去取一份折子来,刚要开口,满袖便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全然没有常日里见着两人私语时会表现出来的羞赧,“陛下,娘娘,裕妃娘娘在上林苑摔了一跤,不大好了,如今太医们都在含章殿了。”
等到秦奭和梓城赶到含章殿的时候,众妃皆在守候。裕妃的血已经止住了,亏得她身体强健,孩子勉强保了下来,可暖阁里弥漫不去的血腥气和王白露惨白如纸的脸色已经触目惊心。
两人相视一眼,在秦奭质问宫人的同时,梓城便沿床坐下,为虚弱的王白露掖好被角,接过参汤来喂她。“裕妃怎么会在上林苑摔跤的,你们都是怎么当差的!”秦奭的疾言厉色吓得王白露身边的小宫女哆哆嗦嗦的,“回……回陛下,我们娘娘是踩在南珠上滑倒的。”
“南珠?南珠怎么会在地上?”秦奭仿佛记得今年雷州上贡的南珠仅一斛之数,全赐予了裕妃。
“是……是行至上林苑时,娘娘髻上的珠帘断了,南珠才撒了一地……”梓城忿忿地打断那个宫女,“活腻了的东西,珠子不仔细捡全,便敢让娘娘走么?”
那宫女磕头如捣蒜,“陛下明鉴,奴婢们真的捡到了72颗南珠,好好查看过,方让娘娘走的,不知……不知怎么的地上就还有好些。”梓城疑惑,“多了好些?”
秦奭唤人呈上那些南珠,梓城起身,“南珠粒大圆润,光质兼优,是不可多得的珍品,72颗大小匀称的南珠,更是珍品中的珍品。”她缓缓地叙说,细细地查看。
她左右手各捻一颗珍珠,看了几眼,递给秦奭,“陛下,你看看,这两颗珍珠有什么区别么?”秦奭接过细看,不禁眉心微蹙,右手的这一颗珍珠虽白却透着浅粉的光泽,“这……”
梓城点点头,”陛下,这颗是南珠,而另一颗应该只是形似的普通珍珠罢了。”她转头看看虚弱的王白露,她的眼光突然开始飘忽,定在暖阁中一个人的身上。
“与我一道走的,只有兰嫔你!。”王白露哑哑的控诉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暖阁边一脸无辜的兰嫔郑盈盈身上。
郑盈盈抬头对上秦奭阴沉沉的眸子,打了个寒颤,跪下辩解,“臣妾只是顺路同裕妃娘娘一道回宫,并没有弄什么珍珠什么南珠的。”反复只是这些说辞,她语气的哭腔越来越重,好像着实是委屈了。
秦奭不再抬眼看她,目光落在红着眼睛脸色苍白的王白露和一旁轻轻为她顺气的沈梓城身上,良久,他收回目光,脸色平静,不怒自威,“今日随侍裕妃的宫人护主不力,杖毙。”薄薄的嘴唇略微开合又抿住。